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你這個瘋婆子,不要待我們店門口,哪裡來的哪裡去!”在涼州府邊界的一個小縣城,與赤金州相比,無論是環境還是經濟,相對都好了不少。
舒氏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還是她被搶時身上那一套,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她也不說脫下來洗一洗或者作甚,就這樣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身上散發着非常難聞的味道。
舒氏瞪着眼,“你們家是不是府城程家開的分店?竟然敢趕我,我可是齊斯農的親孃,齊書凡齊秋霜的親祖母,他們可是跟程家的老爺少爺關係非常好!識相點,你就趕緊報給你們東家,然後好好招待我纔是。”
即使受了這麼多罪,好不容易回到涼州府,舒氏或許是覺得到了自家的地盤上,沒啥好怕的,氣焰就重新燃起來了。
府城程家的標誌她還是認得的,很明顯,這家酒樓即使不大,但是掛着的牌子上的表示,分明就是程家的。
就她所知,小兒子那一家似乎和程家的關係很是不錯,她可是吃夠苦頭了,如今進了涼州府的地界,迫切地想要拜託目前尷尬的身份。
“我說你個瘋婆子,一個乞丐婆也敢肖想攀上我們程家,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小二說着,就抄起一旁的掃帚,作勢要打舒氏。
舒氏這陣子被打被罵都怕了,後退了好幾步就坐到地上,驚恐地用雙手護住頭,語無倫次地說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小二放下掃帚,哼了哼聲,“要是每一個像你這樣的人都來這樣說認識我們東家,那這生意還做不做了。識相點,就滾遠點,否則我見一次就打一次。”
舒氏抱着頭在地上顫抖了好一會,等待中的疼痛沒落到身上來,她擡起頭,就聽到小二不屑的言語。剛想解釋說自己說的是真的,但對方凶神惡煞的表情,身體明顯比自己要強壯得多,頓時心虛了。
在地上往後挪了幾步,而後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以不符合老年人的速度飛快離開。
等到沒人的地方,舒氏想到自己最近的遭遇,不由大哭起來,頓時那滿是污垢的臉上,又被沖洗得更加恐怖,更是讓人不敢接近。
在小縣城上要了點吃的後,舒氏問清楚了方向,就開始往慶陽縣的方向走,她隱隱記得,年輕時候的姐妹,似乎有一個就嫁在自己正在走的這個方向的一個小鎮上,去尋求下幫忙應該可行的。
話說,舒氏走後,那小二轉身就跟其他人說起這事來,言語裡不乏鄙視嘲笑。
而不巧的是,掌櫃的恰好就路過就聽到了齊秋霜他們的名字,不由皺了下眉頭,這名字有點熟悉,似乎聽誰說起過。
回去後一問人,才知道,是慶陽縣的程家分支,自家兒子與那邊的大少爺有書信來往,書上就提到過了。
想了想,掌櫃就寫了封信讓人送去慶陽縣,剛好有一批貨要過去,倒也不會浪費人力物力。
程飛熙那邊得了這個消息,也驚訝得不行,馬上就送了信到府城齊斯農那邊。得知舒氏還活着的消息,齊斯農的心情也是非常複雜的,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但心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柳氏及齊書然是不贊成齊斯農去找舒氏的,這路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不如請有經驗的人去。
齊書凡想到樑澈鈺走的時候,有跟自己提過,有事情的時候可以去莊子上找人幫忙,所以他一點猶豫都沒有。
如今他和齊秋霜除了對外公開,哪裡不是自家人了,用他的人,自然不需要太客氣和疏離。
“那行吧,你找人去找,也不知道你奶奶吃了多少苦,是不是會有改變?”齊斯農有些感嘆地說道,一般來說,遭遇了重大變故的人,性格上或多或少都會有變化的,私心裡,他是希望自己母親有巨大變化的。
只不過,這一次齊斯農只怕要失望,舒氏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變得更加的極品了些。
而這事,齊斯農和柳氏卻是不知道的。
也只有齊書凡齊秋雨幾人,纔不會對舒氏會不會便好抱有期望,畢竟是隔了一層,感情也不深。
“爹,您就別想了,還不如想想霜兒罷,那時我們接到她的信,不是說就要回來嗎,眼看着這四月都要過完了,她還沒消息,也不知道出啥事了?”
齊秋雨悄悄翻了個白眼,那個沒良心的奶奶有什麼好想的,倒是霜兒也不知道啥時候到,她最近都不大敢往書店那裡去了。
之前齊書揚悄悄地問過自己去那裡做什麼,被自己給敷衍了過去,而看齊書凡的樣子,肯定是知道的,卻不表態,所以她有些心虛。
如果霜兒回來的話,得到她的支持,自己心裡也就更有底氣了。
被齊秋雨這麼轉移注意力,齊斯農和柳氏的心頓時緊張起來,“那凡兒,你是不是再去信問一問,明確個時間。”
去年女兒也離開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他們也沒特別地想念,但是今年不同,是元月一半都沒過人就走的,而恰巧慶陽這期間嫁女兒的人家也多,他們也就產生了類似的錯覺,心裡牽掛着。
“爹,娘,不用擔心,之前我不是寄了一封,相信很快就會有回信了。”齊書凡安慰道,而全家也只有他才知道,樑澈鈺跟齊秋霜去邊塞了。
那些個地方的環境是如何的,條件也不好,齊書凡心裡是不高興的,覺得這個未來妹夫不稱職,但是妹妹在信上說了緣由,他想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
所謂的什麼樣的父母養什麼樣的孩子,齊書凡他們不會無原則地善良,但是像齊秋霜做的這類大事,積福積德的事情,更是不會拒絕了。
“聽說北邊天寒地凍的,一到冬天想出趟門都難,霜兒也不知道會不會適應?”柳氏有些操心地想着,開始想女兒離開時帶了什麼衣裳。“娘,您就別擔心了,這回您可是得了個不輕的傷寒,到現在還有些咳呢,等到霜兒回來,您要怎麼跟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