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意又開始和蘇妍聊起來。
小豬鎮鎮俠:我媽媽也在場?
遠山幽竹:嗯。
小豬鎮鎮俠:她說什麼了?
遠山幽竹:沒有。
看到這,梵意心想,老媽啊,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
小豬鎮鎮俠:姐……
遠山幽竹:沒事,這樣我就可以走的更決絕。
小豬鎮鎮俠:你這麼討厭她們?
遠山幽竹:不。
很久,就在梵意以爲蘇妍已經掉線的時候,見到蘇妍發來的信息。
遠山幽竹:我恨她們!
梵意的心莫名的顫了一下,蘇妍曾經到底經歷過些什麼,讓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說出“恨”這個字來?
當後來她終於對蘇妍的感受感同身受時,才明白,在感情的世界裡,語言的力量是多麼蒼白無力。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那你對他的感情早已超過了喜歡的程度。同樣,恨一個人,也不僅僅是一個“恨”字就能概括了的。
後來,梵意對蘇錚說起蘇妍的事。
蘇錚嘆了一口氣,“梵梵,媽媽也很爲難,一邊是自己的親妹妹,另一邊是外甥女,都是親人……幫哪個都不好。”
其實,蘇錚是想說不值得爲了一個蘇妍得罪了蘇鎮和傅姝儀吧?她對蘇妍雖有同情,但終不至於爲了她而和她們決裂。
梵意張了張口,想說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同樣的事,媽媽會怎麼做?
蘇錚一定會拼死保護她的吧。
可是那是蘇妍,終究是隔了一層。
連身爲父親的蘇鋒都沒有站出來維護蘇妍,又怎麼能怪別人呢?
自上高二之後,一週兩節的體育課也被抽走一節,剩下的那一節則備受青睞。這份青睞不僅來自學生,更多的是來自老師。
有時,數學老師會抱着一大摞卷子進來,剛發完數學卷,物理老師也好像約好了似得,姍姍來遲,亦或是班主任說:“這節課和下節課併到一起,我們考一次。”
那麼,不光是沒有體育課了,就連課間短短的十分鐘也搭進去了。
同學們在恐慌中度過了週一、週二上午、週二下午第一節課、第二節課後,第三節課終於沒有老師來,此時上課鈴已經響了。
就在同學們準備高聲歡呼的時候,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
“怎麼都不出去上課?”想起來的是體育老師的聲音。
那些日思夜念體育老師同學擡頭看到的是體育老師那張和藹可親的面容,禁不住奔下去抱着體育老師痛哭流涕。
當然,那只是誇張的表達一下同學們想上體育課的迫切心情。
“走,走,走。”同學們嘻嘻哈哈的成羣結伴的走出教室。
體育老師又說:“小聲點,別影響其他同學上課。”
待體育委員整好隊後,體育老師又說:“今天我們和二班來一場籃球比賽。”
“老師,時間不夠啊!”一個同學說道。
“我還沒說完呢!下節課也上體育。”
兩班自然都是籃球精英上場,李紀修當仁不讓,自然上場。梵意在旁邊給李紀修吶喊助威。
凡是上體育課,凡是李紀修上場打球,翻譯都是旁邊幫李紀修拿着衣服。
其實人家李紀修根本不需要她拿,梵意愣是從欄杆上把李紀修的衣服拿下,抱在懷裡。
他的心思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再待下課後,往李紀修書桌裡塞一瓶脈動,樂此不疲。
這一次,梵意本來也想看李紀修打球的,卻看到於映真也在,便拉着於映真在一旁坐着聊天。
於映真指指梵意懷裡抱着的衣服,問道:“李紀修的?”
梵意點點頭。
“你倆成了?”於映真張大嘴巴。
梵意一臉的惋惜道:“還沒呢!漫漫追夫路,何時是個頭?對了,你們班怎麼也今天上體育課了?”
於映真說:“還追夫。這麼不害臊啊?”末了又說,“我們調課了。”
梵意頭一揚,“害什麼臊啊?我這可是正大光明。”
於映真又嚴肅起來,看着梵意說:“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追他追了這麼久,都沒有放棄。”
梵意得意的自誇道:“那是。像我這麼從一而終的人可不多。”
於映真被梵意的話逗樂了,“你就貧吧!”
梵意又想起了什麼,碰碰於映真的胳膊,“哎,對了,你和林木怎麼樣了?”
於映真的心事像是被猜中了一樣,囁嚅的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梵意說:“我又沒說我想的是怎樣的,你怎麼知道?不打自招了吧!”笑着指指於映真。
於映真這才吞吞吐吐的說:“我覺得他人挺好的。”
梵意又補充了一句,“挺適合當老公的。”
於映真這時的臉可真是比晚霞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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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看着遠方在兩個籃球筐來回奔梭的人。於映真是隨着球走,球在誰手裡,眼睛就看到哪,而梵意則是盯着李紀修看,他跑到哪,她的眼神就跟隨到哪。
因爲李紀修的緣故,她也分得清兩分球與三分球的區別,也知道艾弗森、麥迪、詹姆斯等一系列人的名字。
當然,也因爲李紀修的緣故,她連學籃球的衝動都有了,當然,只是想一想而已。
場上的氣氛漸漸緊張起來,二班以一分之差領先一班,而離比賽結束只剩不到一分鐘了。二班這時就以防守爲主,只要一班不能進球,他們就贏了。
就在時間開始倒數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穿過重重防線,三步上籃,那個身影握着球筐晃了兩下身子,後落地。
那是,李紀修。
一班以一分之差險勝。
雖然,只是兩個班的平場比賽,但一班同學還是很開心,尤其是梵意。畢竟是李紀修最後力挽狂瀾。雖然他倆現在還不是一家人,但對於梵意來說,那是早晚的事。
在梵意以爲她和李紀修是緣分註定要在一起的同時,有一個人也抱着同樣的想法,那個人覺得她比梵意更有資格站在李紀修的身邊。
那就是劉艾薇。
劉艾薇高二也學的理科,同樣的,她也考進了一班,只是她沒有梵意那樣的幸運,可以和李紀修同桌,而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她只能遠遠的看着李紀修。
看着梵意在他身邊肆意的笑。
有時候,晨讀,劉艾薇的目光會不自覺的飄到那個靠窗子的位置,她會看到梵意側着頭,對李紀修說着什麼,李紀修的表情淡淡的,一直盯着書本。
劉艾薇以爲可以一直這樣看着李紀修,卻沒想到,當她再回家的時候,面對的是母親的愁容和父親的病重。
她知道,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很懂事的說:“爸,媽,我不想念書了。”
再回到學校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看到李紀修,挺拔的身影倚在一顆棵白楊樹下,一條腿隨意的交叉在另一條腿前面,目光飄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艾薇在李紀修面前停住,紅着眼眶看着李紀修。李紀修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說:“我來拿吧!”順手接過劉艾薇手中的行李包。
兩個人緩慢的穿梭在校園裡,到了校門口,劉艾薇說:“你回去上課吧!我走了。”說完,就上了同村人的一輛車。
李紀修沒有回去,依舊站在原地,看着劉艾薇離開。
劉艾薇回頭望了一眼李紀修,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開車的李伯以爲劉艾薇捨不得學校,開口安慰道:“等過兩年你爸病好了,你再接着讀書就是了。”
可是,劉艾薇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她與身後的那個人已漸行漸遠。
梵意聽到同班同學說李紀修和劉艾薇走在一起時,忙跑出去,看到的卻是李紀修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校門口,望着遠方。“李紀修,怎麼你一個人?劉艾薇呢?”
“走了。”
梵意想起剛剛劉艾薇對她說的話,心裡的醋瓶瞬時被打翻了,“走了就走了唄,還捨不得呀?
李紀修回頭望了一眼梵意,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下,梵意是真的慌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李紀修這樣落寞過,難道真的就如劉艾薇說的那樣?
梵意今天剛到教室,就見劉艾薇走過來說:“梵意,我有話想跟你說。”
梵意想來和劉艾薇沒有什麼交情,同學兩年,但只是在高一時說過兩次話,還都是因爲李紀修。自上高二後,兩人的座位離得遠,再者,梵意也不喜歡這個和李紀修青梅竹馬的劉艾薇,總覺得她在覬覦李紀修。
梵意冷冷的說:“可是,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關於李紀修的呢?”
梵意和劉艾薇走到操場上。
劉艾薇開門見山的說:“我喜歡李紀修,而且並不比你喜歡的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的時候玩過家家,總是他演新郎,我伴新娘……”
梵意不耐煩的打斷劉艾薇,“你找我來就爲了說這個?”
“對,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歡他。可是你喜歡他什麼,是他優異的成績,還是英俊的外表?如果你喜歡的僅僅是這些,那我不得不說,你很膚淺。”
梵意輕蔑的一笑,“是嗎?你有高雅到哪去?還不是一樣。”
劉艾薇有些激動地說:“不,我跟你不一樣。我們的家境相似,我能理解他的苦楚,你能嗎?你除了家裡有錢,還有什麼?”
梵意被劉艾薇徹底激怒了,她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她的感情,“最起碼,我有。”看了劉艾薇一眼,“而你沒有。”
梵意一下子戳中劉愛薇的痛楚。
是啊,她沒有錢,所以面臨的是退學,而梵意家裡有錢,可以肆意的霸佔李紀修身邊的位置。劉艾薇臉色蒼白,使勁的抓住身邊的欄杆,骨節凸起,“你以爲憑着你的錢就可以買來感情嗎?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是你比不了的。當有一天,你沒有錢了,你拿什麼去愛他?他需要的不是一人間煙火的嬌小姐,而是瞭解他的處境,和他一起度過難關的人。你只會拖累他……”
說完,劉艾薇昂起頭走了,像一個驕傲的公主。
梵意被劉艾薇說的有些動搖了。
如果有一天,她沒有了這樣優渥的家境,她變得和他一樣時,她拿什麼去愛他?
梵意突然慌亂起來。
但又轉念一想,怎麼會呢?
他爸爸賺的錢夠她遊手好閒揮霍一輩子了,她又怎麼會變窮?劉艾薇說的只是假設,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之說。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