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錦琳爸爸的秘書,趙成安!”男子笑道,隨即和楚少巖頷首打了個招呼,接過他手中菊花放到牀頭櫃上,隨即頷首道:“你們在這裡呆一會,我正好去給錦琳買些日用品!”
在趙成安離開後,楚少巖走到病牀前,警花的臉色雪白一片,一絲血色都沒有,呼吸十分急促,聲音中帶着異響。
“怎麼會這樣?早上還好好的!”岩石男人依然不解的說。
上官則天過來爲她掖了掖被子,輕輕摸了摸額頭:“還是燒的,不過溫度不高,應該剛剛打了退燒針。”
“楚隊……少巖……”忽然警花極低的喃喃自語起來。
上官則天的秀臉霎時雪白一片,轉頭盯着楚少巖,眸光中溢滿傷痕!
“昨晚好大的雨,所以她……”岩石男人只得慌慌張張的解釋,隨即卻吶吶無言起來。
“楚少巖,你別走!別走!別丟下我一個……”警花依然在自語,嫵媚的俏麗微微扭曲,眉頭皺了起來,顯得十分痛苦和無助,片刻之後淋漓的大汗從額頭上溢出。
“她在說夢話……只是夢話!”楚少巖臉部肌肉微微震顫一下,幾乎不敢看上官則天的臉。
“夠了!”上官則天冷冷說,隨即坐到警花身邊,取出絲質手帕爲她輕輕拭去汗水。
忽然警花一把攥住上官則天的手,隨即眼睛緩緩睜開,朦朦朧朧的看着她:“你是……原來是你!”
隨即她將目光移開,好像在搜尋什麼,當定睛岩石男人身影時,秀目立時睜大,一抹璀璨的眸光中黯淡的眼窩中爆發,隨即脖子一扭,偏過頭去,被子下的雙峰劇烈而大幅起伏起來,呼吸加倍急促,甚至輕聲咳嗽起來。
“你出去一下吧!”上官則天忽然轉頭向岩石男人道。
楚少巖一愣,凝目警花,一時心潮難以平復,隨即緩緩走了出去。
待岩石男人出去將病房門掩好後,上官則天朝葉錦琳柔聲說:“葉警官,昨晚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葉錦琳一怔,轉頭搖頭:“沒……沒有啊,你幹嘛這麼說?”
上官則天依然搖頭說:“他一定欺負你了!我在這裡代他給你道歉!你說好嗎,葉警官?”
雖然在病中,警花的智慧卻並沒衰退,尤其女性敏感的心讓她很快明白對方爲什麼那麼說,於是嘴角沁出一抹冷笑:“就算他做錯事,爲什麼要上官大小姐您來替他道歉,難道他和你……”
“他是我的家人。”上官則天坦然說。
“家人?”警花睜大了眼睛,隨即冷笑起來,“你們是訂婚了,還是拿證了?”
上官則天淡淡一笑,搖搖螓首說:“都不是,你誤會了,我是將少巖當作是自己的親人,最親最可依賴的親人。當然如果水到渠成,你所說的或許會……”
“那麼”警花輕輕的咳嗽幾聲,“至少現在他還是單身?你沒有權力干涉他的任何感情生活吧?”
“是這樣。”上官則天點頭,“或許選擇在這個時候向你說,我有些殘忍,因爲你正生病。可你知道嗎?昨晚我一直沒睡,一直在等他的手機來電,而半夜等到電話後,我更是無法睡眠了!我幾乎在窗前整整站了一個晚上,盯着外面,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然而我失望了,他……直到早上都沒有回來。你應該體味得到當時我的心情吧?整整一個晚上,我都在祈求聖母瑪利亞,讓他可以安全回來!”
華鼎女神的聲音哽咽起來,眼眶也微微一紅。
“我能體味到!”警花淒涼的笑了起來,“其實你不用跟我說什麼,因爲你在他心裡的地位遠遠不是我能比得上的!你放心吧,我和他什麼都沒有!昨晚也沒發生什麼,我們只是去郊區看了我的一個特別長輩,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暴雨……”
“那你怎麼病了?”上官則天訝異的問。
警花臉頰忽然倏的掠過一抹淡淡的緋紅,隨即說:“當時淋了大雨,回到江城的時候我就發高燒了。”
有內情啊!上官則天的心被揪得緊緊的,但卻苦笑默然。良久後,她緩緩道:“葉警官,我不會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們之間能做姐妹嗎?”
警花的雙峰再次起伏起來,良久後她無力地點了點頭。
上官則天站了起來,微微頷首:“謝謝您,葉警官!”
警花再次扭過脖子,雪白頸項的一根淡藍色經脈微微跳動,而溫熱苦澀的淚水順着白皙的臉頰流到了蒼白的嘴角,現在看來我和他的故事,終究只是水中的幻影……
在將上官則天送回華鼎後,楚少巖駕車來到市局刑偵總隊。汪泓不在,接待他的是另一名女警張鳳。
張鳳盯着楚少巖左右打量,點點頭說:“嗯,難怪葉錦琳之前不會選擇苦苦追求她的姜志華!”
楚少巖苦笑道:“張警官,我是來錄案底的,不是來聽您八卦的!”
張鳳這才坐下開始錄案底,她問得很詳盡,但楚少巖早就心中有數,可謂是對答如流,並沒有任何疏漏。
錄完案底後,楚少巖走出來時,在走廊正好碰到兩名警察押解着依然戴着手銬的姜志華。
姜志華惡狠狠的盯着楚少巖咆哮不已:“楚少巖,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你等着!”
楚少巖冷冷的盯了這隻蟲豸一眼,默然離去。
第二天,楚少巖再次買了一束菊花前往醫院看望葉錦琳。然而站在走廊上,他卻沒有進去,最後將菊花丟到垃圾桶,一言不發的離去;因爲當時耳聰目明的他聽到一段令他無法忍受的對話,素來高傲的岩石男人再一次感受到世俗的偏見,和那些高官貴胄骨子裡對普通人的蔑視。
“琳琳,你必須立即和那個保鏢斷了!”
“爸爸,你憑什麼讓我這麼做?就憑你生我養我,你是我父親?”
“琳琳,爸爸是爲了你好!你……你這孩子怎麼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爸爸,我看是你執迷不悟纔是吧?你爲什麼會讓我嫁給姜志華那個紈絝子弟?難道姜志華很優秀,能比得上那個冷峻的岩石保鏢?”
“你……你!我沒看到那個保鏢的半點好處!姜志華怎麼說也是閘北分局的常務副局長,副處級吧?”
“副處?哼,如果不是他老爹,他這輩子就連一個副科都混不到手!而你蔑視的那個保鏢,兩年前在部隊就是中校級別了!他是憑自己的實力流血拼搏得來的軍銜,你看中的那個所謂的乘龍快婿呢?”
“不管你怎樣將他誇上天,也不能說明什麼!現實是他只不過是一個保鏢,一輩子爲別人看門守戶,你跟他能有幸福嗎?”
“一輩子?你就這麼武斷的認定他一輩子就只能做保鏢?爸爸,你也太將人看扁了!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就已經是華鼎上官總的助理了?”
“助理又怎麼樣?還不是給人打工?一輩子累死累活在市內都掙不到一套房子!琳琳,你怎麼這麼倔!”
“我倔?爸爸,你不會不知道姜志華他老媽劉嘉芬是什麼樣的人吧?以前她是怎麼對我和媽媽的?不就是姜伯伯官職當時比你高那麼一級嗎?哼,三年前您升到高等法院的院長了,她臉色馬上就變了,經常跑咱們家裡來攀三攀四,什麼人嘛!”
室內沉默了,良久後中年人長嘆一聲說:“琳琳,姜家的劉嘉芬是有些勢利眼,不過你姜伯伯絕對不是!他家裡誰做主?劉嘉芬說話能算數嗎?從小到大,誰最疼你?不是爸爸,不是媽媽,是你姜伯伯!你姜伯伯對你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以後有你姜伯伯撐腰,在那個家裡誰敢給你眼色看!?”
警花苦笑一聲道:“爸爸,我是絕對不會嫁給姜志華的,你讓他死了那條心!而且……我一輩子都不嫁,誰也不嫁,不管是姜志華也好,還…還是楚少巖也好……反正也沒人要我……”
“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沒有要你!琳琳,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姜志華的話,那還有其他人啊!江城官場的俊傑司馬巖怎麼樣?他父親是省委常委,自己也年輕有爲,才三十出頭就是東江區長!之前10月份我去省城,見到司馬常委,他還在託我給他寶貝兒子解決人生婚姻大事呢!”
“不要煩我好不好,爸爸!我……我誰都不要!我一輩子都不嫁,你能不能不說這個事情?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在說到“好痛、好痛”的時候,警花的聲音這時充滿了痛楚和無助,剎那間門外的岩石男人心被揪了起來,令人心悸的感覺讓他戰慄。
快步朝外面走去,楚少岩心潮澎湃:自己在感情是一個相對遲鈍的人,或許正因如此直到現在才確定葉錦琳對自己的感情;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這份感情似乎早就在醞釀;警花一次次故意藉着案件的由頭來找自己,一次次的凝睇,還有昨夜所發生的一切,無不表徵着警花在單戀這條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