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何苦強留

婢女見月尊白瑪情緒太不穩定了,也怕再惹什麼事,便連忙說道:“月尊小姐,如果沒有什麼事了,奴婢就退下了。”

說完,那婢女一溜煙就走出了大殿。大殿之中整齊的站着兩排婢女,都身着白色素淨的裙衫,露出香肩和肚臍。很有一番印度風味,只是不知道這娑羅國到底和現代世界中的印度有沒有關係。

月尊白瑪看了看那兩排婢女,婢女們一直微笑着,靜靜的站在那兒。好吧,月尊白瑪只能當她們是一隻只美麗的花瓶。

月尊白瑪在這大殿中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後,心裡依然不是滋味,彷彿有隻貓在撓她一樣難受。月尊白瑪走向門口,就算沒有人帶路,她也要自己去找央吉瑪她們。再說了,既然那個奇怪的國主認定了谷主夫人是他的妹妹,他肯定會過去找他的。自己一定要跟他說清楚,然後帶着需要購買的軟鋼絲離開娑羅國。

月尊白瑪剛走到門口,忽然剛纔還只是呆若木雞的站着的花瓶們嗖的一下就攔住了月尊白瑪的去路。

月尊白瑪嚇得往後大退一步,還以爲自己遇到鬼了呢。

“你們做什麼?”月尊白瑪慍怒而後怕的問道。

婢女們彎身行禮,“回稟通神祭司,沒有國主的指示,通神祭司是不能離開這座宮殿的。我們是負責保護通神祭司的,通神祭司大可不必驚慌。”

月尊白瑪只得憤恨的轉過身去,不必驚慌?當然不必驚慌了,直接被嚇死了,還驚慌什麼?

月尊白瑪想要問問婢女們,自己什麼時候能夠見到國主,於是轉過身去,卻沒有一個人影。

“通神祭司有何疑問?”聲音在月尊白瑪的身後響起,讓月尊白瑪心裡冷得慌。月尊白瑪轉過身去,纔看到所有婢女也都歸了位,又像之前那樣含笑的站着。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們國主?”月尊白瑪實在不敢惹怒這些女人,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她們給嚇死了。月尊白瑪也實在不明白,明明這麼漂亮的女人們,爲何要這樣裝神弄鬼的嚇人。

婢女們一人一句的說道:“國主日夜勞心,”“國事繁忙。”“我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月尊殿。”

“月尊殿?”月尊白瑪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這座宮殿的名字會和自己的名字如此吻合。

婢女又像剛纔那樣,一人說一句的回答道:“這座宮殿的命名,是根據這宮殿的女主人名字來命名的。”“通神祭司名爲月尊,”“所以這座宮殿也就叫月尊殿了。”

“好了,我知道了。”月尊白瑪實在受不了這些婢女一人回答一句的說話方式,她倒希望她們一直這樣當花瓶,也落得清淨。

娑羅國的國主待婢女將月尊白瑪帶了下去,自己也出了大殿,往達娃的方向走去。

谷主夫人和央吉瑪在房間內,央吉瑪細心的爲達娃捏着肩膀。央吉瑪憂心的看了一眼門外,“月尊祭司怎麼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谷主夫人搖頭,“應該沒什麼事,我和月尊祭司一起去見的國主,其實我看得出來,國主本心不壞,對月尊祭司也彬彬有禮。而且,我總覺得他看月尊祭司的眼神,有點……”

“有點什麼?”央吉瑪擔心着月尊白瑪的安危,聽到谷主夫人這麼說,一顆心頓時緊張起來。

達娃笑笑,轉過身看着央吉瑪,“我是覺得皇……國主肯定是看上你們家月尊祭司了。”

“怎麼可能?”在央吉瑪的認知裡,通神祭司月尊白瑪永遠都只是她的教主的,怎麼可能被國主看上?“月尊祭司和教主感情很好,而且月尊祭司爲了我們教主做了那麼多,還幫我們教主平定了那麼多次危機……”

谷主夫人忍不住笑笑,“我只是說國主對你們的月尊祭司有想法,又沒有說你們月尊祭司背叛教主。看你緊張成這個樣子,莫非你也看上你們家月尊祭司了?”

央吉瑪嬌嗔的用力錘了一下谷主夫人的肩膀,“你說什麼呢?若是讓教主和月尊祭司聽到你這樣說我們,一定不讓你好過。還有,你一口一個我的通神祭司,你可別忘了,你們羅峰谷現在也歸於我們竺巴噶舉了。我們現在可是一個整體了,我的月尊祭司也是你的月尊祭司了,小心月尊祭司回來懲罰你。”

“好吧,我還挺期待你們月尊祭司會怎麼懲罰我呢。”谷主夫人笑看着被氣得一臉通紅的央吉瑪。

“是誰要欺負本國主的皇妹?”國主的聲音,谷主夫人怎麼也忘不了。

皇妹?谷主夫人不禁疑惑起來,心裡也爲之一怔。不是有那麼多女人來認親最終都被打下了大牢嗎?皇兄爲何又突然承認她就是他的皇妹?“月尊祭司呢?”谷主夫人心裡驚愕之餘,也擔心着月尊白瑪的安危。

可看了看國主的身後,竟沒有看到月尊白瑪的身影。谷主夫人和央吉瑪頓時警戒的看着國主。

娑羅國國主含笑的看着達娃,“怎麼這麼看着你的皇兄,好不禮貌。”那樣子真像哥哥教訓妹妹。谷主夫人以爲國主是故意在引她承認這次前來皇宮是爲了認親的,以好定她的罪。

谷主夫人看着娑羅國國主,“我不懂國主在說什麼?我們這次來和國主做生意,如果國主不願意,就請放了我們的月尊祭司,我們這就離去。”

娑羅國國主細細的打量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的確,細細看去,眼前這個女人和自己倒真有兩分相似。

谷主夫人見皇兄認真的打量着自己,不禁後退了一步。央吉瑪見狀,也連忙把谷主夫人護在身後,“國主,您乃一國之主,身子尊貴,請不要用你的眼睛,來打量我們這些低賤的小民。”

娑羅國國主笑笑,“你們還真是有意思,想要來認我這個皇兄,明明本國主都站在你們身前了,你們又不敢相認了。”

谷主夫人看着自己的皇兄,“國主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說過是來認親的?”谷主夫人最擔心的還是月尊白瑪,她爲什麼沒有回來?難道是她將自己來認親的事情告訴了國主,而這個國主將她打入牢獄了嗎?

娑羅國國主也不想再這樣迂迴下去,於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好了,本國主也不和你們鬧了。皇妹你好不容易纔回到我的身邊,哥哥本不該這樣戲弄你的。”

“我……”谷主夫人還要再分辨,娑羅國國主卻看着谷主夫人,那眼神中的堅定,以及包含親情的愛意,讓谷主夫人無法回絕。

娑羅國國主說道:“你的腰身上本有一塊胎記,但你卻將它洗去。如果你不是真正的娑羅國公主,又有什麼必要去洗掉胎記呢?而那些跑到本國主身前,來說是本國主皇妹的女人們,都在腰間,或者別的地方弄了一塊胎記,混說是我的皇妹。她們真當我無能無眼嗎?”

谷主夫人達娃依然戒備的看着娑羅國國主,而國主卻向谷主夫人達娃靠近了一步。央吉瑪立即將谷主夫人護得更緊了。谷主夫人連忙說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們的月尊祭司呢?你不可以傷害她,她救過我的性命。”

娑羅國國主掀開央吉瑪,看着谷主夫人,“那通神祭司長得傾國傾城,皇兄把她娶來做你的皇嫂可好?”

“皇兄,你不可以這麼做。”谷主夫人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趕緊說道。

娑羅國國主嘴角含笑,“你終於承認是我的皇妹了。”

谷主夫人說道:“皇兄,月尊祭司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竺巴噶舉的通神祭司,如果你娶了她,我們該如何跟教主交待?”

娑羅國國主不以爲然的說道:“這有什麼不好交待的?本國主娶了竺巴噶舉的通神祭司,這豈不是親上加親的事情?你們的教主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我們教主已經決定要娶通神祭司了。”情急之下,央吉瑪只好說道。谷主夫人看了一眼央吉瑪,又看了看自己的皇兄,“對,我們教主已經決定要娶月尊祭司了。”

娑羅國國主笑笑,“決定要娶?意思就是說還沒有娶了?既然沒娶,那好,本國主就將月尊白瑪娶爲國母。讓她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地位。”

央吉瑪和谷主夫人都不禁蹙了眉,谷主夫人更是看着自己的皇兄勸道:“月尊祭司對我們教主也情有獨鍾,皇兄,娑羅國乃泱泱大國,什麼樣的美貌女人沒有?你又何必橫刀奪愛呢?”

娑羅國國主轉過身去,“這件事情暫且不提,皇妹此次來到我的身邊,我一定不能再讓你有任何閃失。”

說罷,娑羅國國主轉過身,走到谷主夫人的身旁,“快和我講講你這些年都過得好不好,都是皇兄不好,讓你今天才和皇兄相認。”

央吉瑪看着這一幕濃濃的親情戲,不禁眼眶也跟着溼潤起來。但更讓她淚奔的是,說了這麼久,這個色迷國主都沒有告訴她,月尊祭司在哪兒。

可她看到谷主夫人好不容易和自己的皇兄相認,加之兩人相談興致正濃,也不便打擾。可是急死了央吉瑪,央吉瑪唯有趁着國主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大殿。

央吉瑪剛出了門沒走多久,便有兩名白衣少女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你要去哪兒?”

央吉瑪連忙笑笑,“國主讓我去給月尊祭司傳句話。”

“什麼話?”白衣少女好奇而警覺的看着央吉瑪。央吉瑪心裡慌張,但也做出冷靜沉着的模樣。“國主的命令你們也敢私自打聽嗎?如果你們想要知道更詳細的,也可以直接去找國主。看你們還想不想在這皇宮裡待下去了。”

“你慢走。”白衣少女識趣的說道。

央吉瑪終於放了心,繼續往前。

可在這娑羅國的皇宮裡,她根本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完全找不到方向。已經走了好久,可還是沒有看到月尊白瑪的身影。整個皇宮大得驚人,央吉瑪也不得不佩服娑羅國的富有。

“這樣找下去,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月尊祭司呢?”央吉瑪不禁擔憂的自言自語起來。這時,她看到一行婢女正往這邊走來,爲了找到月尊白瑪,央吉瑪不得不狠了心,豁出去。

“姐姐們這是要去哪兒?”央吉瑪滿臉堆笑,可這些白衣少女們根本不理會央吉瑪,只當她是哪個雜物坊跑出來的丫頭。央吉瑪也感覺到自己和這些白衣婢女比起來,差距實在有點大。

但爲了月尊白瑪,央吉瑪不得不拋開顏面,繼續堆笑的說道:“國主讓我去跟剛入宮來的月尊祭司捎句話,我對這裡不熟,迷了路,如果哪位姐姐能好心帶我去。我相信,國主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白衣少女們本來已經走過了央吉瑪的身旁,但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禁都停住了腳步。

“月尊祭司?”一個白衣婢女不禁疑惑起來,“就是之前送我們國主夜明珠的女人嗎?”那白衣婢女問道。

央吉瑪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她。”

“你是她的婢女?”那白衣婢女不禁欣喜萬分的問道。

央吉瑪雖然疑惑於這個婢女態度的大轉彎,但還是點點頭。那白衣婢女把手上放有小瓶的托盤放到其他婢女的手上,“這位妹妹,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月尊祭司。”

其他婢女看到那婢女這樣,紛紛投來鄙視的眼神,但也怕這婢女真的青雲直上,因此也不敢多說什麼,帶着各種憤懣不滿的情緒離開。

那婢女一把挽過央吉瑪的手臂,好像和央吉瑪特別熟一樣。那張大臉,完全沒有美感可言。不過白了點,看上去也還過得去。或許這就是月尊祭司曾經說過的一白遮三醜吧。

央吉瑪悄悄的把手抽了回來,那婢女還不甘心,滿臉堆笑的對央吉瑪說道:“妹妹跟着月尊祭司受了不少苦吧?”

“還好。”央吉瑪尷尬的笑笑,想盡量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可那婢女就像麪糊一樣黏了過來,繼續唧唧哇哇的說着:“您還真是跟對了主子,月尊祭司馬上就要做我們娑羅國的國母了。我們娑羅國的國主這麼多年,也沒有中意過什麼女子,你們月尊祭司一來,就被我們國主看上了。妹妹好福氣啊。”

好福氣?被你們國主看上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呢?若是讓教主知道,她的通神祭司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別人搶走的,教主還不得殺了她。

央吉瑪實在受不了這婢女的裝的那勁兒,“要不姐姐告訴我月尊祭司在哪兒,我自己去找好嗎?你事務也挺煩多的,我就不麻煩你了。”

那婢女連忙說道:“妹妹這是說什麼話?就跟我不要見外了,以後還需要妹妹多多照顧姐姐呢。”

“月尊祭司在哪兒呢?”央吉瑪真心受不了這婢女的廢話了。

那婢女這才說道:“唉,你們月尊祭司還真是好命,竟然剛一來皇宮就被安排到國母纔有資格住的月尊殿。”

“月尊殿?”央吉瑪瞬間被這個名字驚悚了。

那婢女指向前方一座醒目的大殿,“就是那兒,你看,氣派吧?”央吉瑪順着那婢女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一座豪華的宮殿。圓堡似的樣子,頂上還有一根長長的不知是什麼的大鐵針。但整座大殿看起來並不怪異,奢華之中還帶着一絲神秘的氣息。

“我自己去就行了。”央吉瑪說完,朝着所謂的月尊殿狂奔了去。那白衣婢女看着央吉瑪的身影,大聲呼道:“喂。”可央吉瑪已經沒了人影。

“我是……”那婢女一直在身後介紹自己,央吉瑪聽到了,可也自動過濾了。

央吉瑪來到大殿前,高高的臺階盡顯威嚴。央吉瑪剛要擡腳往上走,卻看到石階兩旁的士兵都舉起了手上的長矛。

“什麼人?竟敢來國母殿打擾,還不快快退去!”領頭的士兵厲聲說道。央吉瑪連忙說道:“我是來找我們月尊祭司的,我是月尊祭司的貼身婢女,我……”

“就算你是神仙,沒有國主的旨意,也不能讓你進去。”那士兵依然像個活閻王一樣說道。

央吉瑪心裡十分泄氣,可沒有看到月尊白瑪,說什麼也不會甘心的。央吉瑪對士兵們說道:“就是國主讓我來找月尊祭司的,月尊祭司被安排到這裡來,你們也知道月尊祭司所受到的待遇有多尊貴吧。如果你們這樣耽誤了國主和月尊祭司的事情,你們看就擔待不起了。”

在月尊殿憂心的月尊白瑪聽到大殿之外鬧哄哄的,便走到門口探看。再細細一聽,竟是央吉瑪的聲音,不禁喜出望外。

“央吉瑪——”月尊白瑪激動的喚了一聲。

央吉瑪看到月尊白瑪安然無恙,激動得都快流出眼淚了。

央吉瑪對一旁的士兵們說道:“你們現在相信我了吧?若是月尊祭司真的成了國母,你們現在這麼無禮,遲早沒有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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