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第四十章

我閉了閉眼, 任由他環抱着我,緩緩開口:“楊翎,我現在身體狀況不好, 等孩子生下來, 我們再結婚好嗎?”

“好, 都聽你的, 只要你在我身邊, 什麼都聽你的……”他的下巴輕輕抵在我的額頭上,喃喃道。

“我覺得有些累,可以帶我找個小鎮住一段時間嗎?”風景優美的小鎮, 是我心中一直渴望的,從我16歲那年暗戀蘇葉景開始, 我就期待着可以和他生活在如墨如畫的小鎮中, 生活恬淡安適, 沒有許多的功名利益糾葛。

既然不能和蘇葉景實現這個願望,又非要和楊翎在一起, 如何可以,便離開這裡,去那個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

楊翎放開我,輕輕說道:“如你所願。”

再次回到這座城裡,已經是九個月後的事了, 我的肚子很大, 快要臨盆, 楊翎放心不下, 一定要我回來住院, 擔心偏遠的小鎮醫療水平不好……

這幾個月他也算是費盡了心思逗我開心,我心底那抹茫然又罪惡的感受漸漸平復, 享受着鄉間農裡的淳樸生活,偶爾把之前上興趣班學畫畫的愛好拿出來,出去寫寫生,日子平淡如水,楊翎因爲在意孩子,這段時間並沒有碰我。

是夏天,八月初九,我的肚子開始陣痛,醫生說我條件很好,可以順產,到時候打一針無痛分娩的針,也不會太過痛苦。

我聽到楊翎堅定的聲音:“醫生,她必須剖腹產……”

陣痛讓我滲出汗來,我扯扯楊翎的袖子,“楊翎,醫生既然說了可以順產,便順產吧。”

楊翎俯下身,態度依然十分堅決:“妍妍,什麼事都可以聽你的,唯獨不能讓你順產,必須剖腹產。”

我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到疼痛上去,不再跟他辯駁,醫生抵不過他強烈的要求,只得將我推進手術室,實施了剖腹產手術。

是個男孩子,護士稱了稱體重,抱過來給我看,笑着說:“六斤九兩呢,是個非常健康的小男孩,恭喜你了……”

我躺在手術室裡,罪惡感又重新回到心裡,孩子太小,眉眼還沒有舒展開來,看不出像蘇葉景還是楊翎……

出院後楊翎安排了我住進了月子中心,有專人照顧,肚皮上的傷口雖然時常依舊隱痛,但是恢復得很好,在月子中心住到第二十天的時候,凌晨兩點,我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忍着肚皮上的隱痛,抱着那個胖乎乎的孩子,深夜離開了月子中心。

實在是太晚,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想着公司附近的公寓時常有人去打掃一下,可以暫時先回去住住,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深夜回到了我自己的公寓。

門沒有反鎖,我轉動鑰匙將門打開的時候,意外的發生客廳的燈是亮着的,濃濃的尼古丁煙味直往鼻孔裡鑽,我心下覺得不好,跨進去的一隻腳又連忙退到門外。

然而已經晚了,蘇葉景的臉出現在門口,他緊緊的盯着我,我看着手裡的孩子,被他盯得後退了一步,又後退一步……

他低沉的聲音依舊性感悅耳:“妍妍,你終於回來了,你去了哪裡?翻遍了大半個中國也沒有找到你……”

他瘦了很多,連下巴都變尖了,白色的襯衫上方一顆鈕釦隨意的散開,露出精緻性感的鎖骨,我很久沒有見他,此時猛地一見,那壓抑在心裡的想念瞬間決堤,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着。

他大步跨出門外,從我手裡接過那個胖嘟嘟的孩子,又牽起我的手,將我牽進房裡去。

我心裡覺得自己應該轉身逃走,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腳步,他將陽臺、房間的窗全部打開,不一會兒,房裡的菸草氣息淡了下來,我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菸灰缸,滿滿一缸的菸頭,不知他抽了多少。

他抱着孩子進到我的房間,我看到,房間裡一張嬰兒牀擺在大牀旁邊,上面吊着嬰兒抓握玩具,飄窗上甚至還放着尿不溼、奶瓶、奶粉等一應嬰兒用品。

我實在詫異得很,他怎麼知道我就會將孩子生下來,還又會回到這裡來……

孩子睡得很熟,他輕輕的將他放進嬰兒牀,然後轉身,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他看我的目光讓我覺得壓迫,我不由得一步一步的後退,一不小心退到牀邊,一個沒頓住腳步,慣性讓我向後倒去,肚皮上傳來一陣隱痛,我皺着眉頭吸了一口氣。

淡淡的菸草氣息包裹着我,他俯身將兩個胳膊撐在我頭的兩側,我被他看得臉紅心跳,他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看在你還記得回家的份上,今天晚上饒了你……”

大牀柔軟適中,他將我擁在懷裡,手指輕輕的滑過我肚皮上的疤痕,低聲問我:“還疼嗎?”

我被他摸得身子一僵,故作淡定的回他:“還有一些疼,你別碰……”

他果然將手移開,在我耳邊說道:“楊氏集團就快倒閉了,你不用再擔驚受怕。”

“嗯,我知道。”其實,這幾個月我雖然在偏遠的小鎮裡生活,關於這裡發生的事情也有一些瞭解,不知道蘇葉景用了一些什麼手段,七彎八繞的讓楊家老爺子做出了一個十分致命的錯誤決策,楊翎已經有兩天沒有來月子中心看我,想來已是十分危急,自顧不暇。

“現在唯一能拯救楊氏集團的,就是蔡家,楊翎只有和蔡洋的妹妹聯姻,纔有可能在蔡家的幫助下,起死回生,你知道,蔡洋的妹妹,喜歡楊翎很久了。”他繼續輕輕的說。

其實楊翎有隱約跟我提過,這也是我爲什麼敢半夜從月子中心出來的原因。

“嗯。”我依舊淡淡的迴應。

他將我扳過來,和他面對面,然後像是狠了狠心,輕聲問我:“楊翎這段時間,有沒有碰你?”

我不答他,反問他:“你介意嗎?”

他眼裡那抹危險的光漸漸淡去,然後嘆了一口氣:“以前的管不了了,以後,不許你再跟別的男人走,更不許別的男人碰你,無論發生什麼事。”

我看他這個樣子,又有些不忍心起來,輕輕道:“他沒有碰我的,擔心孩子。”

他湊過來一點,吻住我,於脣齒撕磨之際問我:“我知道你肯定做了親子鑑定,孩子是誰的?你放心,無論是誰的,我都能接受。”

我承受不了他的吻,被他吻得渾身一個激靈,大腦一片空白,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親子鑑定報告說,和你的基因相似度,是99.999%”

我感覺他吻我的力道加大了一些,我漸漸淪陷,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忽然喚了他一聲:“景哥哥……”

他放開我,摸摸我的頭,溫和道:“睡吧,明天去挑戒指,婚禮你喜歡簡單的還是隆重的?”

我在他懷裡背轉過身,“誰說要嫁給你了……”

他在耳邊輕問:“真的不嫁?”

“不嫁”沉沉的瞌睡襲來,我簡單回他兩個字。

他的手忽然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去,我的瞌睡瞬間醒來,沒好氣的打開他的手:“你還沒求婚,我怎麼就要嫁了。”

他在身後低低的笑了,咬着我的耳朵:“看來,你是喜歡隆重的了……”

我帶點睡意的聲音響起來:“不,旅行結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