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看着禁制後那人的面孔。只覺得輪廓非常的熟悉,但那張臉卻從未見過。心裡疑‘惑’了一陣,也沒說什麼,反正只等打開禁制後詢問幾句,也就清楚了。
哪知他們三人,等了老半天,見那人五光十‘色’的法訣打了不少,但這禁制卻遲遲不開。曾元黎原本就對廖遠的狂妄自大有些不滿,再加上此幕的刺‘激’,他忍不住大罵道:“‘混’賬,開個禁制都需要這麼長的時間。你給我滾回去,立即去把廖遠喊出來見我。”
誰知那人似乎置若罔聞,繼續一言不發的掐動着禁制。
曾元黎心頭的怒火終於熊熊的燃燒了起來,正要出手強行攻破禁制,陡聞秋禪驚呼道:“不好,快阻止他。他在‘激’發應敵禁制。”那人聞聲嘿嘿一笑,道:“現在才察覺嗎?已經晚了。”
隨着他話音一落,他們三人身前原本透明的禁制,表面上忽然彩光流溢,黃‘色’熒光跟着閃了幾閃後,整個禁制都變成了土黃‘色’。宛如一個巨大的土黃巨碗被倒扣在了天坑口上。
“這個聲音?原來你是蕭水生!”凌萱聽清那人的聲音後,頓時臉‘色’大變道。這個殺她徒孫的大仇人的聲音,她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曾元黎聽了凌萱的驚呼,腦海中閃過一張熟悉的普通臉孔,他將到手的攻擊緩了緩,沉聲問道:“蕭徒孫,你到底在幹什麼?不要自誤,我可是掌‘門’!”
禁制內的蕭水生,想象着禁制外三人氣急敗壞的模樣,接口道:“蠢貨!我當然知道是你這個膽小鬼曾元黎。被我正大光明啓動了應敵禁制都不知道,還敢說不蠢。現在我已經投靠了魔天派,整個礦區都被我們魔天派掌握,而且我已經發出了求援信號。我勸你們還是趁我‘門’幾位元嬰期的師祖未到之前,趕緊滾蛋吧!”
“無恥小輩!吾誓殺汝,吾誓殺汝!”曾元黎被蕭水生幾句話刺‘激’的暴跳如雷,不僅輕言辱罵了他,而且還狠狠的戳痛了他的短處。
聽了蕭水生的胡‘亂’誑語,秋禪心中一驚,急忙出聲道:“師叔,不如我們先離開此地,從長計議吧!”孰料曾元黎瞪了他一眼,思維清晰道:“你真是糊塗。從魔天派趕至這裡最少需要半個月時間,這段時間已足夠我們將禁制後的無恥小賊,還有下面的一衆叛徒屠光了。還不給我合力攻擊禁制。”
說完,他袖袍一揮,一把藍黑‘色’巨闕劍憑空出現,並狠狠的撞上了土黃‘色’禁制。秋禪聞言也是如夢初醒。忙不迭的祭出了自己的得意法寶。
蕭水生在禁制背後,穩若泰山一般靜靜的立着,留心的聽着法寶與禁制屏障相互撞擊發生的爆鳴響。他心中一點都不急,因爲這禁制就算三位元嬰期的修士聯手,破壞都需要三天的時間。
十二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期間蕭水生一直在努力的將法力維持在巔峰的水準,等待着接下來即將上演的真正殺招。到此時,他順利完成了。着緊地又瞄了一眼天坑底部,那裡看不出任何異樣。
接着,他最後掃了一眼禁制方向。那道堅實的土黃‘色’屏障,在曾元黎三人不計消耗的打擊下,上面土黃的‘色’澤已開始慢慢的褪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變回透明禁制,防護能力也由此降至最低。
“差不多了!”蕭水生又駐足了一會,見土黃‘色’完全褪去後,他不在猶豫,祭出了赤魄劍,旋即連人帶劍皆化成了一抹血‘色’流光,迅疾的往坑底方向遁去。
果然,就在他施展出青冥遁法沒多久。透明禁制發出一陣令人耳酸的咔嚓響,從中間至四周龜裂了開來,徹底化成了千萬道雪‘花’般的光片,飄散消失在了空氣中。
曾元黎眼中寒光一閃,立即看向了天坑內部。“咦,這小賊好快的遁光啊!”看到那抹血光的驚人遁速,他忍不住稍稍驚詫了一下。“快追,再晚了,可能就趕不上這小賊了!”
他的話音剛落,漂浮在空中的藍黑‘色’巨闕劍倏地化成了三道藍黑‘色’電光,掠影般飛至曾元黎足下與左右兩臂肋下,彷彿挾持了他一般,帶着他以驚人的速度飛向了坑底。僅是一個眨眼,他就遁下去了三四十丈的距離,這種速度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凌萱與秋蟬對視一眼,也急忙招來了自己的法寶,化成了紅‘色’流光緊緊的跟了下去。??眼見快到地面,蕭水生轉首瞥了一眼身後,那滿是猙獰表情的曾元黎
已經趕到了身後,約莫一百來丈的距離,他心中冷笑,‘胸’前雙手猛地開始掐動起法訣來。當蕭水生一隻腳踏進了八號礦‘洞’的時候,曾元黎距離他僅有十丈的距離了。
曾元黎看着在自己眼中不斷放大的蕭水生,眼中‘露’出殘忍的笑意,五指一勾,正要催發出一項神通時,忽然眼前情景一變,自己已置身在一處黃沙與土石構成的荒野之中。
鬥法經驗豐富他暗叫不好,立即明白了他已經陷身在另外一處陣法禁制當中。而且。對方既然處心積慮的想讓他進入此陣,說明此陣的威力必定非同小可。他倏地想起一事,正要提醒凌萱與秋禪兩人提防時,誰知天空兩道光芒一閃,兩人也同樣步入了他的後塵。
蕭水生道:“曾元黎,你果然奇蠢無比,三番兩次的上我的惡當。記得見到閻王他老人家時,告訴他你是死在了地煞元罡陣下。”他的聲音猶如九幽深處的鬼音,無根無源的響徹在荒野的上空。
曾元黎一口矍鑠的銀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爆了,幾乎是一字一句的擠出來道:“凌萱,秋禪給我馬上找到陣眼,我要立即破陣擊殺掉那個小賊。”
“做夢,還想破陣?先嚐嘗這‘波’地涌岩漿吧。”蕭水生譏諷道。
地脈被鬆動了,曾元黎三人腳下的地面,如同遭受了劇烈的痙攣一樣,急劇的膨脹凸動起來,給三人的感覺竟好似處在了‘波’濤洶涌的大海當中。雖然這些凸起的地面還傷害不了滯身空中的他們,但神識最爲強大的曾元黎已經能清晰的感覺到,地底有一股難以想象的炙熱正在急劇的爬升着,要不了多久就會像火山爆發一般噴發出來。
匆匆的提點一下凌萱與秋禪兩人,他急急的在腰間一拍,一個三尺高,散發着桃木香的‘花’籃憑空出現在他身前。‘花’籃滴溜溜旋轉幾圈後,迅速的膨脹至了一艘烏篷船那麼的大小。
曾元黎輕喝一聲,縱身躍入了巨大的‘花’籃之中。
幾乎是與此同時,黃沙與土石構成的地面,轟轟烈烈的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從裡面更是涌現出大量泛着赤紅‘色’岩漿,赤紅‘色’岩漿很快就蔓延了開來,以他們目力所及的地方,全都被蓋上了一層冒騰着熱氣,翻滾着渾濁腥紅炎泡的炙熱溶岩。
忽然,赤紅‘色’岩漿的正中心沸騰了起來。那些猩紅的溶岩液滴,就如同滾沸的水油猛烈的跳動着,周圍的溫度也隨之急劇的提升起來,終於,一根足有三丈來寬的岩漿,彷彿怒龍一般,狠狠吞噬向了曾元黎。
曾元黎面‘色’一變,急急向‘花’籃本體打入一道法訣,‘花’籃外面頓時被罩上了一層青‘蒙’‘蒙’的紗光,一襲夢幻般紫紗光,更是從‘花’籃內部飛出,迎向了下面的岩漿柱。岩漿柱還未觸碰到紫紗光,就像是被一堵無形的氣牆擋住了,只得無奈被破開進而散落回了地面。
然而,這次岩漿噴發就像是起始訊號一般,更多的,更寬的,更高的岩漿柱隨後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的爆發出來。整個空間彷彿變成了溶岩的地獄,濃密的白霧,炙熱的高溫,零碎的岩漿塊,以及無窮量的岩漿密密‘交’織,形成了一張廣袤而致命的巨網,將曾元黎三人裹在了裡面。
一襲接着一襲,彷彿不要本錢般的紫紗光被曾元黎撒了出來,縱然這樣,也依舊阻止不了無數碎裂的岩漿塊或是溶岩液體濺落到‘花’籃的本體上面,每被濺落到一次,青‘蒙’紗光就要閃爍一次,厚度也越發的稀薄一些,‘逼’得曾元黎時不時的就要向‘花’籃本體中注入一次法力。
曾元黎應付都這般狼狽,更遑論修爲遠遜於他的凌萱與秋禪兩人了。迫不得以要不停的向防禦法寶中注入法力,因此他們法力消耗的異常迅速,不過才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他們已經耗去了三分之一的法力。
“凌師妹,在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活活耗死的,你向東,我向西,我們分頭尋找陣眼。”秋禪面‘色’大變的說道。
“好。”凌萱匆匆應了一聲,就急切的向東面遁飛去尋找陣眼去了。
曾元黎卻紋絲不動的待在‘花’籃中,一語不發的‘摸’出了一張海藍‘色’的符紙。符紙表面的符文與圖案全都是泥金‘色’的。點綴在海藍‘色’的背景上極是顯眼。幾乎都不用感受上面異常浩瀚的靈氣‘波’動,一直在旁虎視眈眈的蕭水生已經判斷出那是一張靈符。
“你以爲憑藉一個莫名的陣法,就能困住元嬰期的修士了麼?今日,我就讓你真正體會一下,元嬰期修士的可怕!”曾元黎低沉着嗓音,信誓旦旦的說道。
隨着他開始念動咒訣,那道海藍‘色’的靈符無風飄動了起來,懸浮在他頭頂位置靜止不動,不久,一個只有三寸高的嬰兒忽然從他的天靈‘穴’中爬了出來,並狀似費力的捧起了那張靈符。
接着,曾元黎唸誦咒訣的聲音高亢了起來,如同碧龍吐水,清澈而悠亮。同時,他的雙手再也飛快的掐動着法訣,仿似一個的被‘激’流澆灌的水車,模糊而只見其影。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後,捧着靈符的嬰兒逐漸透明,而靈符本身則藍光大盛了起來。
陡然,一柱筆直猶如狼煙的刺目藍光,剎那間貫穿了天地,整個空間中元氣‘波’動都開始急劇的紊‘亂’了,無數股強勁而冰寒的氣旋,從四面八方飛來,繞着這根藍‘色’的呼嘯奔騰着……
終於,曾元黎停止了唸誦,將手中車輪大的法力光球,打入了靈符之中。猶如點燃了一個藍‘色’太陽,千千萬萬道若有實質的藍芒從靈符本身爆‘射’了出來,那些盤旋的氣旋變得更加喧囂,也更加冰冷了。
在蕭水生震撼莫名的目光中,整個空間中的一切開始結冰。先是那些飛舞着的碎溶岩,接着是溶岩散液,然後是岩漿,最後蔓延至整片的大地。所有的一切,包括地底的岩漿全都被凍結了起來。
這份力量,簡直就是神乎其神了!
凌萱與秋禪見識了這份驚天動地的力量後,惴惴不安的心情即刻就安穩了下來。是啊,有這股實力作爲後盾,他們還用得着懼怕什麼呢!
蕭水生呆楞了半晌,但轉眼發覺這地煞元罡陣根本絲毫無損後,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擡眼望向曾元黎,此刻他臉‘色’蒼白,氣喘如牛,明顯是一副法力大損的模樣。
雖然他手頭有兩支玄級晶石用以恢復法力,但蕭水生估計他在下面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構不成威脅。
“你們兩個還呆在那裡做什麼,趕緊尋找陣眼!”曾元黎見靈冰符居然依舊沒有破去這個陣法,而且自己一身的法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不禁有些焦慮,忍不住就喝斥了傻站在原地的凌萱與秋禪兩人。
這兩人嚇了一跳,頓時從對此強大力量的幻想中甦醒了過來,越發敬畏的應了聲是,就急急忙忙的搜索陣眼去了。
蕭水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一邊向地煞元罡陣中注入新的法力,希冀溶岩能夠再次復甦,另一邊祭出身上的諸多法寶,準備在陣法外就給予曾元黎一個迎頭痛擊。
他青‘色’的袖袍一揮,對着緩緩上揚的定影鏡就是虛空一指,頓時一道黑‘色’的法力細線投入了鏡中,定影鏡的正面閃過一圈圈宛如水‘波’般的漣漪後,倏地‘射’出了一根青‘蒙’‘蒙’的光柱,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地煞元罡陣的幻象,擊中了毫無防備曾元黎。
曾元黎一驚,剛‘欲’掙扎,卻驚駭的發覺自己身軀根本動彈不得……
這時,從虛空中突然又‘激’‘射’來一柄遍體燃燒着詭異紅炎的血劍,而血劍的目標,正直指着他的腦袋,他驚懼的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喊不出聲音。
“噗!”很簡潔明瞭的入‘肉’聲,銳利的赤魄劍輕易的切開了他的皮‘肉’,擠進了他的腦顱之中。殷殷的血跡不斷從被破開的滲涌出來,很快就在他名貴的金黃袍子上染出了一條血溪。接着,一道跳躍閃爍詭異紅炎順着血溪蔓延了下來,然後迅速灼燒遍了他的全身。
看到這個結果,連蕭水生本人都嚇了一跳。此刻,他身前的水龍標還在閃爍着‘迷’人的藍白‘色’光澤,正等待着他發‘射’出去呢!
曾元黎死了,如此簡單的,就被殺掉了。驚愕了一會,蕭水生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剛纔發出的那驚天動地的一擊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法力,以至於連一品法寶定影鏡的定身束縛都擺脫不了。
那麼,接下來就輪到凌萱與另外一位長老了。蕭水生這樣想到。忽然他的眼皮一跳,從眼角的余光中突然瞄到,方纔那個三寸高的嬰兒,從燃燒着紅炎的軀體中掙脫了出來,小小的腦袋向四周張望了一會,出人意料的朝那另一位長老飛去。
這一次,他的移動速度,居然比有軀體時還要駭人。飛遁之間幾乎看不到殘影,一現一隱之間,就能竄出去老大一段距離。這是瞬移!蕭水生恍然大悟的想到了這個有關元嬰的特有神通。
隨即蕭水生也明白了曾元黎元嬰的意圖,他想要奪舍,因爲元嬰是根本無法脫離軀體而久留的。
不過,蕭水生並沒有阻止他,甚至沒有出言提醒那位長老。一旦曾元黎奪舍成功,簡直無異於他們那方自斷一臂。而且奪舍後,他的修爲也會下降的厲害,根本對地煞元罡陣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收回了赤魄劍、水龍標與定影鏡,蕭水生專心致志的‘激’發起地煞元罡陣來。隨着一道接着一道五彩繽紛的霞光,被打入了陣法之中,地煞元罡陣中央開始發出咔嚓咔嚓的響動,冰層地下的岩漿也開始復甦,這一切的一切,意味着的地煞元罡陣將被重新‘激’發。??奪舍成功的曾元黎來不及興奮,把‘陰’沉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地面。那裡大片大片的冰層出現了裂縫,甚至已經有些許的溶岩溢出來了。
該死!對方是想要將他趕盡殺絕了。
正在這時,一道紅‘色’遁光急急朝他這邊‘射’來,人未到聲音已至:“秋師兄,見到掌‘門’了麼?看地面的情形,怕是又要爆發岩漿了。怎麼辦?這該死的地方根本就好似無窮無盡!”
“那就不停的往高處飛,試試能不能逃離這個鬼陣法。”曾元黎建議道。
“也不行,每飛到一定的高度,就會被那裡的禁制傳送回來。”凌萱更加沮喪的說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難道真的要被困死在這鬼陣法中?”曾元黎怒火沖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