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前腳剛走,顧寒聲就藉口接電話離開,秦穆看顧寒聲走了,也跟個跟屁蟲似的走了出去。
三人一前一後離場,在場的各位都是人精,難免用意味複雜的目光遠遠注視着他們遠去的背影。
聶城取出一根菸,吸了起來,看着葉薰的背影,陷入一陣思忖。
那邊,葉薰正走到公交站臺準備等公交車,一輛風騷的藍色跑車,猛地在她面前踩了剎車。
葉薰一看,是秦穆的車子,顧寒聲坐在後面的位置上,冷漠的斜睨她,用命令的口吻,“上車!”
葉薰扭扭捏捏,不想上去。
顧寒聲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好像她再不上去,他就要下車揍她似的。
最後葉薰猶豫了一會,還是不得不上車。
“葉薰,別忘了你現在是個有夫之婦。”一上車,顧寒聲就氣勢洶洶的先發制人。
葉薰縮了縮脖子,有點心虛,“我知道啊。”
“你知道?”顧寒聲冷冷的哼了一下,他這人向來冷靜自持,可是一想到剛纔葉薰和聶城在一起曖昧的畫面,就沒法好好說話。
“那今晚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還用嘴巴撕紙巾,那紙巾跟指甲蓋那麼大,不直接親上去纔怪!你這什麼劇組,居然還玩這麼下流的遊戲,我看你這女二號不用演了。”
葉薰睜了睜眼睛,“一碼歸一碼,怎麼又扯到我的女二號上面去了,這是我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不會這麼輕而易舉放棄。”
顧寒聲脣角一斜,滿是譏嘲,“現在是撕紙巾,趕明就是什麼舌吻,裸戲,激清戲……”
前面,正在開車的秦穆忍不住搭話,“現在演戲,這些不都是挺正常的嗎,老顧啊,這一點你得支持嫂子,這叫做藝術獻身,不要想的那麼色.情。”
秦穆不說還好,這一說,顧寒聲氣得噎在當場,一口老氣啊,沒地方喘啊。
“反正我不准你演戲!”過了半響後,顧寒聲不容反抗的命令葉薰。
“你講不講道理,領證前,你都答應我什麼了,你說不會干涉的。”
“那我現在後悔了!”
“你——”葉薰氣得瞪眼。
顧寒聲冷瞥她,想起剛纔聶城給她擦臉餵食的情景,忍不住再次嘲諷,“我說你之前一直跑龍套,怎麼這次就走了大運,居然當上女二號,原來是勾搭上了金主!”
“你什麼意思?”葉薰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
“我什麼意思?”顧寒聲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你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爲啊,那麼多人在,唯獨你和聶城坐在角落裡卿卿我我,他不僅用手指給你擦臉,而且你們兩人還共吃一根肉串,你說你惡不噁心,你的廉恥心都到哪裡去了!”
“你……”葉薰氣得眼睛都紅了。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顧寒聲居然在質疑她的人品,懷疑她傍聶城搏出位,藉此拿到女二號的戲份。
“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必須陪聶城睡一晚,才能拿到這個女二號的角色?顧寒聲,你的思想怎麼這麼骯髒,你以爲人人都像你想的這麼壞嗎?”
葉薰雙眼通紅,說話間,已帶了點哭腔。
她說完,使勁拍着車窗,“停車,我要下車!我不要和這麼噁心的人同坐一車!”
“你說誰噁心?”顧寒聲冰冷着一張臉,可看着葉薰的眼睛紅的跟桃子似的,又有點心軟。
見葉薰伸手就要拉車門,他猛地撲過去抓住她的手,“你不要命了!”
葉薰拼命憋着委屈,喉嚨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狠狠拂開顧寒聲,聲音嘶啞,“不要你管!”
“拜託!”前面,秦穆實在看不下去了,“不要虐我這隻單身狗好嗎,要吵架回家到牀上去吵,正所謂牀頭吵架牀尾和嗎,到了牀上滾個牀單,什麼事情不都解決了!”
恰好這時,車子開到了顧寒聲所在的公寓,車子方纔停下,葉薰就吧嗒一聲打開車門衝了下去。
門口,值班的保安看到葉薰和顧寒聲一前一後跑了進來,看的愣愣的。
葉薰一邊哭,還一邊衝顧寒聲喊,“你跟着我幹嘛?”
顧寒聲,“……”
幾分鐘之後,葉薰打開公寓的大門,就在顧寒聲也要進來的剎那間,猛地把門甩上。
顧寒聲倒吸一口涼氣,只差一點啊,差一點就甩在他臉上。
顧寒聲朝着上方呼了幾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然後掏出鑰匙開門。
他走進去的時候,葉薰已經把自己關進房間裡,小房間裡亮着溫馨的燈光,隱約中還傳來葉薰輕輕的抽泣聲。
顧寒聲不由腦仁疼,剛纔他說那些話的確有點衝,不過話糙理不糙啊,今晚,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那聶城對葉薰有意思,只有葉薰自個兒跟個傻瓜似的,沒有察覺。
顧寒聲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息了一聲,自從和這個女人結婚後,怎麼頭疼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以前在商場單打獨鬥時,都沒這麼頭疼過。
哎,算了,還是讓她先冷靜冷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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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家。
聶城剛走到玄關處換鞋,母親張儷就迎了出來,“怎麼回來這麼早?不是說今晚和葉小姐在一起。”
聶城一邊換鞋子,一邊低頭說,“她家裡有事,所以回去了。”
“是這樣啊。”張儷有點可惜,轉而道,“我剛給你煮了你最愛喝的蓮子湯,你趕緊趁熱喝一碗。”
聶城穿着拖鞋走了進來,看到餐桌上放着剛煮的甜湯,不由眉頭一皺,“媽,以後這種粗活,放着讓保姆幹就行,您何必要親自動手。”
“不就煮點東西嗎,算是什麼粗活,再說了,媽以前什麼重活沒幹過。”
“媽,就是因爲您以前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現在,我不希望您再受一丁點的苦。”
“你這孩子。”張儷嗔道,眉眼間全是苦盡甘來的甜意,“咱娘倆的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現在啊,媽就想着你什麼時候能結婚生子。”
聶城笑了笑,母親提到結婚生子四個字,不知爲何,腦海裡就不由自主的出現了葉薰的影子。
當時,在打聽到葉薰這幾年的遭遇後,他很心疼。
可是,現在想想,這對於他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葉薰若還是以前的葉氏千金,恐怕他還配不上她。
而她現在落魄了,跌入了泥潭裡,正是最需要別人幫助,拉她一把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出現了,從天而降,說一定這是老天爺給他們創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