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宿一夜

那個華貴的身影轉了過來,江蘺看見一張雍容而溫和的臉,含着笑意,然後迎着她走了過來。

她親熱的抓起江蘺的手,笑道:“定安候的嫡女,果然是好的。”

江蘺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道:“皇后娘娘謬讚了。”

而旁邊的那個青衣仕子也低頭道:“祁王妃。”

江蘺點點頭,目光掠過,只看到他用方布束着的髮絲,一身衣服洗得發白,於是微笑道:“大人不必多禮。”

皇后道:“這是我南朝三代最年輕的首輔陳之虞。”

江蘺道:“原來是陳大人。”

陳之虞依舊垂眸,然後退開。

江蘺雖然從這人的身姿查探對此人有些好感,但是和皇后走得近的人,她必須保持三分的警惕性。

不過一張麪皮罷了,萬象都是虛的,又能說明什麼?

龍寶鴿從櫻花林中轉出來,身後也跟着幾個年輕男子,江蘺微微一掃,便知道是南國的皇子,當即也略略見過禮,然後便並着其他的人站在旁邊。

今日來的女眷居多,男性官員也只有那個陳之虞一個人,從這點來看,這個陳之虞就更加值得思量,而其他的男子除了南國的皇子外,皇甫驚塵等也依舊在位,而現在楚國正處於皇權更替,沒有人來也是正常,江蘺心中隱約覺得,今日的宴會說不定是讓大家相互瞅瞅。

江蘺擡眼一掃,才發現來的都是未曾出嫁的少女,江明櫻和江明琅顯然也在其中,可是,這麼個宴會,不知道將自己拉來湊什麼熱鬧。

江蘺心中揣測,忽然覺得有一雙眼睛落到自己身上,不由撇開目光看去,卻是皇甫驚塵。

而此時那皇后的目光卻飄了過來,江蘺心中暗想這皇后的感知能力也未免太高了些。

今日陽光淡淡,風送花香,在平坦的草地上鋪了地毯,擺上長條案几,擺上了時令鮮果,看起來倒是清新許多,江蘺的身後立着樓西月和明月,是除了皇后以外唯一帶侍衛的,但是衆人卻都沒怎麼說話,視而不見的樣子。

皇后坐在上位,笑道:“今日來的都是人中龍鳳啊,看着你們這般年輕的相貌,才知道本宮老了。”

龍寶鴿撒嬌似的將自己的腦袋靠在皇后的肩膀上,嗔道:“阿孃說什麼呢,咱們倆出去,肯定看不出來是母女,別人都以爲咱娘倆是姐妹呢!”

皇后伸手在她的額頭上一戳:“就你這促狹鬼機靈,懂得說些甜言蜜語。”

龍寶鴿眨眨眼睛,笑得很是歡喜。

皇后直了身子,心情顯然也好了許多,她對着衆人一掃,道:“這裡的很多人都是遠道而來爲陛下賀壽,這實在是不勝之喜。大家來了小半個月,也沒能讓大家有個好機會聚聚。今日天朗氣清,而香山又是好景,今日大家且不用拘束着,愛幹什麼幹什麼,學學農家的兒女們最好,別整天被什麼規矩桎梏着,倒沒了十幾歲的興味。”

她說着揮了揮手,對着旁邊的侍女道:“將人領上來吧。”

那侍女點了點頭,然後轉入旁邊的櫻花林叢中,領着幾個衣着樸素的人走了上來。

皇后道:“這是附近的農家子,原來陛下來香山遊玩的時候宿過他家。你來說說,這些天香山有什麼好玩的?”

雖說正和帝曾經到過這戶農家,但是畢竟是天子至尊,再加上看到這麼一羣恍如金玉的男女,到底還是有些害怕,一時之間倒沒有聲響,場面微微尷尬下來,就在旁邊的人想要說話解圍的時候,其中一個少女擡起頭來,對着皇后笑道:“皇后娘娘,咱們這兒有的是好玩的,不過就怕各位貴人吃不了這個苦。”

那少女說得落落大方,大概行得匆匆,臉上被黑黑的塵土沾了一片,穿着樸素的衣服也能看得出腰細腿長,一雙眸子烏黑髮亮,端的是一個美人。

皇后笑道:“無妨,哪家的江山不是馬上打下的?若是後背少了磨練倒是不行,你且說說看。”

那少女道:“在咱們這兒有一個風俗,就是每年的六月六,各家的兒女就會結伴而行,到山上歇一晚,山中的食物便是野菜和男孩子打獵所得。”

她措辭倒是文雅,一點也不似山野村姑,江蘺的目光細細的在她的身上一轉,看着她挺直的腰板還有那放在跪着的膝蓋上的兩隻手,倒是微微一笑。

好一雙手。

而此時那皇后又道:“你們也不例外?”

那少女道:“嗯,父母雖然未曾讓我們姐妹倆過多勞作,但是這等事也是逃不了的。”

江蘺聽了這解釋,眼眸微微一閃,怪不得這雙手這麼漂亮,心中的疑慮也就放下了。

皇后道:“你們都不例外,那麼我們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去捎信給陛下,便說我們在此稍作休息一天。”

“是的,皇后娘娘。”陳之虞在旁邊應了一聲。

來的都是貴族,對於這等事多數都是既興奮又擔心的,樓西月卻在後面用極低的聲音道:“王妃,待會兒他們必定不會讓我跟着,你有事便放這個。”

他說着將一個小小的信子塞入她的手中。

江蘺不動聲色的納入,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不明白皇后的“良苦用心”。

害她嗎?可是現在定安候在那兒,便是皇后又能怎樣?

樓西月將東西剛剛塞入江蘺的手中,突然間迅速將自己的目光一擡,然後對上一雙烏黑的眼,黑白分明而顯得太過冷靜。他心中“嘖嘖”兩聲,然後對着她扯了扯嘴,露出自己亮麗的雪白大牙。

那少女頓時低下頭去。

皇后對着那少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女答道:“素妞。”

衆人齊齊一默。

好接地氣……

皇后道:“素妞,嗯,你下去領賞去吧。”

素妞道:“謝謝皇后。”

那素妞扯了自己的父母姐妹下去,皇后道:“不知道這般大家可有什麼異議?”

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皇后道:“反正還早,大家白天便賞賞花踏踏青,等天色降下了再說吧。”

說話間又有侍女奉上了酒水等物,江蘺看見茶壺,於是也隨手拿了過來,用瓷杯倒了一盞,但是她拿着瓷杯的手卻突然一頓。

她擡起眼睛一掃,卻發現有些目光正落到她的身上,譬如皇后,譬如龍寶鴿,譬如江明琅,再譬如,身後的皇子。但是在江蘺擡起的剎那,很多便瞬間的移去,只有龍寶鴿笑靨如花的看着她,而江明琅的目光卻是微微不解的。

那個瞬間江蘺有種被羣狼環視的感覺。

而可惜她們大概都不知道,江蘺一聞便聞出了這茶裡面有東西。

合歡。

江蘺的手微微一頓間,旁邊的樓西月卻灑然的開口道:“王妃,小人的嘴渴了,可否求一杯茶來喝。”

樓西月顯然也看出了茶中有東西,不過他不知道是什麼而已,江蘺心中掂量,以樓西月的武功雖然費點勁,但是在冷水裡泡泡,壓制壓制倒不是問題,於是將茶杯遞給他,樓西月笑嘻嘻的飲了,然後將瓷杯一扔。

江蘺自然不會再吃這茶壺中的茶,其他人也有茶壺,但是除了茶壺之外還有酒水,但是偏偏江蘺這裡什麼都沒有,而且江蘺對茶本來有喜好,也只能喝茶。

看來是專門對付她的。

她拿了盤子裡的水果,卻發現她面前的水果,依然有那種東西,而她卻不能出手拿旁人的。

江蘺心中分明,面上卻依然帶着淡淡的笑意,彷彿什麼都沒有,旁邊的江明琅道:“王妃姐姐,你怎麼不吃?”

江蘺心中思量這個江明琅到底知道幾分,她現在依然無法對她判斷是好是壞,因爲年少時曾經對她有恩,無論真假,即使後面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江蘺自認爲還是會放她一馬。

她道:“我最近內虧些,倒吃不得這些冷物。”

“哦。”江明琅點了點頭。

這時候大家都開始走動起來,貴族之間都有各自的羣體,江蘺算是初來乍到,所以倒沒人上來攀談,江明櫻在後面冷冷的哼笑了一聲,結果被江明琅一看,便閉了嘴。

那邊有閨秀也在向兩人打招呼,兩人站起來,然後走了過去,一時之間,這邊的長條案几上就只剩下江蘺一個人。

而江蘺向來喜歡安靜慣了,別人的事與她何干?便也就不在意。而此時皇甫驚塵從人羣中走出來,手裡提着酒壺向她這裡走來,倒了一杯酒遞過來:“這是溫好的果子釀,性溫和,有補血的功效。”

江蘺微微一頓,剛纔的談話竟然被他聽到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而是大庭廣衆之下,皇甫驚塵的這個動作實在是有些吸引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間,江蘺明顯感覺到江明櫻的目光幾乎要將她戳穿。

這個時候拒絕的話怎麼樣?

江蘺其實並不拘於禮數,現在自己這裡沒有喝的吃的,而嘴裡也實在有些渴,能喝點東西也好。

她在思量着,那邊的樓西月已經伸手幫江蘺接了下來,然後順勢將皇甫驚塵手中的酒壺給拿了過來,毫不客氣的道:“小的代王妃多謝皇甫殿下。”

江蘺低着頭,自然沒看見樓西月接過那酒壺的時候那向皇甫驚塵遞過去的冰冷的目光。

小樣兒,就憑你也想來搶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樓西月心中暗暗冷哼,他家殿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在很久之前他曾面對着皇甫驚塵的一張畫像將杯子給摔在了上面,自那以後他就知道楚遇想要將這個人給殺了的。那個時候,這個人的名字還叫鳳之恆。

當然,從現在看,樓西月卻也沒發現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除了對他家殿下的心上人獻殷勤而已。但是他這麼想,反正江蘺也看不上這些人,順便收收好處也沒什麼大不了,利己纔是王道。

他此行來既然是擋桃花的,自然要做好分內之事。

江蘺接過酒杯中的酒水微微一飲,江明櫻已經極快的從那些貴女中間脫困,然後提着自己的裙角往皇甫驚塵處走來,軟軟的喊了一聲:“三皇子。”

皇甫驚塵微微頷首,道:“江小姐。”

他的聲音很是溫柔,聽得江明櫻眼底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她的臉紅了紅,然後道:“三皇子,今晚咱們一道吧,如何?”

皇甫驚塵笑道:“如果分到了一起,在下自然喜不自勝。”

江明櫻更加的歡喜,那張本來便是絕色的臉更加明豔絕倫,她低低的“嗯”了一聲,皇甫驚塵對着兩人微微點頭,然後便離開了。

江明櫻還沉浸在剛纔的溫柔中,醒悟過來的時候得意洋洋的看了江蘺一眼,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都是皇子,可惜就是比不過。”

江蘺淡淡一笑,並不置評。

靠近正午的時候大家吃了飯菜,便說着話解了悶。漸漸日頭西斜,旁邊便有人搭起小帳篷供女眷進去換上好行的胡服,而出來的時候已經分好了隊伍。因爲男人多女人少,所以是幾個女人有一個男人陪着,江蘺被分在一個南國皇子的隊伍,江蘺沒有了解過,也不在意。而江明櫻如願以償的分到了皇甫驚車的隊伍裡,她看着江蘺微微眼裡都是勝利的光芒。

江蘺心中暗笑,這位江大小姐將槍頭對錯了吧,她現在羅敷有夫,再怎麼着也和皇甫驚塵扯不上關係。

在地上同樣準備了簡單的刀槍劍戟,都是農家的,不是精良的做工,每個人都捎了一件,江蘺順手撿起一把粗糙的弓箭,然後挎在了肩上,大家都帶了東西,江蘺不拿反而惹眼。

皇后自然不會和他們在一起,便和陳之虞一起在原地搭起帳篷休息。

看着各路人馬消失在黑暗中,皇后方纔收回自己的目光,對着陳之虞看了一眼,道:“陳先生,聽說你曾經對那位祁王妃求過親。”

陳之虞這才擡起頭來,夜色之下,那張臉固然不如楚遇的容華絕世,固然比不過風間琉璃的妖嬈傾城,也不如皇甫驚塵的水墨文雅,但是自有一股朗朗清俊,透着清和之氣,修眉俊目,看之忘俗。

他也未避諱,直接道:“是。下官曾經向江家求娶過,但是以下官身份太低爲藉口,所以未有結果。”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龍碧華也變成了愚人,當初那樣的一個女子,最終還是落到了江衍的手裡,從此變爲濁物,認不出先生的不凡。”

陳之虞道:“下官也是濁物罷了。”

皇后道:“若先生也是濁物,那世間大概也不會有什麼超凡人物了。可惜,那位江蘺嫁了個病弱皇子,這一生大概也就這樣,否則和先生一起,說不定今日也不會走上這樣的窘境。不過,陳先生,本宮還是想問一句,先生一直未曾娶親,是否還對那位江小姐存了一點心思?”

陳之虞淡淡的道:“先前倒存了一分心思。”

皇后道:“本宮便是佩服先生的實誠。不過先生便把這心思放下吧,便是她那夫君死了,她也落不到先生的手中。定安候既然認了她,那東西自然會傳給她,所以,先生還是繼續保持方外之身吧。”

陳之虞眉目依舊,卻並不說話。

——

和江蘺一路的是南國的四皇子龍燁,還有兩個少女,一個叫胡煙,一個叫羅碧。

雖然南國的皇子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比不過楚國和周國的,但是這個龍燁可算其中佼佼者,沒有上位者的驕奢之氣,只是面目偏冷,走了一截路,目光些微複雜的落到江蘺的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胡煙雖然聽着柔弱,但是在山路間走得異樣的平穩,江蘺見她的手已經被荊棘割了一些傷口,卻沉默的一聲不吭。而羅碧就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剛開始還是興奮的模樣,但是走着走着就差不多泫然欲泣了。

香山不大,所以所有的人都向其他的山峰走去,而走了不久,龍燁回頭看了看羅碧,然後指着前方平坦的地界,道:“我們便在那裡休息吧。”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

四個人到了那地方坐下,此時夕陽已經開始沉下,龍燁道:“我去打點獵物來。”

江蘺等人點了點頭,龍燁走後,江蘺便開始撿一些乾燥的樹枝來發火,胡煙立馬上前幫忙,羅碧便瑟縮在旁邊,看着自己手心的傷口,痛不欲生的模樣。

天色降下來,山裡的寒氣便清晰起來,火燃燒起來後,三人都圍在了火邊。

那羅碧小心翼翼的看了江蘺一眼,然後微微避開她,江蘺彷彿未覺,只是坐在那裡,然後目光四轉,順手扯了點旁邊的艾葉過來,揉碎了敷在自己被擦傷的手腕上。

胡煙看了,忍不住問道:“祁王妃懂醫術?”

江蘺淡淡的道:“略懂。這艾葉是簡單處理傷口的,知道也不算奇怪。”

胡煙點了點頭,然後也學着江蘺的模樣扯了艾葉來處理傷口,旁邊的羅碧看了,小心翼翼的問道:“會不會留疤啊?”

胡煙甩都不甩她一眼,江蘺轉頭看着她,道:“這只是暫時的處理傷口,這些傷口不算厲害,只要回去再加處理,就不會留下傷口。”

“哦。”那羅碧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朝着她的位置靠了靠。

江蘺心裡微微搖頭,看着那羅碧用艾葉來處理的傷口,即使方法有些不對,她也不想說什麼。

夜色慢慢的降下來,沒有一點的光亮,四周都是黑暗,放眼望去都是黑色,初夏的夜晚,蟲子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羅碧只嚇得臉色發白,不斷的往江蘺處靠。

胡煙皺眉道:“你好好的坐着不行嗎?動什麼動!”

那羅碧楚楚可憐的看了她一眼,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是極小聲極小聲的啜泣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胡煙狠狠的盯了她一眼,然後往旁邊移了移,不去看她,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喝了一聲:“哭什麼哭?!要哭滾開哭,哭得人煩!”

羅碧的哭聲頓時一止。

胡煙不想去看她,轉頭看見江蘺,只見她依然清清淡淡的坐在那裡,順手撿起柴火添在火上,無論他們倆究竟如何,都沒有引起她們的半分波動。

她的目光也隨之一靜,問道:“這去了有半個時辰吧,爲何四皇子還未回來?”

江蘺道:“這山裡面打獵本來不易,四皇子也沒有拿什麼器具,自然困難些,我們等着便是。”

胡煙看了她一眼,最後搖頭道:“祁王妃和我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哦?”江蘺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叢林中突然又沉悶的呼吸聲突然傳來,這下甚至連胡煙的身子都是一僵,羅碧已經嚇得臉色蒼白,連哭都不敢哭了。

這樣沉悶的呼吸,絕對不是人有的,隔了十來步都能感受到,而那個呼吸,也正在慢慢的靠近。

草葉暗動,那份陰冷的寒氣卻開始愈發的明顯。

三個人都停下了動作,屏住了呼吸,山裡有野獸再過正常不過,可是現在龍燁未在,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貴女來說,實在是有些手足無措。

火聲噼裡啪啦的想着,而此時,身後的影子突然間撲了過來,羅碧無法抑制的發出一聲“啊”的尖叫!

——

樓西月撈了撈褲子,對着旁邊的侍衛說道:“嘿,兄弟,咱去撒個尿!”

其他人正湊在一起,聽了他這句話,擺了擺手,哈哈大笑道:“小心別走岔了道,走到深水溝裡,可沒人來找你!”

樓西月笑罵了一聲,然後轉身遁入黑夜。

江蘺走後,他和明月便被分在不同的地方,和一般的侍衛和侍女在一起。樓西月這人三教九流都是接觸過的,不到半個時辰,便和這些人打成一片,葷素不忌的吹牛嘮嗑,而現在,他也趁着這個機會暫時的離開。

今晚必定不平靜,他現在必須要跟在江蘺身後去保護她,而現在,他必須要找到那個名叫素妞的農家少女再說。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樓西月的賊眼卻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少女,是會武的。

能找到她,然後拎着她讓她帶路去找江蘺自然再合適不過。

樓西月只能從今日早上的問話中來找尋跡象,那個女人現在至少在那個農家之中,他可以先到農家去打探打探消息。

這樣想着,他便開始沿着這香山周圍搜索,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隱隱覺得體內有一股燥熱在升騰,這滋味樓西月其實並不陌生,應該來說凡是正常的男人都不陌生,他不由想起今早上江蘺給她的那杯酒,看來那酒中的彎彎曲曲在這裡,他運了運氣,將那股子燥熱壓了下去,心裡也不由有些微的着急,看來還有很多人盯着王妃啊,別說其他,便是被人摸了一把,恐怕他都要被折磨的慘無人道。

這樣想着,他的腳步不由得更快,他輕功極佳,掠過長長的一段距離,就看見香山腳下一座房屋,裡面有些微的燈火閃爍着,看來就是這裡了。

他慢慢的走近,就看見一個身影蹲在面前的小河岸邊,正拿着水桶汲水。

樓西月的目光一閃,然後一個起落,手指散開,一把點住那少女的後背穴道,黑暗中他的手急急的一掠,想要將那個少女抱起來甩到肩上扛起來,卻沒有料到手微微一觸,落到胸前的起伏上,他只覺得心神微微盪漾,暗暗緊了緊,然後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美人,借你一用。”

說完握住她的纖瘦的腰,往自己的背上一扛,一下子飛速的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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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二更,但是不要抱多大的希望,如果有二更,依舊十二點,大家還是明早上來看吧~

希望不大~我要先去把論文補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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