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厲害

216 厲害

他邊說邊扶着陽,向那些匪賊中間走去。“陽,這些人窮兇極惡,絕不是什麼好人,他們連咱們這樣的小孩都不放過,以前肯定幹過不少殺人搶掠的勾當,今夜咱們就取了他們的狗命!”

旭暗自催動真氣,利用密術,與陽說道。

“殺!”陽同樣啓用密術,簡單回其一字。

哼,想賣他們哥倆,找死!

見他們哥倆走近,諸匪賊胯下的馬兒跟着向後退,那頭目對此極爲惱火,大聲呵斥道:“都給我穩住!”一聽他這話,諸匪賊即便額上冷汗直冒,生怕瞬間失去xing命,還是不得不穩住胯下馬兒,握緊手中的兵器,等待他們接下來的命運。

旭咬着嫩嫩的下嘴脣,望向那匪賊頭目,奶聲奶氣道:“叔叔,你如果執意要帶我走,還請把我弟一起帶上,他身患重病,很可憐的!”那匪賊頭目似是沒聽到他的話,一雙陰狠的眸子定定地凝視着他,語聲森寒道:“說出你們的來路,要不然我立刻下令殺了你們!”

“來路?”旭眼裡的淚珠子滴答滴答落下:“我爹孃在京城做生意,我弟生病了,我便帶我弟去找他們,叔叔,這算不算是我們的來路?”言語戲弄夠了,就該他們哥倆施展手腳了,旭忽閃着長長的睫毛,眸底劃過抹狡黠之色。

那頭目沒想到一個小孩子這麼能演戲,無論他怎樣威嚇,都答非所問,不由失了耐性:“敬酒不吃吃罰酒!”音落,他手中大刀一揮,打馬氣勢洶洶地朝小哥倆衝了過來。諸匪賊見狀,立馬舉起傢伙,一夾馬腹,將旭和陽近距離圍在其中。

“你們不能殺兩位小公子,他們是好人家的孩子,他們還那麼小,俺求各位大爺了,放過他們小哥倆吧!”趕車的中年漢子“撲通”一聲跪地,連連朝諸匪賊磕頭:“各位大爺,你們好心有好報,就放過兩位小公子吧!放過他們吧!”

“真囉嗦!”那匪賊頭目一聲冷哼,掄起大刀就向那趕車的中年漢子頭頂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旭猝然凌空躍起,對準他胸膛就是連續數腳。

慘叫聲出口,那頭目猝不及防之下,跌下了馬背。

“當家的,當家的,你沒事吧!”諸匪賊看向自家頭目,齊出聲關心道。

不料,沒等他們打馬朝那頭目靠近,陽腳尖一點,凌空而起,緊接着袍袖在他們周圍一拂,立時就聽到不絕於耳的慘呼聲響起。

馬兒受了驚嚇,身子一抖,那些騎在馬上的匪賊,捂着血流不止的雙眼,一個接一個自馬背上摔落而下。

“怎樣?滋味怎樣?”晃眼工夫,那一匹匹沒了主人掌控的馬兒全跑得沒了蹤影,旭小手負於身後,站在那躺在地上,嘴裡血絲滑落的頭目近前,勾起紛嫩的嘴角,道:“還想賣我們哥倆嗎?”

那頭目雙眼呆滯,盯着旭沒有說話。

而陽這會子則是瞅着那些捂着雙眼,在地上不停打滾的諸匪賊道:“妖怪?竟敢說小爺我是小怪,你們是嫌命長了嗎?”他邊說,邊走近那些匪賊用腳狠踹,“告訴你們,小爺是人,和你們一樣是人類,纔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妖怪,一羣少見多怪,有眼無珠的東西,小爺今夜就送你們去閻王府報道!”音落,就見他腳下步子變化,以極快的速度從那些匪賊身旁繞了圈,待他回到原地時,便聽到一聲接一聲,宛若地獄中傳出的哀嚎聲,緊跟着,那接連響起的聲音逐漸肖止。

“旭,你快些,我把那些小嘍囉都解決了!”看了眼地上那一灘灘血水,陽望向旭,理了理袖袍,閒閒地說了句。

這時,那頭目纔回過神,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登時目中噴火:“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老子這就替你們父母除了你倆禍害!”音落,他倏地自地上躍起,手握大刀,朝旭砍來。

“那就讓我這禍害好好招呼招呼你。”旭風輕雲淡說了句,隨即身法變換,自地上騰起,對準那頭目的胸口,又是連踢出數腳。

“噗!”那頭目嘴裡噴出一大蓬鮮血,整個人踉蹌着後退了數步。

可他不長記性,定了定神,又一次向旭發起了攻擊。

旭站在原地不動,小臉兒往上一揚,一派天真,“你倒有幾分能耐嘛!”紛嫩純真,可愛至極的臉蛋上,笑得似花兒般燦爛奪目,可就在這無公害的笑容裡,卻蘊藏着徹骨冰冷,但若不仔細看,根本就覺察不錯,“你們在這山道上恐怕沒少殺人搶掠,今夜栽在小爺哥倆手上,說來也不冤!”

“旭,接着!”陽喊旭一聲,旭轉過頭,伸手就接住他凌空拋過來的一把大刀,“小兔崽子,老子和你拼……”話未說完,那握着大刀朝旭衝來的頭目,腳下步子驟然頓住,垂眸看向自己胸口,“你……你……”插入他胸口的大刀,已全然將他的身體貫穿,那頭目滿目不可置信,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十多個大老爺們,會栽在兩個稚童手中。

殷紅的血自他身下往外流着,旭朝陽招了招手,“處理了,生得嚇到過往的行人。”

陽點了點小腦袋,走到那頭目的屍身旁,從袖中掏出一精緻小藥瓶,打開蓋子,往那頭目屍體上灑了丁點藥粉,滋滋一陣響過後,地上僅剩下了一灘血水。

“沒想到咱們搗鼓出的這些藥粉,還挺管用啊!”收好藥瓶,陽得意地朝旭擠擠眼。

旭沒有說話,而是走向那早已嚇得目瞪口呆,癱坐在地的中年漢子身前。

“大叔,我們哥倆嚇着你了,對不起!”旭說的很誠懇,那趕車的中年漢子怔怔地看着他,一會搖頭,一會又點頭,旭看着他的眼睛,又道:“這些匪賊肯定幹了不少殺人搶掠的勾當,我和陽殺了他們是爲民除害,大叔若是看不過眼,就送我們到這就行,我們哥倆會想法子去京城的。”趕車的中年漢子雖秉性憨直,但他不傻,知道善與惡,那些剛剛慘死,連屍體都沒留下的匪賊,他覺得他們死得不冤,可他一想到兩個小小的孩童,竟會有那般了得的手段,這着實讓他的腦袋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

久聽不到中年漢子說話,旭嘆了口氣,看向正朝他走過來的陽,怏怏道:“大叔估計是被咱們嚇着了,看來咱們得自個去京城了!”

陽看了那仍坐在地上的中年漢子一眼,與旭道:“那咱們是繼續趕路,還是在這山裡歇一宿再動身。”

“歇一宿吧。”本就對通往京城的路線不是很熟悉,若晚間趕路,他們哥倆還不定走到哪裡去了呢,旭想了想,到馬車上拿下他們的小包裹,然後抱起毛球大人和陽沿着奧凸不平的山道向前走。

趕車的中年漢子見小哥倆越走越遠,快要看不見時,心中一急,從地上慢慢站起。

張了張嘴,他想要喚住旭和陽,喉中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於是,他慌忙走到自個馬車旁,坐上車轅,馬鞭揚起,就追向了小哥倆。

“大叔。”聽到身後響起馬車行來的聲音,旭和陽停下腳步,轉過頭,臉兒上都綻放出了可愛的笑容。中年漢子跳下車轅,二話不說,抱起小哥倆放到車裡,這才憨憨道:“他們是匪賊,該殺!俺,俺剛纔只是被兩位小公子的功夫嚇住了!”

車簾被旭高高架起,他看着中年漢子坐在車轅上的背影,道:“大叔,我還以爲你覺得我和我弟惡毒呢!”

中年漢子回過頭,臉上露出淳樸的笑容,道:“沒有,俺沒有那麼想,俺就是覺得兩位小公子很厲害!”說完,他看向前方的山道,道:“咱們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樹林裡歇一宿,明一早再趕路,兩位小公子覺得可好?”

旭和陽齊點了點小腦袋。

“我們哥倆就懂些皮毛功夫,若是我爹孃剛纔在,他們頂多揮一揮衣袖,就可將那些匪賊灰飛煙滅。”陽說着,臉兒上充滿了自豪感。

趕車的中年漢子道:“小公子說的,俺信!”這麼小的孩子武功都如此厲害,做父母的,其本領肯定更是不凡。馬車前行了大約百丈遠,就見山道邊出現一片樹林,那中年漢子拽住馬繮,從車轅上跳下,將馬兒趕到了林中一處空地上。

道:“兩位小公子,咱們就在這林中歇腳吧。”

旭和陽跳下馬車,朝周圍看了看,旭道:“行。”

雖有銀輝傾照,可這山裡的夜,靜寂中時不時響起幾聲野獸的嘶吼,尋常人若身處在這山裡,鐵定會膽寒發豎,不寒而慄。

林中月光斑駁落在地上,中年漢子手腳麻利地撿了些樹枝,圍着馬車開始生起了火堆。

“大叔,生一堆火就好,不用這麼麻煩的。”旭幫着那中年漢子將樹枝搭在一起,臉兒帶笑說了句。

中年漢子用火石點上火,道:“不成,山裡野獸多,尤其是夜裡,更是野獸出沒的時間。”旭幫忙又搭起另一堆樹枝,道:“不怕,那些畜生若是趕來冒犯咱們,我們哥倆會對付他們的。”

“野獸可不比那些匪賊,它們兇惡着呢!”中年漢子邊說,邊打起手中的火石,不多會,馬車周圍搭起的堆堆樹枝,全燃了起來,“兩位小公子,你們躺倒車裡休息吧,俺就在火堆旁坐一宿就成。”見旭和陽坐在自己身邊不起身,中年漢子笑着道。

旭道:“我坐在這陪大叔說說話,我弟有些累了,讓他睡在車裡就好。”說着,旭扯了扯陽的衣袖:“你去車裡睡吧!”陽站起身,朝中年漢子笑了笑,然後對旭道:“哥,那我去了。”

旭點了點頭。

對於陽喚出的這一聲哥,旭心裡感到很是愉悅。

一直以來陽都不願喚他哥,總說他們年歲相同,沒什麼大小可分,有時候就算叫他一聲哥,也是口不對心。但,剛纔那一聲哥,他知道陽絕對是發自真心喚他的,他是兄長,愛護兄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再說,娘曾揹着陽與他叮囑過,要好好照顧陽,不能讓陽受委屈。

旭知道娘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因此,他想都沒想,就對凌曦許下了他的誓言——作爲兄長,他要一生保護陽,不讓其受到絲毫委屈!

妖怪,誰若敢說陽是妖怪,他第一個不會放過!

後半夜,趕車的漢子慢慢打起盹來,旭見狀,道:“大叔,你要不也到車裡歇會吧,有我在這坐着沒事的。”熟料,中年漢子剛搖了搖頭,從遠處就傳來了“嗷嗷嗷……”的狼嚎聲,頓時,那中年漢子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道:“小公子,你快去車裡!”說着,他起身在附近尋來一根成人手腕粗的木棍,緊攥在手中,朝四周來回觀察着。旭起身,隨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微微笑了笑,道:“大叔無需害怕,讓它們儘管來好了!”

“小公子,這可不是兒戲啊,快去車裡呆着,俺說什麼也不會讓那些畜生傷害你們的。”中年漢子勸說旭去車裡,卻見旭遲遲不動,面上不由現出焦急之色:“小公子,你快去啊!”狼嚎聲越來越近,中年漢子因驚怕,額上冷汗涔涔而落。

“大叔,沒事的。”陽揉了揉眼睛,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到旭身旁,他朝中年漢子晃了晃手中的竹簫,道:“有這個,這山裡任何兇禽野獸也傷不到我們的。”

見中年漢子似是不信,旭道:“大叔,你放心好了,有我弟手中的竹簫,那些畜生絕對傷不到我們!”

“真傷不到我們?”中年漢子張了張嘴,確認道。

“自然是真的。”旭笑了笑,道:“走,咱們到車轅上坐着吧,那些畜生就交給我弟了。”中年漢子攥着手裡的木棍,不放心地看了陽一眼,這纔跟在旭身後慢慢走到了馬車旁。不過,他沒有坐到車轅上,而是牢牢攥着木棍,朝四周仔細留意着,旭看了眼他額上滲出的冷汗,笑了笑,道:“大叔,你別這麼緊張,咱們一會沒事的。”

中年漢子目視前方,點了點頭,不時道:“沒事的,咱們沒事的……”

隨着狼嚎聲愈來愈近,火堆丈餘外出現了二十多隻黑狼,它們繞着火堆將馬車團團圍了住。

皆呲着牙,嘴裡滴落着哈喇子,且它們碧綠色的眼珠裡迸射出渴望的光芒,宛如黑夜裡亮起的耀眼燭火。

——這是對獵物的欲*望!

人類視它們爲獵物,在它們眼裡何嘗不是如此。

在這些狼的眼裡,人肉是生靈中最爲鮮美的一種,尤其是小孩子的肉,那絕對是令它們垂涎欲滴的鮮美佳餚!

“嗷嗷嗷……”羣狼中一隻體型龐大,好似狼王的那隻狼,高昂起頭,發出一聲嚎叫,竟露出了人xing化的表情——輕蔑戲虐,吞吐着舌頭,狡猾的氣質彰顯無遺。是的,它就是流露出了這些人xing化的表情,而且是對陽流露出的。

因爲陽臉上的表情,此刻尤爲輕蔑、嘲弄!

久不見陽有所動作,那狼王興奮地嚎叫一聲,而這一聲令下,羣狼頓時顯出騷亂,蠢蠢欲動。

“畜生,你們也想欺負我們嗎?”

陽紛嫩嫩的小嘴微啓,輕吐出一句,隨之將竹簫放至脣邊。

“嗷嗷嗷……”羣狼紛紛高昂起頭,本涌向火堆的身形,猝然都停了下來。它們似是在掙扎着,既想蠶食它們的獵物,又苦於前行不動。

悠揚的簫聲自陽指尖嫋嫋升起,音律柔和而婉轉,伴着陽的心語:“聽着,我是你們的主人,立刻滾回你們的巢穴!”傳入羣狼耳裡。

慢慢的,在那狼王帶領下,羣狼齊向後退了退,然後掉轉身形,以統一的步伐,向林中深處行去。

“啪啦!啪啦……”

中年漢子聽着婉轉的簫聲,以及羣狼足下發出的整齊落地聲,再次驚愣了。簫聲悠悠,忽如浪花推進,忽如漫天飛雪紛舞,又忽如春之風兒拂面,柔和而令人心神陶醉。旭望向陽的目光中,充滿了笑意:“陽,你成功了!”

小小人兒,白衣落落,藍髮飛舞,周身氣息寧和,與了結那些匪賊時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樣子。

前者若說成是小惡魔,那後者就是天界的仙童。

最後一個音符肖止,陽收起竹簫,轉身望向旭,一臉認真道:“怎樣?”

旭望向他笑着點頭:“很好!”

“我感覺也很好呢。”一聽旭的話,陽臉上認真的表情倏然瓦解,尤爲臭屁地回旭一句。

“小公子,你吹奏的曲子真好聽,還有,還有那些狼好像聽了你的曲子,就齊整的掉頭離開了。”回過神,中年漢子直直望向陽道。陽小嘴一咧,笑道:“它們若不走,我就召喚比他們更爲兇猛的野獸,將它們統統吃掉。”

中年漢子眼裡滿是佩服,道:“俺與兩位小公子在一起這幾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小意思啦!”陽擺擺手,腳尖輕一點,就挨着旭坐在了車轅上。中年漢子望着小哥倆憨厚一笑,給各個火堆添加好撿來的樹枝,也坐到了車轅上,道:“兩位小公子去車裡睡吧,再有不到兩個時辰天就會亮,到時咱們就動身趕路。

旭和陽沒說什麼,笑了笑,鑽進了車裡。

翌日,洛城。

早朝散後,因璟被軒帝傳到御書房有事商議,凌曦便到御花園裡轉了轉,久不見璟找來,她便朝附近的湖泊看了過去,發現湖中各色蓮花開得正盛,便提步到了湖心涼亭,準備好好欣賞這蓮之美景。

沒成想在她前腳剛踏入涼亭,身後就傳來一女子聲音,“夜相真是有雅興,也到這湖心涼亭賞蓮來了!”緩緩轉過身,凌曦就看到皇后在一羣宮人簇擁下,沿着湖中的長廊朝亭中走了過來。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見皇后走近,凌曦與其見了一禮。

軒帝的皇后,閨名水沐晴,是威遠侯府的嫡長女,這些基本信息,凌曦一早就知道。

“夜相免禮。”水沐晴微微笑了笑,免了凌曦的禮,然後在長凳上落座,道:“夜相也坐吧。”

凌曦神色淺淡,揖手道:“謝皇后,微臣站着就好。”說完,她狀似無意地將目光轉向了湖中的美景。

“本宮就喜歡這湖中的蓮花,看着它們,本宮的心情就極爲舒適,夜相想來也是如此吧?”接過貼身宮婢寧兒呈上的茶盞,水沐晴輕啜了口,緩聲與凌曦說了句。凌曦看向她,淡淡道:“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世人對它皆讚頌不已。”

“也是。”水沐晴放下茶盞,漫不經心道:“聽夜相這麼說,想來夜相的品質肯定與那湖中之蓮無二,可本宮怎就覺得夜相在某些事上,甚是與其不相符呢?”凌曦怔了怔,沒有既可作答,暗道:這皇后是在沒事找事嗎?

她們之間有何過節?

需要一國之後降低身份,和她一個朝臣在這磨嘴皮子。

“皇后所言,微臣甚是不解,還請皇后直言。”

斂起心思,凌曦有禮道。

水沐晴心裡冷哼一聲,暗忖:“夜妖,你到挺能裝啊,很好,本宮就看看等會你還怎麼裝下去!”朝侍立在亭中的宮人掃了眼,水沐晴道:“都退到亭外候着,本宮有話與夜相說。”

“是。”

侍立在她身後的宮人,齊應一聲,出了涼亭。

就是她的近身宮婢寧兒和平兒,也退到了亭外長廊上。見宮人們都退出了涼亭,水沐晴清了清嗓子,勾脣道:“聽說夜相有家有室?”凌曦頷首,言語依舊淺淡:“微臣是有家有室,不知這與皇后剛纔所言,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