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宮裡宮外

大衍宗,演武場。

整個演武場人山人海,縱使它方圓數十丈也稍顯擁擠。

這裡成千上萬的門徒皆來自四海八方,共同爲了追尋武道來此。

演武場最前方的一處平臺高有數丈,一杆大旗豎插於其上,上面繡着大大的‘武’字。

演武場中數千弟子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三人一幫五人一派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而演武場周圍又有數百名老弟子看管,幾百人圍成一圈,每個人皆是神色嚴峻、不怒自威。但對於新弟子的喧譁聲倒是並不理睬。

就在衆人愈演愈烈的時候,一位白鬚長老從不遠處悄然發聲:“不得喧譁!”

沒有獅吼功的猛烈,卻像是春風拂面一般準確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讓這羣無所事事的孩子們都停下了滔滔不竭的個人演講。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到底是何時現身,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給鎮住。

“這老頭是什麼時候冒出頭的。”李舜看着飄然而至的奚孟河有些犯嘀咕道。

從奚孟河出場的那一剎那,這幫初出茅廬的小同志們就覺察到了他的不簡單。而隨後他便在衆人熱切的目光下,一個旱地拔蔥穩穩地落在了平臺上。

“此人莫不是門內的某位長老?”有些人在底下暗自尋思。

“哦!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叔父和我說過,今年門內負責接新弟子的是九長老奚孟河。”

一個有些見識的新弟子在人羣中道出了奚孟河的身份,立刻成了人羣中的焦點。不少人都迫不及待地向他詢問起門內的種種,而他自然也是樂得如此,用他那略帶稚氣的聲音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不過也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奚孟河清了清嗓子,再次喊停,這才讓那羣孩子關掉他們的話匣子。

奚孟河有些不滿地看着下面人頭攢動的景象。每次招收弟子的好壞程度都會間接影響了他們做長老的收成多少。今年弟子水平這麼差,看樣子註定不會有什麼好處可得了。

底下的弟子並不知道奚孟河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甚至都看不清他那緊緊扭在一起的眉頭。

可是奚孟河一想到現在待在自己別苑的蘇柏時,心中的陰霾就一掃而光。那可是他準備花大代價培養的好苗子。

臉上也換上了一副雲淡風輕,對下面時刻準備聆聽的新弟子說道:“你們既然能經過層層選拔進入我大衍宗,那必然是有着常人所不具備的天賦。希望你們這些人能夠不負韶華,努力修煉,成爲大衍的中流砥柱。”

小孩子哪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一個個纔不過八九歲,聽到這些話自然是熱血沸騰。心裡都在想着,自己未來成爲大衍宗裡的風雲人物,甚至成爲武林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長老,長老!”一張稚嫩的小臉在人羣中蹦跳着向奚孟河問道:“您說得都是真的嗎?”他一身破爛不堪的補丁衣物,灰頭土臉的模樣就像是從煤山裡挖出來的一樣。但眼神卻充滿着希望,期盼着奚孟河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身邊的人有些嫌棄的瞧了他一眼,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

奚孟河遇到這種孩子實在太多了,想借着進入高級學府改變自己命運的人每年如同過江之鯽,但是能夠成功鯉魚躍龍門的卻是寥寥無幾。

不過誰又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呢?奚孟河和善的笑道:“我已經是百餘歲的老人了,又豈是會瞎話騙你!”

那孩子聽到這句回答,淚水終究是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在他記事開始,就已經只剩下母親一人陪在自己身邊。每天帶着自己這麼個不懂事的小子,到處乞討。

大冬天爲了照顧他,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衣服外出去找吃的。準確地說都不算是一件衣服,充其量不過是一個麻袋縫補後的東西。

最後果然他的母親也在沒有回來,只剩他一個人在冰天雪地中顫顫巍巍地尋找母親。

他到現在還能記得當時的場景:白茫茫的一片,卻沒有母親的半分身影。突然自己的眼睛好像什麼都看不見(雪盲症),被腳下深厚的積雪絆倒在地,模模糊糊地摸到了一具冰凍的肉體。

麻木的雙手雖然不再靈敏,但還是碰到了母親常常戴在身上的那枚玉佩。他從小就看着母親將其戴在身上,就連她們娘倆快要餓死的時候也不曾賣掉。而如今和她深深地埋在了冰雪之下。

魏銘遠抑制不住的抽泣起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聽不到母親對自己的告誡、關心,只剩下自己漂泊。

這個不到八歲的少年就這樣在雪地裡越哭越傷心,最後暈倒在了母親懷中。

但當他醒過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大衍宗的二長老:餘歙。他給自己留下了一枚令牌,並告訴自己帶着令牌,在明年的深秋時節前去大衍宗拜師學藝。

他翻山越嶺來到此處就是爲了這個願望。他自出生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父親從小就不在,母親也離他而去。

他明白,都是因爲自己沒有能力。這個世界是個殘酷的世界,沒有人會去聽他這個小屁孩的話,也不會有人因爲他的身世而對他有所憐憫。

他只有不斷變強才能真正出人頭地,才能不像母親那樣,爲了孺子的一日三餐而疲於奔命。

那羣人爲什麼不會因爲他這身裝束而嘲笑他,就是因爲自己在入門時的精彩表現、資質卓羣和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心狠手辣。

想到這裡,魏銘遠擡起手握着胸口的那塊玉佩,心裡輕聲說道:“娘,兒子一定要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您常說咱們娘倆,以後會過上頓頓都能吃飽飯的日子,現在兒子已經做到了,您..安息吧!”

神都——沖霄閣

“陛下!您怎麼能讓我兒去單桓,那不是有來無回了嗎?您就忍心讓我們的兒子葬身在那種地方嗎?”一個身姿豐盈,鳳眸秀眉的宮裝美婦人,兩手緊緊抱着當今聖上的大腿,痛哭流涕道。一副“你不答應誓死不休”的模樣。

秦朝陽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婦人的搖晃竟不得晃動半分。

他不緊不慢地伸手擡起婦人那光潔的下巴,微笑着說道:“哦?那既然如此,不如你陪着他一同前往..如何?”

“啊?”婦人被這突然的一句話給嚇得半死。

誰不知道但凡是去別國作爲人質的,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大多數都會永遠呆在那裡,而且英年早逝者更是不計其數。

“陛下,陛下是說笑話吧。臣妾..臣妾還想繼續侍奉陛下呢。”宸妃強顏道。

雖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顆肉,但是帝王家的男人都是一般無情。她一個弱女子,要想在皇宮大院裡好好活着,可不能就這樣白白搭上去自己的小命。

她如今爲皇帝誕下兩位皇子,而且歲月不沒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給她增添了熟婦的韻味,讓男子欲罷不能的氣質。也正是如此,才能讓皇帝對她如此寵愛,若是換做旁人可就不是嚇嚇她了。

秦朝陽也不再理她,站起身對着座下惴惴不安的李雲風說道:“皇兒,我知道你不願前往千萬裡外的單桓。但是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我能夠隨意左右,只有你做出犧牲,才能讓我大明轉危爲安。”

就在蘇青死後的數月後北方兩國聯手,一舉攻破了大明修築的萬里長城。從北向南如同鷹隼俯衝般,席捲了北方兩州。官民屍橫遍野,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又恰逢北方鬧蝗災,已經多處地方出現了易子相食的慘劇。

爲了不使大明南方受到單桓的偷襲,所以與他簽訂了兩國結盟的契約。但是這是大明主動提出的,人質也不得不由王公大臣的子女改爲皇子。可是爲了大明的安危,秦朝陽也不得不忍痛將年紀最小的皇子送去。

小皇子又哪裡知道此行的危險,他從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忽然要離開了寵愛他的父皇母后,肯定是不願意的。

可是秦朝陽又怎會在意他的願意與否。單手一揮,左右就將痛哭流涕的小皇子帶下去。

宸妃則是擔驚受怕的縮在龍椅旁邊,一言不發。

秦朝陽望着漸漸遠去的皇兒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而後又坐回了龍椅上,閉上眼對宸妃說道:“愛妃,給朕捏捏頭。”

“是..臣妾這就..這就來按。”宸妃雙腿發軟,只能勉強扶着身邊的地磚,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廢了好大功夫才站定在了秦朝陽的身後。

看着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陛下,宸妃只能夠伸出那雙柔荑輕輕按壓起龍首。

“愛妃,你的小手和二十年前的感覺簡直一摸一樣。”秦朝陽忽而對宸妃說起了他們二人初遇的情景:“我當時微服私訪,看到了你被人抓去賣給妓院老鴇。

於是出手將你救下,而你當時還讓我趕緊走。說是老鴇認識什麼大勢力的人,到時候我會吃不了兜着走。”

說到這裡秦朝陽有些感嘆地說道:“你當時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那種不染塵世的美,讓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可惜這二十多年來,宮裡的生活就像是個大染缸,就連你這種蓮花一般的女子也沒辦法免俗。”

宸妃想到此處也不免有些潸然淚下,她回憶起那時候和皇帝一起微服私訪的日子,是多麼的愜意。兩人每天都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見識大明的大好河山。他..滿眼都是她;她也滿眼都是他。

可是越接近權力中心,就越是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感。她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個日日夜夜,自己也只能抱着被子緩緩入睡。而皇上身邊則躺着另一位新宮佳麗。

手中按壓的力度也稍稍失衡,可她卻全然沒有注意到。

秦朝陽的語氣卻是陡然一轉,接着說道:“你如果能一直安分守己的話,我未嘗不可以破格提升你爲後,畢竟你也爲朕誕下二子。只可惜,李貴人的事情你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

宸妃一聽到李貴人,尤其是從秦朝陽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頓時如遭雷噬。

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妃子儀容,兩步跑到了秦朝陽面前,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臣妾實在是冤枉啊!李貴人一事,不是早已有了定論了嗎?是那司春深做得,您可一定要明鑑,臣妾是清白的呀!”

秦朝陽有些木然的盯着嚎啕痛哭、嘴中喊冤的宸妃。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秦朝陽忽然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

那手帕也不知道是封存了多久,已經有些發黃。好在用料上等,才能經歷這麼久的風風雨雨。

不過在神都裡這種手帕,卻是上層人士隨用隨丟、微不足道的小物件罷了。

秦朝陽用手帕慢慢逝去了宸妃兩頰沾滿的淚水,又些歉意,卻又冰冷異常地說道:“嚇出來的眼淚是冷的,真正冤屈的眼淚纔是熱的。朕確實對你有所虧欠,可你既然進了皇家的門,就得按照宮中規矩辦事。如今既已如此,我也沒辦法繼續留你了。”

宸妃一聽這話猛然間伸出雙手,抓住了秦朝陽的手臂,沙啞的嗓子哭嚎到:“陛下,求求您看在我二十多年侍奉您的份上,就放我一馬吧。我以後一定會想陛下想的那樣,做一個好妻子的。

就算不能讓我繼續呆在皇宮裡,也留我一條性命啊!陛下。”

可是得到的卻是秦朝陽無比冰冷的回覆:“不必了,你就好好陪着李貴人下去待着吧。”

說着便甩開了宸妃的雙手,站起身眼神示意左右將宸妃拉了下去。

不久就聽到侍衛傳來的消息:“陛下,宸妃已經被處決。”

秦朝陽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將手中的那方手帕扔到了侍衛手中,吩咐道:“宸妃在御花園中餵魚而不慎掉入水中,導致溺水而死亡。宸妃瓊蘿宮內所有的貼身太監、侍女一併處死,與宸妃陪葬。”

還沒等常侍迴應,秦朝陽有將手中的絲帕扔了過去。

“另外,這方手帕到時候與宸妃一同下葬。”

“是!”常侍立刻手掌張開,手帕便穩穩地落在了他的雙手之上。

“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秦朝陽看着天邊的殘陽,有些不耐煩道。

常侍畢竟是從小就跟在了秦朝陽的身邊,還是不忍道:“還請陛下注意龍體啊!”說完便消失在了閣內。

秦朝陽嗤笑着看着殘陽道:“孤家寡人,果然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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