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尼斯小鎮的城牆前,蘭斯與克里爾道別之後,便分道揚鑣。克里爾帶着落月團向南邊走,繞過夜林城前往之前他們曾埋伏蘭斯的廢墟,等候蘭斯的命令。而蘭斯與路卡則往西行,先經過麥肯隘口,然後回到夜林城。
他們鞭打**的駿馬,速度比往常更快一些,有點追星趕月的味道。經過半天的時間,他們在夜晚時分順利地來到了麥肯隘口,幸運地沒有發生迷路事件。
當他們進入麥肯隘口後,並沒有立馬找旅館住下,而是徑直騎馬奔向了萊尼在隘口附近駐紮的兵營。看見一頭銀髮的蘭斯進入兵營,纔剛紮營不久的精靈士兵們紛紛聚成了好幾團,私下裡熱火朝天地討論着。
蘭斯在古尼斯擊退兩萬娜迦大軍的奇蹟,在一天之內,就被傳遍了整個精靈地域。就在第二天早晨,精靈地域裡所有酒館裡,都傳頌着他的奇蹟詩篇,配着吟遊詩人美妙的音樂,深入每個精靈的心中。
原本蘭斯並不打算進入兵營,只想找個旅館休憩,待天明再繼續趕回夜林城交完差,回到自己熟悉的克雷蒂姆帝國去。但都是因爲路卡擔心公主的狀況,死都要先向萊尼詢問一下,公主是不是安然回到了夜林城,他才能安心住下。
在軍營等候了片刻之後,萊尼這才帶着幾個參謀和副將出來迎接。
“路卡,看見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萊尼說道,完全無視這次戰役的最大功臣,路卡身旁拯救小鎮,也拯救了兵營裡十幾萬士兵生命的男人。
“萊尼將軍,我們來到這裡是想要知道公主現在的情況。”路卡直截了當地說道。
蘭斯冷蔑一笑,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纔會喜歡路卡這種直接表達他內心所想的說話風格,萊尼對路卡的熱切問候一下就被潑了冷水。
“公主已經安然回到了夜林城,你放心吧。”萊尼說道:“聽聞你們擊退了娜迦大軍,你們確認他們全都退回了潮汐城了嗎?”
蘭斯這時瞪了萊尼一眼,很明顯,萊尼仍是念念不忘克拉克,並不知道克拉克的靈魂此時已經不在這片土地上了,還是想要找一絲機會帶着身後這十幾萬精靈士兵,奪取克拉克的性命。
“我可以向你保證,娜迦們現在都已經一個不漏地退回了潮汐城。現在已經沒有你了你的事情,可以帶着這些士兵回到夜林城喝杯酒什麼的,剩下的事情交給皇宮裡的外交使者就好。”蘭斯沒好氣插話,絲毫不把萊尼這個將軍的頭銜放在眼裡,要知道此時他不僅是神選者,還是創造奇蹟的男人!
萊尼憤怒地咬着牙,卻不敢說些什麼。
由於幽靈軍團的事情不爲人知,在所有不知情人的眼中,蘭斯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擊退了兩萬娜迦大軍。當時這個消息傳進皇帝米薩爾耳中,他頓時都啞口無言,都不知該怎麼形容這個奇蹟。
現在蘭斯的地位,早已不是神選者那麼簡單,幾乎都已經被底層的精靈百姓們奉爲神靈再現。而在皇帝眼中,重要性也早就超過了萊尼這個將軍。
想想如果當你擁有了一個可以獨力擊退兩萬娜迦大軍的男人,還需要一個消耗你士兵和軍費的將軍幹嘛?
蘭斯使勁拍了拍路卡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別在這裡Lang費時間了,回去休息,明天還得上路。”
路卡點了點頭,與蘭斯走出了軍營,留下咬牙切齒無處泄怒的萊尼,與士兵們那些狂熱推崇的呼吼聲。
知道艾琳娜安全回到了夜林城之後,路卡的心也放了下來,找了間旅館住下後,很快就睡去。但蘭斯卻倚在窗臺上,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完全沒有一絲睡意。戰爭總會給人帶來壓抑,而蘭斯此時就被困在這種壓抑之中,久久不能釋懷。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他們兩人便退了房間。因爲知道艾琳娜安全的消息,他們也不再需要費力地趕路,便隨意找了輛馬車,慢慢吹着風回去。
“快看,神選者蘭斯!神選者蘭斯!”
“在哪,我之前都沒能看過他,這次我要認真看看神選者長什麼樣。”
經過了幾個日夜,蘭斯和路卡出現在了夜林城中央大街上,道路兩邊的精靈們都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駐足一睹這位銀髮人族少年的風采。而在蘭斯剛纔通過夜林城的城門時,就已經引起了一場小**,被士兵們圍堵了好半天才出來。
他們兩人來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休息的時間,即便如此,皇帝米薩爾還是召集了羣臣接見了蘭斯。這是幾十年來米薩爾第二次在這個時間接見人了,上一次還得追溯到二十年前,那時因爲娜迦突然發生**,米薩爾才緊急召集了萊尼和大臣們討論戰事。
萊尼因爲仍在麥肯隘口,整支軍隊調遣回來,仍需要一些時間,便沒有出現在大殿之上,這樣一來,蘭斯頓時覺得大殿看起來比往常漂亮多了。而除此之外,他同樣看得不怎麼順眼的可惡皇子倫普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也未出現在大殿之上。
在皇帝還未出來之前,悄悄問了下,才知道倫普在從月亮湖回來之後,經過了那麼久的治療,依舊癡傻,跟三四歲的小孩一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這句俗話終於靈驗在了倫普的身上。
皇帝米薩爾出來之後,在衆臣面前大大讚揚了蘭斯一番,對蘭斯竟然只是人族的使者感到可惜,都有點恨不得想要將他從克雷蒂姆帝國挖過來當將軍的傾向。並且他決定待將軍萊尼回來之後,要爲蘭斯舉行一場盛大的慶功宴。
然而蘭斯卻只是淡淡地點着頭,並沒覺得這是多麼無上的榮譽,甚至婉言拒絕掉了慶功宴。在他眼中,這場戰役裡只有無辜的鮮血,沒有任何榮譽可言。
而姍姍來遲的公主艾琳娜也出現在了大殿之上,幾小時下來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禮貌地笑着。
覲見結束之後,他們三人走在皇宮無人的廊道里,艾琳娜表現得十分興奮,與大殿之上的相比完全像是兩個人。
由於她是倫普的未婚妻,在大殿之上根本不敢表露出太多的喜色,只能將激動的心情壓在心底。這時她才發現,只是壓住這興奮,竟然也會那麼困難。繃着臉蛋強迫自己只能露出淡淡雅笑幾個小時,簡直比挺直身子站立幾天還要難受。
“你果真安然無恙回來了。”艾琳臉上甜甜地笑着,終於能夠舒暢地說出這句話來,頓時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我答應過你,肯定會安全回來的。”蘭斯淡淡一笑,那麼多天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舒緩開笑顏。
此時路卡手腕卻是一抖,看見艾琳娜那麼靠近蘭斯,突然有股想要拉開他們兩人的衝動。但沒過一會,頓然想不出他自己爲什麼想要出手阻止,繃緊的手臂又放鬆了下來。
看着艾琳娜與蘭斯熱切地聊着,他默默一個人退至窗臺,將目光從有些興奮的艾琳娜身上移去,看出窗外。
當他轉頭向窗外的時候,眉毛卻突然詭異地抖了一下,兩眉輕輕鎖起,感覺好像是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正巧蘭斯轉頭看向路卡,捕捉到了路卡詭異的眼神。問道:“路卡,你怎麼了?”
路卡突然怔了怔,語速有些急促地說道:“沒什麼,我有點事情,先走了。”
未等蘭斯說話,他就低着頭快步離開。
蘭斯疑惑地看着路卡,他並沒有怎麼見過路卡會有那麼心急,即便是在對陣娜迦大軍這樣看起來毫無希望的時候,他仍是鎮定如石雕。可剛纔從他的眼中,能明顯地看出一絲焦慮和慌忙。
而離開皇宮,他們也奇怪地找不到了作爲近衛十字軍,職責是保護公主艾琳娜的路卡。因此蘭斯只能臨時擔當起護衛,把艾琳娜送回公主莊園,然後才能回到使者館裡。
“呼,真是累死了。”蘭斯卸下全身力氣,癱軟在牀上,柔軟的絲綿牀舒服得讓人有一種墮落得只想睡覺的衝動。
“只是與兩萬娜迦士兵戰一場,就已經累得不成樣子了嗎。靈魂軍團已經被你用掉了,以後若要殺回艾因貝倫,可比這次難多了。”沙伽貝魯說道。
蘭斯用鼻子吐了口氣,以表示自己的不滿,說道:“但是還不能休息,還有件事得解決呢。”
他召喚出死神鐮刀,問道:“它這是怎麼回事?”
自從與娜迦大戰之後,死神鐮刀表面上就暗涌出紫光,好像裂痕一樣遍佈全身。摸着它能隱隱地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波濤洶涌地在鐮刀裡亂竄,甚至能產生幻聽,感覺就像無數幽魂在耳邊抵禦,呻吟。
此時沙伽貝魯卻有些興奮地說道:“這是死神鐮刀已經充滿魂力的兆示。”
“充滿魂力,意思就是,可以用它來破解你的鎖鏈了?”蘭斯問道,聲音也跟得有些激動起來。
“沒錯。”
蘭斯緊握着死神鐮刀,淡淡地笑着,說道:“那就讓我來解放你的雙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