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玫瑰學院男生寢室樓。此時同學們都早早入睡了,第二天都有課。
大部分寢室的燈都熄了,只有幾隻夜貓子的寢室裡還亮着暈黃的燈光。
一間寢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樣貌普通的男孩子。這門纔打開,就聽宿舍中傳來詢問的聲音:“劉洋,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躺在被窩裡的男孩,聽到室友開門的聲音,睡眼惺忪地睜開,喃喃發問。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出去透透風。”聽到室友的質疑聲,正準備出門的劉洋駐足不前,隨即轉身歪着頭看向室內,劉洋回了一句,然後將門帶上,就往天台走去。
男孩只當劉洋是心情不好出去透氣,隨便應了聲就埋頭縮進了被窩裡。
一雙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那回聲清晰又脆亮,整個走廊靜悄悄的只剩下他拖鞋的聲音。
三分的寂靜,五分的詭異,兩分的未知迷茫。
晚上的寢室樓天台,亦是靜的可怕。又因爲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月亮也都躲在了濃密的雲層之後。
晚風合着涼意刮向身形單薄的劉洋身上,涼颼颼的。
劉洋點上一根菸,來到天台邊緣,坐了上去,兩條腿露出來,晃盪着。狠狠吸一口煙,然後吐出來,然後張開雙臂,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狀態。
“這麼晚,想死麼?”一聲詭異的童音在他的身後突兀的出現,驚得劉洋差點身子不穩的掉下去。好在劉洋也不是頭一次掛在天台邊緣吸菸,手腳麻溜地穩住身體,轉身去看聲源處。
他身後站着一個10歲左右大的小女孩子,懷中抱着一個黑色的包裹一樣的東西,似乎挺沉的。
劉洋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這麼晚的男生宿舍樓還會有個小女孩的出現。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一定是宿管張阿姨家的孩子吧。那四十歲上下的張阿姨貌似有個十歲差不多的女兒。
於是,劉洋定了定心,掐斷煙梗,轉頭笑眯眯的對着小女孩問道:“你是張阿姨的孩子吧,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一個人跑上來這裡玩,等下你媽媽找不到你就要擔心了。”
“媽媽不要我了,大哥哥能不能陪我玩。”小女孩看着劉洋,希望他可以着玩一會。說着她朝他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裡的黑色包裹。
“哥哥,陪我玩,好麼?”
“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這麼晚了,在這裡玩也不安全。”劉洋想了一下,還是覺得這麼晚了,應該把孩子送回去纔對。於是口氣溫和了許多,雖然他不太喜歡跟一個小孩子說這麼多,不過他還是挺有責任心的。
“不要,哥哥先賠我玩遊戲,我再回去。”小女孩是打定注意不願意回去,就想的可以劉洋陪她一起玩。
“好吧,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劉洋無法,只好先陪她玩,再送她回去,這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他還有課,這會也已經有了睡意。
“我叫程靜芳,今年24歲了,媽媽都叫我小芳。”小女孩的表情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劉洋的問題,然後才緩緩開口說出來自己的名字跟年紀。
“小妹妹,老師沒有教過你,撒謊可不是好孩子,我看你也就最多10歲的樣子。怎麼說24歲,比哥哥還要年紀大,真是個淘氣鬼。”劉洋聽了小芳說她已經24歲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覺得這個孩子是在說謊,明明最多10歲的樣子,還騙人說24歲。劉洋有些不高興,這麼小的孩子就撒謊騙人,長大了怎麼辦。
“我沒有騙人,因爲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悽悽厲厲地一句話說完,劉洋再眨眼睛,小芳就不見人影。
頓時一陣冷風吹過,吹亂了他的頭髮。劉洋驚慌的後退一步,四處張望,可是再也看不見小芳的身影。
剛纔那句‘那個時候就死了’讓他渾身冰冷,難道遇見鬼了,剛纔的小芳根本不是人。所以纔會半夜出現在這空無一人的天台,而且還是男生宿舍的天台。
雙手抱住胳膊,此時還是夏天,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已經起來了。不敢在天台多做停留,就準備下去,回宿舍。
只是他沒有再回頭看他的身後,小芳渾身是血的站在他的身後,身影模模糊糊,長髮披散下來,雙瞳的血光透過那一層長髮散發光亮。
緊接着劉洋準備下去的動作,停了下來。身子慢慢的轉了過來,走到了小芳的身邊,雙眼已經沒有了神采。
“你說要陪我玩的。”小芳的雙眸更加亮了,她站在了天台的外面,準確說是漂浮在了半空中。然後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對着劉洋勾了勾手指。
劉洋目光呆滯地開始繼續往前走,動作機械而又僵硬。天台外圍有個護欄,是防止大家失足的。可是劉洋此時雙目呆滯,走過去之後,竟然將那個護欄的門給推開了。
“來呀,來呀,下來陪我玩呢。”小芳看着劉洋的動作,很是開心,她最喜歡看人掉下去之後,腦漿崩裂的樣子,將地上畫一個花朵,多美啊。還有那墮落地面發出的悶響,在她沉默的日子中是很美妙的聲音。
劉洋的腳步動了,可是在最後就要邁出踩空那一步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滿臉的掙扎,他的雙眸已經不在暗淡無光,似乎知道只要自己再往前走一步就會墜樓一般,苦苦掙扎着,眼睛看着前面漂浮在眼前的小芳。
“哥哥,快來捉我。”小芳看着劉洋眼中的掙扎只是覺得更好玩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個時候還有自己意識,於是她加了一把力。
這時候劉洋徹底沒有了意識,往前一步,碰的一聲,世界恢復了寧靜。而小芳則也消失在半空之中,男生宿舍樓前面只留下劉洋的屍體,如預料中那樣,腦漿四濺,四肢詭異地在落地那一刻擺出臣服跪趴的姿勢,雙腿四分五裂地嵌入水泥地裡,而他的周身淌滿了猩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