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鈺的眸色暗了暗,他平時很少吃外面的東西,也就齊秋霜家的多一點,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肉丸子,他沒有絲毫猶豫,探頭輕輕咬了一個。
而後看着齊秋霜面不改色地將竹籤拿到自己嘴邊也咬了個。
看着明明沒什麼接觸,卻讓樑澈鈺心底升起一種感覺,暖暖的,很讓人舒心。
到了莊子上,齊秋霜看着地裡的那些棚子,很是驚訝,“你真的讓人試了?”當時她只是隨口說一說,並沒有很詳細地描述,沒想到這些莊子上的老農能根據描述弄出格大概的模樣。
樑澈鈺笑了下,“反正莊子上的人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試試。雖說不合季節,但偶爾嚐個鮮,也是不錯的。”
他沒說的是,他外祖的腦子也轉得快,見狀,也跟着弄,還專門運送到北邊去,可是掙了不少。
今天的天氣好,不少棚子表面的草簾子都掀開了,露出裡頭長勢良好的植株,齊秋霜看了下,發現不少辣椒的新品種,有一樣還是很辣的那種小紅椒。
在慶陽那邊,只有紅色的,圓圓的紅椒,味道並不辣,還有點甜,她還以爲辣椒沒在涼州府傳開呢,只在別處有種,鋪子裡能買到一點乾的。
現在看來,應當涼州府的人不喜歡吃辣,所以種的人沒有,連賣的都少。
“說得也是,做這個串串,要種類多才有意思,可惜許多都沒有,像木耳蘑菇金針菇之類的。”
樑澈鈺微微眯了眯眼睛,“這些,只能山上摘,很有季節性,即使有曬乾的,價格也貴,小本生意不適合。”
“沒人想過自己培養嗎?”齊秋霜反問道,比如草菇什麼的,一些很常見普通的菌類,古代人是很聰明的,她就不信沒人去嘗試。
“有聽說過,不過這活計可不好做,種子獲取太難,泥土溫度溼度等等。”樑澈鈺當然知道,那些富貴人家,有喜歡吃新鮮菇類的,就專門弄了屋子來養這個,但量往往很少。
聽樑澈鈺的口氣,他似乎還挺了解的,齊秋霜的視線從棚內的植株身上移到樑澈鈺面上,試探地問道:“你很清楚他們是怎麼做的?”
“有聽過幾句,怎的,你想試試?”樑澈鈺總覺得,齊秋霜可以給自己各種驚喜,而且她如今有這小神通,若是能做到人工培植,那影響力不言而喻,而這條線,他完全可以掌握在手中。
民以食爲天,齊秋霜在源頭就掌握住了,她能改變的不只是飲食習慣而已,也許,改變的將是一個國家的命運。
“有想過,你也知我的能力,之前接觸的都是農作物果樹,菌類卻是沒的。”在大桑村的時候,她對蘑菇並沒有認識,也沒摘過,想想到現在,她吃過的蘑菇兼職少得可憐。
“等開了春,下了雨,我讓人尋幾個有經驗的老農,進山爲你帶一些,包括那泥土。”對一切能變成幹活易於保存的東西,樑澈鈺都不放過,這代表着邊關將士的伙食能改善,也代表着災年會容易過一點。
如今紫苜蓿的種子他已派人在西北那邊悄然種植開,等穩定下來,大面積種植,幾年的光景,絕對會有大改變。
齊秋霜面上一喜,對此很是高興,就知道有問題找樑澈鈺絕對能解決,“好,我就等着了。”
若是換成自己,認識的人中又沒有足夠信任的,要弄到沒毒的蘑菇還真是個問題,要知道菌類的種類太多了。
雖說人工培植出來的,比野生的味道要差一點,但相信挑剔的人不會那麼多,有總比沒有好。
沿着竹棚走,看着鬱鬱蔥蔥的植株,有不少都掛了果,忽的,齊秋霜在一個棚子邊上停下,裡頭種的是西紅柿,也叫紅果或紅柿子,此時正是掛果的時候,地上落了許多小果子,植株看着沒那麼精神。
“等等,這紅柿子有問題。”齊秋霜蹲下|身來,用手撥開葉子,去看果子的根蒂,而後又看花蕾,眉頭皺得緊緊的。
“怎麼,可是長蟲了?”樑澈鈺並不懂,看到地上散落着的小果子,也知道是植株出問題了。
齊秋霜將十幾株紅柿子看完,聽到樑澈鈺的話不由搖搖頭,“不是,竟然是變異,真奇怪。”
“變異?”樑澈鈺敏銳地擡頭,他聽齊秋霜說過她改良作物的原理,說來就是人爲變異,交由大自然來改變,往外需要幾十年甚至更長時間。
“是的,奇怪的是,竟然不是在幼苗改變,而是結果時,改變的是紅柿子的顏色。”齊秋霜也覺得奇怪,能看到土豆西紅柿的影子,卻看不到玉米,也不知道這個時節的作物是怎麼流傳的。
“顏色往青白變去,味道可能會有改變,你讓人注意一下,留幾個做種子。”蔬菜齊秋霜選擇改變的一般都是往個頭或產量去,比如那水蘿蔔,比如那水稻。
而其他的一些作物,她卻是沒有去改變的,比如青菜,菘菜之類的,意義不大。
在最後一個棚子裡,齊秋霜還看到扁豆以及四季豆,不過這種是夏季的作物,此時溫度太低,即使能成活,卻是無法結果了。
看完莊子,齊秋霜順道看了下田地,有湖有水田旱地,看着就知道不是貧瘠的,看來樑澈鈺繼承的不錯。
樑澈鈺有的不只這麼一個莊子,還有一個是有幾座山頭的,大部分種果樹養羊,那裡有專門守山的,整個小村子都是佃農。
齊秋霜看了一下,有種荔枝和龍眼,枇杷柿子之類的,幾乎將南方的水果一網打盡,讓她意外的是,還有火龍果和木瓜,不過看着營養不良的樣子。
樑澈鈺還是挺了解齊秋霜的,帶着她四處轉了轉,只要注意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對什麼感興趣。“這樣的莊子,全國範圍內,你不少吧,看來我運氣不錯,傍上的不只是個王爺,還是個大地主。”齊秋霜笑着說道,在她和樑澈鈺的關係確定後,後來齊書凡有去了解一下大金朝的王爺的情況,是沒有封地的,一樣可以從商或者科舉做官,但要求挺嚴格的。當然,更多的王爺是被養着的,而樑澈鈺這樣的,在朝中一些大臣眼中,是很年輕有爲了,如果不是因爲他雙腿的關係,絕對是熱門的女婿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