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彤彤緊緊牽着陳青梅的手,很怕的樣子。肖麗彤一直都留意她,說,“彤彤乖,今天去阿姨家做客,好不好?”
“不好。”
“爲什麼?”肖麗彤這段時間跟彤彤在一起,知道她每一句話都是心裡所想,不是故意得罪人。
“我要猛叔叔。”
“猛叔叔不是答應等你回去,到機場接你嗎。”
“我想猛叔叔。他不要我了。”說這話,如果是其他孩子可能會哭,彤彤卻只是臉色黯淡一些,這已經是彤彤最好的表達心情的樣子。
陳青梅見她如此,心中在痛,又想到楊猛說姐姐不過是失蹤,說不定哪天就出現了。她見女兒這樣子,會不會怪自己沒看好彤彤?
“彤彤乖,要聽話猛叔叔才喜歡。”
“嗯,我聽阿姨的話。”臉上的表情卻是木木的,對人流往來、京城機場,沒絲毫好奇。
肖麗彤說,“沒事,等專家會診有了結論,治療後肯定會好起來。”
“謝謝了。”
有車來接機,三個人上車,來接機的是肖麗彤一個叔叔,見彤彤可愛,跟她說話。可彤彤卻不怎麼理,陳青梅讓她叫爺爺,幾次後才叫了爺爺,又說,“阿姨,我不認得他。”
肖麗彤忙解釋,好在肖麗彤叔叔也知道這次客人是爲小女孩治病的,笑着說,“沒事沒事,好可愛的女孩。”
京城的車一如平時那樣擁堵,彤彤一路上看着車外,默默地,沒有任何表情。
進肖麗彤家,肖麗彤父母在家等着,見到彤彤。肖麗彤媽媽想抱抱她,彤彤卻躲在陳青梅身後不肯出來。
直到陳青梅抱着她,才恢復平靜。
肖麗彤解釋情況,說,“彤彤今天的表現算好了,知道在陌生環境要擔心,在陌生人面前要躲開。上次給人販子抱走,她都沒反應。”
各人聽了不免噓唏,感嘆老天捉弄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未免太不公平。
肖麗彤說服力陳青梅,纔不去酒店住,就在肖麗彤家裡住下。第二天,雖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專家讓陳青梅帶彤彤先到醫院做一系列的檢查,列出單子。
花一天時間做檢查才做三分之二,有些結果還沒出來,但出來的結果都是正常。
比如智力測試,得出的結果居然是最優。
這樣的結果讓陳青梅和肖麗彤很無奈,不過,彤彤目前的智力確實高,比起病之前,陳青梅覺得要高一些,表現明顯。
這樣的表現也許是以前沒留意,如今每天都在發現彤彤的優勢,自然關注到她任何的變化。
後一天將剩餘檢查做好,肖麗彤帶着彤彤和陳青梅到京城看來幾個名景點,大廣場、千年古宮殿,回到家裡,彤彤拿出紙筆,將自己看到的畫出來,非常像,比例也吻合。
說是畫出來要給猛叔叔看的,他沒見過這裡。
這讓大人們對彤彤的表現感嘆不已。陳青梅說,她之前偶爾會畫,主要還是畫爸爸、媽媽和老師,畫人畫物不怎麼像。
沒想到這次畫出的大廣場、古宮殿居然這麼像,顯然是因爲生病之後的變化。
到京城的第四天,到了專家會診的時間。進醫院之前,給楊猛打電話,彤彤在電話裡聽到楊猛的聲音、聽到他的鼓勵和安撫,明顯平靜不少。
肖麗彤、陳青梅牽着彤彤到京城最尖端的神經科室,這裡並人不多,都是先約好時間纔過來的病人,沒有約期的不能進來。
到候診室,他們前面還有一個病人,是複診。複診情況不復雜,要不了多少時間。
陳青梅陪着彤彤做,低聲重複之前楊猛說的話,彤彤木木的,偶爾迴應一下。
肖麗彤走出候診室,迎面見一個穿着白衣、金邊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三十來歲的年輕醫師。醫師看到肖麗彤,明顯表現出震驚和驚喜,說,“肖麗彤?”
“歐陽博士。”肖麗彤也認出這個醫師是老熟人,不過,她表現得有些淡漠,完全看不出是老熟人見面的
感覺。
“有事?哦,陪人來看病還是探望朋友?”歐陽博士笑着說,臉上的喜悅掩飾不住,“有幾年不見了?五年還是六年?”
肖麗彤沒回應他。
“不對,是兩年零七個月纔對。”歐陽博士說,“看我這記性,總覺得太久沒見到你。怎麼樣,現在?”
“不怎麼樣,普普通通。”肖麗彤說。
“探視朋友嗎,在哪,我帶你去。”歐陽博士的熱情比火還熱。
“你忙吧,不要耽誤工作。”肖麗彤還是淡淡的。
“不會,我雖然在上班,你知道的,很多病人在等我處理,不過,我主要是重在管理、管理。具體病例除非是非常特殊的,纔會在會診時才參與診斷和制定治療方案。”
顯然,歐陽博士在醫院的地位很高,年輕輕的就到較高的位子上。不出意外,幾年之後會主導一些重大醫療或成爲醫院的重要領導。
“你去忙吧,我沒事。”肖麗彤明顯地拒絕他的熱情。
“彤彤,你結婚了嗎?”歐陽博士說,“結婚也沒關係,之前是我不好,家裡逼着我到國外去,逼着我不讓我找你,這兩年多,你知道我每一天、每個時候都在想辦法找你。我要找到你,你知道我的心。”
“歐陽博士,你誤會了。”
“彤彤,我沒有誤會,我知道你一直在關注我,爲我的成就默默讚賞、默默支持、鼓勁、加油。你知道嗎,你每一個眼神都是對我的支持和鼓勵,我跟你說過千遍萬遍,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可掏出心來給你看……”
“歐陽博士,十年前我就跟你說清楚了,我們只是同學,至於你有什麼想法,怎麼做,跟我沒關係。我是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肖麗彤聽他說出的話越來越噁心,面帶薄怒,不假辭色。
“彤彤,你不要因爲你已經有婚姻了就有心裡負擔,我不會在乎的,我只是愛你。不管你是什麼情況,我都能夠理解、能夠包容。彤彤,你還不懂我嗎,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