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組合拳
伊麗莎白的母親安妮·布魯斯特，是紐約化學銀行個人銀行部的經理，算是高收入人士。不過在伊麗莎白九歲的時候，她和丈夫詹姆斯·蘇離了婚，搬到紐約居住。
詹姆斯·蘇是律師出身，現在在新澤西做房地產開發的生意。他的收入足以讓孩子們過上不錯的生活。伊麗莎白·蘇就在新澤西有名的哥倫比亞中學上學。
前兩天安妮·布魯斯特接到女兒電話，說要在紐約參加好時公司的口香糖廣告拍攝，她是支持的，在電話裡和艾迪確認了簽約的事情。
不過今天一早，她接到了BBDO廣告公司某位熱心人士的電話，說她女兒被騙去拍攝成人用品廣告，而且CBS攝影棚也不會租給他們拍這種廣告，劇組一定會另外找地方拍攝，作爲一個有良心的人，特地來告訴她，一定要小心女兒被騙。
“我絕不會讓我的女兒陷入這種廣告，她的父親詹姆斯也從新澤西趕來的路上，他是律師，我們可以用對監護人的知情權欺詐起訴你們，取消監護人的拍攝授權。所以爲了大家好，你們還是主動撤銷我女兒的拍攝合約。”
“我不得不說，那位有良心的人士的想象力十分豐富。”羅納德接茬道，“我們確實改了拍攝地點，原因是CBS的攝影棚拍攝的體操器材比較假，我們已經聯繫了史岱文森高中的真體操館拍攝。”
“史岱文森高中？”安妮·布魯斯特臉色稍稍放緩，這是紐約有名的重點高中，每年在全紐約的八年級招收智商出衆的孩子。和其他幾所重點高中一樣，考生必須參與特殊的考試，考分合格纔有資格進入。
想來他們不會和眼前的年輕“導演”同流合污去拍什麼成人用品廣告。
“是的，就是我的母校。”達西·馬奎爾看出安妮·布魯斯特和她一樣，是一個女強人，“我是BBDO負責這個廣告項目的達西·馬奎爾，這位是我聘請的導演羅納德·李，他曾經導演過電影‘搖滾高中’，我們正要轉往史岱文森高中拍攝。”
“這是我的導演工會會員卡，布魯斯特女士。”羅納德遞上自己的工會卡表明身份，“我們的廣告拍攝，都符合法律，並按照電視演員工會的規定，在工會備案的。”
“至於那位有良心的人士，只不過是因爲嫉妒我女人的身份，比他的級別還高罷了。”達西·馬奎爾故意跺了兩下腳，暗示自己也是穿褲子的職業女性。
兩位女強人到十分有共同語言，三言兩語就消除了誤會。
“是誰要讓我女兒拍成人廣告。”一個男人匆匆跑進了進來。
“詹姆斯，是一場誤會。”安妮·布魯斯特攔住了前夫，細細向他解釋起來。
羅納德見狀，拿出了自己的分鏡頭畫稿，和伊麗莎白·蘇的父母，解釋了拍攝的意圖和流程，請他們放心。
詹姆斯·蘇和安妮·布魯斯特都是商業機構的管理人員，接觸過不少電視廣告拍攝事宜。看過了分鏡頭，心中殘留的疑慮終於打消。
達西·馬奎爾乾脆和伊麗莎白·蘇母女，和詹姆斯·蘇一起前去史岱文森高中先適應場地。羅納德和艾迪，隨後押着設備，和斯派克·李等拍攝團隊隨後前往。
創意總監達西·馬奎爾臨走前，拉着羅納德到一邊說話，“你感覺到了嗎？這是一記組合拳。”
羅納德點點頭，先通過關係，影響CBS今天不借拍攝場地給他們，然後再去伊麗莎白·蘇的母親那裡告狀，說他們會換地方拍攝成人用品廣告。
要不是達西·馬奎爾立刻搞定了史岱文森高中的拍攝場地，現在他們很難說服伊麗莎白的母親。各個細節，都和這個告密電話中的謠言鑲嵌的很好。很可能家長爲了保險，不讓伊麗莎白拍攝，自己這邊還得臨時另找女主角。
“要是我們再次退縮，另找演員，也許他們還有第三記上勾拳等着我們。”羅納德舉一反三，提醒達西。
“你說的很對，羅納德。爲了保險起見，我們需要取消在CBS後期部門的剪輯安排，你另找一個地方剪輯母帶，但是表面上不要告訴任何人。”
羅納德示意瞭解，幾人分頭行動。
“嗨，羅納德，沒想到是我們先去幫你拍片。”斯派克·李，和歐內斯特·迪克森已經在學校等他。
“是啊，我這只不過是一個電視廣告，15秒。你們的電影拍的怎麼樣了？”
“黑人平權組織的錢已經花完了，我們把膠片洗出來以後就沒錢拍剩下的劇情了。我們正在申請美國電影學院，和紐約市文化機構的資助。”斯派克回答。
“這是歐內斯特·迪克森。我電影的攝影師，這次把他也拉來了。”
“你好，歐內斯特”，羅納德和身材壯實的歐內斯特·迪克森握了握手，“這次只有電視攝像機。”
“別擔心，那玩意很簡單，我玩過不少。”歐內斯特·迪克森的口音沒有一點黑人味，他受過良好的教育，是著名的黑人大學，霍華德大學建築系學生，後來實在醉心電影，纔到了帝勢學院學電影攝影。
羅納德拿出自己畫得分鏡，遞給了斯派克和迪克森。
“嗯，你這要用到變焦鏡頭。”迪克森開始設計鏡頭，“我還要到現場看看環境，才能決定布光方法。”
斯派克·李沒有對技術細節感興趣，倒是看着羅納德的畫風和鏡頭設計有點意思，“你的鏡頭設計很像漫畫啊，特別是這個中景轉到近景的方法，很像超人漫畫的表現方法。”
“在結束前置動作以後，角色要說話之前，拉近距離，讓觀衆看到說話前的角色表情。”斯派克·李總結到。
“額，是的，之前她要做一個高低槓下法，要拍到必須給中景。但是屏幕很小，要讓觀衆看清楚她後面說話，和手裡拿得口香糖品牌，必須拉近距離。”
羅納德心說我就是根據情節來設計的，沒想過什麼漫畫啊。
“你果然是個有創造力的行家，羅納德，我沒看錯你。你在‘搖滾高中’裡的那些鏡頭，和其他人拍的不一樣，有自己的風格，很容易辨別出來。”斯派克·李堅持羅納德是一個有天賦的導演。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就勉爲其難地承認自己是天才。”羅納德心想，“也許自己前世看了很多電影，一些鏡頭設計變成了自己的直覺，現在的人還沒有發明這些拍攝手法嗎？”
“我們接上錄音的人，然後去WNDT電視臺紐約分臺拿設備。”羅納德招呼幾人上車，向電視臺開去。
電視臺門口的艾迪，已經辦好了所有手續，把設備器材搬進了麪包車。羅納德到了只需要籤一個字，就能開走。
把海倫的分鏡和腳本遞給了傑拉德·斯雷特的秘書，羅納德快步跑到門口準備開路，
“這是我們的司機強尼，這是導演羅納德。”艾迪一邊向羅納德擠擠眼，一邊介紹了電視臺的司機。
羅納德會意，和司機強尼握了握手，不露聲色的遞過去一張二十元的紙幣。“謝謝你，強尼，今天全靠你了。”
“史岱文森高中是嗎？放心吧，曼哈頓的路我都熟悉。”見羅納德如此上路，強尼開心地上了駕駛座，“你們跟着我走就行。”
史岱文森高中的體操館裡，創意總監達西·馬奎爾已經搞定了教練，清出了一大塊場地給拍攝使用，也暫時封閉了體操館。
羅納德幫着卸貨，把設備搬進了體操館，在和斯派克·李，和迪克森商量攝像機的擺放和演員的調度。
很快同學幫忙搭好了設備，迪克森透過取景器看了一會，“場館的背景照明還可以，我們補幾盞燈光就可以。”
斯派克·李有點被羅納德的鏡頭設計和調度方法迷住了，在場地裡走着，還不斷的嘴裡唸唸有詞，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怎麼改進自己的電影拍攝方法。
羅納德丟了一卷膠布過去，“幫忙貼一下定位點。”然後回身和伊麗莎白·蘇講今天的拍攝方案。
她的母親今天請了假過來處理女兒的事情，父親也專門開車從新澤西過來，乾脆今天就陪着唯一的女兒拍廣告。
羅納德半向伊麗莎白·蘇，半向她的父母解釋拍攝詳情，“麗莎，我需要你在高低槓的高槓上做一個下法，挑你最熟練的做，不用考慮難度，知道嗎？拍攝是安全第一。”
她父母在旁邊頻頻點頭。
“然後我的化妝師”，羅納德一指那位女同學，“她會在你的體操服左肩上用膠布貼一個小袋子，裡面放着一片口香糖。你做完下法以後，嚮往常一樣向觀衆謝幕，然後從裡面把口香糖拿出來。
對着攝影機鏡頭，擺一個Pose，之後暫時就保持這個姿勢不動。明白嗎？””
伊麗莎白的母親安妮·布魯斯特不解，“爲什麼要保持不動呢？”
“是這樣，我們的道具會從麗莎手上換下老版的口香糖，換成新版的，之後，麗莎只要說出那句廣告語‘Chewels味道更好’。我們在後期剪輯以後，觀衆就會看到那片口香糖瞬間變成了新的。”
“就像變魔術一樣。”伊麗莎白·蘇一臉期待。
“是的，就像變魔術一樣。”羅納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