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珈琅簌簌的掉淚,哀哀的哭着,“那怎麼辦……怎麼辦……我要嫁給無嵐了,從那以後就是他的了……我爲什麼愛上你,早知有今天,爲什麼我愛你卻把自己逼到了絕路……”
她無助的哭泣,攪亂了他的心。
怎麼辦……
他想狠辣的收拾掉那些絆腳的人,她終是下不了手也狠不下心。
可仁慈,最後害到的是自己。
倘若那時再狠些,無嵐的罪惡足夠被放棄。
可是特莎最後卻自盡而逝世,他分明已經安排好,只要她咬定無嵐強.暴過她,那孩子就可以生下來。
是若是有幸是個男孩,成爲未來國君也不是不可能。
無嵐能當上太子,憑的也只是實在後繼無人。
可特莎卻服毒,必定有人在背後又做了其他事,逼迫或利誘,總有人更棋高一着。
吻着她髮絲,龍斬夜聲音低啞,“姝兒,忍耐、等候。這是生存在宮裡必須的技巧。你我要走到一起,必定是千山萬水。必定會有你到我身邊天長地久的那天。”
她眼神呆滯,等候……她想起葉珈墨說過,他可以娶任何女人,唯獨不能娶她。
她是他侄媳,是太子妃,且不說日後怎樣離開無嵐,單是他要娶她,就足以冒天下大不韙。
一女二嫁,她也做不到虛僞的侍奉無嵐,再回頭去另一個男人懷裡言笑晏晏。
他只是不帶她走,他只是叫她等……
一切的抗爭變得那麼無力,葉珈琅苦笑着,慢慢的掰開他的手,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夜風拂過臉頰和髮絲,她忽然想,不能一起,那麼她自己一個人吧,就她一個人,沒有無嵐,沒有龍斬夜。
她可以獨自逃回聖雪山去,這樣不會連累他府上的人,她再想其他措施幫葉家開罪……
龍斬夜在身後看着她,從一開端就預感到今天,只是看着她肝腸寸斷的哭泣,他心裡還是會針刺一樣。
他其實明確,她不肯將就,是因爲太愛他,因爲只肯完完整整的愛他,給他,所以不能委屈給別的男人一點點。
他懂,可是卻只能如此辜負她。
忽然有些懊悔,假如當初沒有招惹她,此刻她也許會歡歡樂喜的準備做個新娘子。
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她笑着和自己嬌嗔的樣子。
天真的單純的她,被他親手撕碎了……
青木觀仍然冷清。
自從她離開後,那裡把守的侍衛全都撤除。
後來她有和無嵐說過,請他去求承光帝放掉觀裡有意願出宮的女道士。
有些人甚至比她年紀還要小,實在看不下去她們就這樣守着毫無賭氣的道觀老逝世宮中。
承光帝嫌她多管閒事,斥責了幾句,可無嵐一懇求,承光帝只好答應。
有父親縱容的感到,真好……
那次特赦令一下,幾乎所有人都走了。
僅有幾個無家可回的也都被送去了宮外的道觀,出去吧,哪裡都比宮裡強。
推開門,裡面寂寂無聲。
葉珈琅回到自己先前的房間,落了些灰塵,她從抽屜裡翻出一本舊了的書,打開,裡面有一頁畫了彎彎曲曲的線條。
那是地圖,從青木觀逃出宮外的地圖。
葉珈墨來看她的那晚,她心裡難受,枯坐着看了一夜的書。
無意中,卻創造了這東西。
青木觀後面是一大片樹林,無邊無際的看不到盡頭。
可樹上的圖卻畫的明確,往哪邊走多遠,最後從哪裡的池塘下水可以通到宮牆外……
她有問過之前誰住在這房間裡,卻沒有得到答案,大部分人是在道觀建好之後纔來的,道觀太大,這房間又舊,在葉珈琅之前並沒有人來這住過。
那個人逃出去了吧?所以留下這幅圖,讓同樣渴望自由的人也離開這囚籠。
那日得知無嵐出事,她走得急,不曾帶走這幅圖,今晚,她仔細的描摹了一幅,之後將書放回原處,也許她之後,還會有他人需要。
離開青木觀,天上的星星很美。
一閃一閃的像是會眨眼。
假如可以離開,她是快活的,從此得到了天大的自由。可也是難過的,她雖然年紀不大,可如此傾盡全力的去愛一個人,以後是萬萬不會再有的。
她要永遠的離開他了。
倘若今生永不再見,他會不會想念她記掛她……
裹緊了披風,冷了。
她的,怎麼會這麼苦……
連着下了好幾天的雨,葉珈琅那夜沾染了風寒,沒有大礙,可是她心裡抑鬱着,人也沒什麼精力的昏冷靜。
宮裡開端準備辦喜事,到處都是紅色,到處都是花。
喜事當前,每個人都眉開眼笑,連一向對她冷言冷語的承光帝也因爲無嵐的開心而受到沾染。
這幾天,賞賜了好多東西過來。
不過她一樣也沒看。
無嵐總是來看她,她雖然沒心思搪塞,可沒有拒絕。
假如可以逃走,那這就是最後幾天相處了。
想到這些,她感到沒什麼是不能忍耐的了。她畢竟欠了他,而日後大家可能再也不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