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沿河商業

當5月24日的朝陽升起的時候,黎明的薄霧散去,昨晚廝殺的結果呈現在面前。整個伏爾加河已經成了紅色的河,無數船隻碎片、殘肢和千奇百怪的戰爭垃圾在河面上浮沉,泛着泡沫向四處漂流。戰場上瀰漫着硝煙、屍臭和殘留的火藥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甚至船艙內的汗臭都不算什麼了。伏爾加河西岸的大火還在燃燒,***潑濺的火焰不把一切東西燒成灰燼是不會熄滅的。

兀良哈臺舉着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水面上看不到活物。他忽然問烏恩:“那個伯牙烏部的班都察不是在你艦上麼?昨晚我好像在指揮艙看見他了,黑漆抹烏的也看不清楚。”

烏恩從桌子地下把一個灰頭土臉的傢伙踢了出來,笑道:“這小子,昨晚第一輪射擊就鑽到桌子底下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這真是個膽小鬼,還想幹海軍?!”

班都察抖抖索索的站起身來,臉色蒼白,卻不服氣的說道:“我不是膽小鬼!我的彎刀砍過無數的突厥人。可是長生天的雷霆充斥了伏爾加河,你們把惡魔拉到了你們的船上殺人,太可怕了!”

烏恩笑道:“你這個蠢貨,那是大炮,什麼長生天的雷霆!讓他滾吧長官,他們這種愚昧的傢伙,只配草原上抓土撥鼠,不是幹海軍的料。”

兀良哈臺說道:“阿爸喜歡這個傢伙,可是他基礎太差,我看他是學不會海軍指揮學院的課程。走吧,我們去見阿爸,彙報戰況,帶着這個班都察。”

一場慘烈的夜戰之後,河面上的戰火平靜下來,除了夜晚偶爾的欽察小船窺探騷擾,再無大的戰事。一旦輕巡艇逼近,他們立即逃到河岸上,23日夜的那場屠殺嚇破了欽察人的膽。在最多1個小時的時間裡,蒙古艦隊殲滅了至少3千欽察各部最勇猛的戰士,短期內他們再也不敢靠近蒙古人了。

據空中偵察報告,河西岸的欽察軍隊已經散去了大半,現在頂多還剩下2萬人。而且營地扎的及其分散,不少部落看樣子隨時會跑路。蒙軍也不上岸攻擊他們,一連幾天踏踏實實的經營他們的江心島。巴根臺的想法很簡單,先站穩腳跟再說,一兩場戰役的勝負不算什麼。要想徹底征服欽察草原,需要長期持久的壓迫力,而這種壓迫力的根源,就在於軍事後勤的強大。

儘管鄂爾坤現在手裡已經有了2個連的工兵部隊,但是又要修碼頭,又要建庫房,還要修建航空港,實在是兵力緊張。孛欒臺倒是在島上給他抓了一批俘虜,但是這些伏爾加河上的水匪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青壯能跑的早就跑了,能幹點什麼的人手實在太少。

輜重兵也叫苦不迭,上千噸的貨物要卸到碼頭庫房裡。運輸船吃水深,無法靠近碼頭棧橋,只能從大船上卸到平底小船上,再一點一點的往碼頭上運,這不是螞蟻搬家麼。

巴根臺已經任命孛欒臺爲江心島警備司令,這些特種兵都歸他指揮。幾乎每天這些人都會被叫到警備司令部的臨時大帳裡,挨孛欒臺的一陣臭罵。巴根臺長官有命,必須在3-5天內完成任務,他不懂軍事工程,也不懂軍事後勤,他就知道任務必須完成。鄂爾坤等心裡破口大罵這個笨蛋,但是活兒還是要拼命的幹,否則巴根臺長官的軍法可不是鬧着玩的。

“呸!”工兵排長兀裡真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嘴裡頭嘟嘟囔囔的咒罵:“忙的忙死,閒的閒死!孛欒臺這個蠢貨,現在對我們指手畫腳,小人得志!我們特種兵在戰場上有權指揮任何人!將來有機會他落到我手裡,我第一個讓他衝鋒送死!”

啪!隨手一鞭子,兀裡真抽到一個黑瘦的江心島俘虜身上,隨口罵道:“你磨蹭什麼!你的力氣都用到娘們身上了麼?!”

這個俘虜裹着頭巾,穿着破裂的阿拉伯長袍,滿臉的鬍鬚遮住了黑瘦的面孔。他扔掉揹筐裡的石頭,一屁股坐在塵土裡,嚎啕大哭,一邊用波斯語大喊着什麼。特種部隊有語言訓練,一般的特種兵都聽的懂波斯語、阿拉伯語和漢語,但是兀裡真對語言實在是沒有天賦,三句裡頭有兩句聽不明白。

但是阿拉伯人的行爲明顯是藐視他的權威,這激怒了他。他一腳踢翻了這個小個子奴隸,一邊瘋狂的鞭打,一邊狂吼怒罵。可憐的阿拉伯人在地上翻滾哀嚎,不住的哀求,眼看着聲音越來越低了。

“住手!”一聲斷喝從背後傳來,兀裡真排長轉過身去,看到一個魁梧的大漢正向他走來,正是特種部隊副旅長特倫敖都,特種部隊除巴根臺和那日鬆之外的第三號人物。

他趕緊丟下鞭子,立正敬禮:“特種部隊工兵營1連3排排長兀裡真向長官報到!”

江心島建設事關欽察攻略成敗,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特倫敖都不放心,幾乎每天都要帶着幾個那可兒巡視,隨時向巴根臺長官彙報進展。今天他剛下交通艇不久,就聽到了遠處撕心裂肺的哭喊。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本來沒有什麼新鮮的,但是要是用波斯語哭喊就是新鮮事兒了,欽察人的地盤上哪兒來的阿拉伯人?

來到近前,正看到兀裡真在鞭打戰俘,他及時制止了他,不滿的喝道:“他是阿拉伯商人,不幸遭了水匪,難道你聽不懂麼?爲什麼不向長官彙報?!”

兀裡真喏喏的說道:“我。。。。聽不太懂。。。。不知道他說什麼。”

特倫敖都喝道:“你的語言訓練這麼快就還給教官了麼?來人!抽他5鞭子!”

幾個虎背熊腰的那可兒衝上前去,打掉他的軍帽,扒掉他的鎧甲,按倒在地,把兀裡真揍的鬼哭狼嚎。他心裡那個後悔啊,不懂波斯語也會受軍法懲處,這是哪家的王法啊。

特倫敖都命令把阿拉伯人扶起來,餵了他一口奶茶,好久阿拉伯人才緩過勁來。滿頭滿臉的泥土和鼻涕眼淚,已經不成人形了,沒有人攙扶就會軟倒在地。特倫敖都用馬鞭擡起他的下巴,用波斯語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在這裡?”

阿拉伯人有氣無力的答道:“我是哈馬丹的合法商人阿卜杜拉-穆罕默德,經營香料生意,我橫渡裡海去不裡阿耳販運乳香和龍涎香。被伏爾加水匪劫了貨物,擄到了這裡,還勒索贖金。我的船員都被他們殺了,貨物也被他們搶了。

你們蒙古人來了,我以爲你們是解救我來了,我們哈馬丹的商人是你們蒙古人的朋友啊。綽兒馬罕將軍來的時候,是我們說服了哈馬丹的蘇丹投降,綽兒馬罕將軍還發給了我經營許可證,我是交了大把的金巴里失啊!綽兒馬罕說過要保護我們,誰知道你們卻如此奴役我,鞭打我,這是真主在懲罰我的罪惡麼?”阿卜杜拉說着說着又流下淚來。

特倫敖都皺了皺眉,吩咐道:“派軍醫給他治療,別讓他死了。給他吃頓飽飯,洗洗乾淨,換件衣服送到巴根臺長官那裡去。也許這個人對我們有用處。”

“哦,你是哈馬丹的香料商人?你們知道伏爾加河這條商路?”巴根臺饒有興趣的看着阿卜杜拉。這個人現在已經精神了不少,不再是那個要死不活的落魄商人了,黃褐色的眼睛透出精明的光彩。

阿卜杜拉說道:“我是有蒙古經營許可證的,可是讓那些萬惡的盜匪給搶去了,我沒法證明我自己了。可我真的是合法商人,您可以派人去哈馬丹求證,如果我說的是謊言,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巴根臺擺擺手,說道:“你不用緊張,我相信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我對伏爾加河上的商業很感興趣,也許我們會有合作機會,大家發財。”

阿卜杜拉眼睛亮了起來,他的語聲輕快起來。他說道:“伏爾加河和裡海,一直就是我們波斯商人的一條重要的貿易線,已經有幾百年了。過去伏爾加河下游是可薩人的國家,他們在伏爾加河入海口建立了一個商業城市伊鐵爾。我們在那裡和可薩、不裡阿耳和俄羅斯人交易。

我勇敢的先祖們甚至經過了伏爾加河上游和西德維納河,或者伊裡曼湖區和涅瓦河進入到波羅的海。儘管我們要忍受不裡阿耳人沉重的稅收,但是還是獲利可觀。直到萬惡的欽察人來了,君士坦丁堡出賣了可薩人,欽察人征服了可薩地區。欽察人搗毀了可薩人的城市,拆毀了他們的清真寺、猶太教堂和東正教堂,貿易也徹底斷絕了。”

“既然這條商路如此危險,那麼你爲什麼還要做不裡阿耳人的生意呢?”巴根臺微笑着看着這個阿拉伯商人。

阿卜杜拉說道:“風險永遠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正是因爲商路的斷絕,來自裡海和黑海北岸的木材、珍貴皮毛在哈馬丹都是天價。而我們阿拉伯的呢絨、寶石、香料等等產品在北方也也非常昂貴。我聽說你們蒙古人征服了不裡阿耳,你們會保護我們的,所以我們哈馬丹商會決定向伏爾加河進軍。我,就是代表我們哈馬丹的全體商人,尋找北方的商路的。掌握了這條商路,我們就能夠壟斷整個俄羅斯一直到波羅的海國家的貿易,爲了這個目的,我們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爲什麼是哈馬丹商會選擇了你,而不是別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條路上會丟掉小命麼?”

“因爲我破產了,我幾百年的商業家族完了,我欠下了鉅額的高利貸。如果我爲哈馬丹商會尋找到了這條古老的商路,他們就會免除我的債務。如果我死了,他們也會解除債務,並且養育我的妻兒。爲了挽回我的家族幾百年的商業信譽,我願做任何事情,死算什麼。而且我堅信,真主會保佑我的,我一定會遇見你們蒙古人,商人的保護者。就是這個信念支撐着我堅持到現在,沒想到真的遇到了你們,而你們卻如此對待我!”

巴根臺哈哈大笑,他說道:“好了,我的朋友,對你的勇敢我很欽佩。爲了補償你所受到的不公,我不僅要提供給你伏爾加上的商路,我還要給你更大的驚喜。”

他走到地圖面前,沿着頓河大拐彎和伏爾加河大拐彎地區劃了一條線,說道:“我們很快就會打垮欽察人。那個時候,我們會在這個地方修建一條運河,徹底溝通頓河和伏爾加河。只要你們奉公守法,你們不僅會得到伏爾加河上游的商路,你們還會得到頓河流域的商路。你們甚至可以進入亞速海和黑海,甚至進入君士坦丁堡直接意大利人直接交易。如果有人阻擋你們,我們的大炮會讓他們清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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