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突然安靜下來，空氣像是塗了膠水一樣，變得粘滯起來。
各位醫院工作人員以前不知道魔獸工廠，也不曉得如意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在鄒小龍住院後，有大羣的記者過來採訪。
雖然大部分鏡頭都是對着鄒小龍的，但順便也爲醫院衆人普及了一下如意的銷量和售價，他們這才知道短短的幾天時間，如意就賣出了數億的銷售額。
金錢已是現代社會最重要的衡量標準之一，不然吳院長等人吃飽了撐着，湊到李修文身前？
“這個嘛，我們檢查的結果是，暫時沒有問題。鄒小龍患者的大腦沒有明顯病變，功能正常，但您也知道大腦太複雜了，我們醫院不能保證百分百沒事。”
吳院長沉默了幾秒鐘，最終還是說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他從諸多醫院領導中殺出，坐在副院長的位子上，各種伎倆見得許多，一眼就看出鄒小龍的事情不簡單，選擇不參合進去。
“那就太好了，鄒小龍可是如意的消費者，他沒事最好了。”
李修文長吁一口氣，十分關心地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還有，吳院長請使用最好的藥品、器械、各種檢查都不能少，超出醫保的部分我全部包了！
只要公司沒有倒閉，我就一直支持下去，讓鄒小龍得到最好的治療。”
啪啪啪。
吳院長帶頭鼓起了掌，很快其他人也跟着用力拍手。
肩膀上扛着攝像機的攝影師，用鏡頭將李修文的表情、說的話全都記錄下來，他隱約感覺到這是一個不錯的新聞素材。
吱嘎。
李修文走進病房，朝病牀上的鄒小龍看去。
只見他一臉紅潤，緊閉眼睛，似乎睡了過去。
倒是旁邊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婦女，正滿臉怒容地看向李修文。
“大媽你好，能不能叫醒你兒子？我代表魔獸工廠來看望他。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李修文和和氣氣，沒有半點架子，一點也不像身家數億的老闆。
說話的同時，他還微微轉動眼睛，仔細觀察着鄒小龍以及附近的一切細節。
李修文銳利的目光看到了，鄒小龍的眼皮動了都動，很像是在裝睡。
說來也是，這麼大的動靜，只要不是睡得和死豬一樣，絕對會醒過來。
“哼！你給我滾開，我們家所有人都不想看到你。還有你的公司，等着破產吧。”
鄒母大聲嚷道，雙手晃了幾下，怒氣衝衝，似乎恨不得衝上來撓花李修文的臉。
李修文眉頭微皺，倒不是因爲鄒母的幾聲怒罵，而是因爲鄒小龍一直都閉着眼睛裝睡。
這種狀態下，他想要和鄒小龍交流都不行，更別說從此人嘴裡套話了。
“大媽，李總是帶着誠懇的態度來的，你們就這樣對待他？”
鬱冰看不過去了，站了出來，和鄒母對峙。
“我們又沒叫你來，憑什麼要好聲好氣對待你們！滾吧。”
鄒母使勁地罵，一副暴躁脾氣的模樣，就差一個火星給引爆了。
……
鬱冰還在和鄒母進行雞同鴨講的對話，雙方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完全無法進行有效交流。
不用和中年婦女吵架，李修文這下輕鬆許多，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觀察上。
結果，還真發現了一點有用的線索。
牀頭櫃上的一個老式的諾基亞功能手機，引起了李修文的注意。因爲鄒小龍枕頭邊，就有一個蘋果手機。
李修文的視線掃過鄒母，看到她的褲兜口，露出手機的一道邊。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太大聲了。”
李修文突然轉頭對吳院長說：“院長你看鄒小龍現在還沒醒過來，是不是出了問題，還是讓醫生過來看看吧。”
“嗯，李總的建議不錯。”
吳院長點了點頭，手指朝着後面一指，“呂醫生、張醫生，你們來檢查一下。”
“啊，我覺得不用檢查了，我兒子才睡下沒多久，這樣叫醒他不好。”
鄒母愣了一下，趕緊往前走了兩步，擋在呂醫生張醫生面前。
一名慢慢轉到病房牆邊的獸人苦工，伸出了長長的手臂，往牀頭櫃一撈，將老式手機抓住。
十多秒後，他將手機還回去。
“算了，既然大媽不願意，我們先離開吧，影響到鄒小龍的睡眠就不好了。”
李修文見到獸人苦工朝自己點了點頭，立即做出撤離的決定。
……
離開醫院後。
“老闆，那手機上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還是美國打來的。”
“呵呵，真是狡猾！做得滴水不漏呀。”
李修文有點詫異，心裡頭實在驚訝，這手段挺高明的。
要說這個手機沒有問題，他絕對不信，正常的手機，哪怕是備用機也不會只存一個號碼。
線索追查到這裡，再也無法繼續。
李修文現在也沒法做更多，將美國的那個號碼發給章一，讓他利用網絡查一下。
他也沒有抱有太大希望，敵人像是熟練的老手，一切手尾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那個美國號碼應該也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鬱冰，醫院有人同意了嗎？”
“呂醫生同意向我們發送鄒小龍的動向，不過他要一百萬。”
鬱冰看了一下李修文的臉龐，沒有發現生氣，接着說：“另外，我還找了張醫生，他最終也同意了，要價一百五十萬。”
“很好！現在錢不是問題，就是要盯死鄒小龍。”
李修文大手一揮，完全不在意這筆錢，因爲如今形勢惡化很快。
現在網絡上對於魔獸工廠和如意的輿論攻擊，因爲沒有遇到抵抗，幾乎是遍佈全網。
無論是新聞網頁，還是微博、公衆號、今日頭條上，都是一片罵聲。
李修文這個名字，幾乎都可以和雷電法王楊永信叫獸一樣臭，成爲了草菅人命的代名詞。
國家質量監督局上，都有大批的網民跑過去，申請禁止如意的銷售，審查魔獸工廠的生產車間。
其實不用禁止，如意的網絡、實體兩大渠道已經快要廢掉，一天都賣不出幾臺。
李修文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總，我是朱京飛的秘書。你做好準備，明天會有一個調查組進你公司檢查，好好配合。”
朱京飛秘書的語氣有些冷淡，說完就掛斷了。
“媽的！”
李修文用力擡起腿，一腳踢在綠化帶上的樟樹樹幹上。
唰唰。
樟樹輕微抖了抖，幾片葉子飄落下來。
李修文接到電話後，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躲在暗處的敵人不僅僅想要毀掉魔獸工廠的聲譽，還要得到生產如意的技術。
所謂的調查小組行動超快，一點也沒有往日裡那樣慢吞吞的官僚作風，還不知道這裡面插了幾個技術探子呢。
新工廠的安保工作都是由獸人苦工們負責，加上一百多臺攝像頭、警報器，沒有人能突入進去。
自從如意火爆起來後，已經發生了十多次入侵，獸人苦工們抓到的商業間諜都超過三十人。
區警察局那邊都有點抱怨，看守所的房間快要擠滿了，要是工廠繼續送商業間諜的話。
這次的調查組，就是一個極好的探查如意技術的機會，敵人肯定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