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九越是想,就越是回憶起更多關於齊秋雨的事情,他有些煩悶,在書店裡轉了轉,最後還是把店面給關上。
從後門離開,跛着腳以比平時略快的速度往家裡走。
就在剛纔,他決定了,請父母出面,到齊家去說親。通過齊秋雨的描述,他對齊家已經有了比較全面的瞭解,也知道對方的家境還是比較殷實的,看上自己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但是不管如何,總是要嘗試一下的,否則將來後悔呢?
雲父雲母聽到小兒子說要去提親的時候,驚訝得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幾乎是喜極而泣。
不管如何,父母總是希望子女成家立業,有個不錯的家庭和生活,一直都操心着。雲家因爲雲小九的情況心裡頭那是壓着一塊石頭,今日,果真是他們雲家的幸運日。
“小九,你真的確定了嗎?是哪一家的姑娘,幾歲了,家中有何人?”雲母有些激動地問着,其實就算是小兒子看上的是孤女,她也認了,只要對方對她兒子好就成。
雲父還是比較冷靜的,保持着一絲理智,沒被興奮給衝昏頭腦,“小九,你給自己算了?”
小兒子對術數頗有研究,且幾乎都是應驗的,所以之前他們不逼他,也是有這些因素在裡頭的。
現在小兒子說要成親,難不成是算到自己紅鸞星動了?
雲小九聽到父親的話,頓了頓,有些發愣,說真的,他是會術數沒錯,但從沒有給自己算過,他覺得自己這樣,是上天給的警示,不能夠太多地泄露天機。
而在跟齊秋雨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潛意識裡也讓自己不去看齊秋雨的面相或是其他,也許越是在意,就越怕知道結果。
“沒有。”雲小九抿了下脣,他實話實說道,“爹,娘,我動了心,就順心而爲,這是我這麼多年來學習到的。”
雲父雲母有些驚訝,沒想到兒子竟然這樣,不過想想也是,如果將一切都算了,以後會發生什麼,都知道個結果,那還有個什麼意思?
更重要的是,聽說算多了,泄露的天機太多,老天爺就要收回此人的某些東西,小兒子已經瘸了腿,就不能再有其他毛病。
因此,除了他們家人,外人並不知道,否則那上門求算求解的人,還不踏破門檻去,應付這些人,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凡人的生活,就是在於那未知上,那飄渺的未來,讓人不斷前進。而算命,總是期望得到一句好聽的話的,誰都本能地排斥那些寓意不好的。
“你說得也是,我已讓人去叫你大哥二哥了大姐二姐了,大家商量下,看請誰好。”雲父很是鄭重地說道,這請人上門說親,可是非常有講究的,輕易不能隨便。
這代表了對女方的尊重和重視,但另一層面意思,則是與這厚重禮節相應的責任,並不是說這只是表面的風光而已。
只不過許多人,都只理解成一種炫耀奢華的模式,忘了它真正的意義。
“好。”雲小九點點頭,他整日待在書店裡,對這些還真是不瞭解,兩個兄長及兩個姐姐都已出嫁,都是很穩重的人,做着合適的小生意,腳踏實地。
但如今聽說弟弟要成親,馬上就拖家帶口趕了來,瞬間屋子鬧哄哄的。
如今民間的媒人有屬於官府的官媒,在衙門登記過的媒婆,還有就是專門做熟人生意的私媒。
不同的媒婆,這收的價錢就不同,相互之間還是有些交集的,有的時候還處於競爭關係。
而云家這樣的小康家庭,一般就是請正媒,如今在府城,也是有那麼幾個比較出名的,因此雲家的着重點都在這些上。
“爹,娘,官媒有幾個?”雲小九忽的出聲,官媒主要做的是上層人家的生意,尤其是是官吏人家的,對於普通人家,一般都是不接的,除非報酬讓人拒絕不了。
“小九,你想要請官媒,這可能有點不容易。”雲大姐有些猶豫,她婆家做的是喜慶的用品生意的,自然的,對於媒人也有些瞭解。
“官媒現在就是王、洪兩位,是死對頭,眼睛都長在頭頂的,即使請的來,怕是要受氣,最怕的是搞砸。”
“不對,好像還有一個,年紀很大了,很多年沒做了,叫誰來着,我一直沒記住。”雲大嫂忽的拍了拍腦袋,“哦,想起來了,一個叫從媒婆的,大家都管她教叢婆,說的親事樁樁美滿。”
雲小九沒馬上說話,而是在心裡算了下,雖說不想在自己的世上涉及術數,但習慣性使然的,來判斷這三位媒婆哪位更適合。
單從話面上來說,自然是雲大嫂說的那位,不過雲小九算了下,也是傾向這叫叢婆的人。
見雲小九點頭,雲母說道:“正好大家都在,就分幾路吧,去提親,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去。”而且時間什麼的,都是要看的。
雲家是少見的比較團結的家庭,雲母話一下,衆人就散開,分別行動起來。
而此時,齊斯農和柳氏走了一段路,想起女兒最近的行爲,難道說她不是去魚莊,而是跑去幽會了?想到這一點,兩口子的臉色就黑如鍋底,若是真有意思,就該上門提親,而不是這樣私下裡私會,損德壞名聲。
其實也是齊斯農柳氏想岔了,齊秋雨和那雲小九還處在半明半暗中呢,壓根就沒挑明關係。
想了想,兩口子臨時改道,先去了魚莊那條街,沒像往常那樣去胡大石家的鋪子上說會話,而是敲開了魚莊後院的門。
夥計對齊斯農柳氏已經很熟了,沒有多加阻攔,兩口子直接上了二樓,很容易就找到正在討論事情的六哥兒和程飛熙。
“雨兒沒在嗎?”柳氏似不經意地說道。
“今天秋雨沒過來啊,嬸子,咋了?”六哥兒沒有多想,擡了下頭說,起身給齊斯農柳氏倒水。
“雨兒不是每天來?”
“這魚莊的穩定了,菜式也研究得差不多,不用每天來啊!”六哥兒的神經依然有點粗。倒是程飛熙,似乎猜到了什麼,只可惜六哥兒說好太快,不過齊斯農和柳氏來來問,肯定是知道什麼了。如果剛纔他阻止六哥兒幫着隱瞞的話,豈不是被當成齊秋雨隱瞞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