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赫舍裡不知道發生什麼, 她不知道爲什麼這麼久,明明快要到黃昏了,但頭頂上的天卻是分爲兩半。
一半是碧綠碧綠的瓦藍, 這種藍很美, 就好像鑲嵌於空寂中, 薄薄的雲一層一層的鋪陳在天上, 輕飄飄的不見半分塵煙。
另一半則是墨色的黑, 黑漆漆的不見五指,兩色交融之處,是胭脂一樣的紅。紅的讓人覺得就好像紅燭的淚。
“這裡是幻鏡中的結界, 這結界分作三色,便是水火既濟之勢, 這並不是時間的轉變而造成的, 而是空間的你想風雲二流轉成的異度旋轉, 旋轉成弧度,可以封住這個空間。”天機低聲說, 他濃郁的眉頭疏散開來,帶着致命的危險,這危險的表情中透着神秘。
這種神秘帶着淡淡的冷漠以及讓人一眼就察覺到的偏執,這是人世間難以掩飾的性格,赫舍裡淺笑道:“那我所處的地方是結界之內還是結界之外, 那些人的眼睛爲什麼會是紅色的, 剛纔看卻也不是?”
“因爲他們的心是黑色的, 所以在五星光能的照耀下, 這種光帶着七彩琉璃一樣的色澤, 這種色澤帶着特殊的琉璃異彩,可以照射出人性的悲歡離合, 那種心的照應,倒映出七情六慾體現出的光芒。如果你發現這在其中的人眼睛紅了就代表,他們的心裡帶滿了邪惡和恐慌。”天機淡淡地說,人要有恐懼,折磨才能夠變得邪惡,一切邪惡都存在着某種善根,然而這種善根,即將消弭在那些讓人恐慌,畏懼的日子裡。
“那些臉孔變成赤紅的呢?”赫舍裡淡淡的問,覺得這個地方帶滿了那種魔魅一樣的詭異,這充滿着魔性的地域,透視出蘊含在內心中的強烈慾望,如果說世界上沒有慾望,那麼人間就會更美,那些追尋這靜態的天真,這種天真似乎藏進晦澀的浮華中。
“那代表浮躁和慾望,也就是心魔的最深處窺視,在這種最深處的漩渦中,靜靜地沉淪自己的靈魂,當這種浮躁和強烈的願望,這種願望會成爲罪惡的理由,沒罪惡都是善根變異後找的一個理由。”天機苦笑道。她想到這些事,她就有很詭異的感覺,這種感覺醞釀在特別的詭異,就好像內心深處最虛浮蒼涼的影子。
赫舍裡笑了笑,看着當年傻乎乎的自己,康熙爺會喜歡這個傻乎乎的自己嗎?這是個大問題,她之所以可以跟着康熙爺琴瑟和鳴,毫無矛盾,是因爲她是三十歲穿越成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的。
如果這個十六歲的自己回到康業身邊會鬧出什麼事情呢?這件事赫舍裡不好說,但是赫舍裡心中明白這種事誰都不好說,夜色靜的讓人覺得發慌,蕭晚晴淺笑道:“你是個劇社的明星,我爸爸新的情人,我跟你說,你給我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讓我看見你。”
赫舍裡愣了愣,在迷上繪畫之前,她喜歡什麼呢?對了喜歡捉姦,喜歡跟老爸作對,而且一定要佔上風頭,絕對不能佔下風頭,因爲老爸很討厭,老實朝秦暮楚,朝三暮四,今天歌星,明天模特,後天又換成女主持。
想到此處赫舍裡就笑着說:“我真是你的前世,我是康熙皇帝的皇后赫舍裡。”
“你當我白癡啊,你是不是當我白癡?我告訴你,我蕭晚晴不吃你這一套,你去找個路邊吃棒棒糖的過來騙,這種你都騙不了。”蕭晚晴笑笑說,她的心充滿了苦澀,她不是刁蠻,她是習慣刁蠻,她不是任性,她是必須任性,要不然母親外面有一個教授情人,天天的不回家,琢磨出國,父親則是一個資產階級的敗類,說好聽點商業鉅子,青年才俊,說難聽點就是一個商業鱷魚,外加好色之徒。
所以蕭晚晴就是一個特別暴躁,習慣暴躁,覺得暴躁理所應當的人,所以很多人不喜歡她,妒忌她,並且陷害她,總要讓她受那種莫名的排擠,只因爲她是公主,而且是個美麗卻不可愛的公主。
“小姐,太太問你,要不要去三亞旅遊?”陳媽在外面輕輕地問,蕭晚晴一踢門冷聲說:“我去不去明天再說,給我把門反鎖上,你告訴蕭逸然你讓他老實說,要我還是要這個小妖精。”
“小姐,這是怎麼了?”陳媽拿着手電筒仔細的往門裡照,千萬別是羅小姐又讓小姐逮住了。
“你喊什麼?小姐?你罵誰呀?你罵誰?”蕭晚晴衝着門外就喊,她要保衛家族利益,家族利益至關重要,她纔不要兩個爸爸,兩個媽媽,一對沒關係的兄弟姐妹。
赫舍裡苦笑,那個時代的她呀,真的是不懂事呀,要是懂事能被唐雲飛利用嗎?這唐雲飛那個壞女人利用嗎?這一次回來她要爲自己討回公道,要把唐雲飛□□。
這縱容自己的仇人,等於讓自己難受,好歹她也是個豪門大小姐,要是不離家出走,甦醒,雷赫,想要控制她,那個是做夢,下輩子纔有的美夢。
“咳咳。晚晴,您打算去嗎?”陳媽小心地問。這蕭晚晴瞪着眼睛說:“你喊誰呢,晚晴,我是你家小侄女?你喊誰呀?”
陳媽算是沒治了,說什麼都不對,講什麼都不聽,看什麼都不順眼的大小姐誰惹得起?
蕭晚晴吊兒郎當地說:“你在外面等着,去不去三亞,等我高興了再說。”她也想做一個淑女,她也想做一個溫柔的,人見人愛的小姑娘,可是不行,那些人不讓她做。
“小姐,你就行行好,去三亞有什麼不好嗎?”陳媽就不知道了,這對夫妻怎麼就養出這麼一個刁蠻任性不講理的小魔頭。
這小魔頭還整天滿嘴瞎話,見誰騙誰,騙不了翻臉就罵人,人要反抗就拳打腳踢,小模樣長得挺好看,可是學習不好好學習,生活不好好生活,就會找麻煩,這不是小魔頭是什麼?
“我今兒個還真就跟你說,去不去我再等等。”蕭晚晴冷聲說,她心裡琢磨:誰不知道啊,就是想打發她去三亞,之後她和自己的教授情人在一起度過二人世界,這下子沒人管了,可以逍遙自在,任意妄爲,有本事別生孩子呀,結婚他不管,那他們要說離婚,那離婚幹嘛生孩子,她同意被生出來了嗎?既然把她生出來了,就不能離婚。
當年愛的死去活來,現在心有所屬,就想着給點錢,打發出去玩,之後各自獨自去偷歡,哪那麼容易?
當她是弱智,白癡,還是小可憐,讓她當拖油瓶下輩子,這輩子沒門。
“那晚晴小姐,我就在外面等着?”陳媽慢慢的後在外面,心裡一頭包,這個大小姐可真難纏。
赫舍裡在叛逆是怎麼來的,就是通過這種溺愛和這種自以爲是來的,這婚姻還不如不維持,也許受點苦,她就不會那麼囂張。
“咳咳,我覺得三亞不錯的,你想啊這風景很不錯的。”赫舍裡知道今天就是蕭晚晴最錯的一天,她要是不生氣不會畫畫,不畫畫不會發現自己特有天才,不發現自己特有天才,不會想做畫家,但赫舍裡知道當年的蕭晚晴出名是一個偶然,她的筆功其實不怎麼樣,但是畫風很獨特,如果不培養,如果不讓唐雲飛利用,也許就不會做這個畫家,而是繼續做刁蠻大小姐。
雖然刁蠻大小姐很可惡,但是自己不難受呀,跟一羣這個整日裡討生活,一心成名,成名爲了掙錢,這樣一羣人在一起,她玩兒得過人家嘛?那不說笑話嗎?
那個時代的自己呀,就是太糊塗,分不清好賴人,聽不懂好賴話,總想一夜成名,成爲一個大畫家,所有人都不如自己,所有事都跟自己思想走,就連世界都要跟着她轉,這有可能嗎?
“什麼不錯,我媽去哪我去哪裡,她不出門我就在家呆着,她出門我就出門,她去三亞我就去三亞,她去北海,我就去北海。就這樣怎麼着呀?你有意見呀,你當我不懂事啊?本小姐聰明着呢?神童。”蕭晚晴冷冷地說。
這種目空一切的話,赫舍裡聽在耳朵裡就覺得一紮,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要不然屢次被教訓,要不然能讓人從少女漫畫社趕出來,能出亂子,歸根究底就是不懂人和。
天時代表天分,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地利代表後天努力,後天培養,人和代表交際關係,和人際關係,這那個時代的她,不太注重,因爲天時地利集於一身,所以忘記人和。
人和看起來最不重要,其實最重要,比天時地利都重要,你想一個老闆願意用一個聽話能力一般的,還是用一個能力是不錯,但沒成績剛出頭的,很顯然前者,因爲後者愛鬧事,愛自我表現。
但是所有成績就是從自我表現,和自我錯誤的改正和覺醒中改變自己的,但往往沒人願意等你改正就已經對你不能忍受了,這就是社會形態交際學的慣性,沒什麼對錯可言,但普遍存在。
中華泱泱大國,禮儀之邦,這是孔老夫子說的,但是呢,這背後的意思是什麼?這一提非常現實的明媚憂傷,中華耗土美不美,很美,但是凡事就將禮儀。禮儀就是關係,也就說你現有關係,再有能力你是人才,你現有能力肯培養關係,你是後起之秀,你現有能力,你不注重關係,你是人民公敵。
赫舍裡這是穿越到清朝以後才學會的,過去不會,知道也懶得學,因爲她覺得自己不用學,之後喜歡錶現一下自己90後富二代的優越性,從此就四處受敵,從此就是四處受害,她總是在露出傲慢之後,被暗箭所傷,好在家事不同,闖點禍也沒人跟她計較,要是非計較不可,軟的威脅嚇唬,硬的拿銀子砸,反正不讓她受委屈就是了。
但這樣呢,就養成她一方面目空一切,另一方面有被害妄想症,這絕對不是妄想症,因爲往往她當做朋友的人好的,吃她的,喝她的,花她的,之後還在背後說她很刁蠻,很任性,很不懂事,好在爲人大方,比較單純,除了喜歡自我表現,再沒什麼大毛病。
不好的呢,就壞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煽風點火,之後等火燒起來隔岸觀火,這燒死誰算誰,人家繼續看戲。
赫舍裡過去不明白,就算做了蕭晚晴三十年,也一直在憎恨甦醒,憎恨所有對她不好的人,從來不問一問,爲什麼人家就對她不好,爲什麼人家就討厭她,難道真的是天下所有人都在針對她自己嗎?
難道世界上真沒好人嗎?這絕對不是的,就是因爲樹敵太多,爲什麼要樹敵太多呢?是因爲她老喜歡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刺激別人的自尊心,用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樣的話,就等於時時刻刻等人收拾。
在繪畫這個行業裡跟別的行業不同,類似於演員,媒體,報紙之類的行業,屬於半透明,誰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不會說,但誰是誰,大家心裡都清楚,但這事情刨根問底沒意思。
所以大家都讓她三分,而後就把她讓出了毛病,說風就就是雨,要星星就不能給月亮,要不是父親重病,叔叔管理蕭氏,她依舊可以橫掃世間,可惜叔叔不是父親,凡是哄着,但不盡心,巴不得她不再蕭家了,他能夠多一份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