樑澈鈺知道自己發病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是無法自己控制的,難受得要死,有時會忍不住傷害自己,所以要讓阿木把他給束縛在牀上。
但是這樣並不代表他對外界沒有一絲感知,相反,外界發生了什麼他還是清清楚楚的。
對他來說,發病的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也是戒備最嚴的時候,除了阿木外,其他人是沒法靠近的。
但誰能想到,齊秋霜她會闖進去,又怎會知道她對自己的影響力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在他萬分難受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扔到自己的臉上,讓他感覺舒服了一些,而後鼻尖便吸入一股讓他萬分舒服的香氣,非常的濃郁,瞬間就將他整個人緊緊地包覆住,身上那些作怪的東西也沒再那般張狂逐漸散去。
他想要睜眼跟齊秋霜說說話,感謝她的幫忙,但是腦中昏昏沉沉的,將他最後一絲的清明給拉下去,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等再醒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樑澈鈺從牀上坐起來,感覺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沒有之前發作完後全身痠痛的不適感,相反的,彷彿有一股淡淡的暖流在四肢百骸中流動,非常的舒服。
“少爺,您醒了。”阿木驚喜地上前,時間比以往提前了將近半個時辰,且看樑澈鈺的神情,卻是沒有一絲不適的。
樑澈鈺點點頭,任由阿木給自己整理儀容儀表,皺着眉想着自己發作時的情景,可惜的是,當時的場景他只能憑感覺來回憶。
“阿木,你一直在一旁,可是見齊姑娘對我做了什?”也許那纔是關鍵的地方,齊秋霜是小神通是針對植物的,但對人的影響呢?
“少爺,阿木並未見齊姑娘有什特別的,只拿布巾沾了水放到您的臉上,而後,似乎也沒與您直接接觸。”他可是一直注意着齊秋霜的一舉一動呢。
樑澈鈺沉思,好半晌沒開口,直到被抱到輪椅上才問道:“現齊姑娘呢?”
“只幾息的時間,您就平靜下來,齊姑娘看着很累,我讓人送她回屋休息,聽那丫鬟說,還在屋內,暫時未有動靜。”阿木將樑澈鈺帶到外頭的廳中,“少爺,廚房熬了好克化的粥,您喝點。”
幾滴綠液對齊秋霜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她也不能作出很輕鬆的樣子,乾脆就將自己給關在屋子裡。
靠在牀上拿了本書看,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再醒來,因着睡姿不好,卻是渾身痠痛的,與老榕樹聯繫,才知道樑澈鈺已於半個時辰前清醒,人看着很有精神。
在屋內活動了下身子,深呼吸了幾口氣,齊秋霜調整好心緒,便打開房門。見到守在門前的兩個丫鬟,她先是愣了下,而後點點頭,幾步到廳中,見樑澈鈺正在看書,白皙的十指骨節分明,端的正是養尊處優。
“齊姑娘,可是有什不舒服?”樑澈鈺合上書,擡眼看着齊秋霜,嘴角帶着笑,語氣要比平時柔上兩分。
齊秋霜揉了下手臂,叫自己不要多想,笑道:“小睡了一覺,倒是神清氣爽,樑少爺可是好些了?”
“無大礙,老毛病了,我這一發作起來是有些嚇人,齊姑娘未被嚇着吧?”樑澈鈺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不差的,齊秋霜的一絲一毫變化都沒有錯過,看得出她有些不自在,是爲了什麼原因?
“沒被嚇着,只是意外,樑少爺年紀不大,就受這苦,卻未有一絲怨尤,真是讓秋霜佩服不已。”換個人,不見得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樑澈鈺笑笑,沒有多說什麼,他吃的苦,也沒必要多說,做下這一切的人,也將好不到哪裡去,“齊姑娘,若是無事,不如對弈一局?”
“這,我只剛入門,樑少爺別介懷。”對於圍棋,齊秋霜接觸的並不多,不過相比象棋,她還是更喜歡這個的。
“無妨,不過一個玩樂罷了。”不過是一個近距離接觸的藉口罷了。
齊秋霜的確是個圍棋新手,並未形成自己的套路風格,樑澈鈺對此也未有不耐煩,只是想着之前發病時,瞬間充盈自己全身的香氣,那麼的濃郁,與此時齊秋霜身上的濃度對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惜的是,目前還不適合詢問,只等明年,更進一步。齊秋霜的小神通不是小事,須一步步來,若是太快,把人嚇跑,或是教那躲在暗處的人瞧出了不同,可就麻煩了。
齊秋霜的棋下得不怎麼樣,一局沒完,便是吃飯時候了,說真的,她本以爲樑澈鈺會問的。畢竟按正常人的想法,這樣與平時不同的情況,定是要問清的,害她剛纔還想東想西的,結果人家老神在在的,一個詞都沒說。
既然樑澈鈺不問,齊秋霜也懶得主動提,吃過午飯,又在院子外走了一圈消消食,然後就將自己制香的工具都拿出來,一樣樣地開始擺弄。
有了適合的配比,材料又都是處理好的,齊秋霜做得很快,最後搓成丸子的時候,她就在手心裡慢慢地揉捏,染上少許的綠液。
做好後,她小心地將香丸放入一個個瓷瓶中封好,算一算一顆香丸使用的時間長短,一般也就十來天左右。
五個瓷瓶有三十顆,夠樑澈鈺用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幾天,真是辛苦齊姑娘了,爲了這香丸,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樑少爺不用這般客氣,您對我們兄妹也是不錯,禮尚往來嘛。”齊書凡往樑澈鈺那邊也借了些書,都是外頭找不到,他們都很是感激。
樑澈鈺勾了下嘴角,“也是,再客氣就過了,這入了臘月,轉眼就是過年,我卻是要回府城的,明年再見。”
算下時間,還是上旬呢,樑澈鈺就要回去,齊秋霜心想難怪要這香丸要得急,“什時候,我準備些點薄禮,可是能作土儀送人的。”“後日罷。”府城那邊催得急,他可是要啓程了,畢竟自己身體關係,一路上速度卻是不快的。“也成,收拾收拾,等會我就隨您的車回城罷。”看看日頭,也不怎麼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