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安妮皺眉,“別跟我繞繞彎彎的說話,我不耐煩去揣度!”
斯卡夫攤了攤手:“感情的問題靠別人是沒有用的。隊長,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這個問題你一直都想不通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就收拾了醫藥箱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回了一下頭,正好看到安妮託着腫得老高的臉頰在沉吟,不由得搖了搖頭。
實話說,都能對她下這麼狠手了,兩個人要在一起的可能性,還真是低得無以復加啊!
斯卡夫離開後,安妮破天荒的從抽屜裡找出一面鏡子,放在自己面前。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特地去照過鏡子了,這面鏡子還是很久很久之前天才送的,被她隨意塞進了抽屜裡。
細細端詳自己的面容,原來,已經和記憶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樣了。
最後一次對着鏡子打扮的時候,是十二歲,戰火紛飛之中,她仍舊保留着一顆愛美的少女心。
直到家人一個個在她面前倒下。
那時候其實也還好,沒有特別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模樣,只是四處戰亂,家人朋友都沒了,又哪裡還有閒心打扮自己?
某天夜裡實在餓得受不住,去街上找東西吃,正好碰到一個出來遊蕩的傢伙,一見到她就兩眼放光的撲上來。爲了自保,她殺了那個人。
一回頭,正好看到原來是超市外的鏡面裝飾牆,鏡子裡的自己滿面鮮血,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自那以後,便不願意再看自己的臉。因爲每一次看到,都會想起第一次殺人的一幕。
哪怕是最後,對鮮血已經麻木,想起那一幕的時候,還是會鼻子發酸。
那時的她,還是個孩子啊,爲了活下去,已經不顧一切了。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心疼。
今年,她二十七歲,也就是說,已經足足十五年沒有留意過自己的樣貌了。
難怪覺得如此陌生。
安妮其實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也許是常年冷着臉的關係,雖然從來沒有護理過肌膚,也沒有讓她滋生出皺紋。
她是很典型的歐洲人面容,五官十分立體,又不至於誇張得讓人覺得難受。她眼睛算不得很大,半開半合之時,眼尾會微微上翹,若掩去眸中的銳利,這是很有風情的一雙眼睛。
長時間的日曬雨淋,讓她的皮膚呈現出非常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稍微有些粗糙,不過更增添了一種狂野的誘惑感。而且因爲運動得多,每一塊肌肉都非常緊實,加上她一米七五的身材,活脫脫就像個電視走下來的國際模特。
當然,模特的氣質遠遠不及她。
安妮越看越鬱悶,這麼優秀的一個女人,怎麼焰就看不到呢?
琢磨着斯卡夫剛纔的話裡帶話,她忽然好像領悟了些什麼。
三天後,安妮面上的紅腫總算是消退了,她所做的第一件事,讓組裡的一夥人都大跌眼鏡。
她居然請他們去夜總會喝酒,還讓媽媽桑帶了一堆陪酒女過來,任君挑選!
“這,隊長這是怎麼了?”天才害怕的嚥了一口口水,用眼梢悄悄瞧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安妮,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要知道,隊長可是最反感出賣尊嚴的行爲了,所以對於陪酒女什麼的,從來都是沒給過好臉色的。要是組員去召妓什麼的,好吧,雖然她不會管,但是凌厲的眼神絕對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剮下來。
可是這會兒,她居然露出微微笑意,讓他們隨便選!
天下紅雨了這是!
路費早就看中了一個黑髮黑眸的東方妹子,又心裡不安,揣揣的問:“隊,隊長,好端端的,怎麼帶我們來這些地方啊?”
安妮笑吟吟的回頭:“哦?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來這些地方嗎?”
路費頓時噎住,滿臉通紅的坐了下去,尷尬的乾笑兩聲。
是,他是愛來這些地方,可前提是隊長不在啊!
要在隊長面前跟陪酒女們摟摟抱抱,多不方便啊!
隊長這是抽風了,還是試探他們呢?嗯,爲了生命安全,還是忍着吧!
一羣隊員都像小學生似的,怯怯的坐在沙發上,低頭屏息靜氣,愣是沒個人去挑。媽媽桑臉面有些掛不住,求助的看了安妮一眼。
安妮也奇怪得很,思襯了一下後,覺得大概是這些姑娘不能讓她的組員們滿意,便揮揮手,讓媽媽桑再換一批上來。
還真別說,一組十人走馬觀花的看下去,半個小時功夫,他們就看了十多組,都有些審美疲勞了,還真沒什麼想挑陪酒女服侍的慾望了。
媽媽桑從業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難搞的客人,急的眼睛都紅了,回頭道:“下去,換露露那一組上來!”
陪酒女們委委屈屈的下去了,媽媽桑湊到安妮身邊,苦着臉說:“這位小姐,我們這兒的姑娘可都上來得七七八八了,就剩最後一組精英,要是連她們都看不上,我可真沒有辦法了!”
安妮“哦?”了一聲,玩味道:“原來好貨都壓在後頭哪?快讓他們上來,我這些兄弟可挑的很,之前那些貨色都入不了眼。要是最後這組姑娘都看不上的話,你們這間場子的素質可就值得權商了。”
這會兒不僅僅是媽媽桑鬱悶,就連組員們都鬱悶得。哪裡是夜總會的姑娘們不好,明明是因爲隊長在,他們纔不敢放肆的好嗎?要是隊長不在,他們早就餓狼一樣撲上去了,用得着在這兒壓抑嗎?
很快,最後一組陪酒女上來了,安妮清楚的看見,組員們皆是眼睛一亮,又偷偷瞧她一眼,接着都像犯錯的小學生那樣低下頭去。
整個組裡,只有斯卡夫一直在淡淡的笑。他是心理學家,最會琢磨人的心思。看安妮今天的舉動,就知道她把那天的話聽進去了。
因爲愛情,所以想要改變吧。
但是又不知道要從哪個方向改,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試探男人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只是這一招,對焰恐怕沒什麼用啊。一個不普通的男人,又怎麼會選擇普通男人選擇的女人呢?
不想再看到雙方都這麼爲難,他首先指了一個白俄的女孩坐了下來。他對情慾並不看重,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爲了給組員和隊長一個臺階下,二來,那個白俄女孩長得實在太像他愛過的女人了。
既然這樣,便放縱一次吧。
其他組員看到他大大方方的選了姑娘,都露出垂涎的神情,但是接觸到安妮探索的目光後,又沒了勇氣。
安妮再傻,這會兒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