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跟你說。”肖莫抵着門，淡淡道。
他眉頭深鎖，深邃而幽遠的眸子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許朝暮的力氣不敵肖莫，很快，她放棄了。
“朝暮！”夏初晴見情況不對，從樓梯口跑了上來，喊了一聲。
肖莫轉過頭，他怎麼把這個女孩子給忘了。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一雙冷厲的眸子就盯着夏初晴看，最好，她自己自覺點走！
夏初晴白了他一眼，裝作沒有看見，走到了許朝暮家門口。
肖莫攔住了她，不讓她有機可乘。
“朝暮……他……他是不是你前夫？”夏初晴心裡是不怕他的，但不知爲何，說出口的話會顫抖？
她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但雙手背在身後還是忐忑不安地絞動着。
站在肖莫面前的夏初晴顯然太稚嫩了些，比起肖莫的冷靜沉着，夏初晴說出口的話顯然很沒有底氣。
她在學校裡也是學生會主席，組織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活動，參加過很多辯論賽、演講賽，但沒有像今天這麼沒底氣過。
也許……薑還是老的辣？
肖莫還沒有開口，夏初晴的勇氣就快耗光了。
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許朝暮終於緩緩開口：“他不是。”
“……”夏初晴撇撇嘴。
不是？
難道是她的推理在某個環節上出了什麼差錯？這男人很年輕，也有錢有品位，她想不出來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下次，別再這麼莫名其妙！”肖莫開口，冷聲警告夏初晴。
他一雙冷眸在她的臉上掃過，嗖嗖的冷意。
“初晴，你回二舅爺家，這裡沒事。”許朝暮道。
“那、他是……誰？”夏初晴就是想知道，她哪裡推理錯了？
“我一個朋友。”許朝暮道。
朋友嗎？朋友怎麼會用那麼深情的目光看着樓上？夏初晴摸不準。
許朝暮對她點點頭：“回去吧。”
夏初晴這才半信半疑地轉過頭，打開了她二舅爺家的門，但她還是保持着警惕，對許朝暮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暗示她，有不對勁的情況給她打電話就好。
夏初晴回去了，許朝暮纔將門打開：“肖莫，你進來吧。”
肖莫走了進去，關上了大門。
他往這間房子裡看了一眼，收拾地很乾淨，被套、牀單、茶杯……都是新的。
房子不大，比不上沈家的一間臥室，但許朝暮卻整理得井井有條。
他看到客廳的茶几上還放了一盆花，房間裡還點了香薰。
房子雖小，但很有格調，也很有煙火氣。
許朝暮給肖莫倒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臉色平靜。
“我知道他會讓你找我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了我。”許朝暮直言。
肖莫沒有開口，他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這裡很安靜，窗戶都關着，只聽得到外面大雨滂沱的聲音。
這邊正好是五樓，頂樓，從這裡的窗戶往外看去，遠處風景秀美，雨霧朦朧。
許朝暮繼續道：“我在這裡挺好的，我不會跟你走的。”
“你從悉尼離開後，沈總到處都在找你，他怕你一個人在外面吃虧，也怕你一個人有什麼危險。這些天，他精神不太好，我都看在眼裡。”肖莫平靜道。
“他來了？”許朝暮問。
“沒有。”
許朝暮看向肖莫，臉上寫着疑惑。
“你沒有告訴他？這不像你的風格。”許朝暮道。
在她眼中，事無鉅細，肖莫都會第一時間彙報給沈遲的，這也是沈遲很信任肖莫的原因之一。
肖莫輕笑，搖搖頭。
“既然你沒有告訴他，那我希望你一直都不要告訴他。”許朝暮道，“他很相信你，只要你說找不到許朝暮，他是不會懷疑的。”
肖莫脣角邊帶着一絲哂笑，許朝暮小腦瓜子倒轉的快。
是，只要他不告訴沈遲，或者故意將沈遲的線索引到別的地方去，再藏匿一部分證據，沈遲是不可能找到許朝暮的。
許朝暮深知他和沈遲之間的利害關係，所以才說出了這番話。
不得不說，這丫頭，有時候還是很聰明的。
“你讓我背叛沈總？好處？”肖莫好整以暇地看着許朝暮。
沒想到，他只不過是來看看她，這會兒卻變成了跟她談判。
“這不叫背叛，你不告訴他，對他好，對我也好。”
“沈總現在很想你，聽說是徹夜難眠，這，叫對他好？”肖莫反駁。
“他以後會明白。”許朝暮淡淡道，“誰失戀了不痛苦幾天，但往後看看，還有更好的風景。”
肖莫還是輕笑：“你讓我該怎麼說你，五年前，你離開他，他是怎麼做的？他沒有去找更好的風景，他認定了你，他就不會放手，你就是他最好的風景，明白？”
“不明白。”
“……”肖莫語塞。
這個許朝暮總是這麼不按套路出牌，讓他很沒轍。
“肖莫，那是因爲你這個秘書沒有盡責。”
“……”肖莫嘴角一抽，“關我什麼事？”
“那五年，你給他去見識見識更好的風景了嗎？”許朝暮反問。
“沈總不吃那一套。”
“哪個男人不吃那一套？”許朝暮不屑一顧，“實在不行，你教他學壞總會吧？！”
“……”肖莫直抽抽。
“不管你今天是帶着什麼目的來的，我的原則只有一個，我不會跟你走的，也請你和他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這幾天過得很好，真得很好。”許朝暮淡淡道。
“我知道你過得很好。”肖莫平靜道。
他從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許朝暮過得很好，她在錦城的日子雖然跟在C市的日子天差地別，但卻有不一樣的溫馨。
“如果我不告訴沈總，你就打算一輩子呆在這裡？”肖莫問道。
他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元旦前在沈家聚餐，許朝暮曾經問過他一句話：如果將來我有事情要你幫忙，你是會站在我這一邊，還是會站在沈遲這一邊？
原以爲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丫頭還有心思如此縝密的時候。
“不好嗎？”許朝暮反問。
“你很早就動了離開C市的心思？”肖莫蹙眉。
許朝暮不開口了。
一剎那，房間裡只有大雨落在屋頂上的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