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文連忙把身子縮到牆後面，不知道自己剛纔有沒有被眼鏡看到。
“走吧，我們表現太過突出也不好！會被人猜忌的！”庫格跟周小文這次是想到一塊去了，趁着黒木磊等人腦筋沒轉過彎來，悄悄溜走了。
而被石塊砸到的阿九，處境卻很微妙。
這邊打趴魏明的一中主力軍下了早讀課都來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她圍住。
而阿九被砸的眼冒金星七竅流血，眼見神智還不清醒的樣子。
一中學生不論一二三年紀，個個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打成肉醬！但黒木磊卻攔住衆人：“都回去上課吧，人出來的太多學校又該不樂意了。”
但仍有很多人聚集在旁邊久久不願離去，火龍雙眼血紅：“黑哥，就這樣放過他？太便宜他了吧！”
“他情況有點不妙。”黒木磊臉色有點白：“大概是要死。”
“死？”
“死。”黒木磊從小跟着父親一起殺豬殺牛殺羊，最清楚死神來臨前是什麼徵兆。
七孔流血，這是相當嚴重的傷了，一般是內部臟器都受到損害，而被擊打的位置又是頭部……
“你們都走，我來承擔。”黒木磊壓低聲音推搡衆人：“快走！這種事越多人被纏上越不利！”
“不，事情是我們一起做下的，爲什麼要讓你一個人承擔？”眼鏡眼圈都紅了：“再者說……咱們都沒碰他呢！”
就在此時，警笛響起了。
外圈的學生們都紛紛散去，只剩他們幾人呆呆站在不斷抽搐的阿九身邊。
“快點！散了！這種事我們人越多陷進來越不利！別忘了南玻那邊還有四天王呢！”黒木磊說完踹了耳機一腳：“快滾！快點！”
“黑子！你這樣做想過我的感受嗎！”一旁一直默默無言的李薇爆發了，身子微微顫抖着：“剛出這種事，你又要被抓進去？這次不是三五天了吧？你忍心丟下我？”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黒木磊臉都綠了，一轉身卻被耳機眼鏡合力打在後背，緩緩倒了下去。
“快點，把他揹走！”眼鏡幾乎用命令的口氣對着火龍喝道：“把他們都帶走！”
“你也走。”耳機突然把自己的耳機輕輕摘下來，玩世不恭的他第一次變得如此嚴肅：“你們都走，這件事我來抗，快點別廢話了。”
火龍愣了一下，只好背起身材高大的黒木磊，帶走李薇匆匆離去。
“你確定自己能抗的起？”眼鏡看了耳機一眼，他知道耳機的家庭勢力也是相當深厚，一家都是軍警要員。
他們幾個人中，耳機話最少最低調，卻是底氣最厚實的一個，因此小小年紀便受過正規軍事訓練和空手道國術等訓練，論實力也算是黒木磊手下五虎將中最強一人。
“是你？”驅車趕來的警察隊長居然一眼就認出他，無奈的搖搖頭：“小子，你這簍子捅的有點大！上車吧。”
“沒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耳機嘴角輕輕一翹，舉起雙手準備讓對方銬。
從小就看着父輩抓犯罪分子，這個套路他比誰都熟悉。
“不用了，上車吧。”警察輕輕搖頭，一隻手拿出手機。
而阿九已經停止抽搐，手指都不動彈了。
玩命狂奔中的周小文還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隱約感到剛纔庫格借自己手丟出的石塊勁道不小：“看起來那個女孩倒不會有事了，阿九沒事嗎？”
“嘿嘿，難說。”庫格意味深長的笑笑：“這種程度的撞擊，一般人類應該會死吧。”
“會死？你……”周小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停下腳步：“你殺了他？”
“沒錯，難道時至今日你還猶豫不決？不殺了他你就要倒黴了！現在正好趁着兩幫人衝突沒人懷疑到我們，不是兩全其美？既救了那個女孩又幫這些人化解了危機，不然的話被他挾持女孩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狀況！殺掉他是唯一的辦法！”
“但是……”周小文這才明白，所謂的決心真正面對血腥死亡時，是那麼脆弱和難以抉擇。
畢竟這不是冷血食人獸，這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
他都不敢擡頭看路上的行人，覺得每個人看自己都像在看一隻怪物。
這雙手……自己的這雙手……真的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