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夫人痊癒

紅蓮看過之後感慨萬千,原來師傅早已料到。她仔細將信疊好收入懷中,從箱子底部取出一本十分厚重的古書,她深吸一口氣剛欲打開,隨後又搖了搖頭,她一生都在精研毒物,深知這其中的誘人,怕自己深入其中不得自拔,便強行忍住了。

紅蓮回去之後將典籍交給了唐婉晴,並說明了情況。唐婉晴暗下決心,決不讓這書籍流傳於世。三人休息一晚,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唐婉晴起的很早,天還沒有放亮,見二人還睡着便沒有打擾,四處走了走。突然想起昨夜的夢境,彷彿是置身於一望無際的黑色中,如何走也走不到盡頭,或許就象徵了她如今的處境吧,嘴角不禁掛上一抹苦笑。

現在她是該考慮與洪五爺的約定一事了,她靜靜走到院中的水井邊坐下,望着井中自己的倒影,一邊輕輕整理自己的髮絲,一邊思考對策。想來想去也沒什麼頭緒,卻突然想到了軒轅暮那裡,紅蓮出山,葉知秋也就能夠痊癒,如此一來他也能安心了。

突然發覺自己走神了,而且想到了無關緊要的人那裡,自己都覺得奇怪,便搖搖頭不再想。突然思緒一轉,軒轅暮算是無關緊要的人嗎?洪五爺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住在京城,他能夠不聞不問?這事情多少都跟他有關係,既然洪五爺這麼想讓她做首領,她也有辦法。唯一最簡單也最能撇清一切關係的辦法就是,告訴軒轅暮。

想到這裡,唐婉晴不禁睿智一笑。

此時另兩人也起身了,紅蓮打着哈欠對唐婉晴說早,唐婉晴回道:“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

“再多睡一會兒那她不成了……”一旁搭話的柳清風看到紅蓮威脅的眼神後自覺地閉上了嘴。

唐婉晴兀自笑起來,心中感嘆這兩個活寶,隨後三人帶上各自的東西出發。唐婉晴一臉痛苦的問道:“咱們還要從水底回去?”

紅蓮無辜的點了點頭。

唐婉晴只好妥協,這次有了柳清風和紅蓮兩個人熟悉水性,划起水來快了很多。唐婉晴也沒有出現特別嚴重的窒息現象。

回到竹林,柳清風喊了一聲小雪,小雪便不知從哪邊的林子中竄了出來,馬車似乎沒有人動過,三人乘坐馬車出了竹林直往蕪城唐府方向而去。

這來的路上就耽誤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母親的病可不容再耽擱了,此去歸途,唐婉晴歸心似箭。母親早日康復,自己也能早日安心。小雪馬不停蹄,三人幾乎都只在馬車上輪流休息,半月時間才趕回唐府。

唐文忠得到消息早早在府門前等候,比起一個半月前,他蒼老了許多。唐婉晴一下馬車便走到父親前,唐文忠忍不住老淚縱橫。唐莫離也忍住淚水,口中只道:“回來就好。”

唐文忠父子倆看見多了一位陌生姑娘便問唐婉晴,唐婉晴自責道:“怪我自己,都差點忘記了,她就是毒王,紅蓮。”又轉而對着紅蓮道:“這是我的父親唐文忠,二哥唐莫離。”

唐文忠忙道:“紅蓮姑娘。”

紅蓮衝着兩人一笑:“叫我紅蓮就行啦,是吧晴姐姐。”說罷看着唐婉晴。

唐婉晴笑着點頭。

柳清風一旁道:“事不宜遲,我需儘快準備藥引以防蝕陰花葯力過猛再次傷及夫人。不知唐府中可有儲備的藥材。”

唐文忠聽聞此言,得知夫人有了救治之法,心中急切,忙道:“府中除了幾種稀缺珍品,各種藥材都有。”說罷,便領着柳清風往府中藥房去了。他已經失去了雨茵,如今斷不可再失去凌玉。

唐莫離對紅蓮解釋道:“家父救母心切,望請見諒。”

紅蓮笑着擺手道:“沒事,沒事,你們都是主人的親人,今後也就是紅蓮的親人啦。”

唐莫離一臉疑惑的看着唐婉晴,唐婉晴含笑不答,只道:“此時日後再說,先治好母親的病要緊。”

唐莫離心中明白,小妹此行定時有了奇遇,因心中擔心着母親,便也沒有多問,唐莫離先行去了母親那裡。唐婉晴將紅蓮安排在北苑客房安頓好,歐陽鴻早已不在了,唐婉晴頗有些感觸。沒有多想,便再次領着紅蓮往百花居走去。

見到母親,唐婉晴沒忍住,眼中淚水直直流了下來,打溼了一旁的牀褥。唐文忠輕拍女兒安慰着。唐婉晴從二哥那裡得知母親常常是隔幾天便醒來一次,神智也十分不清楚,只說頭痛欲裂,這讓唐婉晴心疼不已。

服下了柳清風的藥,蝕陰花才從琉璃中取出,柳清風將花瓣搗碎用溫水衝開,又給唐夫人服下。立時,唐夫人的臉色就好了很多。一衆人這才安下心來。

唐婉晴此時纔想起來沒見到軒轅暮,問及唐莫離,他道:“袁公子早在你走之後便離開了,只說待母親痊癒之後要你到京都去尋他”

唐婉晴立時明瞭,心中不捨之情氾濫。柳清風在一旁觀察夫人的病情,再次號過脈後確認已經開始恢復,衆人才徹底放下心。唐文忠交代芸香和幾個侍女好生招待夫人,之後便帶女兒去了百花居大廳詢問此一去的遭遇,和紅蓮姑娘一事。

唐婉晴將此行的遭遇一一道來,虛妄幻境一事她只簡略說了一些,畢竟幻境中的內容她實在不想提及,但紅蓮還是臉上一紅。

他們此行的經歷可真算的上是奇遇了,唐莫離聽到一處被小妹省略的地方忙追問:“小妹,你倒答應了洪五爺的條件,是什麼條件?”

唐婉晴面露爲難之色,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能說,這對自己的家人沒有一絲好處。唐文忠只道女兒心中所想,便制止了兒子,不讓他繼續追問。唐莫離只得作罷。

紅蓮也聽得有滋有味,沒想到他們找到自己經歷了這麼多,心中也很是感慨。唐婉晴對於紅蓮交付她的那本古書隻字未提,紅蓮心中也甚是安心。

折騰了一天便又到了晚上,唐婉晴堅持留下來照顧母親,讓其與衆人去睡覺,幾個人拗不過便答應了她。

深夜百花居內室裡,唐婉晴一人守在母親牀邊,一衆侍女在一旁侍立。唐婉晴沒忍住,輕聲問道:“芸香,靑羽……後來回來過嗎?”她的聲音極輕,似是怕吵醒了沉睡中的母親,又似怕攪亂了自己心中的思緒。

芸香上前一步答道:“回小姐,沒有。”

唐婉晴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難道她心疼靑羽回來受苦?不禁暗自苦笑,她承認她放不下靑羽,即使傷害了自己,她依舊放不下。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日,唐夫人終於從沉睡中轉醒,柳清風號過脈,說夫人已經痊癒,其餘只要好生調養定然連病根也不會留下。唐文忠謝過柳清風,直道:“我唐家欠你們太多,無論天璣子還是你,來生我唐某定當結草銜環。”

柳清風忙道:“嚴重了。”

唐夫人看到一家人都安然無恙,自己身體也好轉,心情大好,用了許多食物,臉上漸漸紅潤起來。後來聽唐文忠講了女兒爲她前去天涯谷一事,心中感慨萬千,她讓女兒爲自己以身犯險,心疼不已,不禁淚如雨下。

唐婉晴安慰道:“女兒這不是沒事嗎?”

又休息了兩日,唐婉晴帶着柳清風和紅蓮四處逛了逛,過了幾天悠閒日子,畢竟這樣的日子對於她來說着實不多了。

如今一想,該是去京都的時候了。唐文忠也清楚女兒不多日便要去京都皇城了,或許一輩子也出不了皇城的深宮大院,心中感慨萬千。

終於到了離開的日子,唐文忠什麼都沒說,唐莫離和唐夫人也是到現在才知道袁暮就是當今聖上軒轅黃帝,不禁心中感嘆,想到婉兒便要入那危機四伏皇城都是心中擔憂。這幾天,唐夫人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唐婉晴也不必再擔心。

柳清風說自己也要去京都訪友,順道便與唐婉晴同行,本來唐文忠是要留他多住幾日的,如今想到女兒途中也有人照應,便不再強留。紅蓮自然是要跟隨主人同行的,這個可愛伶俐的小姑娘,纔來唐府幾日,唐府上下便都喜歡上了她,連唐婉晴也笑道:“我都嫉妒了。”

如今都要走了,卻誰都無話,唐婉晴笑着安慰:“我是去皇城做皇后,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們還是可以見面的。都開心一些,這樣我才能走的安心啊。”

原本經常嘮叨着要女兒出嫁的唐夫人,此刻卻捨不得女兒離家了,一直在旁邊哭的泣不成聲。她安靜的離開了,誰都沒有說話,沒有道別,沒有囑託,有的只是埋藏在眼中深深的思念與不捨。

一家人在唐府門前久久不曾離去,直到馬車遠去隱沒不見,馬蹄搪起的塵土也平息落地。

“小晴,你到底爲什麼要嫁給那傢伙?他比我好嗎?”柳清風一臉不爽的問道。

唐婉晴看了看他的臉,笑道:“他自然是沒有你好的。”

紅蓮在一旁嘟着小嘴道:“喂,柳清風,晴姐姐要嫁誰關你什麼事啊?”

唐婉晴一邊笑着,一邊思量,若是紅蓮和風能成就姻緣,那便也了了她一樁心事,這兩個人看起來真像是一對歡喜冤家。

這一路山清水秀,他們走了一條稍微偏僻的小路,並沒有選擇官道,柳清風可以方便尋些藥材,紅蓮也要繼續煉製劇毒,那本記載劇毒的古書唐婉晴將它留在了閣樓中,天香玉露也沒有帶着,最起碼她的直覺,還是不要太招搖的好,容易惹是非。

一路走來,唐婉晴什麼都不想去想,大概半月纔到了接近京城的地方。已經是一天的黃昏,他們沒有選擇即刻進京,而是在城外的一處村莊安頓下來,村莊並不大,卻也有着客棧,大概是因爲靠近京都的緣故。

晚些時候,三人一起在客棧中用飯,點了些飯菜許久也沒有上,三人等得有些無聊,紅蓮忙着去催,唐婉晴制止了她,只說菜總會上的,或許小二也有難處,紅蓮便作罷。一旁倚窗坐着一位氣度不凡的公子,正品着美酒,不動聲色。

原本還沒影的小二此刻卻突然而至,且端上一杯美酒。紅蓮嘟起小嘴略顯不滿,唐婉晴一臉疑惑:“小二,我們並沒有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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