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是什麼怪物！”
第二週，生化人的票房迅速跌到了只有兩百萬出頭，腰斬的票房，大約還能在影院呆上一到兩週就要下映了。
但是這種情況非戰之罪。除了羅納德的B級片，同期的票房榜上，一大票大賣電影的續集也跌的很慘。
捉鬼敢死隊續集的週末票房從2900萬，跌到了1380萬。奪寶奇兵之最後的十字軍，也從1400萬跌到了不足800萬。星際旅行五也是腰斬，跌到了三百五十萬，直接被洗出了暑期檔。
只有一部“死亡詩社”，有很強的藝術電影氣質，只跌了正常的20%不到，還在票房前五里面混着。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本週末華納兄弟的超級大黑馬，漫畫改編的“蝙蝠俠”上映了。
兩千一百多家影院的上映規模，並不非常驚人。但是平均單館一萬八千美元的票房成績，直接讓這部DC漫畫改編的黑色電影，衝破了四千兩百萬的首週末票房成績。
這已經是這個首週末票房成績的記錄，本年度第二次被刷新了。是奪寶奇兵的最新一部，靠着陣亡將士紀念日四天的長週末，刷到了三千七百萬。
捉鬼敢死隊續集又找了一個有多個州慶祝的“奴隸制廢除紀念日”的三天長週末上映，刷到了兩千九百萬。
而“蝙蝠俠”的票房，則是實打實的兩天的週末休息日裡製造出來的。這也破了漫畫改編電影的票房記錄（上一個大獲成功的漫畫改編電影，也是DC漫畫的超人。）
“殺傷力太大了，奧維茨要頭痛了。”理查德也來羅納德居住的酒店，他現在每天往這裡跑得比白日夢的員工還要勤奮。羅納德給他帶來了成功的保障，也讓這個本來就工作認真努力的小夥子更加珍惜得來的一切。
奧維茨確實要頭痛了。
就像一切續集一樣，捉鬼敢死隊的續集成本不可控制的狂飆。召回了原班人馬拍攝的續集，各位主演都大幅度提高了要價，而且兩位主創比爾·莫瑞，和丹·艾克羅伊德都要求對劇本有直接的修改權力。
連女主角西格妮·韋弗，也因爲羅納德的“上班女郎”讓她獲得衆多獎項的提名，也能夠拿到女演員裡一流的片酬。
捉鬼敢死隊的製作成本，直接從第一部的2500萬，飆升到了4300萬！
這下這個奧維茨主導的項目，預期票房迅速從第一部的兩億兩千萬，調低到了僅僅超過一億。籠罩在他身上的，CAA打包製作電影既叫好又叫座的光環，開始消散。
影評家向來嫌貧愛富，見到捉鬼敢死隊2表現這麼差，很多諷刺的話，也從暗暗的陰陽怪氣，變成了直接點名。
今日美國的影評家毫不客氣，說“捉鬼敢死隊”之所以成功，是因爲將孩子般的幻想投射到成年角色身上，這些角色蔑視權威並在一個俱樂部裡建立了聯繫。
但是，“捉鬼敢死隊2”改變路數，將主題變成超現實的喜劇幻想與主要角色的人性結合在一起，續集電影變成了“四個捉鬼敢死隊員和一個寶寶”，這是對1987年喜劇電影“三個男人和一個娃”的抄襲。羅傑·艾伯特也不會缺席，稱這部電影令人失望，他在公開放映中評論“捉鬼敢死隊2”，整部電影中只聽到了一次笑聲。
他們都轉而追捧起“蝙蝠俠”來。
其實在電影發佈前，漫畫迷們對於邁克爾·基頓飾演的蝙蝠俠，和蒂姆·伯頓導演的組合都持負面評價，但電影一上映以後，漫畫迷瞬間成了這對搭檔的粉絲。
羅傑·艾伯特的評價也很特別，他認爲佈景，色調設計，和小丑的角色要遠遠比男女主角出色。扮演小丑的傑克·尼科爾森在每一個和邁克爾·基頓的場景裡，都搶走了主角的地位。
這是一部設計勝於故事、風格勝於內容的勝利，一部外觀出色但情節讓人無所關心的電影。
不過，他的搭檔西斯科倒是對主角的評價頗高，認爲這是新一代的心理電影大師。讓觀衆能夠自然的走進故事背後的心理世界。
“哎，奧維茨倒黴，其實我也倒黴啊。”
理查德看了羅納德一眼，心知拍錯了馬屁。上來要轉圜一下。
“我知道你對奧維茨的感覺和我一樣。”羅納德擺手讓他不用說出來。他知道，理查德對奧維茨的恨意不亞於自己。如果自己被奧維茨爆出了大丑聞，他自己的事業也會急轉直下。
但是，羅納德白日夢發行的“生化人”也受到很大的影響。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溫特勞布聯合制作發行的龍威小子第三部，下週就要首映了。
華納兄弟這部電影來勢太猛，所有和他們撞到同一檔期的商業電影，都會被嚴厲地壓制票房成績。
“蝙蝠俠”的製作成本，“才”四千多萬。這樣一部電影一個週末就能打平製作成本，恐怕票房破一億，製作成本回本，也只在瞬息之間。
……
“羅納德，怎麼辦？現在蝙蝠俠的勢頭太猛了……”
果然，傑裡·溫特勞布打來了電話。他有點退縮了。
溫特勞布因爲華爾街的利率升高導致的融資困難，公司的財務狀況已經在很緊張的邊緣。他也沒有加農炮這樣，有歐洲資本來接盤。如果有的話，他也是願意賣掉公司，避免一生的打拼迎來破產結局的。
那些借錢給他的人，都在盯着這部“龍威小子3”的票房情況，如果票房不佳的話，那麼債主的攻擊，就可以讓這個前音樂界的大亨落到破產的結局。
“沒事，沉住氣，我們的觀衆和蝙蝠俠的，重合度其實不高。你沒看那部死亡詩社也能頂住嗎？”
事到如今，羅按的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說點好話來安慰老朋友。好萊塢就是這樣，不管你的過去如何輝煌，關鍵時刻一部電影的票房失敗，就會讓你從萬人追捧，變成門可羅雀。兩部連續失敗，那就要躲債主了。
所以，羅納德慶幸自己早有先見之明，除了賭博了一次“辣身舞”，他沒有在中等製作的電影裡，使用過太多的自己的錢。總是引入各種各樣的資本，來平衡風險。寧願讓大家共享利潤，也不要把自己放進可怕的境地。
“我們還是提前點映吧……”邁克爾·格雷，羅納德的營銷顧問，過來提出了最新的計劃。
“星期四小規模在華埠和好萊塢院線點映，不要壞事……”羅納德明白格雷的意思，但是還是搖頭拒絕。
點映以後，影評和觀衆口碑，都會提前在週五的首映日之前發佈。如果對自己的電影質量有信心，大可以使用大規模電影的手段，提前收穫口碑推薦，並且進一步擠佔對手的票房。
如果質量不行，那麼點映無異於災難。觀衆看到了不好的劇情，本來票房最好的首週末，就會被口碑擊垮。
格雷的想法，就是早死早超生。反正蝙蝠俠壓迫下，電影票房不行非戰之罪，偷偷的弄個票房週末三日遊，不會太影響白日夢發行的招牌。
但是羅納德不想這麼幹。這部蝙蝠俠造成的災難，讓所有人都很緊張。羅納德還能賠得起，但是溫特勞布可不行了。
而且，這部電影，羅納德看過拷貝，對Tsui Hark的拍攝手法還是很欣賞的，關鍵還在阿美利加的觀衆是否喜歡這種東方審美風格。
……
“羅生，你要不要也參加一下我們在紐約和香江的首映式……”導演Tsui Hark過來拜訪羅納德，希望他對自己的第一部好萊塢電影加以提攜。
“洛杉磯的首映我會出席，不過紐約和香江的我去不了。你知道啦，我剛剛娶新婦，要多陪陪戴安啦。”
羅納德笑着拉着戴安來和Tsui Hark和大家見面。戴安也演過妖魔大鬧唐人街，和龍威小子第三部的那些華裔配角熟悉。
“羅納德桑，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紐約嗎？前兩部，你可是一場不拉的呀。”扮演宮城老師的森田則之，也過來邀請羅納德。
“森田桑，我實在是太忙了，你不知道，我的公司白日夢被人告了。”羅納德對美籍日裔的森田又是另一種說法。這種被人起訴的事情，他怕香江來的華裔不理解，以爲自己的公司出了什麼大事。而阿美利加人很清楚，一個公司做大，沒有被人告過，那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了，羅納德桑，感謝你我們龍威小子這一班人的提攜！”森田則之對羅納德深深鞠了一躬。
這位因爲宮城老師這個角色成名，又換了老婆，自己回東瀛拉投資自導自演電影失敗，賠光了以後又回好萊塢混，下半輩子，就靠着這個形象了。
“哈哈，以後有的是合作的機會。”羅納德拍拍他的肩膀。
龍威小子的主創裡，要說真的有個人價值的，還就是這位長的很潦草的森田則之。阿美利加人就喜歡這種大智若愚的東瀛導師的角色，說兩句他的臺詞，好像自己也有了智慧一般。
至於扮演丹尼爾的拉爾夫·馬齊奧，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再長的嫩，也喪失了扮演青少年角色的能力了。
這次找的女主角是香江演員Rosamund Kwan，已經二十六，好在她是華裔，阿美利加觀衆對她的年齡感不清晰。否則第三部再找當年的伊麗莎白·蘇，或者富田塔林這樣的女孩子搭戲，觀衆就會生出不好的聯想，好像一個成年人和一個未成年女孩演情侶一樣。
“羅納德，你看好我們的票房嗎？你覺得這第三部，是否還能和第一部一樣賣座？”溫特勞布也過來，希望羅納德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這要看觀衆的口味了”，羅納德也不敢說死，蝙蝠俠吸掉的那部份觀衆份額，實在是太大了。除非龍威小子系列的觀衆，還是惦記着給丹尼爾·拉魯索一個結局，或者他們對香江這種飛天遁地的武打場景，有很強的喜好，才能吸引平時不走進電影院的觀衆。
“要是票房可以，我們是不是可以趁熱打鐵，推出第四部？”溫特勞布似乎財務狀況比羅納德想象的還要緊張，居然第三部還沒上映，就打起了第四部的主意。
“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羅納德努嘴示意，房間另一邊的拉爾夫·馬齊奧，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
“就算要拍，你也得等兩年，有一個正常的續集節奏，否則這個系列就徹底死了。”
“好，我聽你的。”溫特勞布現在是病急亂投醫。
羅納德心裡沒有說出來的，就算拍續集，恐怕這個男主角也要換人了，讓森田則之配其他的男主角，重新練級，可能還會吸引一些影迷。
不對，也許女主角更好？男主角的故事和第一部重複，要是換個宮城老師教女孩子，也許會有更多的市場。
羅納德對派對沒有太大的興趣，主創們繼續開心的亂叫亂鬧，他自己摟着戴安離開，送她回家以後，羅納德不得已加班，去和米奇·坎特大律師商討被人起訴的案子。
“抱歉，米奇，這些主創人員需要我給打打氣。”，羅納德對自己來的晚表示抱歉。
“哈，你在好萊塢裡，算是作息時間最健康的之一了，只有斯皮爾伯格，和盧卡斯那樣的學院派，不喜歡交際，喜歡和家庭呆在一起的少數人才這樣。”米奇·坎特表示沒事，他的客戶很多都是狂飲濫賭到後半夜，才醉醺醺地給他打電話。
“你覺得這個案子，我們大約需要賠多少錢？”
“我想大約在五十萬以下，你想快速和解嗎？”
“我讓人接觸了一下，那個演員的一隻眼睛真的瞎了，這事鬧得……”
這事，其實是米納罕和尚格雲頓兩個人聯合鬧出來的亂子。拍攝“生化人”的時候，尚格雲頓和一個叫做傑克遜·平克尼的黑人演員，有一場打鬥戲。
尚格雲頓的鞋子裡，有一個開關，可以閃出一把刀子，他起飛腳把對方擊敗，是這部末世動作片的獨特套路。
很不巧，拍攝的時候，尚格雲頓用力過猛，道具刀子也出了問題，劃傷了傑克遜·平克尼的眼球。
當時米納罕的加農炮正在處在混亂當中，很多演員連基本的保險都沒有買。這位傑克遜·平克尼，也就沒有當太大回事，自己回家休養了事。
之後，他的眼球發炎，紅腫，纔想起來去醫院治療。結果情況惡化，一隻眼睛失明瞭。
等到了生化人上映，票房進了前五，這位演員馬上就有律師上門，代表他起訴起了白日夢。
雖然事情是尚格雲頓乾的，缺乏保險和醫療人員，是加農炮的錯誤，但是在阿美利加，訴訟永遠是跟着錢走的。
律師寧願放過責任更大的尚格雲頓和加農炮，引用了一些勞動保護的案例，來起訴幾乎沒有責任的白日夢。因爲只有羅納德這裡纔有錢作出賠償。
“如果你願意和解的話，我可以試試用更低的價格解決。”米奇·坎特對羅納德的決斷相當欣賞，這種事情，與其鬧得開庭，讓新聞媒體知道白日夢可能有安全隱患，不如事前解決，然後讓這個倒黴的演員籤一個保密協議。
新聞媒體對這種八卦，是一定要斷章取義的，好的辦法不是加以駁斥，而是從源頭上禁止任何人報道。這種附帶保密協議的賠償，一旦原告對任何記者說內情，會面臨高額罰款。
“你問問那個傑克遜·平克尼，如果還想當演員的話，白日夢以後有羣演的需求，會優先給他機會。”羅納德對這種在拍攝裡出意外的演員，還是充滿了同情的。
“那就更好了，以後他也要拿你的支票，就更加不會說你公司的壞話了。”米奇·坎特看到羅納德如此上路，心中很高興，有這樣一個明智的客戶，是律師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