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帶着磚頭去報道。磚頭是高二的,我帶他找到他們班主任,班主任又帶着磚頭到教室裡去。我不大放心,便跟着磚頭一起去了,想看看他和誰是一個班的,萬一和七龍六鳳哪個成員了,基本上就天天打個沒完了。一路上,我就跟磚頭說:“磚頭哥,你在城高是獨來獨往,但是你在北七就不一樣了,你有一大幫兄弟呢,平常只要不上課,就找我去啊。還有晚上也別回家了,就在我們宿舍睡吧,葉展走了空個牀位出來……”
一路說着,磚頭倒也聽話,不時點頭,也不知記住沒有。到了教室,班主任把磚頭領到講臺上介紹。我趁機往教室裡瞄着,一個個同學掃過去,很快就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而那人正兩眼放光地望着磚頭,同時拉扯着旁邊同學的衣服:“我老公啊,那是我老公啊!”
我哈哈一笑,知道磚頭在這班暫時無虞了,有他和楊夢瑩聯手,在高二能橫着走了。話說兩人還真是有緣啊,明明昨天才第一次見面,結果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扯上關係了。
沒準能成?兩人都是那種只要認準了對方就死也不會放棄的類型,大概能成吧。我樂呵呵的下了樓,回我們班上去了。老師正在上課,我喊了聲報告,老師點點頭,我就進去了。一屁股坐在周墨旁邊,後面的葉展馬上身子前傾,問我:“什麼情況啊?”周墨也看着我,想來是一樣的問題。我衝她擺了擺手,開玩笑道:“去去去,敵方陣營別偷聽我們說話。”
周墨猛地把身子扭過去,一臉的不高興,好像是真的生氣了。我連忙說:“哎哎哎,別這樣啊,我逗你玩的。”周墨還是不理我,一張臉冷冰冰的。我用手戳了戳她的腿,她把腿往那邊縮了縮。我又去咯吱她的腰,周墨打了我手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這一下,班上好多同學都看過來了。老師一拍桌:“你們幹嘛呢?”我們三個連忙低下頭假裝看書。
等老師又恢復講課了,葉展又把身子傾過來:“耗子,能先給我講講不?黃焰城叫你們去教導處幹什麼了,不會是握手言和了吧?”我小聲說:“放心吧,黃焰城沒那麼幼稚!”葉展又問:“那是幹什麼啦?”我小聲說:“黃焰城……”然後就看到周墨稍稍往我這邊側了側,正豎着耳朵聽呢。我故意說道:“黃焰城說周墨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女!”
葉展發出“噗”的一聲,周墨也“噗哧”一下笑了出來,還用拳頭捶了我胳膊一下,然後班上的同學又看向了我們。這次老師忍不住了,說道:“你們三個給我出去到門口罰站!”
我們三個站在教室門口的牆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都笑了。我點點頭說:“恭喜浩墨行動組再次聚首,這次是共同完成罰站的計劃。”周墨埋怨地說:“也就是跟着你倆啊,以前老師讓我幹啥,我從來不會聽的,更不用說出來罰站了。一般老師也就說兩句,學生不搭理他,他也就不管了,然後繼續講課。”我說:“尊師重道是每個學生應盡的責任。”周墨杏眼一瞪:“那你還上課說小話啊?”
葉展說:“好了,現在耗子可以大聲說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也不賣關子了,便把教導處裡的情況說了一下。葉展說:“也就是說,兩方成員都不得聚集超過十個人啊?這是好事啊,咱們就沒那麼劣勢了。”周墨也呼了口氣:“這樣一來,大家誰也打不過誰,我覺得就挺好,省的我整天擔憂了。”
我看了一眼周墨,說道:“對了,齊思雨呢,怎麼沒有見她?”
周墨說:“六妹辦了休學,說是生病了在家養着。我想去看看,但是她不讓。”
我呼了口氣:“葉展的冤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洗清了。”
周墨和葉展都沒說話。我又說:“對了,事情還沒說完呢。我和侯聖朔從教導處出來,結果在樓底下碰見磚頭啦!”然後把磚頭拍侯聖朔的事情說了說。葉展猛地就笑了出來:“還是磚頭哥威武啊。”周墨的臉色就不太好看:“磚頭怎麼這樣,放假前就拍我們老大,開學了又拍我們老大。等着瞧吧,他肯定是我們第一個下手的對象。”
言外之意,周墨還是站在侯聖朔那邊的。我靠在牆上,把雙手枕在腦後,得意地說:“那也得看你們的人有沒有這個本事。”周墨瞪了我一眼:“別得意的太早,二哥還沒出手,他可不是吃素的。還有三哥和四哥,他倆聯手也能幹過磚頭……”
我拉了拉周墨的胳膊,輕輕說道:“周墨,你希望你們贏,還是我們贏啊?”
周墨低下頭去,一句話也沒說。半天才吐了一句:“如果大家是朋友,該有多好啊……”
我靠在牆上,悠悠地飄了一句:“放心吧,你們老大不會放過我和葉展的。”
我們仨一直站到下課,老師出來的時候看了看我們,露出些許驚愕的神色,但是什麼也沒說轉頭就走了。我有些納悶地說:“他那眼神什麼意思啊?”葉展搖了搖頭:“不知道啊。”還是周墨瞭解,她說道:“老師以爲咱們早跑了,沒想到真的站到下課。”
我瞥了周墨一眼:“看看你們北七都什麼風氣,哪能這樣對待老師嘛。”本來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周墨卻有些生氣的說:“整天開口閉口嫌棄北七,有能耐別來啊?看城高要不要你!”說完就氣鼓鼓的進了教室。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奇怪地問葉展:“她怎麼了?”
“這我哪知道。”葉展說:“你們小兩口吵架,問我個旁觀的幹啥?”
我和葉展也回到座位。周墨趴在桌上不說話,我推了推她:“小墨墨,你怎麼了,我沒有嫌棄北七啊,就是隨口開玩笑的……”周墨擡起頭來說:“能不能把你那份城高的優越感收起來,你已經不是城高的學生了。記清楚,你已經不是城高的學生了!北七再爛,你現在也是北七——北園七中的學生!”
“好好好,我是北園七中的學生。”我故意把“北園七中”四個字念得很重,又笑着說:“現在可以了吧?我特別喜歡北七,因爲周墨在這裡哩!”
周墨撅着嘴不說話,但看得出來已經沒剛纔那麼生氣了。其實我挺想不通的,周墨幹嘛要因爲這個事和我生氣,實在是毫無理由啊,難道她對北七有種深深的愛?葉展拉了拉我的胳膊輕聲說道:“沒準是她來那個啦!”我恍然大悟地看着周墨,據說女生來那個心情就會變得特別煩躁,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啊。周墨皺着眉:“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嘛?”
我正準備調侃兩句,突聽門口傳來一聲:“王浩!”我轉頭一看,只見磚頭慌慌張張地奔了進來。說句實話,我認識磚頭這麼久了,從沒見他如此慌張過,就是面對宇城飛,也不見他有任何的怯場。現在他竟然如此緊張,想必是遇到了不得了的強敵!
我立刻站起來,伸手拿起了凳子。葉展想必也是一樣的看法,他的手裡也拎了凳子。雷宇他們一看如此狀況,也紛紛站了起來。磚頭奔跑如風,轉瞬就奔到了我的身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遇到個瘋子!”我一愣,條件反射地說:“還有比你瘋的?”
“老公!”門口又傳來一聲大喝。包括我在內的全班人都愣住了,只見楊夢瑩風風火火地奔了進來,朝着磚頭這邊就撲了過來。磚頭退無可退,只好擠到葉展的座位裡面,也就是以前齊思雨坐的那個地方。我們這邊是靠牆邊的,磚頭靠着牆,抓着葉展的後背,形成了一個死角地帶。我想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下就咧開嘴樂的笑了起來。楊夢瑩奔到我們這邊,指着磚頭說:“老公,你躲我幹嘛?!”
磚頭說:“你有病吧,我什麼時候成你老公了?”
我和葉展都知道是咋回事,但是周墨不知道是咋回事。她神色迷茫地說:“二姐,磚頭咋成你老公了?”雖然楊夢瑩已經不是七龍六鳳的成員了,但是周墨還是開口叫她二姐。
楊夢瑩看向周墨,“啊”了一聲:“五妹,你也在這啊?”顯然是剛看到周墨。
周墨哭笑不得:“這本來就是我們班啊。”
“哦哦。”楊夢瑩看看四周,又看看我和葉展,才說:“怪不得我老公要往這跑!”然後又笑嘻嘻對周墨說:“好五妹,我現在已經不是七龍六鳳的人啦,只有你還叫我二姐哩,其他人都直呼我名字,恨不得要來打我。”
周墨說:“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二姐哩。你還沒說磚頭咋成你老公的?”
楊夢瑩說:“他昨天晚上答應和我拜堂成親,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
磚頭吼着:“你這個娘們有毛病吧,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拜堂成親了?”真是難得,他也有說別人“有毛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