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作爲冀州城的資格極老、極有特色的酒吧,共有四層高樓,只不過此時不但一樓大廳摩肩接踵,二到三樓的房間中,差不多亦到了人聲鼎沸的程度,這就是冀州城繁榮的縮影。
此刻,“末日”樓前,站着一位白金華服的少年,渾身散發着一種溫潤如玉的氣質和貴氣,與白鹿苑中,那位喜歡輕搖摺扇的少年、或者三樓一臉高傲的王凌雲,皆完全不同,儒雅貴氣由內而外,貴不可及!
少年身後,站着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只不過兩道身影的差距實在有點大,高的那道近乎一人半,魁梧異常,矮的那道則極爲嬌小,兩道身影對比起來視覺衝擊極大。
少年擡起頭,看着血紅的“末日”兩字,自言自語道:“這冀州城果然是西北富饒之地,難怪一州之地,就能夠承擔涼州近半軍需。”
身後兩道身影一如既往的安靜無聲,華服少年也習慣了兩人的沉默。不過轉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對高大身影開口道:“青牛,你這體格也太顯眼了,你就別跟着我了,一會兒自己進去找個地方喝酒去,喝多少我都幫你付!”
如同鐵塔一般的漢子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開,只剩下那道嬌小身影。
華服少年微微一笑,雙手背後,饒有興趣的往酒吧裡去了。
“末日”對面是座酒樓,此刻三樓的靠窗位置,幾個匆匆坐下的客人,正看着對面的“末日”。
爲首的是一個看着上了年紀的富家翁,看到拿到華服少年時,渾濁的目光裡閃過一道精光,不過手中的酒杯顫了顫。
坐在富家翁對面的是一男一女,都是年到中年,女子長相普通,反倒是男子長得極爲俊俏,即使年過三旬,依舊容顏驚人,這家酒樓的老闆娘已經幾度跑到三樓,親自招呼客人了。
看到那華服少年,女子臉色不變,只不過手中的酒杯已經摔的稀碎了,男子原本笑意盈盈的臉,剎那間寒雲密佈,一雙眼睛猶如充血般通紅,即使有人出手隔絕,但整個三樓瞬間殺氣四溢。
不過老人輕輕掃了兩人一眼之後,女子伸手換過了一副新的杯子,男子除了臉色已經不好看外,其他倒是回覆正常了。
幸好這個點酒樓的人並不多,就算感覺到那轉瞬即逝的壓力和窒息,也以爲那是錯覺。
老人看着對面兩人,緩緩搖了搖頭,開口道:“這時候就算是帝國那位三皇子在這,你們也得當成沒看到,想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將那位帶回去,不要節外生枝!”
兩人雖然沒有反駁,但是亦沒有點頭稱是,眼前老頭雖然是這次任務的牽頭人,可是三人無論位階、血脈,還是身後站着的組織,都是基本相當。所以面對出現的這樁潑天功勞,想要馬上就收起心思,自然沒這麼簡單。
老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繼續和顏悅色的繼續解釋道:“既然帝國艦隊和涼州城敢讓這位隨便在冀州城溜達,就一定留有後手,至於是什麼,我相信一定是個超出你們意料之外的驚喜。”
女子並未說話,不過男子倒是摸出一把摺扇,輕輕一打,邊輕搖邊開口道:“拿一個皇子做誘餌,涼州城和慕容氏家的老傢伙們,是都瘋了嗎?萬一出點事,他們斷的可不止一兩人的前程。”
老人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只不過嘴裡的話卻沒那麼輕柔了:“蠢貨,這裡是書院初試的地方,學院不會派個副院長坐鎮?那三個隨便哪個……”
老人的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了,無論書院那三位副院長那位坐鎮冀州城,都不是自己區區三人可以挑釁的,可能都會被那些老夫子猶如夏日驅蚊一般,手中的書籍直接一書本拍死了事。
中年男子總算是安靜下來,不再提出異議了。
這時候體態倒是正常,但是長相實在不咋地的老闆娘,扭着腰肢過來了,送了一壺茶過來,看着男子破天荒柔聲細語的說這壺茶是酒店送的。
男子笑吟吟的接過,趁着接茶壺的瞬間,蜻蜓點水般在老闆年手背輕輕一點。老闆娘瞬間神色雀躍,之後愣是扭出了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走了回去。
老人看了男子一眼,一直面無表情的女子也第一次出現變化,皺了皺眉頭,只不過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男子則繼續盯着對面的那個房間,對兩人的目光熟視無睹。
這酒店的老闆娘還在心思雀躍,卻不知道對方這輕輕一點,點走的,可就是自己那條小命了!
三樓最大的房間裡,拼酒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李煜抱着酒桶,坐在牆角,酒桶上躺着小白帝,正四腳朝天的酣睡着,李煜對着小白帝,正在高喝着“別裝,繼續喝!”
李嗅虎則拉着拓拔燁,這兩個一個胖、一個壯,或許是體型佔了優勢,倒沒有醉的太狠,對着李煜嘲笑了一番,然後繼續,中間還對着吃飯的小姑娘大聲吆喝:“千雨,吃什麼飯,來喝酒!”
一直看着幾人拼酒、混戰到最後的小姑娘,壓根懶得搭理。
方拙則依舊滿臉通紅,看着搖搖欲墜,眼神也有絲迷茫,只不過從喝過一杯開始,方拙就這樣了。
看着對面坐着的千雨,方拙似乎知道一點點爲什麼李嗅虎爲什麼俯首聽命了!喝到現在,千雨竟然依舊體態優雅,就算是和四個人拼酒,也只是眼神有一絲迷茫而已。李煜、李嗅虎和拓拔燁,這三個傢伙其實基本都是被千雨灌醉的而已。
最後就只剩下方拙這麼個,總是看着像醉了,可是無數個最後一杯,還是搖搖欲墜,偏偏就是不倒,而千雨眼神迷茫,但是看上去與平常並無異常。
只不過這場高手的巔峰之爭,中途被打斷了。
原因很常見,就是吃飽喝足的小姑娘本來準備去溜達溜達的,結果剛出門,就躲避不及和兩個華服青年撞在了一起。
原本並非大事,可是看到小姑娘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又是惶恐不安的樣子,兩人還能不明白這小傢伙很可能是偷溜進來的!因此語言之間,盡是難聽至極的辱人語言。
大概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情況,小姑娘看了兩人一眼,就準備轉身跑回屋裡,只不過已經兩人看來,這小東西剛纔分明輕蔑的看了自己一眼!士可殺不可辱,隨即手中彈出一縷原力,對於這麼個沒有絲毫原力波動的小姑娘,足以殺死不止一次。
幸好剛好被推門去廁所的拓拔燁看到,一方十字盾及時擋下,才免於命喪在這。
拓拔燁擡頭,纔看到不是別人,而是二樓中的那位白衣少年,拓拔燁只知道此人複姓南宮,伸手將面前的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後,然後開口道:“南宮公子,能否看字我的面子上,放過這個小丫頭,讓他給您道個歉?”
白衣少年嘿嘿一笑,貌似很好奇的開口道:“原來是拓跋公子,只不過有件事還得請教一下,帝國之盾的面子咱們當然要給,可是帝國破盾的,可曾有面子可言?”
這句話可就不是調侃了,而是直接打臉辱罵了。
拓拔燁擡起頭,盯着對面的白衣少年,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南宮,你敢辱罵整個天霜軍團中的拓跋一脈?”
白衣少年“啊”了一聲,擺出瑟瑟發抖的樣子,嘻嘻笑道:“天霜軍團我可惹不起,別給我扣這麼大一個帽子,我只是看不起你以及所謂‘帝國之盾’而已!”
拓拔燁雙手緊握,怒喝出聲:“南宮,等着我的挑戰,我要以你的鮮血,祭奠隕落戰場的各位英靈!”
白衣少年一拍腦袋,撇了撇嘴,開口道:“我勸你還是洗洗睡吧,連白玉牌都沒有一塊,還想挑戰我!”
說完,白衣少年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拓拔燁,開口道:“對了,我複姓南宮,可不叫南宮,南宮彥是也,北方蠻子,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拓拔燁雙眼冒火,緊握雙拳,死死盯着面前的白衣少年。
四樓房間中,之前剛剛走進“末日”的白金華服少年,慢慢品着手中猶如瑪瑙一般的晶瑩好酒,盯着三樓這場突入起來的風波,若有所思。
身後站着的嬌小身影,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頭,只不過帽檐太低,看不太出來。聽到這,破天荒主動開口道:“殿……,公子,要我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所謂的狂徒嗎?
少年搖了搖頭,也沒開口,不過既然面前的公子哥沒點頭,那就算再如何折辱,嬌小身影依舊不會出手的。
就在這時,一道白鹿玉牌被高高拋到了拓拔燁的面前,下意識接住的拓拔燁,回頭看去,那個髒兮兮的小丫頭旁邊,站着一個尚顯青澀的少年,正是方拙。
“這是之前書院授予白元的玉牌,後來書院說直接轉交給你即可,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剛好現在想起來,就先交給你吧!”方拙看着拓拔燁,微笑着解釋道。
轉過頭,看着那個一臉陰沉的南宮彥,方拙輕輕開口道:“也就是說,拓拔燁,你現在可以挑戰任何人!你一直有這個資格。”
看着面前的少年,南宮彥竟然有點,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