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要走了!”周小文看着不遠處慘烈的一幕,剛塞滿的胃立刻翻騰起來。
那白膩膩的腦漿糊在地面,泛起一股子可怕的質感。
佟大爲那殘餘的半邊臉還帶着冷笑,看的周小文渾身毛孔發顫。
“果然……被殺了嗎?”庫格似乎有點惋惜:“可惜啊,線索斷了!那些警察估計也很失望吧。”
“我要告訴你,我可是被那個警察看到過一次,若是這次再被發現,咱們就都完了!”周小文沒好氣的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伸出頭去窺探。
蹲在地上正在勘驗屍體的鄧遠,突然擡頭往這邊看了過來!
周小文大駭,捂住臉轉身就跑!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似乎被看到了。
“怎麼了隊長?”一個年輕警員手裡提着證據袋有點發怔。
“沒什麼,你們先回去吧。看起來這具屍體不可能留下什麼證據了……對了死者有什麼直系親屬嗎?”鄧遠搓搓自己發紅的眼睛,因爲最近頻繁的命案,他已經幾夜沒脫衣服好好睡一覺了。
當陸小倩站在鄧遠面前時,即便是見多識廣心理防線厚實的這位老刑警隊長也是瞳孔一縮:好漂亮的妹子!
大約十八九二十出頭的年紀,模特般細長均勻的身材,以及那張充滿狐媚味道線條冷峻的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雙丹鳳眼,顯得過於冷漠空洞。
“你是被害人的妻子?”鄧遠看到調查材料上的定性感到疑惑,因爲此女都夠嗆有法定結婚年齡。
“朋友關係而已。”陸小倩坐姿很嫵媚,穿短褲露着一雙大白腿。
鄧遠的視線也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動,但最終還是理性戰勝感性,重新找回條理:“有證據證明,你們長期姘居在一起。”
“這是我的個人生活習慣,難道也犯法嗎?”
“好!你回答的很好!但我在你們的酒吧發現了大麻殘餘物質,既然你有這種生活習慣,我們就有權利調查你是否有別的習慣。”鄧遠畢竟是老刑警,他幾乎毫不猶豫的懷疑上了這個女孩。
冷峻,漠然,沒有一絲悲痛的味道。
這就是跟佟大爲睡在一起的女人?
利用他手裡有限的權利,他可以將其拘押24小時。
在這24小時內他必須找出確鑿的證據將其正式拘捕。他立刻就召集自己屬下警員,重點強調了調查方向以這個女孩的生活軌跡爲主。
“隊長,不是我抱怨……”手底下一個胖警員打個呵欠:“這種案子都是亡命徒做的,很危險呢。”
看到是這傢伙說話,鄧遠心理就一陣噁心。
這是局長小舅子,爲人好吃懶做貪生怕死,卻升遷的異常順利人緣混的也不錯,他的這番話居然引起了衆人的共鳴,好幾個女警員都連連點頭:“要不交給武警去處理?”
“武警處理?武警是你找到罪犯,人家幫你抓!現在連主犯從犯都搞不清!你們這些人還有一點集體榮譽感嗎?”鄧遠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來,因爲他看到衆人都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這種話現在越來越沒市場了,他只好改口說道:“退一萬步講,人家其餘的警種可以坐在辦公室裡立功,咱們刑警就要靠真功夫!想升職加薪?不破大案子哪裡有功績?今年的績效獎金還想不想要!”
最後一句話顯然發揮了決定性作用,衆人立刻嚴肅起來,不說話了。
“先從陸小倩的家人查起!她的雙親,朋友,同學,一一都不要漏過!身爲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爲什麼跟三十好幾的佟大爲在一起?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有沒有虐待和脅迫行爲這是關鍵!”鄧遠有個習慣,喜歡把自己對於案情的推測直接用畫面的形式解釋給手下人:“從審訊過程來看,陸小倩對佟大爲的死毫無感覺甚至都感不到有絲毫情緒波動,這是最耐人尋味的事情!懷疑的重點就是她跟佟大爲的關係!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吧?這是或許就是一個長期受虐待的女孩,忍辱負重之後痛下殺手!”
鄧遠的推測得到下屬的欽佩,上報之後上級也連連稱讚:不錯,果然是業務熟練的老刑警!
他意氣風發之下晚上跟同事聚餐多喝了幾杯酒回家,晃晃悠悠回去之後卻發現老婆不在家,僅有九歲的女兒在家裡看動畫片。
“媽媽在哪裡?”鄧遠使勁鬆鬆領帶,坐在沙發上喘着粗氣。
女兒不搭理他,只顧自己看電視。
周小文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看着屋子裡大醉酩酊的鄧遠悄悄問庫格:“天哪……你這是要幹什麼?爲什麼要我追查他的行蹤?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嘛?他是警察啊!我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抓住的!”
“必須跟着他,瞭解是那隻寄生獸殺了人!這是很危險的趨勢,若是有同類組織起來,對我們可是滅頂之災!畢竟這是很小的城市,危險距離咱們太近了。”庫格一雙細長的小眼睛四處打量,就像一部攝像機把一切細節都拍攝下來……
突然他狠狠用觸手敲敲周小文的腦袋:“快閃!有人來了!”
周小文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一個渾身香噴噴的女人撞倒了。
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是過於短透漏的打扮使得她顯得很低俗。她柳眉倒豎白了周小文一眼:“小赤佬,眼瞎了啦?蹲在這裡做什麼?”
“阿姨對不起……”周小文頭都不幹擡,連忙遁走。
“我再也不聽你的了!”出了刑警家屬院大樓,周小文立刻咆哮起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們愛集羣集羣去!關我們什麼事?”
但是庫格卻沒動靜了,應該是又睡着了。
周小文悻悻擡起頭來,這才發現路人都用很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過這種關注很快就被街邊幾個女孩搶走,那幾個女孩奇裝異服頭髮染得五顏六色,嘴裡不停大喊着:“exo我愛你!我的一切都屬於你!”
“exo?那是什麼?很厲害嗎?”庫格突然又冒了出來,看着那些嘰嘰喳喳花枝招展的女孩呆呆發愣。
“是很厲害,據說有女孩爲了他們自殘跳樓呢。”周小文冷笑一聲:“不過我是沒什麼精力去追星,自己肚子都吃不飽……”
庫格凝視着那些女孩手中高舉的海報,突然觸手化作一個韓系帥哥的面孔:“歐巴,薩那西歐。”
“你瘋了啊!”周小文嚇得屁滾尿流,連忙把自己觸手捂住。
“哎,這些小孩子都怎麼了……一個個神神叨叨的……”帶着寬邊墨鏡的中年人輕輕搖頭,跟周小文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