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這棵大樹倒了,西南三地發生了一陣子的混亂,但在樑澈鈺的高壓政策下,很快就將那些沒什麼作爲的小嘍囉給解決了。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生活上的影響並不大。
樑澈鈺好不容易有點空閒下來,兩人搬了把凳子坐在廊下,旁邊的矮桌上擺着蜜漬的李子和小桃子,酸酸甜甜的,倒是開胃。
“你決定辦褚家時,也不提一聲,可把我嚇了一大跳。”畢竟褚家根深蒂固的,想要搬倒哪有那麼容易。
“自然的,但誰叫他太貪心呢,若是他不炸了山洞,也許我還會多留他一段日子,既然給了我這個機會,我自然是要抓住的。”
樑澈鈺勾了勾脣角,對外說的是褚家通敵叛國,至於一木道長說的炸山洞導致靈氣逸散一事,卻是不敢將這事給公佈於衆的,引起民衆恐慌的後果,誰都負擔不起。
“本該是件轟動全國的案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辦下來,總感覺有些不對,你是否還有其他的考量?”
“西南三地都是褚家的人掌控着,從未想過失手,自然的褚家的合作者以及幕後黑手,就未多留一手,只怕他們誰都想不到我會先朝西南下手。”樑澈鈺看向遠處,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講當年命毒的事件給查清楚。
此外,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雙親之仇未報,這點他從來不敢忘,以前坐在輪椅上,只靜靜地想,隱秘地調查,從不宣諸於口。
看了看旁邊拈了一棵李子眯着眼在吃的齊秋霜,嘴角不由柔和了幾分,等到適合的時候,他一定將這些都訴與她聽。
齊秋霜咬着李子,嘴裡算算的,蜜漬減少了澀味,但酸味可沒減多少,她挺喜歡這種吃法的,不過很顯然身邊的少年並不歡喜。
想着,她瞅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身上的氣壓低了不少,心裡猜測不出他是在糾結什麼,“那現在?我們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只怕早就是了,褚家這事,更是讓那些人忌憚起我來。”頓了頓,樑澈鈺接着說道,“跟我在一塊,你會更不安全。”即使對齊家的保護遺址都有,但難免會有遺漏的地方。
齊秋霜將李核吐到手心裡,放到桌角上,“我相信你訓練出來的人。”只要還有威脅自己的作用,他們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樑澈鈺直視齊秋霜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暖意,他很清楚齊家人對齊秋霜有多重要,但她給予的信任,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還要好。
“西南三地已經差不多穩定,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對於西南部的那些蠻夷小國,短時間內,他是不會想要攻打的。
山洞被炸,那些地方,受影響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以他們還相對落後的農業來說,幾個自然災害一來,日子就要過不下去了。
所以他打的自然是不花費什麼兵力就將那些地方給併入大金朝領土的主意。西南蠻夷小國,過去再無與其他陸地接壤,只要無意外,卻是不怕再有夷族入侵的。
而西部西北部,卻是比較麻煩的,即使能攻打下來,但遊牧民族的習性,是非常難以改變的,要改成一個農業爲主的環境,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齊秋霜想了想,“可是,褚化蝶說的那些東西所在地還未尋到,且山上那地怎辦?”還有命毒的消息,似乎就這麼停滯了。
一木道長並沒有在格拉城久留,將爆炸的山洞周圍給佈置了個壓制陣法,後又在周圍弄了幾個迷惑人眼的小陣法,免得讓百姓們誤闖。
而現在已經能確定褚化蝶的師傅就是進入山洞石室中的那個神秘婆子,只可惜完全找不到有關於她的任何痕跡,相信只要找到她的老巢,就能尋到想要的東西。
褚化蝶當初去的那間藥鋪的地下室,早已被查過,只藏有一些罕見的毒藥毒草,就再無其他。
“不必急於一時,總會找到的。”再隱蔽的地方,也有被發現的一天,不如趁着這段時間去做其他的。
齊秋霜主要擔心的是那神秘婆子的其他徒弟,是否會腦子抽風想要報仇鬧出什麼事來,畢竟擅長用毒的人,會做出什麼事來真的無法預料。
似是明白齊秋霜的擔憂,樑澈鈺輕聲道:“聰明而有野心的人,都懂得如何做。”就那幾日與褚化蝶的接觸,且從她記憶中問出來的事,可以看出神秘婆子對她的徒弟的教育完全是勝者爲王模式的。
這事再想也沒結果,齊秋霜不再糾結,“那離開西南以後去哪?西部和西北的局勢很緊張,多少隻眼睛盯着你看。”越是混亂的地方,越是好下手。
“我們回涼州府,路線我已經定好,等到了府城,你大姐差不多時候生產了。”樑澈鈺卻是計劃好的,邊疆戰火暫時還燃不起來,還每到一觸即發的地步。
齊秋霜一聽,低頭數數時間,差不多六月份的時候,沒想到樑澈鈺把這事都給安排了進去,不由笑道:“到那會一挺熱的了。”大熱天做月子什的,那可要讓人崩潰啊!
她沒有說一句感激的話,如今他們兩人,已不需要這般客氣。
“這是路線圖,你瞧瞧,若無意見,就這麼定了。”樑澈鈺說着,從身邊摸出一卷起來的紙筒遞過去。
離開格拉城前,齊秋霜又帶着玉茶樹和樑澈鈺上山了一趟,被炸成一灘的亂石堆下,只偶爾能看到些金銀財寶,但是當初進去裡頭的那些人,卻一絲蹤跡也無,包括那神秘婆子以及石棺男孩。
這麼詭異的情況,齊秋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和樑澈鈺說了說,而後就照着路線圖,把西南三地的幾個主要地點都給走了,植被的覆蓋率低了,能看到許多枯萎的植物。一路往東走,植物枯萎的現象就越來越少,一切看起來都是鬱鬱蔥蔥的,與之前的沒有什麼不同,但齊秋霜都知道,這不過是風雨欲來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