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升揮劍就打算扶搖直上,衝進魔族堆裡殺個七進七出。
“師爺莫急,這些應該都是打頭陣的雜兵。”段記一攔他,“您是我們三個裡面修爲最高的,不如留着體力對付魔族將領。”
不等白升應答,段記便展開金雕翼、手持機炮,邊迎着魔族的正下方飛去,邊瘋狂射擊。大量魔族的肌肉內臟、與他們的護甲一起,被機炮猛烈的火力撕成碎末,如下了一場肉雨、血雨淋在段記身上。但他此刻的內心已經屏蔽了各種的反感,只想儘可能多的去屠殺魔族,來守護人間。
隨着,與魔族不斷接近,段記才慢慢看清,這些魔族個個長和凡人差不多高,但肌肉要更爲發達,一身都是暗綠皮膚,面部幾乎被鬃毛覆蓋,卻依然能看出傾斜的前額、突出的下顎以及突出脣外的齙牙。它們只有胸腹部穿着簡略的皮甲和腰部圍着遮擋下身獸皮,手中的刀劍也是未知礦石打磨成的原始武器。
這些魔族見排在前面的同胞死狀悽慘,竟驚慌失色的說着段記聽不懂的語言,向着骷髏嘴大門裡嘰裡咕嚕的呼喊着,像是在求救,並且雙手不斷亂揮,試圖靠這種徒勞的方式來減緩下落的速度。可門那邊的魔族卻絲毫沒有要將同胞拽回去的意思,依舊任由它們下落。
隨着段記逼近,它們甚至衝着段記慌亂的丟掉手中兵器,全然連一絲要反抗的意思也沒有。
“這就是魔族?只怕還不如當初的南睿禁軍吧。”
段記正想着。突然,骷髏大門裡寒光一閃,一件近兩丈長的不知什麼兵刃,在大力投擲下迅速旋轉着飛了出來。段記急忙躲到一旁。幾乎是同一瞬間,整支魔族先頭部隊全部化作了肉醬。
白升在地面對段記喊道:“記兒,你先下來。想必是魔族將領來了。謹慎一點爲妙。”
段記返回地面,只見骷髏門的下方,一根狼牙棒半露在地面之上,想必剛纔擊殺衆魔族的就是這件兵刃。
段記問白升:“師爺,門裡那將領倒是像個危險人物,怎麼先頭部隊卻如此不濟?”
“這就和凡間有國家之分、階級之別一個道理。魔族也分不同的部族,不同部族之間能力各不相同。剛剛你見到的應該是獸魔一族。它們除了身體強健一些外別無長處,所以能做的只有打頭陣,試探敵人實力。”
話音剛落,門中又落下一個獸魔,它比其他獸魔高大一些,應該是個軍官,其他的和普通獸魔也沒有什麼區別。
獸魔軍官拾起狼牙棒扛在肩上,指指段記他們,口齒不清、吞吞吐吐的用人言說道:“你們,小孩子和糟老頭子,修士?”
段記看它這幅蠢樣,走到跟前一叉腰,故意趾高氣揚道:“不錯!我們就是修士。”
那獸魔軍官又道:“我強強,你們,投降,活的做我奴隸。”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段記衝上去對準獸魔軍官的心窩就是一記‘鐵熊靠’。軍官還沒反應,便一聲不吭的仰面倒下,半晌才從七竅中緩緩流出鮮血。
“還有誰!?”段記衝着骷髏門大喊。
等到迴盪在整個戰場的喊聲漸漸平息下來,門中才飄飄然的又落下一個纖細的人影。
“怎麼又派了個小傢伙來?”嚴老四有些不屑地說道。
“別被外表騙了!”白升說。“魔族除了獸魔,一個比一個麻煩。”
“沒錯。這傢伙身上的氣息和趙天霸有些相似。搞不好他也會用萬骨逍遙。”
那纖細的人影由遠及近,竟是個皮膚白皙、面容秀美但病氣十足的少年人。他外表倒是與人類相差不多,只是手指甲的部位卻是像鷹一樣的利爪。
“螻蟻。”
他看看段記師徒,如此平淡的稱呼着。與趙天霸不同,他稱幾人爲“螻蟻”是打心底這麼認爲的,而不是在貶低、嘲諷他們。這種泰然自若讓段記一下子警覺起來。
“你剛剛提到了萬骨逍遙是嗎?那玩意兒在你這個世代很強大嗎?明明是我血魔族孩童的入門功法而已。”
此言一出,別說段記,就連白升也是冷汗直流。
沒等他們緩過神來,那血魔少年又道:“雖然你們是螻蟻,但我們也是文明的種族。只要將大部分的土地騰出來給我們,我們也不會將你們趕盡殺絕。”
白升定定神,走到那少年切近,抱拳說道:“這位朋友。這種事情,只怕是輪不到你我來裁定,還請你們魔族各族族長出面,與我人間諸王一同商議纔是。”
他說罷,那少年卻掩面大笑了半天,才喘着氣,一抽一抽的說道:“沒想到啊。一萬年後的修士都這麼不爭氣了。只是感受了一下氣息,就向我們服軟了。”
白升被說的啞口無言,正思量着如何體面的接話,多託一些時間,讓段記和嚴老四逃走。誰知,段記聽了怒火中燒,竟暗自運上萬雷訣撲了過去,一記伴隨着雷電之力的“火焰雷電魔熊掌”猛地朝着那血魔少年拍了過去。
“愚蠢。”那少年淡淡說着,隨便用左手食指擋下了段記的掌擊。“我等既稱‘血魔’,自然是在操控血肉上有獨到之處。而你等修士運作體內靈氣也要靠配合血液流動。我既能控制血液,也就能抑制你的靈氣!”
“記兒!”
白升正欲衝上前營救段記,可那血魔少年衝他一擺手。以白升的修爲竟也動彈不得。而嚴老四想要動手相助,可全身卻似灌了鉛一樣,自己已然動彈不得。
血魔少年對段記說:“小子,你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膽量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段記。”
“段記是嘛,我記住了。我是狄羅,你也給我好好記住,記住不要惹不該惹的人!”
狄羅說完,食指輕輕在段記心臟的位置情形一戳。段記便覺得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並即將升騰並順着毛孔離自己遠去,這種感覺又奇妙又額外的痛苦。
“老大!”羅剎詭鶇的殘魂突然在段記腦海內開口,“咱們倆雖然之前打過一架,後來也是一直吵吵鬧鬧的,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開心。”
“我現在難受的很,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羅剎詭鶇沒有回答。段記卻見羅剎噬元鎧自行從體內剝離出來。隨之而去的還有那不適感。
下一秒,讓段記做夢也想不到的是,羅剎噬元鎧怦然碎成了一攤齏粉。
狄羅還是漫不經心的說:“哦。看來你的法器替你擋下了那一擊。不然你就要變廢人了。”
這時,骷髏門中又有異樣的光芒閃爍。狄羅見了又看看段記等人。
“下次再見面你們就沒這麼好運了。”
他一踏地面,迅速飛入門中。隨後,骷髏門與黑霧一同消失,天空恢復了晴朗。
喂,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收服的你啊!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自作主張去送死?!
段記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搞得連慟哭都做不到,只是呆呆的不停抓撓着土壤,試圖將羅剎噬元鎧的殘骸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