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一霸,將金果兒和雪魈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蛟,在白鳳九面前,好似一條泥鰍。
不!泥鰍都不如,更像是一條蚯蚓,白鳳九動動手指就能碾死的蚯蚓。
白鳳九轉頭道:“果兒,把補氣丹餵給小雪一枚。”
金果兒從震驚正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心有餘悸的貼着山洞的石壁,繞開被白鳳九壓得死死的蛟,來到雪魈身邊。
雪魈氣若游絲,軟踏踏躺在地上,口鼻還不住的往外躺着鮮血,應該是臟腑受了傷。
金果兒眼中蒙了一層霧氣,從瓷瓶中倒出一枚丹藥,掰開雪魈的嘴放了進去。
另一邊,被白鳳九壓制的蛟正在做困獸鬥,它舉起了尾巴,快如閃電掃向白鳳九。
白鳳九腳尖點地,如蝴蝶翩翩起舞,輕鬆的躲開了蛟的橫掃。
白鳳九的手剛鬆開,蛟立刻彈了起來,它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虧,今天不把這個人類嚼碎,難以嚥下這口惡氣!
蛟將三十多米的身盤起,就像一根巨大的彈簧,全身肌肉緊繃,瞬間發力,以萬鈞不當之勢衝向白鳳九。
“不自量力!”
白鳳九後退一步,與此同時左肩前擺右臂後縮,一拳揮出,打向衝來的蛟。
“轟!”
長白山在一聲轟鳴中抖了三下,南坡炸出一個巨大的洞穴,與北坡貫通,寒風涌了進來,吹的白鳳九單薄的衣服獵獵作響。
一拳打穿長白山!
塵埃消散,金果兒目瞪口呆的看着山洞,那條蛟已經不知所蹤,地上只留下幾片漆黑泛着青芒的鱗甲。
白鳳九在金果兒面前打了個響指,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回家了。”
雪魈吞服了補氣丹,傷勢得到緩解,已經能自行走路,在白鳳九的帶領下,兩人一獸離開洞穴,向山下走去。
走了幾步,金果兒駐足轉身,跑回去將剩下的那幾片蛟的鱗甲打包帶走。
日落西山,何三芝焦慮的在院子裡轉圈,眼看着天要黑了,可是金果兒還沒回來。
父親已經被搶救了十幾次,如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金果兒再不帶九心蓮回來,老爺子恐怕性命不保。
“少把頭!”
一個漢子來到近前,何三芝在院子如驢拉磨似的轉了幾百圈,看得他都暈頭轉向。
本來就不該相信那個丫頭,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爬上長白山的北坡,拿到九心蓮。
“別等了,那個丫頭怕是找不到九心蓮,自己沒臉回來,已經跑了。”
何三芝嘆息一聲,事已至此,只能認命了。
房門被推開,何三芝的母親淚流滿面的走出,“三芝,你爹……快去見你爹最後一面吧。”
何三芝的心一陣刺痛,腦子嗡嗡作響,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進的房間。
何元良直挺挺的躺在牀上,眼睛渾濁沒有一絲光澤,臉頰凹陷,一片死灰。
“三芝……”
何元良的手指動了動,何三芝急忙跑過去跪在火炕邊,死死抓着何元良的手。
“爹,您會好起來的。”
何元良嘴角動了動,好似在笑。
活了大半輩子,何元良早就看透了生死,兒子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自己什麼情況,他心裡清楚。
受了這麼重的傷,又被毒蛇咬了一口,這些天都是靠家裡藏了幾輩子的老參、靈芝吊着一口氣,找不到九心蓮,必死無疑。
“三芝,家裡……靠你了,爹……不行了。”
何元良斷斷續續的交代後事,何三芝堂堂七尺漢子,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突然,何元良的手從何三芝的掌心滑落,耷拉在炕邊兒。
何三芝擡頭,看到老爹空洞的眼睛盯着房頂,已經氣絕身亡。
“爹!”一聲嘶喊,響徹整座小鎮,外面黑雲低沉,又飄起了雪花。
金果兒氣喘吁吁的跑到何家,發現大門左側放着一根木棍,上面綁着一沓土黃的燒紙,幾個漢子披麻戴孝,神情悲泣。
金果兒心裡咯噔一下,上前拉住一個漢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漢子沒有說話,只是瞥了眼院內。
金果兒邁步進去,一片素縞。
院裡搭起了靈棚,兩側掛着輓聯,左手邊寫着良操美德千秋在,右手邊寫着高節亮風萬古存。
靈棚內放着一口朱漆棺材,棺蓋丟在一旁,幾個老太太站在一旁往裡面鋪褥子撒金元寶。
供桌上擺放着何元良的黑白肖像,四幹四鮮、金銀樹、三柱供香、白蠟燭。
和尚唸經、道士祈福,孝子賢孫慟哭,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老何!”
何元良聽到聲音,擡起頭,紅腫的眼睛看向金果兒。
“我把九心蓮給你帶來了。”
金果兒從包裡取出九心蓮,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她知道,自己來晚了。
何元良搖了搖頭,“謝謝你,用不到了。”
金果兒咬了咬牙,“對不起,節哀順變。”
何元良是小鎮的大戶,又是藥王,雖然不是壽終正寢,但也要大操大辦三天。
聞訊來弔孝的客人絡繹不絕,何元良沒空招呼金果兒,她也不想給何元良添麻煩,說我想瞻仰一下老爺子的儀容。
民間習俗,老人死了要停屍三天,好讓遠道而來的親戚朋友看最後一面。
這是弔喪的正常程序,金果兒買了紙錢,和白鳳九在一陣鑼鼓嗩吶聲走到客廳。
何元良被換上了一身壽衣,臉上蓋着紙錢,靜靜地躺在水晶棺中。
金果兒並沒有哭泣,她與何元良沒有感情,面都沒見過,來弔孝只是對何元良的尊敬。
在管事悠長的呼喊聲中,金果兒彎腰默哀,可是白鳳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管事的眉頭一皺,心想這城裡來的客人怎麼如此不懂禮節。
“客人鞠躬默哀!”
管事的高聲喊道,這是提醒白鳳九,我都說明白了,你難道還不懂?
可是白鳳九依然沒有鞠躬,反而邁步來到水晶棺近前,伸手掀開水晶棺,揭開何元良臉上蓋着的紙錢。
這個行爲是對死者的大不敬,農村最忌諱這個,白鳳九的行爲頓時激怒了管事。
“放肆!你想幹什麼!”
一聲怒吼,哭泣的何家家眷紛紛擡頭,見到白鳳九居然掀開了水晶棺,還拿去老爺子臉上蓋着的紙錢,紛紛震怒了。
金果兒也大驚,“姐夫,你在做什麼!”
接下來白鳳九做出了更讓人憤怒的事情,他伸手將何元良從水晶棺裡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