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尿意洶涌襲來,楊帆想了想,決定讓慕晴先出去把衣服穿好再說。
“你先出去,把衣服穿好,不要試圖逃跑。”
慕晴茫然地點點頭,驚魂未定地拉開門走出去。
楊帆越想越覺得這個慕晴不會是殺手,否則斷然不可能讓她離開自己視線的。
以前蹲點的時候,一趴就趴幾日幾夜,憋尿對他來說,不值得一提。
正當楊帆在洗手間解手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慕晴的驚呼。
楊帆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兩三下將褲頭弄好,三步並作兩步循聲趕去。
“救命啊!”
“沒人能救你,你還是乖乖受死吧!”
“是嗎?我難道不算人嗎?”
楊帆看到慕晴沒事,鬆了一口氣,饒有興致地看着站在慕晴面前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的身體如同遭到雷擊般猛然一震,十分詫異.地轉過身來,驚呼道:
“你是誰?”
楊帆張了張嘴,剛想要回答,黑衣男子卻在這個時候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衣的緣故,黑衣男子竟似鬼魅般,眨眼間就到了楊帆的跟前。
楊帆反應也是不慢,擡手將直衝自己胸口而來的匕首格擋開。
一擊落空,黑衣男子沒有任何遲疑,如同一個智能機器人,第二刀緊接着就到,赫然刺向楊帆的腹部動脈。
“嗯?”
黑衣男子竟然有兩把匕首,而且動作之快,有些出乎楊帆的意料。
不容多想,楊帆只能微微後撤,堪堪躲過了匕首。
第三刀追身刺來,楊帆終於蹙起了眉頭,這黑衣男子絕對是個經驗豐富的殺手。
三次出手看似沒有關聯,實則環環相扣,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楊帆不敢自恃,決定先避其鋒芒。
黑衣男子整個身子好像一隻離弦而出的箭,緊隨匕首而動。
第三次失手,他並沒有因爲去勢太猛而失去平衡,反而極爲舒展地朝前兩個翻滾,將去勢緩衝掉了。
“咦?不好!”
就在楊帆警惕黑衣男子的回馬槍之時,黑衣男子卻接着前翻之勢,直接溜出房間,跑了。
楊帆反應過來,急忙去追,跑出房間卻只見到一道影子消失在過道的盡頭。
待他追到過道,人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這個傢伙,殺伐果斷啊!”
楊帆無奈之下,只能放棄。
黑衣男子的身手算不上了得,但腳下的速度很快,而且進退有致,一見情況不對,就果斷撤退。
綜合以上幾點,楊帆可以肯定,這個黑衣男子絕對是個殺手。
只是……這情況有些不對啊!
那個女人才應該是殺手啊!怎麼現在變成被刺殺的目標了?
這邊的動靜太大,讓凌冰清幾女聽到,很不放心地打開門,當從門縫裡看到楊帆安然無恙後,才把門推開。
“楊帆,出什麼事了?”
事情有些複雜,而且他現在也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不知道怎麼跟凌冰清解釋。
“剛纔來了個殺手……”
“啊!殺手,在哪?”凌冰清四處張望起來,神情卻並不如語氣般驚慌。
楊帆笑了笑,回道:“讓他跑了,不過不是衝我們來的。”
凌冰清聽到前半句後,作勢拍拍胸脯,剛鬆了一口氣,卻回味過來,一臉不解地看着楊帆:“嗯?不是衝我們來的?”
“嗯,是來殺這個房間裡面的女人的。”
楊帆指了指房門大開的304,跟凌冰清解釋道。
“那她怎麼樣了?”凌冰清挑眼朝304看了看,卻什麼都看不到。
楊帆也想知道這個答案,隨口回道:
“應該沒事,我打算帶她回房間問問,你讓她們準備下。”
直到這個時候,楊帆還是不能百分百確定慕晴的身份。
黑衣男子撤退得太果斷,讓楊帆不得不心生懷疑。
要是慕晴跟黑衣男子是一夥的,那剛纔就是一場戲。
慕晴不是在電話裡說,要等他們五個在一起才動手嗎。
楊帆打算給她一個機會。
能在他眼皮底下殺人的殺手不是沒有,只是還沒出生而已。
有他在,他就不相信慕晴能得手。
當然,這無疑是一招險棋。
但楊帆很不喜歡有顆不定時炸彈在身邊的感覺。
因此,即使有危險,他也決定要試出慕晴的身份來。
回到房間,慕晴果然沒有離開。
“你沒事吧,走吧,跟我回房間。”
慕晴擡起俏臉,深深地看了好一會楊帆,才輕輕點頭:“謝謝你。”
已經轉身率先離開的楊帆聽到這話,腳步一頓,眉頭皺了起來,忽而才搖頭苦笑,想明白了女人爲什麼這樣說。
要是這個女人真是殺手的話,楊帆不得不承認,她的演技堪稱完美,完全可以去衝擊奧斯卡了。
走進房間的一剎那,楊帆就感覺房間內的氣氛不大對勁。
他順着凌冰清幾女的視線扭頭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來。
慕晴此時只是穿了件睡袍,從敞開的領口可以明顯看到,裡面是真空的,顯然是沒來及穿衣服。
看到這裡,楊帆想不知道凌冰清她們在想什麼都難。
但他也無意解釋,說他什麼也沒做,好像還真不是。
“先坐下吧!”楊帆指了指牀,讓慕晴坐牀上。
而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慕晴的對面。
“嗚嗚……”還沒等他問什麼,慕晴一坐下就抽泣起來。
“澤富,你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就算了,爲什麼要留那麼多錢給我?你知道不知道,就這些錢,差點害我……”
輕聲抽泣了幾聲後,似乎感覺到些許溫暖的慕晴頓時嚎啕大哭。
幾個女人見狀,想要上前去安慰,卻被楊帆用手勢制止了。
他接過凌冰清手裡的紙巾,遞給慕晴。
“你知道剛纔那個殺手是誰派來的?”
楊帆見縫插針,邊遞紙巾給慕晴,邊假意關切地問道。
慕晴又是哭了好一會兒後,才哭着開口,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鄧海潮,你難道就不會用腦子想一想嗎?你母親跟澤富離婚的時候,我不過才十歲啊”
“你要是要錢的話,大可以明說,我全給你好了”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你怎麼忍心……”
慕晴邊哭邊說,哭哭停停,斷斷續續地說了大半天。
楊帆重新整理了下,終於大概知道是怎
麼一回事了。
根據楊帆的猜測,剛纔那個殺手,是一個叫鄧海潮的人派來的。
這個鄧海潮,是她剛過世不久的丈夫跟其前妻所生的。
在慕晴大約十歲那年,鄧澤富跟他的妻子離婚了。
爭奪撫養權的時候,鄧澤富擰不過他的前妻,讓兒子鄧海潮跟了她。
而鄧澤富是個商人,經常出差,本就鮮有時間去看望鄧海潮,再加上前妻在這件事情上諸多阻撓,兩父子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
久而久之,鄧海潮就恨上了鄧澤富。
可是鄧澤富的前妻並不希望鄧海潮記恨自己的父親,便將過錯轉嫁給慕晴,一直在鄧海潮面前說慕晴的壞話,說她是破壞他們一家三口的罪魁禍首。
鄧海潮對此深信不疑,一直在暗中破壞慕晴跟鄧澤富的感情,甚至還對慕晴進行騷擾、威脅。
不過這種騷擾跟威脅還不算太出格,慕晴爲了鄧澤富,也就默默忍受了下來。
但當律師按照鄧澤富的遺願分配遺產的時候,鄧海潮的報復開始加劇。
他想殺掉慕晴,謀奪鄧澤富的全副身家。
一旁的凌冰清幾女聽到這裡,眼睛都紅紅的,泛着淚光。
楊帆也有些觸動,但卻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帶着幾女出了房間,打算打電話向田甄兒確定一下。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啊?”凌冰清對此疑惑不解。
林思萱也想要返回房間去,有些不滿道:“就是,我們哪也不去,我們要回去陪着慕晴。”
“嗯嗯,她真可憐。”葉菲也是邊落淚邊點頭表示贊同。
楊帆頭疼無比,卻還是放心不下,堅持道:
“先等等,讓我覈實一下,在這之前,你們誰也不能進去,必須跟我待在一塊。”
電話響了好久,田甄兒也沒接。
連續打了兩次,還是一樣,正當楊帆懷疑田甄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你沒事吧?”楊帆先開口問道。
“我?我沒事啊!”那邊傳來田甄兒疑惑的聲音,頓了頓後,才又聽她說道:
“哦,我剛纔在洗澡,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楊帆聽到田甄兒沒事,這纔將慕晴的情況說給田甄兒聽,讓她想辦法覈實一下。
田甄兒答應下來,不過讓楊帆給她十分鐘。
十幾分鍾後,田甄兒打了過來。
在凌冰清幾女埋怨的殺人眼光中,楊帆按下了接聽鍵,祈禱田甄兒帶來的是好消息,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會死得很慘。
“喂,楊帆,我覈實過了,慕晴說的確有其事。”
楊帆點點頭,卻不得不再問一句:“你能夠確定嗎?”
“放心吧,我已經確認過三次了,不會有假的,她應該不是殺手。”
田甄兒的語氣很肯定,讓楊帆大可放心。
見楊帆掛掉電話,凌冰清纔沒好氣地說道:“怎麼樣,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楊帆臉上滿是苦笑,將房門讓開。
“哼!要是慕晴出了什麼事,我就……”
“你就什麼?”楊帆好笑地看着林思萱。
“哼!這裡不歡迎你!”
林思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生氣地把門重重地關上,把楊帆掃地出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