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哥抱着我說:“怎麼了?傻丫頭,哭成這樣。”我撒嬌的說:“爲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經歷的那麼多……”頊哥笑了,那口亮白的牙齒讓這個笑容明媚許多,突然頊哥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抓,抓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我驚醒過來,發現我的手正緊緊抓着一個兔子(女孩子牀上普遍放着很多大娃娃)的耳朵,我把兔子放下,失落的低下了頭,“哥……”鼻子酸酸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大口的喘着粗氣,就像被別人掐住了脖子那樣,不經意的一瞥,差點嚇得我魂都出竅!旁邊有一個淡淡的光影,我眨了一下眼睛繼續看,卻是那張被子,我感覺手腳都變得冰涼,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爸爸強大的呼嚕聲傳來,漸漸的我的心就平靜下來,會不會是我最近精神太緊繃了?所以纔會這個樣子?光影裡的那張臉卻在我腦海裡越發清晰起來,我看到一個我不應該看到的人,或者是我的腦海製造給我的幻覺也不一定吧,總之我還是非常害怕,因爲那個人還活着,與我很親密,這樣看到她讓我覺得她會不會要死了。
這個想法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我想起媽媽死去的前一個晚上那種怪異的不安,我的身體在這張潮溼難聞的牀上扭動,我討厭南方現在的天氣,衣服傢俱包括牀都有潮溼的味道,長滿黴菌。我大口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難聞的空氣讓我的胃有點蠢蠢欲動,跑到衛生間洗了一把冷水臉,連毛巾都沾染上討厭的黴味,我想等哪天太陽笑的燦爛時,我就要把被單毛巾衣服全洗掉。
度過討厭的夜晚,迎來疲累的清早,即使我一大早就被鬧鐘吵醒,我還是忍不住想多睡“五分鐘”。然後賴牀到十點鐘,才從牀上起來,爸爸和弟弟已經出去了,無精打采的洗漱好,往嘴裡塞了幾塊餅乾,打開手機習慣性的登錄QQ空間,再打開微博,回覆了留言和評論突然覺得嘴裡一股腥味,我直覺不妙,立刻就往衛生間跑,居然呸一聲就吐出一口血痰,我愣了一下,“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事實告訴我們,有時候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然後我想着,喉嚨又有毛病了。
懶得管,爸爸弟弟都不在家,他們在阿姨家吃飯,雖然叫我過去,但我還是不想過去,於是就無視了。很早就已經洗了澡,去阿姨家叫爸爸拿伙食費。完事後打算去買感冒藥,打電話給二姐姐問她上次買的感冒藥叫什麼,說着說着出現以下對話。
“牛黃解毒片啊。”“請問有沒有硫磺解毒片?啊?沒有啊?姐姐,人家說沒有。”“沒有?牛黃解毒片喔!”“是沒有啊。”“那我吃的是什麼?”“我怎麼知道,藥店裡就說沒有。”“你在哪裡的藥店?”“步行街啊,你呢?”“我也是啊,你在哪?”“我在步行街這邊的藥店。”“那你來醫院這裡等我們。”“還有誰?”“大姐姐啊。”
鬱悶,打電話問個藥名就逛一塊去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普通話該標準的還是得標準啊。然後剛碰面,弟弟就撲了上來,我驚訝了好一會,兩個姐姐就開始掏袋子,每人給了我一件衣服,我說:“(⊙o⊙)哇”姐姐說:“十元一件。”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嘴角抽了抽,說:“浪費我的表情。”
又一起去買武漢小吃,我坐在那看東西,大姐姐和二姐姐在那買。我對面有一個男人,擺着攤子賣瓷器,無非是一些瓷杯瓷碗,我看着覺得有點歡喜,喜歡這些玩意。往超市走的時候我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的還在安靜的擺着三輪車上的瓷器。在小商店買水,大姐姐衝二姐姐拋了個媚眼,說:“怎麼樣?有什麼表示沒有?”二姐姐說:“想喝什麼?”然後我們很不客氣的每個人拿了一瓶飲料,二姐姐喊着:“你們這幾個強盜!趁火打劫!”我們笑的前俯後仰,沒人理她。
超市裡,我們拿着各自需要的東西,大姐姐說:“先說好了啊,自己付錢。”我們鬼哭狼嚎罵她小氣。大姐姐得瑟的說:“現在跟以前不同咯,我都是當媽的人了。”我們免費給她個白眼說句“切~”都結賬的時候,我的總共27元。大姐姐伸出手說:“30塊啦。”我給她20元說:“我以後會報答你的。”大姐姐一臉黑線的說:“我不要你報答,給錢!”我閃到一邊說:“真的,我有錢了會報答你的,嘿嘿。”大姐姐鬱悶的說:“以後不跟你們來逛街了!都是吃虧的。”這種話我也見怪不怪了,每次跟我們逛街大姐姐請吃請喝請玩過後她就會這麼說,但是下次還會繼續被我們蹭吃蹭喝的。
這會我和弟弟在那玩兒,打完弟弟我就轉身跟大姐姐說話,感覺到弟弟好像過來了,我一下子就跳開了,回頭一看二姐姐正在扶他起來,我就鬱悶了,弟弟怎麼摔倒了?二姐姐邊笑邊向我和大姐姐解釋說:“達達剛想抱你,你跑開了,他就摔跤了。”我立馬跑過去心疼的把弟弟抱在懷裡說:“啊,對不起啊,弟弟,我以爲你要打我,我才跑開的,你要抱我也不說一聲,摔到哪裡?痛不痛?”弟弟只是笑着揉膝蓋,那雙小手在腿上揉來揉去,看了心裡一陣發酸。我內疚極了,一直給他道歉。
小孩子總是不記仇的,可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也擔心這次以後他會不會再也不願意抱我了?
(ps:心裡的難過,會化作身體上的痛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