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沈策先怒了。
“啪”的一聲，他合上筆記本，一臉冷漠地看向許朝暮。
周染不開口，在一旁安靜地收拾桌子和她帶來的一籃子水果。
許朝暮知道，很多人都怕沈策先，他是商業場上的冷麪神。然而，她不怕。
“我知道，沈董你不喜歡我，從十三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不喜歡我，同樣，你也不准我喜歡四哥。然而，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會喜歡四哥的。”
許朝暮往前走，靠近了他的病牀。
“我很愛他，所以，我不接受鑑定的結果，我想重驗！”許朝暮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她的小臉上都是嚴肅。
她直接道明瞭自己折回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重新驗血！
“你許朝暮算什麼東西，你也敢威脅我？”沈策先大怒，“你不過就是仗着阿遲喜歡你，可你別忘了，阿遲今天喜歡你，明天也能喜歡別人！”
“沈董，四哥不是你，他也不會在還沒有離婚的情況下，就在外面生下兩個私生子。”
許朝暮跟他針鋒相對，毫不避讓。
之前，他們讓她籤離婚協議，她沒有肯籤，那是明擺的跟他們對着幹，他們心裡肯定不舒服。
果然，許朝暮此言一出，沈策先的臉色就變了，一旁的周染也有幾分尷尬。
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說破過，但許朝暮說了。
“沈董，像你這樣的男人，你也不配喜歡我媽媽。”許朝暮接着道。
“許朝暮，你太放肆了！你居然敢對我說這些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將你拖出去打死？！”沈策先顯然是被逼急了。
“我信，我當然信，不然，你也不會挑四哥不在家的時候找我。”許朝暮很平靜，“五年前，你找我談話，不也得挑一個四哥不在家的機會嗎？”
“你以爲我現在生病了就拿你和沈遲沒辦法了是不是？”沈策先怒。
“有辦法，沈董你卑鄙手段多的是。”
周染聽不下去了，“蹬蹬蹬”幾下，她走到許朝暮的跟前，擡起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四周連空氣都凝固了。
許朝暮沒有躲得過去，一剎那，臉上就出現了紅手印。
周染這一巴掌打得不輕，大概也是積累了多年的怨氣。她自認爲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許朝暮說出口的話，毫不像話！
許朝暮下意識地捂住左臉頰，她咬緊了牙關。
她耳邊一陣陣轟鳴，如有成千上萬只蜜蜂在不停地飛着，飛着，左耳朵當即就聽不清了。
口中溢出一絲絲腥甜，夾雜着喉嚨裡溢出來的苦澀，她的嘴裡有血流了出來。
她擦掉了嘴角的血，這一刻，她竟是毫無畏懼。
她擡着頭，看着周染。
她的目光中是從未有過的冷意，這冷意如同寒冬臘月的冰凌，直直落在周染的身上。
在一巴掌，許朝暮當然不會還回去。
她可以跟沈策先爭鋒相對地去辯論，但她不會動手。
如果她不敬重他們是長輩，如果她不顧忌他們是沈遲的父母，她真得會一巴掌打回去的。
可是，她現在不會。
“許朝暮，這裡沒有說歡迎你進來，你擅自闖入，還用一個後輩的口吻指責長輩，誰給你的膽子？”周染冷聲道。
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
“我說的話有問題嗎？我一直都在讓，可你們一直都在逼，我只是今天不想讓了而已，你們就覺得我是不禮貌，不懂規矩。”許朝暮平靜道。
臉頰還是火辣辣的疼，她知道，一定很難看。
“真不知道阿遲是怎麼寵的你，把你寵成這樣！沒大沒小，目中無人！你看看你的樣子，哪裡有一點做人妻子的模樣！”沈策先怒道。
許朝暮的目光慢慢移到了沈策先的身上，她冷笑：“那沈董你也沒有一點爲人父親的模樣！”
沈策先眼睛都瞪大了，他是真得被許朝暮急着了。
“咳咳咳……”他一口氣喘不上來，捂着心口，大聲咳嗽。
周染趕緊走了過去，拍着他的後背，給他遞了一杯茶：“策先，不要跟這個沒有人教的野丫頭計較。”
“我還沒有說完。”許朝暮繼續道，“沈董，你在指責我的時候，最好先想想你是不是做的很完美了，哪怕是惺惺作態。”
“事實證明，你什麼都沒有做到。多年前，四哥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你就在外面有了一兒一女，後來，你還將他們接回了沈家。如果四哥是個好欺負的人，四哥和我是不是早就被趕出沈家了？”
“還有，請你不要再說喜歡我媽媽，像你這樣的男人，不配談喜歡。”許朝暮毫不畏懼，“你所謂的喜歡，不過就是摟着一個女人的同時，心裡想着另一個女人。”
“咳咳咳……”
沈策先被許朝暮說的一陣陣喘不過氣來，他氣得心口發痛，痛不欲生。
“夠了！”周染轉頭衝許朝暮冷喝了一聲。
優雅如她，也不淡定了，臉上全是怒意。
“咳咳，咳咳……”
許朝暮不管，她今天既然來了，就是想將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既然，他們都在，那就說完。
“周姨，你這麼照顧沈董，那他戶口本上配偶那一欄，寫的是你的名字嗎？”許朝暮冷笑。
“周姨，你不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嗎？被人拋棄了這麼久，現在他的女人都棄他而去了，這時，他想起了你，想起了你這個前妻，而你，因爲他的幾句甜言蜜語，你就留在了他的身邊……”
“許朝暮！”周染打斷她的話，“滾，你給我滾出去！”
許朝暮的話就像是一把刀，戳到了她心口的位置，劃得她生疼生疼。
許朝暮知道，她說的話觸動到了周染的心口。
但，她說的都是事實，周染自己，不過就是在自欺欺人。
“咳咳咳……”沈策先上氣不接下氣，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周染急了，她也顧不上許朝暮了，大喊一聲：“醫生，醫生！”
門外的保鏢聽到了，其中一個人推開門就走了進來，另外一個人趕緊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