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寧香草”三字,宋文迪恍然大悟,笑了一聲,道:“你有幾分把握?”
方誌誠苦笑道:“做招商引資工作,即使沒有把握,也得迎難而上。你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啊。”
宋文迪搖頭道:“我瞭解你小子,如果沒有七分把握,是不可能給我打電話的。這樣吧,你幫我聯繫一下蔣文嵐,近期我與他見一面,詳細交流一下黃金街項目落戶東臺的可能性。”
方誌誠見宋文迪願意主動相助,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黃金街項目預計比齊氏集團的四十億項目還要龐大,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未來將會爲地方提供千億的龐大交易市場,政府必須要對這個項目提供一些特別的扶持政策才行。
方誌誠想了想,笑着補充道:“老闆,我幹完黃金街項目這一票,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宋文迪微微一怔,笑問:“怎麼你想回銀州了?”
方誌誠撓了撓頭,道:“主要怕我不在你身邊,你工作起來,沒有那麼順心。”
宋文迪沒好氣地笑道:“你小子倒是挺自信的嘛。你在東臺做得不錯,我原本是打算只將你放在東臺一年,但現在看來,你很適合現在的位置與角色。對於一個幹部,基層工作非常重要,你還年輕,更需要經過磨礪,以後才能承擔重任。”
方誌誠心裡有數,他問宋文迪什麼時候調回銀州,只是試探一下,既然知道宋文迪準備將自己留在東臺,那麼他便要重新擬定計劃,更爲沉下心來處理手上的一系列工作。
方誌誠點了點頭,沉聲道:“老闆,你放心吧,我在東臺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我還記得咱倆見面第一天,我當時考你,你最大的競爭優勢在何處。你跟我說了兩個字‘福將’。現在看來,你的確具備這個素質。即使在東臺,也不斷地能給我帶來驚喜。”宋文迪淡淡笑道,“對了,東臺申請保稅區的工作已經啓動,預計能在年底通過審批。屆時,你在東臺的招商引資工作,一定會有新的突破。”
方誌誠揣摩出了宋文迪的良苦用心,申報保稅區一事,宋文迪在其中花費了很多功夫,甚至不惜違背了李思源的意願才得以開展。保稅區一旦成功,那麼招商引資工作的難度將大爲削弱,換句話說,任何人坐在方誌誠現在的位置上,都會獲得巨大的成功。
所以宋文迪纔會希望方誌誠在東臺多待一段時間,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辛辛苦苦申請成功的保稅區所直接帶來的利益,必須要自己人捏在手中才是。
想明白了一切,方誌誠的思路也更加明朗開闊,同時對東臺的招商格局有了更爲清晰的規劃。
一旦保稅區成功,那麼東臺將成爲淮南省內對外貿易最活躍的地區,如此一來,便可以將東臺的招商格局提升到國家層面。爲保證這一工作能夠順利成型,招商局現在便要開始做好配套的準備,比如成立專門的對外貿易科、招錄具有對外貿易基本素質的人才等。
電話掛斷,方誌誠打開窗戶,將辦公室內通通空氣,身後傳來敲門聲,方誌誠調頭一看,很是詫異,笑道:“真是貴客光臨,你怎麼來了?”
齊豫將包丟在沙發上,疊腿而坐,笑嫣嫣地望着方誌誠,她今天穿得極爲惹眼,紅色緊身的打底衫,白底繡花中裙,光潔美豔的臉蛋宛若盛開的鮮花,一雙靈動清澈的眸子顧盼生輝,秀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小巧的金絲框眼鏡,嬌嫩粉潤的嘴脣透着可愛與嬌憨,引人遐思的窈窕身材,晶瑩玉潤的肌膚,瞬間將辦公室的氛圍變得明媚輕快。
齊豫託着下巴,盯着方誌誠狠狠地看了一眼,道:“我不高興!”
“啊?”方誌誠被齊豫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
齊豫板起俏臉,蹙眉乜了方誌誠一眼,道:“你是個虛僞的男人。”
“啊???”方誌誠越發糊塗了,他苦笑道,“齊助理,如果你有什麼不滿的,儘管說無妨,但不要只說半句,弄得我很是無辜。”
齊豫哼了一聲,道:“爲什麼你從來沒給我打過電話?”
方誌誠微微一愣,苦笑道:“我怕打擾你工作……”
“藉口!”齊豫瞪了方誌誠一眼,“原本以爲你把我當成朋友,沒想到你一點都沒有將我放在心上,真是令人寒心。”
華夏女人只有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才會說出這種話,而齊豫只是將方誌誠當成朋友而已。方誌誠撓了撓頭,知道齊豫跟普通華夏女子不一樣,她在國外生活的時間很長,思維習慣還保留國外的方式,比較直接。方誌誠給齊豫倒了一杯白開水,滿是歉意道:“我不是不想給你打電話,只是過分殷勤的話,怕你會多想。”
方誌誠的理由很難讓齊豫消氣,齊豫嘆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眼看項目招商引資到位了,便將我踢到一邊了。虧我還掏心掏肺,將你看做我在大陸最好的朋友。”
方誌誠瞧出齊豫是真心生氣了,他一時也沒有太好的應對之法,只能苦笑道:“要不我請你吃飯,以作道歉?”
“這還差不多!”齊豫突然眉眼一開,笑出聲。
方誌誠愣了一下,頓時意識到自己被齊豫給詐住了。齊豫故意裝出很生氣的樣子,與自己興師問罪,並非她真認爲方誌誠不夠義氣,冷落了自己。
方誌誠無奈地聳了聳肩,暗忖齊豫還真夠古靈精怪的,觸不及防之下,竟被她給矇住了。他輕嘆道:“嚇了我一跳,還真以爲你生氣了呢。”
齊豫搖了搖手指,淡淡笑道:“我可沒那麼小氣,若是你每天給我發短信,我反而會覺得你別有用心。”
方誌誠連忙點點頭,道:“我是一個特別正經的人,沒事不會騷擾美女的。”
齊豫打了個響指,挎起了小包,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可以去吃飯了吧?”
方誌誠翻了翻手腕,發現才十點多,不過齊豫是重點客戶,陪她也是重要的工作,於是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與齊豫一起出了招商局,找了一家環境不錯的西餐廳,點了兩杯咖啡,閒聊起來。
這家咖啡廳新開沒多久,風格清新,細節之處修飾得很好,方誌誠所坐位置對面牆壁上掛着油畫,上面是一位法國女郎,面色高傲,氣質雍容,十分耐看。
齊豫的心情不佳,雖然她竭力想表現出活潑的一面,但是眼中還是隱藏着淡淡的憂傷。
“這次準備在東臺呆多久?”方誌誠準備旁敲側擊地問道。
齊豫託着下巴,目光落在咖啡杯內,玉指拿着咖啡匙心不在焉的攪拌,“我也不知道。”
方誌誠繼續追問,“你是不是跟家裡人鬧彆扭了,然後賭氣躲到東臺來了?”
齊豫沒好氣的剮了方誌誠一眼,道:“我是那麼幼稚的人嗎?”
方誌誠眼睛翻了翻,看着天花板,打趣道:“我覺得某人現在的表情就像負氣離家出走的小女孩。”
齊豫賭氣將丟下咖啡匙,咖啡匙與咖啡杯撞擊,發出“叮”的脆響聲,她不悅道:“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我可不會離家出走,只是家裡的環境太壓抑,我不喜歡回去。”
方誌誠沒有繼續問,知道齊豫的家族內部,肯定有各種勾心鬥角,齊豫作爲第一繼承人,自然會遇見各種陰謀詭計,那是她的家事,自己不好多問,便轉移話題,道:“以後就把東臺當成你的第二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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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豫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沒什麼地方可去,以後也只能將東臺當成家了。”
方誌誠微微一愣,終於忍不住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
齊豫沉默了一陣,與方誌誠目光交匯,憋了一陣,突然再次掩口笑了起來,“方誌誠,你太傻了,又被我騙了。”
“啊?”方誌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齊豫是故意佯作很受傷的樣子,誤導自己以爲她是因爲家裡受氣,所以纔來到東臺的。
見面不到兩個小時,方誌誠被欺騙了兩次,終於知道齊豫可不是外表簡單的女人,她擅長利用自己純淨的外表,以後與她打交道,還是要小心一點,不然顯得自己太傻了。
“我會在東臺住上一段時間,主要是過來監督項目的進度。”齊豫衝着方誌誠甜甜的一笑,吐了吐舌頭,“這段時間,你要隨時做好被我騷擾的準備哦?”
方誌誠只能硬着頭皮,笑道:“被美女騷擾,那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齊豫纏着自己,從個人角度來看,方誌誠雖然覺得有點頭大,但從工作角度來考慮,並不覺得冤枉。齊豫來到東臺,這至少說明齊氏集團的項目會真正落到實處,而不會成爲一個流於形式的項目。服務好齊豫這個古靈精怪的富家千金,可以更好地讓齊氏集團的項目儘快落實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