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獨擋一面_高升了

周誠的職務還不變,但在省委組織部裡卻是能夠說話了的,和常務副部長不相上下。只是等機會,就有可能變動率,他對自己目前的狀況比較滿意,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和楊秀峰的關係,也隨着時間的推移,接觸多了,關係也就近了。這種關係的推進,和楊秀峰在蔣國吉那裡得到的信任成正比的。楊秀峰不會因爲這樣就對周誠有任何不良的想法,走進了體制裡的人,誰能夠逃脫這種東西?再說,周誠這個人還是很實在的,對人也用真心,不完全是投機之徒。

像趙華強這種投機之徒,楊秀峰看得穿,也就一直都不會對他有什麼好印象,態度也不會隨着趙華強對他的恭敬而有所改變。當然,楊秀峰在開發區裡埋頭做好自己的工作,很少去做那種無謂的政治之爭,也不會去刁難趙華強的。只要他能夠勉強完全自己的份內工作,能夠給考評過關,也就由着他了。

睡一覺後感覺自己心態平衡多了,也覺得省裡要對自己怎麼樣安排,那都是在給自己機會。多做些工作,多接觸一些方面,也就會多積累一些經驗。再說,這種事情對他說來也可以看成是省領導對自己的一種測試或考驗,要不是自己有之前的基礎,這種事情還難以輪到的。心態平衡了,也就更穩定些,抱住一個心思,那就是叫自己做什麼就做什麼,縱然在領導面前還想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來,想必領導也不會就對自己怎麼樣。

按預定的時間到省政府,楊秀峰每次過來,都會稍提前一些,一是要見一見侯秘書,也好在見到領導之前得到一絲信息,再說也能夠加強與侯秘書之間的感覺;二是提前過來也是一種態度,是對領導的尊重,或說是自己心裡有的一種敬畏之意。這些細微之處,看起來沒有用,但對一個人的評價往往卻是從這些細微之處看到本性的。

侯秘書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天氣雖說熱,但他裡面的中央空調吹出來的冷氣很足的,也不會在意那點電。開着門也是表示對所有來客的接納之意,這也是省府的一種姿態。楊秀峰在進門之前還是先敲響了門,這也是一種必要的規則,不知道侯秘書那裡會不會另有人在等。

聽到說請進,楊秀峰才跨步進辦公室裡,此時,才能夠看見了侯秘書在辦公桌後,辦公室上放着文件,至於他看不看誰都不知道的。侯秘書的辦公桌不是正對着門口,這裡每一天都會有不少來訪者,雖說本來是規定時間到達的,只是,來客都會提前而來,他們的心思和楊秀峰一樣。這時必然就會在侯秘書的辦公室裡等着,要是他的辦公桌面對着門口,來客之後,又都是下面的領導,不表示下也不好,畢竟今後都還要見面,但每一個人都要站起來表示意思、交談、站起、坐下等,也就會將他累得夠嗆,侯秘書自己也就不能夠有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了。

像目前這種擺法,就算有人進來,侯秘書不用先擡頭,來者是不熟悉或沒有多少交情的人就不用擡頭。這樣也就不會看到來客,來客自己也就不好驚擾了侯秘書辦公的,可使得他省去很多的麻煩。

才見到侯秘書,他就站立起來,看着楊秀峰,說,“來了。”“不打攪領導你工作吧。”“說什麼話?”侯秘書說着走出辦公桌後,過來幫楊秀峰泡茶。離領導見他還有十來分鐘,想楊秀峰這樣關係的人,自然會有泡茶的待遇。楊秀峰知道侯秘書要做什麼,不去搶着做,而是跟在後稍走兩步,侯秘書說,“先坐吧,還客氣?”兩人說話聲音都壓得很低,那種默契之意就更強些。

侯秘書自己也端杯茶和楊秀峰坐過來,說,“怎麼樣,昨晚休息還好吧。”“好。”楊秀峰說,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多開玩笑,本來想說句“給你吊着胃口一晚都睡不着”,但想到侯秘書之所以透露一點,也是先告訴自己讓自己有準備的意思,不能夠說徹底,那也是領導的意圖或說他也只是在猜領導的意思,猜得準不準,可都不敢明說出來的。對侯秘書這樣做,自己唯有感謝的份,就算開玩笑也不能夠拿這事來說。

多少下面的領導下要和上司的秘書搞好關係,就想要這麼點提前的信息,就會讓他們在領導面前有更好的應對,而達到揣摩準上意,得到領導的讚賞,從而在仕途上能夠走得更好。

侯秘書見他說好,也就多看他一眼,確實是精神旺健精力十足的樣子,說,“什麼時候請客?可是等着喝你的酒。估計你是要……動一動了。”侯秘書猶豫了下,纔將“動一動”說出來。楊秀峰沒有去追問什麼,在這裡多說這些那就是自己不對了,侯秘書將話說到這裡,已經是破例了的,讓領導得知說不定會對他有不好的印象。哪位領導會喜歡一個多嘴的秘書在身邊?

楊秀峰搖搖頭,苦笑一下。侯秘書見了手指就往南方點了點,楊秀峰也不能夠就將這啞謎完全猜出來。轉而說其他的事,“雄健斌在高速路那裡吃了一口大的,如今胃口大了,見我就問哪裡有項目做……就像我是什麼人似的。”雄健斌不僅和楊秀峰的關係很久,和侯秘書的關係也很不錯,之前在柳市開發區裡進行民間借貸,也就是通過侯秘書說話了,才促成楊秀峰站出來推動的。裡面有多少利益關係,楊秀峰也不會去問,但彼此之間的默契大家都有。這種間接參與經營的事,侯秘書等人自然會去選擇一些人蔘合進去,也能夠爲自己掙一點錢,在體制裡請客送禮也不能夠次次都用公款,手裡得有些活動的經費,才能夠滋潤。

雄健斌在信用上還不錯,楊秀峰也覺得可行,這時提一嘴,今後侯秘書那裡或自己手裡有好一些的項目,也就可以運作到雄健斌那邊去做。轉移話題,總是要最讓人關心的事與人,纔會讓對方不察覺自己的用心。

侯秘書之前用手指指了下南方,那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南方那邊有什麼項目或投資集團之類的,要自己去做工作?從目前自己所知的的資料看,似乎找不到更有用的資料來支撐這種存在。一邊說話,一邊在推演着種種情況。侯秘書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在說着,在這裡說話也不會太熱烈與專注,彼此更多的注意力,都要集中在領導的辦公室那邊。

才說四五分鐘話,就見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走進一個人來,跟侯秘書招呼。很熱情地說了感謝,對楊秀峰也是點頭招呼一下就轉身離開。是之前跟領導彙報工作的人,侯秘書見那人走了,也就跟着到辦公室門口,那人轉身再握住侯秘書的手,聲音壓得很低地說,“謝謝,有空一起坐坐。”楊秀峰見他的態度,覺得這個人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在體制裡這樣的人就很多,只是他們的性情都是用在對上級或對自己升遷有利的人身上。

侯秘書並沒有送他,而是轉身往領導辦公室走去。客人走了,辦公室裡自然要收拾下,也要請示一下領導,彙報說楊秀峰已經到來等領導的進一步明示。

楊秀峰在辦公室裡站着,也就在想,南方那邊有什麼新消息是自己沒有察覺的?將在南方各省的一些商業集團都過濾一遍,免得到時在領導面前說得太偏差。侯秘書再折回來,說,“過去吧,老闆在等呢。”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蔣國吉也不在意下面的人叫老闆,在背後侯秘書和楊秀峰等人私下裡也會這樣稱呼的。

老闆這個稱呼,如今的內涵早就擴大了很多了,大家心有所悟,這種稱呼會將彼此的距離縮小。

侯秘書在前面帶路,楊秀峰跟着走,進了蔣國吉的辦公室。楊秀峰見他坐在辦公桌後,整理着桌面的材料,站在辦公桌前兩三步遠處,站直了身子,說,“省長,您好。”蔣國吉沒有先看楊秀峰,先“嗯”了一聲,手抽空往沙發那邊指了指,說,“坐,先坐。”楊秀峰知道蔣國吉讓自己坐,那就是等他整理好了會過來的,也就不動站着等候。

蔣國吉也不再催,很快將桌面的材料整理好站起來,見楊秀峰還站在那裡,說,“沒有聽說過你喜歡給罰站嘛,是不是工作沒有做好先心虛了?”說着臉上露出笑容來,這笑容給人看着很讓人感覺到心裡的撫慰。

楊秀峰就傻笑着,看上去都覺得沒有絲毫心機的人一般,侯秘書這時知趣,說了一句,“楊主任這個人就是本份。”

“還是本份好,本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做出成績來,人民是會記住你所做的付出的。”蔣國吉說着走出辦公桌後,也就到了楊秀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輕推了下,意思是讓他一起走到沙發那邊去。

“感謝老闆的鼓勵。”楊秀峰沒有多說。雖在蔣國吉身後就到沙發邊,等蔣國吉先坐下來,也就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同樣坐得身體很直,但卻不是拘謹的那種。如今在蔣國吉面前已經不需要拘謹和慎言了,要是再做出那樣子來,蔣國吉不一定會喜歡的。除了在工作上蔣國吉要求一絲不苟和工作效率之外,在生活上和彼此關係上,要求反而不多,不主張將大家的關係弄得很嚴肅。

侯秘書將茶遞給了楊秀峰,暗地給他了一手勢,表示讚許的意思。楊秀峰知道他的意思,老闆今天心情大好,對楊秀峰說來肯定是有好事的。楊秀峰也不好迴應,侯秘書知道在老闆面前兩人要是你來我往的,給看出來就不好很妙的。不等楊秀峰有所表示,也就先離開了。初見楊秀峰時,那時候的楊秀峰簡直什麼都不是,但才幾年時間,如今基本上可以和侯秘書比肩了,甚至在某些方面的工作經歷比侯秘書都要強。

等侯秘書離開了,楊秀峰說,“省長,我先彙報近來的工作吧。”“好,也有半年沒有到省裡了吧。”雖說在電話裡、在郵件裡都會定期地彙報自己的工作,但見面地面對面地彙報確實是有半年了。楊秀峰說,“老闆,是我不對。”

“你在柳市那邊的工作我也是知道的,抽不開身到省裡來,安心自己的工作,都讓我感到很欣慰,沒有看錯你,也沒有讓我失望。”“謝謝老闆,我只是儘自己的一份心,工作上離老闆的要求還差很遠。”楊秀峰說,對於蔣國吉說來,他的褒獎是很吝嗇的,對工作的要求也是很高甚至說是苛刻的,聽到蔣國吉的肯定,楊秀峰心裡高興,臉上也就露出來了。

隨即就將近期來自己在柳水縣那邊的深水碼頭的建設情況較爲細緻地進行彙報,省裡對這一項目極爲關注的,也是蔣國吉到柳省之後所投標的,投入最大的一個項目,進展情況,蔣國吉是時刻都在關注着的,如今已經過了那最難的關口,已經後的工作就會順勢而開展,也就預示着這一項目不會再有多少意外了。蔣國吉一直在聽着,楊秀峰大約說來十來分鐘後,將這個項目彙報完畢,接着說了在開發區那邊的情況和華興天下集團的建設進度,以及周邊縣市目前的發展和建設狀況,總之一句話,柳市如今每一天都在快速地進展之中,每一天都會有顯而易見的提升。

“不錯。”蔣國吉說,“柳市那邊的經濟建設如今眼看着就到了噴井時段了,這些成績的取得,是柳市上上下下的幹部所做出的努力。省裡對此非常地高興,也看到柳市那邊經過這些年來的努力,鍛煉出不少出色的幹部,省裡準備給你們都再壓一壓擔子啊。”

“老闆,我……”楊秀峰還弄不準蔣國吉所說的壓擔子是什麼意思,覺得不好直接表態,也就先猶豫了下,“我服從組織的安排。”

“好,我們黨員幹部就該有這樣的自覺性纔對。”蔣國吉說着,對楊秀峰的態度很滿意,端起茶來喝一口,這喝茶不是沒有話說要送客的意思,而是要將接下來的談話組織下語言。“秀峰,你在經濟建設上攢積了不少的經驗,你說說看,我省要成爲經濟強省,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能夠更好地達到這一目標?”

“我、我哪說得好……”楊秀峰頭皮有些發麻,平時更多地注重實際問題的解決,對省裡的大局思考的不多,當然也不是都沒有想過,但要在蔣國吉這位大佬面前說好這個問題,肯定是他做不到的,說不精彩,那就不說爲好。楊秀峰就不肯說,但卻在思索着,這個問題終究要不要回答,還得看蔣國吉的用意。

蔣國吉也不急催,端着茶杯喝茶,似乎他今天的工作不多,很有些心思要和楊秀峰捱時間似的。

等一小會,楊秀峰見勢頭不對,說,“老闆,我真是說不好的,您這是強人所難。”

“哦,還有怨言了。那我就強人所難一回,不行嗎?”蔣國吉說着臉上的笑容更濃些。

“柳省的經濟建設,總體說來和三年前相比,有着明顯的提升。特別是省城所在市和柳市的發展最快,形成並肩向前拼比的良好局面。這一局面的形成,也刺激了周邊的市和地區的發展。可以預見,未來五年,隨着柳市地區華興天下集團建設到第二階段之後,會有飛躍性地提升。老闆,我,說……說不好。”

“說得很不錯嘛,能夠看到未來的情況。”蔣國吉說,“那說說我省目前發展最大的弱點在哪裡?”

“啊,還有啊。”楊秀峰說,故意這樣說會讓蔣國吉感覺到他的隨意。蔣國吉也就笑着看他,但卻是要等他說出來。

“目前,最弱的也就是南方市……”這也是事實,南方市雖說處在沿海省那邊,但整個南方市山區比起柳市說來更多,發展起來也就更受到自然條件的束縛。楊秀峰心裡清楚,南方市最難的,就是那邊幹部隊伍的舊習氣太重,錢維揚到南方市四五年了,彼此在通話裡聽他感嘆很多。

“是啊,三年之前南方市就落在柳市屁股後,但如今南方市還是推不動的一塊石頭。省裡討論着要調以爲對經濟建設有豐富經驗的幹部過去,你有什麼想法?”

“我,我沒有什麼想法……”楊秀峰說,大有撒賴的意思了。蔣國吉聽得出來,說,“省裡會考慮到實際困難的,我準備提議讓你到南

方市去,先擔任常務副市長,將經濟建設工作抓起來。”

“我……我聽老闆的。”

楊秀峰在三年前就已經是副廳級幹部了,只是他這個副廳級和市委市政府裡的那些實權副職還完全是兩回事,當然,楊秀峰的特殊之處卻是在省裡的意志干預下,他的工作不僅僅侷限在開發區裡,對與開發區有關的工作也都參與決策和督查。但卻沒有實際的權力,他這個常委成員和其他成員比起來,也會有所偏弱。這也不是因爲他的資歷所致,而是他職位上開發區的主任,不在市委或市政府裡任職,就沒有更加廣泛的權限。同樣,和省裡各行局的領導也是不能比的,這樣的副廳級在某種程度上很有侷限性的。

如今,到南方市去出任常務副市長,對他這種級別說來是一次又飛速的提拔,跳過了一般副市長這一個臺階。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對他這次變遷有着羨慕。只是,楊秀峰心裡也明白了,省裡的發展大局中,南方市對整個柳省拉後腿太多,必須在短時間裡有所改變那裡的落後形勢,纔會讓柳省在全國的評比中往前排。當然,從民生的角度看,南方市的經濟沒有做上來,柳省始終要對那邊進行政策性傾斜,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不是長久的發展之計,也不是真正解決民生的辦法。

八年前,徐燕萍的老師將她運作後到柳市來主政,纔會有如今柳市這邊翻天覆地地鉅變。或許省裡看到了這種模式可以進行復制,複製到南方市去進行操作。按說在今後的幾年裡,只要南方市有所前進,也就達到了省裡的基本意圖。

想清楚這些後,心裡在叫苦。在柳市今後的十年裡,楊秀峰都完全可以憑藉自己這些年的努力之資本,職務上能夠解決了,工作上更可一言而決,遠比到其他地區去要舒服得多。但這些卻不是蔣國吉所需要的,如今丟給一個常務副市長的實權職位來,也是對他的肯定。也唯有蔣國吉能夠想到這樣的招法,楊秀峰自然明白自己沒有什麼可選擇的路走。說,“我聽老闆的。”隨即又補一句,“省長,我還可以選其他的嗎?”

“能啊,華興天下集團不是說想你過去嗎,你可以選的。”蔣國吉將臉黑下來,這自然是在配合自己的說話,也知道楊秀峰這是在討價還價。工作上能夠討價還價,在蔣國吉看來不是什麼壞事。只有真心想將工作做好的人,纔會考慮這些,只有對所要做的工作思考過來的人,纔會列出對工作更有利的條件來。對於有利工作開展的條件,省裡怎麼會太吝嗇?但他也不會就立刻答應,知道楊秀峰開口起來,省裡也是很難做到的。

“我不是先就說聽老闆的安排了……”楊秀峰做無辜狀,蔣國吉也就手指着他虛點着。在蔣國吉面前,能夠這樣隨意的,全省可真沒幾個做得到的,就算蔣國吉平時一直在強調,工作之餘不要弄得嚴肅。可真要拋開了去,不在意一省之長的喜怒又有誰做得出來?又有幾個人能夠在他面前顯得輕鬆自若,甚至想楊秀峰這樣爲工作上的事跟他討價還價?

“知道就好。”蔣國吉說,對楊秀峰一直都很滿意的,關鍵是交給的工作都做到了他所想要的效果來,“當然,有什麼考慮、有什麼要求,省裡也不會讓你太吃虧的,合理的要求和想法,省裡肯定會支持,這一點儘管放心好了。”

“我……我當然放心,有老闆在省裡哪會不放心。”說着,那口氣中卻是滿是不相信的調子。蔣國吉手再次點着他,笑出聲來。兩人在辦公室裡討論着,將南方市的基本情況也就說開了。

常務副市長的職位,在市裡實權不大,但省裡點將過去,就算在市裡排位只可能在第五的位子,卻會有更多的一些話語權。在柳省裡,更多的人都知道楊秀峰就是蔣國吉這個柳省二號人物的執行者,即使到南方市去,那邊也不會忘記他這一特殊的關係,在工作上多少會盡可能地給他面子的。當然,在南方市要說按自己意圖進行工作,將在柳市開發區裡的那一套搬過去,卻也不見得就行得通。

按照錢維揚之前所說,南方市的情況比起柳市五年前都要更糟,關係盤根錯節,市裡的勢力難以相互協作。地方勢力坐大,對外進入的人非常地排斥。

之前對錢維揚所說,也就當是聽故事都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料此時突然要和自己僅僅地連在一起了,頓時頭皮就有些發麻。自己在開發區裡另行一套,那是市裡有徐燕萍在暗中支持,省裡也有着很明確的壓力,加上華興天下集團這個龐然大物,纔會讓市裡的很多人都選擇了配合。到南方市去,自己不論在市委還是市政府,都沒有做主的能力,怎麼去做事情?省裡的支持到底有多大,也是未知之數,省裡真會不知道南方市的癥結所在?可能性非常小的,只是省裡不便於直接處理那邊的問題,纔將自己當成一枚炸彈丟進這水潭裡,要將這潭死水給掀起吧。

從蔣國吉那裡瞭解到的南方市情況就不樂觀,可想而知,那裡真是的情況會怎麼樣的。之前,曾聽人說鄉鎮村組覈算收入,會將稻草、油菜秸稈、樹木落葉都算在家庭的人均收入裡,他們的理由是,這些物料會讓家裡節省電、買煤的錢等等,折算的基礎也就存在了,按照一家人裡一年用煤或電,得花多少就在家庭收入欄里加增多少即可。

同樣,還可以將爛菜葉、家畜糞覈算在家庭收入裡,因爲可以抵肥料的開支,節省開支也就是有了收入的。在這一算法下,數據到縣裡、市裡及升到省裡後,又不知道會改了多少次數據的。總之,這些東西看不得、信不過,信了就是傻子,但省裡的領導大多數人或許心裡是清楚的,但對蔣國吉這樣的人說來,他會覺得下面的人不敢對上欺瞞,何況這樣的數據已經很難讓人接受了的。

楊秀峰不會將那些傳說當着真實來說給蔣國吉聽,之前不會,那是因爲和自己無關,現在不會,是因爲這種事情真不能說,挑破了對事態未必就能夠改變的。

從另一個角度說,省裡採用這種不和常規的、極端的手段來解決南方市的問題,不進說明了南方市問題確實大,也說明了省裡確實下了大的決心,自己這時到南方市去,也是有有利的一面。楊秀峰在心裡安慰自己,明白任何事情都具有兩面性。蔣國吉要推動之間失去,而又點了自己的將,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赤膊衝上去了。

在蔣國吉辦公室裡沒有再深入地討論,時間有限,今天這般算是很特殊的安排了。雖說跟楊秀峰先打招呼,但也不是說走就能夠動的,省裡還有一些程序要走,柳市那邊也有很多的問題要解決。楊秀峰自己也會有不少的私事要交待的。

出到辦公室外,侯秘書見了過來在他肩上拍了下,輕聲說,“怎麼樣?請客是免不了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慘呢。”楊秀峰在蔣國吉面前不敢多訴苦,在侯秘書這裡卻不拘這些,倒些苦水出來,今後侯秘書有機會也會在老闆面前多說兩句好話,對自己是有益處的。“有多慘?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你。”很明顯,侯秘書也是其中一個,“不用五年,又一個市委書記就會出現了的。”這個話是順着徐燕萍的晉升之路來說的,楊秀峰到南方市去要是做得好,說不定就會有這樣的結果。蔣國吉會不會在柳省再高升一步,此時也難說,但楊秀峰已經成爲他的最得力的打天下、施政謀政績的人,今後也不會給將他就丟開了的。

“大秘,你是我哥呢,要記住我在受苦,要記住啊。”楊秀峰說的可憐,給侯秘書揚手在他後腰拍一掌猛的,兩人笑着下樓去。

前後還有一週或更長的時間進行準備,也就是要將柳市這邊的工作交待好。誰來接手,如今也沒有說,或許自己回到市裡後,省裡這邊也就將這些事情給擺弄好了。在柳省高層,目前總的大局很穩定,這樣的穩定也是省裡一二把手能夠密切地進行宏觀上的合作,在施政理念上也比較接近,只是具體牽涉到各自的利益,還是要進行平衡的。

當然,在柳省,除了這兩位大佬之外,也還有着其他的領導,這些領導在京城裡也不是就沒有根子的。柳省隨着經濟建設的發展,也受到京城越來越多的關注,伸手過來要利益的也就多起來,使得柳省的複雜性比起三年前又升級了的。

在省裡,目前要是站在南方市常務副市長的視角來看問題,站在蔣國吉省長的要求角度來思考問題,當真是頭就大了。要求一年打基礎,三年要有成效,五年要將落後的帽子摘下來。這些要求說起來很容易,但在南方市那種處境裡做出來,也不知道要依憑省裡這邊多少資源才行。

告別侯秘書,楊秀峰第一想法就是要找周誠,周誠作爲省委組織部的,到他那裡瞭解一下南方市那邊的班子情況很便利。但轉念想,此時自己能夠做什麼?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還不如莽莽撞撞地一頭扎進去,真要怎麼樣也就隨機應變了。倒是要和田成東多聯絡聯絡,今後用田成東來威懾南方市的某些人,總會說很有效的啊。

不忙着回柳市去,在省城裡目前知道他可能到南方市的人不會多,田成東或許就是知道內情的一個,周誠也是必然知道的人,其他圈外的人就無法估摸了。徐燕萍或許還不知道,但也就在一兩天了,市裡那邊要動,要找人來接他這個開發區主任的位子,人選不少,盯着他這個位子的人會更多,弄不好省裡其他人也都在虎視眈眈的,就等機會將這位子強在手中,然後好在華興天下集團發展中積累一些政治資源,培養出另一個政治新星來。到如今摘桃子的活那是最容易的。

楊秀峰在市裡沒有什麼發言權,縱然滕兆海等這些人在整個柳市裡也都有不錯的影響力,但還沒有到那種能夠和肖建海、徐燕萍等人爭鋒的等次。他在市裡還真沒有培養出什麼人來,之前也沒有想這個問題,更多的思路都集中在柳市的一些位子上的。

從內心裡說,陳靜來接開發區的工作是最有利的,也是對柳市開發區工作持續發展最有力的。陳靜在開發區的影響力雖沒有楊秀峰大,但等而次之也就是陳靜了,她在市裡的支持力度也是顯而易見的,只要楊秀峰對她的支持,那絕對佔據優勢的。當然,如果省裡要高平衡遊戲,將這一個位子空降某人下來,比如說侯秘書這樣的人,市裡也是無法抵制的。

不管怎麼樣,這些都是第二步才走的問題。先聯絡田成東,好在田成東在省裡。省委和省政府不在一塊,但相距也不遠。打通電話之後,得知田成東在他自己辦公室裡,說,“田哥,不忙呢,我過來接你?”

“聽你叫哥說很舒服的,卻也知道這一聲哥不是那麼好受用的,有什麼好事能不能先透露點出來聽聽?”田成東在這三年裡,給楊秀峰叫哥都叫熟溜溜了。

“田哥,聽你這樣說那我不是大灰狼了。”楊秀峰呵呵地笑着,也不會在意田成東怎麼去說。“見面後在跟你說,過來吧。”楊秀峰打電話過來,此時自然不會不見,雖說在職位上就算他到新的崗位上,也不會和田成東等老牌省級領導相提並論的,只是,老大對他這樣安排,其他人要怎麼樣來幫襯,都該做到心裡有底的。

開車過去,不會直接到省委大門外,讓人看見了也不好。稍等一會,田成東也就由夾着公文包的秘書陪伴下走過來,到了車邊,將公文包接了,將秘書打發走。田成東的秘書不是專職的,但如今在省委紀委裡話語權比較重,自然會有人幫他處理一些生活中的事。

到車裡,楊秀峰將車開動,田成東就說,“昨天過來的?”“是啊,和李華他們一起走,到省裡後就拉着灌酒,說是要報仇。其實,我在柳市也沒有灌他們酒,客人到了總得表示下熱情,誰知讓他們誤解,昨晚醉得不輕。”楊秀峰說着這話半真半假的,也是讓田成東不會有其他想法,昨晚那種場合,自然不能夠讓田成東見到爲好。但到省裡卻沒有聯繫他,容易讓田成東生出另外的念頭,如此將失去都推在李華頭上,今後就算見到李華,也不會說露嘴的。

“你那熱情沒有幾個人受得了,太熱情了。”田成東跟楊秀峰喝過酒的,知道他喝酒那習慣,也曾給熱情地醉過,有體會。

楊秀峰說,“真是誤會,天大的誤會。”開着車故意誇張地說這事,和田成東直接也不用做戲,但有些事情還不應就直接說出來。彼此心裡明白也就達到目的了。“田哥,不管怎麼說,我心是好的。”“大家都知道,知道啊。”田成東坐在後排,語氣也有些誇張。

“今天差點給誤事了,幸好睡前交待了賓館的人。田哥,你說老弟要是有什麼困難,你做哥哥的該怎麼辦?”楊秀峰說,話說到這一地步也就足了。先套一句話來,今後真要是有人玩花招,田成東肯定會說話的。

“誰敢跟你玩花招?那不是自討苦吃嘛。今天不回柳市去吧,我得打電話叫幾個人過來,一起表示下省城人民的熱情。”

“田哥,我投降,你老大就高擡貴手吧。今天老闆見我時,估計看出昨晚醉酒了,差點過不了關,今天要是再醉,你說會不會給剝下一層皮來?”

“你是老闆的愛將,就算真剝下一層皮來,那也是對你的愛護,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一路逗着嘴,兩人到一家餐館裡吃飯,也就很簡單地吃着飯,都沒有提及南方市的事情。

中午休息後,下午到省政府裡轉一圈,將之前關係不錯的人,也都到他們的辦公室裡去走走,說說話,將彼此之間的關係再熟絡熟絡,作爲今後見面打底。這些人目前都還不知道他的異動,在柳市裡楊秀峰對他們就沒有什麼相求,反倒是這些人要將關係維繫着,就怕自己的什麼時候用上楊秀峰這樣的關係。

省城裡,要走到關係還多,也不可能一一地溫熱了。晚餐有辦公廳的人招待,告辭

之後,楊秀峰的酒意也不輕了。回賓館的路上,突然想到得去見一個人纔對。當即,讓人將車開到一處不太繁華的地方,這裡是一個茶樓——碧雲茶莊。

三年多,楊秀峰總共到過茶莊不足五次,每一次過來時間不足半小時,都是因爲就金碧雲一個人在茶莊裡守着。之前,錢維揚黯然離開柳市這個權力場,果然有受到牽累的因素,但他自己也有不少的把柄給人揪出來,後來省裡發話了,不加追究,但卻將手裡的權完全收繳。跟在他身邊的人也就都散開。楊秀峰知道他身邊的女人不全得知,可金碧雲全市選擇陪他走,到省城裡辦一個茶莊,也算很有情義的女人。而之前楊秀峰曾經和金碧雲有過那種關係,也怕她一個人在省城裡寂寞,見到自己後想做些什麼來,自己會有多少的抵制力卻是說不準的。所以,每一次去看金碧雲,也就給點錢讓她花用,並問一句好也就離開。

看得出金碧雲雖說不後悔,但在省城裡也是寂寞的。錢維揚在南方市裡一家完全靠邊站,但也不好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到省城來陪着她的。如此一來,金碧雲一個人在這浮躁而繁雜的都市裡,會有什麼樣的心跡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己要到南方市去,自然又會和錢維揚有更爲密切的關係,楊秀峰纔想到要求見一見金碧雲,從她那裡可多瞭解一些錢維揚如今的事情。對於錢維揚,今後自己到南方市後該用什麼樣的姿態現在也得先定下來。不難推測,自己到南方市之後,那裡的人會理出自己和錢維揚之前的關係,自己是錢維揚一直栽培出來的這個事實,也瞞不了的。所以,錢維揚在南方市的情況,會影響到今後自己的一些決策,或成爲阻力、或者他作爲自己的支持者。

錢維揚如今給邊緣化,在南方市裡雖說還有市政協副主席的職務,但連平時開會政協那邊都不會通知他,更不要說什麼其他的待遇和話語權了。心裡隱隱擔心的是,就怕錢維揚也不甘寂寞,見自己到南方市裡去,他也要乘機攪風攪雨,爲自己的權力而爭,還真會將那裡的情形弄的更復雜些,自己該怎麼用來選擇?從內心裡說,對錢維揚的情感雖說複雜,可還是覺得他對自己的幫助,纔是自己得到後來一切的前提。再說,錢維揚的工作能力和魄力都是非常強的,只是,權欲的胃口也比較大。如今,再也沒有了年齡優勢,會不會見到機會還要做最後一搏?

這些都是今後要面對的一切,也是可能出現的一切。面對錢維揚時,如果他還是之前那般貪慾無度,到時唯有動用省裡的力量,將他調離開,直接打壓他的做法顯然是不行的,惠然人病垢不說,自己心裡這一關也是無法越過的。最好的情況就是,錢維揚給自己支招,自己放心地與南方市的各方力量肉搏近戰,拼殺出一條血路來。

車到茶莊前停下,楊秀峰就算有了些酒意,也還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過來的目的。在省城裡雖說認識自己的人不少,但這種中檔的茶莊那些熟悉的人卻不會過來,也不用擔心有誰認出自己的。這個茶莊平時生意也不算好,但金碧雲經營的是一種氣氛,符合一些檔次的人過來消磨自己的時光,倒也是有些客人不斷的,能夠維持下去。

和之前的在柳市的碧雲酒吧不同,那時開酒吧基本就是好玩,不在意賺錢的,而如今的經營除了消磨時間之外,賺錢也是無法迴避的問題,要維繫自己的日常開支和費用,錢維揚如今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給她提供更多的錢來花銷。可金碧雲也不想擴大經營之類的,覺得能夠維持也就知足了。

今晚,到茶莊來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平時,人多是在下午過來,或者是入夜不久的那段時間。茶莊裡就兩個年輕的女子在幫金碧雲打理,而她自己也在忙活,較忙時也會幫着跑腿端茶和茶點,完全不是在碧雲酒吧那裡的那種心態了。

進到茶莊裡,立即有關女子迎過來問,“先生,幾位?”這裡基本上都是卡座的形式,包間很少。有迷彩的燈飾和很低聲的音樂,女子說話聲音也不大,但卻清脆玲動。

楊秀峰之前就見過她,只是茶莊里人來人往的,她沒有記住楊秀峰。“你們老闆呢,我找她。”楊秀峰也不想去糾纏這女子的。茶莊也恰好是兩層樓,一樓多是卡座,二樓有些包間,金碧雲等人也是住在二樓的,那裡也就空出兩個房間來。一個是金碧雲自己住着,另一間就是幫工的兩女,兩女房間還兼着倉庫用。這樣的結構之前楊秀峰就知道了。

“老闆在樓上。”直接來找老闆的人不多,女子不免多看他一眼。

到樓上,楊秀峰見金碧雲的房間關着,以爲她是在房間裡,也就敲門。裡面卻沒有回聲,敲了幾次,見金碧雲從走廊那邊過來。走廊的光線不算亮,適應之後也就看得清人。楊秀峰見識金碧雲,說,“金姐,我以爲你在房間裡呢。”

“秀峰?今晚的空過來啊。”金碧雲說着,語氣裡有些驚喜之感。兩人也就到一間包間裡,這種包間給裝修得很小,最多可容下四個人,也就沒有什麼空間了。多是兩人一對的情侶或約會的人才到這裡來的吧。送茶上來,楊秀峰也就在包間裡和金碧雲對坐着,見她的精神比之前又有不如,說,“金姐,近來生意怎麼樣?”

“大熱天的,喝茶的人也就少些,今晚二樓都空着呢。”金碧雲有種落寞的無奈。“不過,過日子還是不用擔心的。”

“是不是改做酒吧,那纔是金姐的老本行。”做茶莊和做酒吧,客源就不同的,金碧雲熟悉酒吧這一行也會很快得到新的客源吧。

“習慣了,不想再改來改去。秀峰,最近工作怎麼樣?在省城裡偶爾聽他們說,柳市那邊的發展很快啊。”民間傳言,自己不會將楊秀峰的一些具體的事情傳出來,他的事多在體制裡,大家都羨慕他的運氣。金碧雲等人反而不會知道多少,錢維揚肯定知道,但他也不會多說到楊秀峰的。不是錢維揚知道金碧雲和他有過什麼,而是之前自己是楊秀峰的領導,如今形勢完全倒轉過來了,自然不會去提及的。

“那不還好吧,主要是省裡比較重視。”楊秀峰不會說自己的情況,更不會就透露出自己要到南方市去的,“老領導現在怎麼樣?他沒有到省城來?”

“上個月在省城裡住了三天,說是如今南方市那邊也緊,不好多到省城裡來讓人見了會多想……”金碧雲說,“還是那老樣子,聽他說話就完全一個老頭子了,哎。”錢維揚在南方市裡完全失勢,對他說來多少年來手握大權,而且就在即將登上市委書記的關口給弄下來,一擼到底,是要一些承受能力的。或許最初還有些不甘心的,但經過三年多的消磨,早就認命屈服了吧。這種巨大的反差,很非常折磨人也是要有足夠的承受能力才行的。對於意志不堅強的人,只怕就會早早交待了一生的。“不過,這樣也好,做一個平常的人,也是有平常的人的好。”

主要的問題就在於,錢維揚如今職務還有,只是沒有了權力。要是完全將他的職務都剝離了,平時不受那些刺激,或許心態更容易擺正一些的。

聽金碧雲所說,錢維揚真是受了不少的精神上的折騰。兩人又說了些關於錢維揚的事情,楊秀峰也就理解到他在南方市那邊的大致情況,雖說知道不少了,可還是無法判斷,今天錢維揚得知自己到南方市裡出任常務副市長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會不會認爲見到了復起機會?

“金姐。”楊秀峰說,將一個紅包拿出來,要放到金碧雲手裡準備離開。之前,每一次過來也都會給一些錢的,金碧雲也知道他的意思,不想讓她過得太辛苦。“秀峰,不要這樣了。”“金姐是說我來看你少了呢。”“也不是,我懂你的意思呢。”“那就不要多說那些話。”“不行的。”“怕老領導說呢,就算老領導知道也不會有什麼不便吧。”

“不會,上次他來還讓我自己嫁人算了。”金碧雲說。“怎麼會這樣?金姐對老領導的情深老領導會知道的。”“什麼情不情的,還不就是那回事。老錢人是不錯,但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秀峰你不知道?”“不知道,真不知道呢。”“那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金碧雲突然說,看着楊秀峰似乎爲這個話題就很專注了。

“我有什麼女人?沒有呢。”

“你是好人,我知道的。”金碧雲說,之前兩人在金碧雲要離開柳市時,發生過關係,她這樣說也就是一種暗示。“金姐,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是那意思,我真的很感謝你呢,秀峰,今晚是不是就不走了,好不好?”金碧雲說着突然伸手過來,緊緊地將楊秀峰的手抓住。包間小,而兩人之間的茶几設計得更小,楊秀峰不說沒有預計到,就算想躲那也無法躲開的。

“金姐。”楊秀峰不知道要怎麼說,現在怎麼解釋金碧雲會聽?“金姐又老又醜,我自知配不上你……可我……”金碧雲從年紀比楊秀峰還小几歲的,只是之前叫習慣了金姐才這樣稱呼的。

“金姐你會錯意了。”

“那你抱抱我,好不好……”

楊秀峰見金碧雲這樣說,站起來繞過小茶几到她這邊來,兩人的手始終給金碧雲抓在一起,似乎她就怕楊秀峰突然跑走似的。到金碧雲身後,將她的腰摟住,她也就伏在楊秀峰的懷裡,頭臉挨着到時沒有多去動。

今後,或許在金碧雲這裡會多呆的,也或許錢維揚會成爲自己主要的參謀。與金碧雲之間倒是沒有必要弄得很緊張而肅正,抱一會,將手裡的紅包就順着她的兇口塞進去。自然就接觸到金碧雲那波濤洶涌之地,使得金碧雲輕聲地驚呼起來,忙看着楊秀峰的眼,想知道他的用意。

“這麼多錢,我乾脆將店裡的那兩個都叫上來陪你都足夠了的。”金碧雲說,嘴角掛着笑,見楊秀峰的手往她兇口裡塞去,自然就是另一種關係的了,也就顯得活泛多了。

“亂想什麼呢,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那……那不准你走。”金碧雲撒嬌起來。“是不是老領導很久不到,園地都荒了。”

“就是啊,你得來幫着收拾呢。”

“其他的事不能夠幫老領導,這事卻幫老領導來做,老領導知道了可真就糟了。”

“他纔不會在意呢,知道了他還會感激你的。”金碧雲說着,興頭更強烈,纏了上來。

楊秀峰也不想再跟金碧雲發生這種事情,會讓他今後和錢維揚之間的關係更復雜些,說,“今晚不成,外面還有人在車裡等着呢。”

“……你還說你是好人……好吧,只要你心裡沒有忘記金姐,我就很感激了。”金碧雲慢慢地將手上的力鬆開,楊秀峰卻再一次將手放進她的兇口裡,在那裡掏了一把才離開。

回到賓館裡,何琳陪着他到房間,就有些不想走的意思。但楊秀峰今晚有很多事情要想,就算在金碧雲那裡有些旖旎回來的路上也都壓制住了,將回來推出房間外去。心裡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在省城裡多留一天,和李華、沈贄或雄健斌等人見一見面,今後真到了南方市去,要搞經濟,還不得這些人出錢做項目纔有可能換回金姐的起步和數據的攀升。只是現在見面要怎麼說?這些人都是人精,只要稍有些口風他們也就能夠揣摩出不同來,讓這樣的消息傳開去,省裡不會高興的吧,再說,對自己在市裡行事也會很被動的。

原以爲晚上徐燕萍會打電話過來,商量開發區主任的事情,雖說自己沒有多大的權,但對柳市開發區主任誰來接任的建議權卻會引起省裡和華興天下集團的重視的。特別是華董,在柳市這邊與自己在工作上的配合越來越合拍,對自己所提出的建議也就會很看重的,他們也擔心開發區主任換了後,集團在運作中會不會遇上什麼認爲的阻力?這些阻力雖說不會對華興天下集團造成真正的影響,但要分心來解決這些事情,對他們說來也是一種分散了資源的。萬一弄出什麼事情來,事後就算追究,那又能夠補償多少?

但此時還不知道省裡角逐怎麼樣,甚至連徐燕萍的意思都不知道,自己這邊先提出來也沒有什麼的,可要在意的卻是省裡。躺在牀上,更多地在想着,開發區這邊誰來接任才最好?陳靜要是能夠順利地接任,在開發區裡也就會平穩過渡的。這些年來,在陣營上陳靜一直都是站在自己對立的立場上,市裡或省裡會不會考慮到這一點?會不會擔心自己不支持這樣的接任,楊秀峰心裡有些無奈。

真要是在市裡選擇人來接任,與陳靜競爭的人就不多,但省裡參與之後,可選擇的就會完全超越於目前的認知。開發區給陳靜接任之後,今後自己在南方市,也是可以利用的。開發區目前還有很多的潛質沒有發掘出來,將一部分資源放到柳市之外去發展,也是不錯的選擇。到時候,陳靜也幫着做工作,這種事情就會順利得多。自己到南方市之後,要是都不利用這些資源,自己憑什麼三年裡就要見績效?

找一找華董,或許會有一些作用的。從這個角度來做工作,對今後自己情華董分一些子項目到南方市去,那也是有利於華興天下集團在柳省的佈局吧。想到這些,感覺到自己去南方市也不是就沒有絲毫的底蘊,還有一搏的可能性,當即心頭也就熱乎多了。柳市開發區的桃子,要是順利地交給陳靜來享用,自己還能夠聞到些香氣。

第二天起來,已經不早,昨晚很沒緒頭地在想着,歲感覺到自己有不錯的機會,但也知道這些都還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假想。南方市真正的情況也要到那邊,接觸了實際情況後纔會知道的。如今,還是先將柳市這邊的工作做好才行。

出發之前,先給華興天下集團的華董打電話,問他是在省城還是在柳市。得知他這兩天在市裡,就先約了見面的時間。

(本章完)

第七卷:獨擋一面_高升了第一卷:歧路難行_調研2第四卷:一年後,女市長_二見任倩第一卷:歧路難行_圈裡人2第六卷:新的起點_微妙第一卷:歧路難行_活動第五卷:權鬥爭鋒_優勢不放過第一卷:歧路難行_紅包第六卷:新的起點_聚會第一卷:歧路難行_女市長也有苦惱2第一卷:歧路難行_爭口氣第七卷:獨擋一面_省裡的意圖第四卷:一年後,女市長_彙集省城第二卷:峰迴路轉_歡慶結局卷_周英慧的決定第八卷:新格局_招標內情(2)結局卷_動與靜第一卷:歧路難行_笑面虎第二卷:峰迴路轉_攜美回家第二卷:峰迴路轉_副省長的脾氣第二卷:峰迴路轉_人脈運作第七卷:獨擋一面_陣腳第四卷:一年後,女市長_夜泳第一卷:歧路難行_女市長也有苦惱2第六卷:新的起點_攤牌更講究方式第七卷:獨擋一面_龍昭華不知所措第七卷:獨擋一面_出路第七卷:獨擋一面_奮爭第七卷:獨擋一面_蔣繼成入省第五卷:權鬥爭鋒_舊案第一卷:歧路難行_機會很偶然第七卷:獨擋一面_事業算個屁事第二卷:峰迴路轉_辦事第一卷:歧路難行_碰撞2第四卷:一年後,女市長_阿菊的名字第七卷:獨擋一面_心思揣度第七卷:獨擋一面_李潤回市第七卷:獨擋一面_唐玉的安排第三卷:開發區副主任_進展順利第二卷:峰迴路轉_較量2第七卷:獨擋一面_熱臉第六卷:新的起點_省城會談第一卷:歧路難行_圈裡人3第五卷:權鬥爭鋒_還有點人的味道?第一卷:歧路難行_調研2第六卷:新的起點_燭光之舞結局卷_給徐燕萍賀新職第六卷:新的起點_背後的玄妙第四卷:一年後,女市長_落湯雞也分公母第六卷:新的起點_省城辦事處第一卷:歧路難行_笑面虎第一卷:歧路難行_姐妹情第五卷:權鬥爭鋒_同行回市第二卷:峰迴路轉_較量2第七卷:獨擋一面_秘書人選第八卷:新格局_舊人新任第五卷:權鬥爭鋒_再難也下手第三卷:開發區副主任_要跟緊領導纔有希望第三卷:開發區副主任_我打個招呼第七卷:獨擋一面_我的工作結局卷_甘霖雨露第八卷:新格局_進領導家門第一卷:歧路難行_調研第七卷:獨擋一面_田文學是個軟蛋結局卷_柳市行(3)第一卷:歧路難行_困難重重第五卷:權鬥爭鋒_縫隙第七卷:獨擋一面_話別衆女到任第五卷:權鬥爭鋒_還有點人的味道?第一卷:歧路難行_開發區擴張第八卷:新格局_周勇應標第七卷:獨擋一面_秘書人選第七卷:獨擋一面_觸動的情弦第二卷:峰迴路轉_見老總第四卷:一年後,女市長_舊話重提結局卷_新消息第七卷:獨擋一面_突破第二卷:峰迴路轉_旅遊第二卷:峰迴路轉_接任務第七卷:獨擋一面_唐玉的安排第八卷:新格局_掛職幹部的安排結局卷_誰來填空第六卷:新的起點_酒後的陳靜第五卷:權鬥爭鋒_幫她第八卷:新格局_領導的大局觀結局卷_花落誰家第六卷:新的起點_徐燕萍回市裡第一卷:歧路難行_嚴薪帶來什麼第六卷:新的起點_不言之悟第四卷:一年後,女市長_錢維揚約見毛達和第五卷:權鬥爭鋒_市裡新格局第一卷:歧路難行_送東西第六卷:新的起點_省城之約(2)第一卷:歧路難行_爭口氣結局卷_大結局(終)第一卷:歧路難行_籌謀結交第八卷:新格局_再遇何太太結局卷_柳市行(2)第八卷:新格局_省城謀求第六卷:新的起點_省城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