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凡微微皺了下眉頭,有點不高興,“之前怎不跟我們說?”換個客棧也好啊,直接搬到程府,感覺有點不對勁。
車伕沉默了下,這事他做不得主,“阿木少爺交代的,我只是聽令行事,若齊公子有意見,等會可與阿木少爺說。”
“大哥,你別生氣,這事還是可以理解的。”齊秋霜拉拉齊書凡的袖子,“我們拜託阿木查齊家本家的事,他對本家一定挺了解的,不先告知我們,怕也是不知要如何開口吧?”
“霜兒,我這不是生氣,只是覺得直接搬去程府,是不是太打擾人家了?”齊書凡皺了下眉頭,欠下的人情,這可不好還呢。
察覺到齊書凡的想法,齊秋霜就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大哥,你放心吧,他們反欠着我們人情呢。”
齊書凡皺眉,有些不明白齊秋霜的話,卻沒再多問,只閉着眼睛細細地想着來府城後,齊家的表現,一舉一動無不說明着,他們在計劃着什麼,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齊秋霜看了在打瞌睡的齊書揚一眼,就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想着自家兄妹三人宴席上偷偷離開,也不知齊太爺他們發現後會是如何的生氣?
本來,她還想着尊敬下兩位老人的,但是上午齊太婆的表現,加上齊書然的話,讓她恍然,這說話的技巧用在長輩上也沒問題啊!
馬車直接進了程府,一路到程飛熙的院子外才停下,阿木早就在院門口等着了,“齊姑娘,齊公子,這邊請,屋子都安排好了。”
見阿木這般熱心,齊書凡心裡就算有些不樂意,也不好拒絕,只笑着客氣了幾句。
齊秋霜對住的地方沒太大的講究,她感興趣的是阿木提過的高人以及五色靈芝,“阿木,等等,你說的高人,什麼時候能到府城?”
“還有那五色靈芝,可是都尋到了?”齊秋霜真的很想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東西。
“只怕要委屈齊姑娘再等些日子了,若怕無聊,我也讓人尋了幾處不錯的景緻,可着人帶幾位去遊玩一番。”阿木笑着說道,哪有這麼快的。
不過,要怎麼跟齊姑娘說呢,當初在小松村時,她用的是什麼法子來緩解自家少爺的疼痛?
“遊玩就不必了,對了,我想去看看樑公子,可是可以?”不管怎麼說,阿木也是幫了自己不小的忙,再說自己本來就有心抱樑澈鈺大腿的,不過她不喜歡旁邊有人圍觀,這讓她沒安全感。
阿木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亮光,嘴角的笑容也擴大了兩分,“可以的,齊姑娘的話,卻是無大礙的。”
齊書凡不知道齊秋霜想做什麼,不過她既然要單獨去看樑澈鈺,肯定是有什麼要做,就道:“不知阿木有空沒,我有點事想請教一下?”
“正好,我也有事要跟齊公子說,這邊罷,我讓人準備點茶水。”齊家的事,的確有必要讓齊書凡,齊秋霜一個姑娘家,沒必要去操心這一些。
齊秋霜站在窗前,看着骨瘦如柴的樑澈鈺,他身上的衣服潔淨,頭髮整齊地梳理至腦後,可見被照顧得非常的好。
不過她也不確定現在她的綠液對他是不是還有用了。想了想,張手伸到樑澈鈺的嘴脣上方,輕輕地低下幾滴綠液,綠液一部分進入他的口內,一部分化氣被他吸入體內。
見阿木不自覺有吞嚥的動作,齊秋霜心裡鬆了口氣。
想着,她不由整個人扒在牀上,用手擺開樑澈鈺的下巴,然後趁機倒入小半碗的綠液。外人看不見的綠液一進入樑澈鈺的口中,就迅速地被吞嚥下,不過片刻的功夫,他的呼吸就粗了幾分。
儘管還沒達到正常人的程度,但怎麼說都是好轉了。
如果有五色靈芝,加上她的綠液,樑澈鈺估計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沒辦法,她的綠液並不是靈液,沒厲害到能讓人立刻起死回生,沉痾盡去。
坐在牀邊盯着樑澈鈺看了一會,齊秋霜不由打了個呵欠,有點犯困了。今日在齊家那邊一番折騰,昨晚又睡得不是很好,想着,她給樑澈鈺拉了拉被子,關上門就回到阿木準備的房間,沒一會就睡着了。
而此時一直昏睡着的樑澈鈺,手指卻是動了動,即使人還沒有醒來,但是他的意識已經開始甦醒,似乎是從某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醒來,眼前都是一片綠色,空氣聞着很清新,而空氣中似乎飄着某種熟悉的香味。
樑澈鈺想了想,這味道很熟悉,到底是什麼呢,讓他有股衝動想要去找尋,然後牢牢地鎖在自己懷中,不教其他人聞到。
走着走着,眼前就出現了一片桃樹,對了,看着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繞過這片桃樹,他就看到一個人背對着自己在樹下,不知道在做什麼,隱隱能聽到聲音,而這時,香氣也濃厚了兩分。
樑澈鈺走過去,在那個人的前面坐下,看衣服應該是個姑娘,她正專心致志地杵着東西,似乎沒察覺到自己。不知怎麼的,他也沒開口,就坐着,一直看着,彷彿要到天荒地老一般。
而在樑澈鈺似乎做着美夢的同時,齊秋霜卻是噩夢連連,眉頭皺成一團,雙手緊握成拳,齊書揚見了,忙將人給搖醒。
“三姐,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做噩夢。”齊秋霜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她夢到父母姐姐都被抓來府城關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然後一羣齊家人站在她的面前,各種威脅,說她要是不把她知道的所有方子都交出去,就要把他們如何如何。
夢裡的感覺太過清晰,即使醒過來,她依然有些抑鬱。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感覺整個人清醒了些,齊秋霜就去找阿木,想請他幫忙保護父母,而自己,則以緩解樑澈鈺交換。
她的秘密也不可能永遠是秘密,樑澈鈺這麼聰明,日夜監視下,怎麼可能沒分析點什麼,跟在他身邊的阿木,肯定也知道點。之前她主動說要去看樑澈鈺的時候,他的神情就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