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有了片刻的停頓。
這張臉,曾經讓我擔驚受怕。
這張臉,曾經讓我驚恐交加。
兩年沒見,他的身上少了一種慵懶的感覺。
兩年沒見,他的身上多了一種肅殺的氣息。
“你……你出去!”頓時發現,現在的我衣衫不整。忙想將他推出房間。
正要關上門,他僅用了一隻手,便把門徹底推開。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漠。
“和你沒有關係,你給我出去!”他的眼睛和鷹隼一樣銳利,讓人不敢去直視,我感到害怕,很害怕。
不知道爲什麼,對於他,我只有害怕的感覺。我覺得他是危險的,是應該敬而遠之去躲避的。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他提高了聲音。
我從未見過如此盛勢的男人,彷彿只要牽動了和他的一絲聯繫,這一輩子便要糾葛不清,再無逃脫之日一般。他冷冽漠然的眼神令我瑟瑟發抖,雖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是被他捏住的胳膊傳來漲漲地疼痛。
“關你什麼事。你放開我!放開!”我死命地掙扎着,想要在他放鬆的一刻立即衝出房間。再也不要見到他!
在我覺得即將要掙脫他的時候,他猛然一個禁錮,我便全然撲進了他的懷裡,將自己撞地生疼。
擡頭瞪大了眼睛和他怒目而視。
望着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目光同樣紅赤憤惱。
霎時,英俊剛毅的臉被放的很大,他深黝的潭目直直地望着我。我本能的直往後躲去,“趙正南……你要幹嘛……”
卻發現他的一隻手忽然撫上了我的臉,他的手纖長而修直,溫柔的靜撫着我,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只剩下靜穆的端詳。
他眼神裡的寒意退散,留下的是我看不懂的東西。他的眼眸就像揮散去了終年陰霾,居然透亮起來。
我愣住了。
“告訴我,爲什麼在這裡?”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的能力。
我沒有回答。
“你在書寓裡做先生?爲什麼不去找我?”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指端,而他的手指撫上我的眉,隨着眉毛的弧度撫到眉梢,然後順着臉頰輕輕滑下,再轉到鼻樑,又順着鼻翼而下,最終蹭了蹭我的雙脣。
“我靠自己,自食其力!”揮開了他的手,用手肘抵着他的胸口,希望能讓他離我遠一些。
“自食其力?你就是這麼自食其力的?”他赫然拉開了我本就沒有扣上的衣服。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在這裡‘自食其力’?”我的話剛說完,他卻驟然暴怒了起來。
我猛地推開了他,“我如何,不需要你來干涉!你給我滾出去!”對於如此的羞辱,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竟然敢撕開我的衣服!
趙正南的眼睛完全紅了起來,他抓住我的肩膀大怒道:“你是不是認爲我不能把你怎樣,才這麼放肆?你真以爲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我咬牙硬頂道:“你還能把我怎樣,大不了殺了我,要殺你請便吧!”
他的眼眸中發出狂怒而詭異的血紅,一字一頓地說道:“自己說出的話要負責,你可別後悔!”
話音剛落,他忽然手上用力抓起我,將我硬生生地拋在我睡的牀上。
我反應過來要發生什麼事已經晚了,他像野獸似的撲到我身上,把我上衣拽脫到手臂,就勢一纏把我的兩隻手臂纏綁住。
我大駭之下,屈膝去頂他的身下,他雙手飛快的抓住我的雙腿,向兩側一分一撕,我身上穿的長棉裙象紙片似的被他扯的碎裂紛落,這時我才知道,這個表面看似文雅的男人有多麼大的力量!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激怒他的,我不該去用話激怒他的!
目光空洞地望着牀頂,身下撕裂似的灼痛難忍,全身的筋骨好像都被壓碎揉斷似的提不起一點力氣。我的腦中反覆着一個念頭——我,被強暴了!
他緩緩的從我身上爬起,我茫然地對視上他的眼睛,目中漸漸透出對他深刻的恨意。
我發出聲,卻發現聲音變得如此低沉暗啞:“你可以放開我了嗎?”我的手臂被綁得已失去知覺,只餘痠麻漲痛。
“還是,你打算殺了我滅口?”
他坐起身來,不動也不語。回視着我,他的目光突然再次陰寒而冷漠,那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森冷的寒意。
“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麼暴虐,這麼蠻橫?”他薄脣輕啓,他字字沉重,“在你的心裡,我就只會殺人?”
他目光寒澈,突然站起身來,望着我的眼神中透着毫不遮掩的輕蔑。
我扭動着胳膊,但雙手卻是沒有絲毫能掙脫的跡象。
“混蛋!你把我放開!”
趙正南看了我一眼,我和他互視對方,空氣中瀰漫着滾滾的硝煙。
他盯着我的眼睛,眸中迸發出憤怒、惱恨等複雜的情緒,他切齒說道:“你到底是怎樣的女人?”
他瞪視我,眼神慢慢恢復一貫的清冷,轉開目光開始穿衣。
我喊道:“快放開我,你聽到了沒有?”
他不理我,大步闊首走出門去。
片刻的功夫,趙正南又折返回來。解開我綁在牀柱上的衣結,但卻沒有將我的雙手釋放。他用棉被將我整個人囫圇包了起來,抗在肩膀上就走。
我在被子裡不停地掙扎,他卻用手死死的按住我。看不見外面的一切,只是聽到他將車門打開的聲音,隨即又把我扔到了車上。
我的頭撞在車門上,‘砰’的一聲,顯得格外刺耳。
他上車將我攬在懷中,淡淡地對司機開口道:“開車。”
我就這麼着,被他禁錮地絲毫不能動彈。他把我的臉遮在了被子裡,僅露出一雙眼睛。
車開了很久,終於停了下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天已經快要黑了。
到現在我還沒有回家,家裡肯定會十分擔心我吧?如果他們到洋行去問我的話,發現我根本就沒有在那裡上班,究竟會怎麼想呢?
我一直擔心着這些問題,沒有觀察到,趙正南的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不過見我依舊是躲着他的觸碰,這才柔聲說道:“我不想這麼對你,我沒想過傷害你的。”
他皺着眉,目光有些溫灼。他這是在解釋,他並無意要傷害我,但卻又解釋的這麼不通人情。
已經傷害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別過眼去,鼻子有些發紅。
“沒想過?你做都已經做過了?還有什麼不敢去想的?”對他,我只有恨意。
“你……”他被我的話哽住,眉蹙的更深了。
我轉過臉,臉上已是淚水連連,粒粒滴落在錦被上。
他單手扭轉過我的臉,我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痛惜。“今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他一把將我連被抱起來。瞬間的騰空讓我感到眩暈,在眩暈的同時,我看到他臉上帶着微乎極微的笑意。
“你們看到什麼了?”
“少帥抱着被子進去了!”
“是我眼花了嗎?少帥抱着被子在笑!”
“沒錯,少帥抱着被子進去了!”
身後的議論逐漸遠離。他大步走着,一腳將虛掩着的房門踹開,輕柔地把我放在了牀上。
在他將要離開房間的時候,我雙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看着我的手,突然笑了起來。將我手上纏繞着的衣服解開,並坐下爲我揉着手腕。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祈求地看着他,“如果當真如你說的那樣,你不想傷害我的話,那麼請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怕你,我好怕好怕你。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招惹了你,如果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不想和你發生糾葛,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求你放我回去,我要回去的!”
我顧不上衣不遮體,跪在牀上,卑微地求着他。
“沒發生過?”趙正南聽到我的話後,冷笑一聲。我擡頭看着他,他的臉上卻是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悽然,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這中情緒便如曇花而逝,轉而又笑的殘忍起來。
他這樣的表情,讓我嚇得忘記了哭泣,抓起了身下的被子,想要將自己遮掩住。
趙正南的嘴角邪魅輕笑,他湊了過來,再次把臉向我貼近。
一手結實我的臉頰,力道突然加重。他森冷的眼神如此冰澈,如此危險,如此駭人。
“你給我聽好了!幾年前我就告訴過你,對你,我勢在必得!而且,我會纏着你一輩子!所以,你休想離開!”他字字鏗鏘,卻是讓我字字驚心。
“我想,到現在,你應該明白……”他的臉更是湊近,我甚至都能感覺的到呼吸在我臉上的熱氣,“我趙正南看上的女人,生生世世都逃不掉!”
我讀不懂他的這種眼神,我也不明白,是什麼讓他露出這樣陰鷙的神情,是什麼讓他如此咬牙切齒。
他的手,從我的耳際插入發間,陡然一用力,將我的頭皮扯地生疼。
瞳孔猛的一縮,我在驚寒交迫之下,終於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整整一天沒有吃過東西,渾身都感到刺骨的冷。
身上沒有穿一件衣服,只是蓋着厚厚的棉被,雙手手腕被鐵銬銬在兩邊的牀柱上,手臂上扎着吊瓶。
我直視着牀頂華麗的紗帳,儘量什麼都不去想。
門外竊竊私語的聲音,我只當作沒有聽到。
“她醒了沒有?”聽到趙正南的聲音,我身體本能的反應一驚。一下子讓自己蜷縮了起來。
“剛剛纔進去看過,還沒有醒過來。”門外的聲音顯得輕柔而又恭敬。
‘吱呀’,門被推開。我瞬間閉上了眼睛。
感到身邊一沉,他坐了下來。擡手撫着我的臉頰。
我忍住張口去咬斷他手指的衝動。
他突然抱着我,輕吻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立刻睜開了雙眼。
似乎早就知道我已經醒過來一樣,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這個笑容讓他顯得很柔和。今年他沒有穿着軍裝,而是西式的便服。
“餓了沒有?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我給你準備了點兒粥。餵你吃一點兒好嗎?”
聽着他的軟聲軟語,我僵硬的身體逐漸柔和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
他面上一喜,急忙讓人把粥點端進來。
從托盤上拿了粥和勺子,他準備過來親自餵我。
“我想要梳洗一下,渾身難受。”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是有氣無力的了。
二話不說,他取了鑰匙將我手腕上的鐵銬打開。又替我拔了針頭止血。
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厚厚的深灰色軍呢子大衣給我圍上,我在牀邊靜坐了片刻,好不容易緩過了那起牀時的一陣眩暈。剛想起牀,腳一觸地,差點兒摔倒。趙正南輕柔地扶着我,“裡面有一套新的毛巾牙具,要我扶你進去嗎?”
靠着他站了一會兒,我搖搖頭,還是硬撐着自己進了浴室。
將全身的重量用雙手撐在盥洗臺上面,鏡中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人型。在寬大的軍呢大衣下,白皙的皮膚上各種青紫淤痕,雙手手腕上更是黑紫一片。
調好溫水,我脫下了大衣,用淋浴使勁沖洗着自己的身體。
水從頭頂衝下,眼中的淚水也順着消逝在了水中……
洗了很久,久到他在門外幾近要砸門衝進來。
用毛巾擦乾了自己,繼續裹上那件厚厚的軍呢大衣。他站在門外,焦急地等着我。看我並無異樣,着才安心下來。“粥都冷了,我已經讓她們給你端去熱上了。”
見我的頭髮還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他進去浴室拿了一條幹毛巾爲我細細擦拭,他的手很輕柔,像是害怕扯到我一絲的頭髮。
我默默地坐着,任由他爲我擦乾頭髮。
“少帥,飯菜都熱好了。”
“拿進來吧。”他丟了手裡的毛巾,又去拿了梳子爲我把頭髮一一梳理通順。
我像是人偶娃娃一樣坐着不動。
梳好了頭髮,他在碗裡夾了幾樣小菜,端過來餵我。
他喂一口,我便乖乖吃一口,直到他將碗裡的最後一口粥喂完,我都並任何反抗的情緒。這讓他格外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