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龍一夥人被捕,直接驚動了蘇安華,他開始意識到,警方其實盯着他不是一兩天了,雖然現在表面上是洗白了,但是乾的大多數事,還是見不得光的。
蘇安華第一個電話聽到趙飛龍被捕,還比較平靜,反正到時候可以推的一乾二淨,從接觸趙飛龍開始,他就有打算找他來做替死鬼了。
但是蘇安華接到第二個電話的時候,腳步都有些站不穩了,跌跌撞撞的坐到真皮椅子上,轉了一個圈後纔回過神來,用顫抖的聲音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權兒他怎麼了?”
“華爺!”電話裡的男人用沉痛的聲音,將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權少爺他死了……”
“怎麼死的?”蘇安華緊緊的抓住電話,就好像抓着殺害他兒子的兇手脖子一樣,“他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嶽隆天?”
“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對方朝蘇安華道,“不過我聽說是趙飛龍開的槍,權少爺是死在趙飛龍的槍口下的!”
“是趙飛龍?”蘇安華聞言面色一動,過了良久之後纔回過神來,立刻對電話道,“幫我查查,趙飛龍被關押在哪家看守所?我倒是要看看我權兒哪得罪他了,他要下這個狠手,我兒子死了,他指望自己有好日子過?”
“華爺您放心!”對方立刻朝蘇安華道,“我已經查清楚這傢伙被關在哪裡了,現在就等華爺您一句話,我們好辦事!”
“還等什麼?”蘇安華聞言立刻拍着桌子站起身來,朝着電話道,“做掉他……”說着立刻又忙改口,“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他,我沒兒子了,我要他也沒兒子,先斷了他的根,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他!”
“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做!”對方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蘇安華緩緩的放下電話,眼睛渙散的看着桌上自己和兒子蘇權的合影,蘇權笑的格外的開心,眼睛卻沒有看着鏡頭,而是瞥向了另外一側,蘇安華知道,兒子是在看站在相機後面的李香。
蘇安華想到這些,老眼不禁滿是淚水,不管是什麼人,白髮人送黑髮人,都有些受不了啊,何況蘇安華就蘇權這麼一個獨子。
以往雖然自己對兒子總是很多不滿,也常說虎父犬子的話,但那都是蘇安華對兒子的寄望。
不管怎麼說,以往身邊總有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在,哪怕是個弱智低能,也好過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看着如今空蕩蕩的房子就剩下自己一個孤家寡人的,蘇安華不禁是身體,心裡也感覺到了一陣孤單。
蘇安華這時從抽屜裡將蘇權從小到大的照片都翻了出來,一張一張的看着,每看一章,都能想到一些有趣的往事來。
但是一想到,從今以後,自己再也看不到兒子了,眼睛頓時又溼潤了,嘴裡喃喃地道,“權兒,爸爸不該讓你陪趙飛龍去啊……”
就在這個時候,昏暗的房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蘇安華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兒子回來,立刻站起身來,“權兒,是你……”
沒等他話說完,他的希望就化作了無情的泡沫,瞬間的炸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蘇權,而是嶽隆天和一個穿着警服的女人。
蘇安華見狀心中不禁一動,立刻伸手抹了一把老淚,緩緩的坐到椅子上,看着嶽隆天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當然是有事了!”嶽隆天朝着蘇安華一笑道,“想在蘇老爺子被抓之前見您老人家最後一面,不然只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蘇安華冷笑一聲,“抓我?就憑你?你是什麼身份?有怎麼資格抓我?”
“我是沒資格抓你!”嶽隆天笑着指了指身邊的呂勝男道,“我只是協助官方過來辦案的,抓你的人在這裡!”
蘇安華沉吟的看了一眼呂勝男,“你是哪個分局的?”
呂勝男聞言一字一句的朝蘇安華道,“黃海城南分局迢河派出所的!”
“不過是一個派出所的小警員,就想抓我?”蘇安華聞言又是一聲冷笑,“你們趙所長前兩天還和我一起喝酒呢!”
呂勝男聞言朝蘇安華笑了笑道,“是麼?這件事我知道,不過你知不知道,趙所長已經被雙規了,就一個小時之前的事……”
蘇安華聞言面色一動,怔怔地看着呂勝男一陣出神,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呂勝男繼續道,“除了趙所長之外,還有城南分局的劉局長,總局的李副局長,一個小時前,都已經被請去調查了!”
蘇安華聽到這裡,已經不是臉色的變化了,而是額頭已經滿是汗珠了,呂勝男說的每一個人,都是和他有着關係的人,也可以說是他在局子裡的眼線。
如今這些人在一個小時前紛紛落馬了,這其實是在向蘇安華同路一個消息,他的靠山都沒了,他的時代要終結了。
呂勝男這時拿出了手銬,在蘇安華的面前一晃,蘇安華見狀,還在做垂死掙扎,冷哼一聲道,“你要抓我,也要有證據才行,我犯了什麼罪了?”
“這還用我來列舉麼?”呂勝男朝着蘇安華冷笑道,“其他的姑且不說,光是趙飛龍交代的事,就夠你在監獄裡蹲一輩子了!”
蘇安華這時的臉徹底的死灰了,他一直在想着到時候出事,拿趙飛龍出來做替死鬼,沒想到人家趙飛龍比他下手快,剛被抓,就已經把他給供出來了。
當蘇安華被呂勝男帶上手銬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她的乾女兒李香。
李香的臉色很平靜,一雙眼睛盯着蘇安華看,與蘇安華的眼神對視了很久,蘇安華這才問李香道,“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你出賣我?”
“您忘了我父母是怎麼死的了?”李香很平靜地朝蘇安華道,“真的是車禍麼?”
蘇安華面色一動,良久沒有說話,最終呂勝男在他的後背推了一下,蘇安華才朝李香道,“這次一下還給你們李家了!”
呂勝男壓着蘇安華上的警車,呂勝男回頭看了一眼嶽隆天和李香,“你們是現在去警局做口供,還是等一會?”
嶽隆天見蘇安華雖然被抓了,但是李香的臉上絲毫的看不出開心來,朝呂勝男道,“你先回去吧,我們一會就到!”
呂勝男看了一眼李香的樣子,這才點了點頭,上了警車,警笛一響,車子迅速的開遠了。
警笛聲遠了,李香才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警車,卻聽嶽隆天在一旁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是養了你這麼多年的義父,而且他兒子還爲了救你而死!”
李香聽到嶽隆天這麼說,這才感覺鼻子一酸,眼睛頓時溼潤了,也不知道是因爲爲父母報了仇所以太激動了,還是因爲蘇權的死。
嶽隆天這時伸手摟住李香,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任由李香哭泣,他什麼也沒有再說,兩個人就是這麼抱着。
大約過了一刻鐘,一輛車子從兩人身邊路過的時候,李香才緩緩推開嶽隆天,擦了一把眼淚,倒吸一口氣,朝嶽隆天道,“我好了,沒事了,我們去警局吧!”
嶽隆天看了一眼李香,確定她沒事之後,這纔開車載着李香一起去了警局,剛到警局就去找呂勝男,開始錄口供。
嶽隆天知道的不算太多,很快就錄完了,李香雖然沒有蘇安華的賬本,但畢竟跟着他這麼多年,多少知道一點事,所以光是口供就錄了三個多小時。
嶽隆天站在口供室外等着李香,等李香出來的時候,呂勝男拿着手裡的筆錄,朝李香道,“李小姐,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的話,蘇安華就鐵定要吃槍子了!”
李香點了點頭,朝呂勝男道,“如果還需要什麼資料的話,可以隨時給我電話!”
呂勝男也點了點頭,朝李香道,“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剛纔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話,可能到時候檢控方也會傳訊你,到時候你也會被列爲被告!”
李香又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既然決定出庭作證,就知道這些,我沒什麼!”
呂勝男鄭重地看了一眼李香,嶽隆天則追問呂勝男道,“她現在算是污點證人,會不會減刑?而且好多她都是受蘇安華蠱惑的……你能不能幫她?”
呂勝男朝嶽隆天道,“我如果不幫她,她現在應該是靠着手銬,等候詢問呢……”說着立刻又朝嶽隆天和李香道,“放心吧,李小姐犯的事都是小問題,而且如果這些供詞都是真是可靠的話,我們警方會對檢控方提出來的……不過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預期的結果是緩刑……”
李香聞言淡淡一笑,朝嶽隆天道,“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你就不要爲難呂警官了!”
嶽隆天聞言朝呂勝男一笑,“謝謝了!”
呂勝男聳了聳肩膀,什麼也沒說,這時卻聽一個警員來報道,“不好了,趙飛龍在看守所被人割了命根子了,大量出血,現在正在送醫院搶救呢!”
衆人聞言面色都是一動,呂勝男冷哼一聲,“這個蘇安華看來又要多一項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