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過分

過分?怎麼個過分法?刃心是怎麼對不起她了嗎?還是哪裡虧待她了?爲什麼,原本最應該毫無置疑的站在刃心身邊的人,此刻卻反不如保持中立的雪姬,乃至因爲恐懼低頭的小小川?在刃心看來,這還不是他過分了,而是他一直以來太慣着她。

聖人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說是呂玲綺對豐臣有什麼“憐慈之心”,是因爲她也聯想到了櫻?那乾脆直接說這就是婦人之仁好了,可比之櫻也好,豐臣也罷,她現在最關心的難道不應該是刃心?可刃心沒有感受到,而且刃心很清楚,現在看起來是他的刀架在別人的脖子上,可他何嘗不是時刻如芒在背,他不殺,那就是別人殺,他的處境沒有那麼樂觀,樂觀的只是呂玲綺。但這“婦人之心”呂玲綺可以有,她本來就是,刃心卻絕對不可以,他的刀要是在這時變鈍了,那兩人就都完了。

這也是刃心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的一點,他其實也很無奈,然而無論他怎麼做,還是依然會被雪姬這樣的女人誤會,這個只能說刃心能力如此,他別無他法,也許兩全其美的辦法有,可他現在想不到。

她覺得是刃心變了,她希望刃心變成原來的樣子,就如同她從前心中的刃心一樣,但在刃心這裡看來,現在她也變了,刃心還怎麼回去?何況刃心若不變,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豐臣的事情不是兒戲,若能有機會剷除,刃心絕對不可能留下什麼後患,無論他最後能不能做到什麼,但他處事的原則不會變,無論什麼時候吧。

如日中天。

只有刃心和耀光兩個人,兩人一前一後,騎着馬在小道上行走。

青山綠水。

耀光這個時候反倒不如平日那麼歡快,半道上,耀光突然開口道:“喂!”

刃心是比耀光淡定的,大阪城那邊的戰事如火如荼,刃心還有心思這裡“青梅竹馬”。

“……”

刃心也不迴應,就這麼不緊不慢的向前走着。

面對今天如此反常的刃心,耀光也似乎是終於忍不住了,耀光當下開口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

沒來由的一句話打斷了刃心的思緒,刃心抓緊了手中的繮繩道:“什麼怎麼想的?”

刃心眼中的疑惑,令耀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下他也粗暴的勒馬停下來,然後對刃心怒道:“刃心真的不打算去道歉嗎?”

刃心還納悶給誰道歉呢,卻是這時看到面前的耀光後,他的面上浮現出笑意道:“耀光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占卜術嗎?”

早上的事情耀光可不在場,刃心也不知道她是沒睡起來還是其他的原因,總之他對攻城的事情似乎並不上心,這一刻他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其他的地方。

“不要開玩笑,我在認真的說。”

耀光向刃心瞪着眼睛,他不是在開玩笑,可刃心也沒有,刃心眼中的倦意這時少了許多,他提起精神來:“現在應該認真的是這件事情嗎?”

刃心和耀光不是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的,接下來就是兩人與豐臣德川的決戰,這一戰亦是無論輸贏,兩人在戰國的最後一戰,可耀光卻似乎一點也不關心這件事情,他的注意跑偏的令刃心感到頭痛,就算是耀光將賭注全部壓到他身上,也請不要再給當事人施加其它的壓力了,刃心真的害怕他會承受不住。

耀光並沒有就此被轉移注意力的樣子,事實上,他現在堅定的令刃心煩擾,耀光追問:“你就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至少給我一個準信啊。”

耀光反而埋怨道,刃心卻是笑道:“原來是什麼時候承攬了老好人的身份嗎?”

耀光聽到刃心的調笑,更是開始對他表現出凶神惡煞的面容,一瞬間好像就差惡語相向了,雖然和人身攻擊還是一些區別,但耀光這麼較真,刃心也認真了。

刃心冷淡道:“首先這件事情和耀光沒有關係,其次,耀光……似乎對玲綺很有好感的樣子。”

耀光在刃心這裡還是一個男人呢,因此刃心的生疑一時也令耀光恍悟後心驚,當下耀光也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沒錯,我就是喜歡呂將軍,怎麼樣,來決鬥吧!”

耀光一點不怕豁出去,他可不怕和刃心幹一架,但也是由此,更加令刃心感到疑惑,他愈發不懂耀光現在爲什麼這麼做,耀光不可能喜歡玲綺,這點刃心很清楚,不是玲綺不夠優秀,而是耀光到底是上杉家的人,怎麼會對盟友做出有違道義的事情,再者說看耀光的樣子,怎麼可能是一個多麼單純的人。

“哼哼……”

刃心見狀不由笑了出聲,但這一刻,刃心卻也是不逞多讓:“如果耀光能證明喜歡玲綺的話,你我二人倒是不妨切磋切磋。”

喜歡一個人還要證明,這顯然是一件聽起到荒誕的事情,但卻是那麼有道理,耀光怎麼去證明他憑什麼喜歡呂玲綺?

但刃心的回答,最終是這個,耀光聽到了,他可不是爲了和刃心決鬥而決鬥的,肢體語言的衝突,只是解決事情的一種辦法,因此耀光這一刻只是鬆了口氣後這才輕嘆道:“刃心這番話爲什麼不在呂將軍面前說呢?”

“真要是那樣的話也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耀光無奈道,卻是她的較真,愈發令刃心有了一些興趣,刃心在問耀光道:“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耀光對這件事情這麼上心。”

誰知聞言耀光卻反而變得神秘起來,他再度惡狠狠的瞪了刃心一眼之後,真的開始惡語相向:“不明白就不要問,不打架也不要問。”

耀光大概真的是有過很與衆不同的經歷吧,一個代表上杉家的對決者,作爲那位軍神大人,上杉謙信的主人,卻這麼傾向於用拳頭解決事情,這算是以武犯禁嗎?

“不問就不問了。”

刃心這時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在乎這種細枝末節,他的目光已經放向了遠處,只見刺眼奪目的日芒之下,隨着戰爭機器的推進,刃心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看到那被後方大量軍隊一路追逐,被迫向着兩人方向逃竄而來的小隊人馬,而這個方向正是刃心和耀光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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