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龍鱗(中)】

杜友逢坐在右上首,顯示他是衆賓朋中身份最尊貴的。在他的下首坐的就是神霄派的張志禮,若按李延極的話來擺座次,關天養不免就凌駕於張志禮之上。張志禮倒是沒什麼,站在他身後的神霄派弟子卻變了臉色。

關天養搖頭道:“不必了。我一個後生晚輩,豈敢與前輩高人們比肩而坐?還是站着自在些!”

他這一攪和,讓大家都意識到他絕非由得人隨意欺凌之輩,一個個心下不由得暗暗盤算起來,該如何才能讓他老老實實地說出龍鱗的來歷和下落。

衆人落座之後,李延極就將目光在殿內逡巡了一番,笑道:“各位道兄突然駕臨千陽山,不知有何見教?”

張志禮是衆人公推的首領,就輕咳一聲,站起身來,先朝李延極一揖,才道:“不敢勞李宗主下問。我等不期而至千陽山,是有一事向重極門和關老闆討教!”

李延極客氣地道:“討教不敢當,張道兄直說便是!”

張志禮道:“去年十月,有人在千陽山下天機鎮以一百萬晶玉的當了一片黑龍之鱗。也就在當天晚上,這片龍鱗便被人盜了去。敢問李宗主,可有其事?”

李延極點頭道:“確有其事。失盜的第二天,乾坤庭火字堂座主楊縱道友就親自趕了過來。我重極門上下也很震驚,實在想不明白何人如此膽大,竟敢盜竊乾坤庭之物!”

張志禮道:“不錯,幾千年來,乾坤庭一直是天下第一大勢力,別說是一般的修行者了,便是各門各派也招惹不起。消息傳出之後,也沒人敢相信。隨着事態的發展,我等才知道此事並非訛傳,而是實有其事。爲了探明究竟,各派人等紛紛趕來千陽山,奈何消息被乾坤庭封鎖,也無從查起。幾個月後,重極門附庸千影門被乾坤庭誅滅,其理由便是盜竅龍鱗,上下朋比爲奸。敢問李宗主,這事也不是謠傳吧?”

李延極並沒有因爲張志禮連番的‘敢問李宗主’而作惱,依舊和顏悅色地道:“千影門下諸葛春偷盜龍鱗之事不假。乾坤庭楊座主帶人追到之後,千影門上下拒不交出。我與門下正道院主龍師兄等人前往勸諫調解,他們也矢口否認。正僵持不下之際,乾坤庭從千影門禁地找出了被盜之龍鱗。人贓俱獲之下,我等也無可奈何。”言罷,臉上也涌上憂戚之色,十分的無奈。

張志禮道:“也有消息說龍鱗本是千影門得來的,卻被乾坤庭強奪了去。看來也是不足爲信的!”這個消息的真實版本是李延極勾結乾坤庭,強奪了千影門的鎮派至寶黑龍之鱗,反編出故事,構陷千影門盜竊。張志禮顧及重極門和李延極的臉面,也只是含糊帶過,李延極和重極門上下消息何等靈通,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便有人站出來道:“乾坤庭素來守身極正,便是兩千多年前那場爲龍鱗而掀起的大混戰,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進來。可見這東西是不能令他們心動的。這消息也不過是混淆事非的謠言罷了!”

張志禮點了點頭,這纔將目光轉向了關天養。大家也知道,最重要的環節來了,都提起了心眼,吊起了嗓子,豎起了耳朵,靜候關天養如何回答張志禮的問話。而張志禮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喉嚨處一陣發乾。輕咳了一聲,這才衝一臉淡然的關天養微微一笑——他似乎是想將僵硬的氣氛高調劑得更融洽一些——喉嚨裡蹦出來的卻是格格的怪響,臉部肌肉牽扯出來的表情也看着說不出的怪異。

“關老闆……咳,咳……”張志禮聽自己的聲音變得無比怪異,忙又咳了兩聲,調整了過來,道:“聽說這片龍鱗是你拿去當的,不知可有其事?”問完之後,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饒是他將近五百年的修行,也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關天養哦了一聲,驚奇地看着他,“不知是誰說的?”然後冷冷一哼,道:“再說,我有義務必須回答這個問題嗎?”

張志禮儘管心中惱怒異常,已是恨不得將關天養掌斃當場,但面上還是裝作一派沖和,微笑道:“關老闆當然沒有義務回答貧道的問題,貧道也只不過是向關老闆作個求證!”

關天養嘿嘿一笑,像貓戲老鼠一般看着張志禮,道:“無可奉告!”

此言一出,羣情憤然。有的人道:“什麼叫無可奉告,明明就有人看到是你拿去當的!”也有人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難道還怕我們搶了你的不成?”

關天養竟然高聲答道:“你們既不想搶,爲何追着別人的龍鱗不放?人家的東西,與你們又有何干?”

他這番質問暗含原力,瞬時就將嘈雜之聲盡數壓了下去,震得大殿裡嗡嗡迴響。大多數人都暗感怪異:這小子明明半點修爲也無,怎地說起話來卻像是修爲不淺呢?

見衆人無語了,關天養就直咄咄地盯着張志禮,滿臉說不出的憤慨,道:“說什麼是向我求證,不過是把我當犯人一樣逼供。我原本有事已經離開了千陽山,嘿嘿,你們派人尾隨追來,說是相請,其實就是強行抓擄。”說到這裡,望着殿頂一聲長嘆,愴然笑道:“我也知道這世道就是弱肉強食,實力強大那就是祖宗,實力低微,做孫子的資格都沒有。我本領低微,打你們不過,也只有由得你們挫磨。現在我雖然站在了這裡,但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張志禮的臉瞬即成了鐵青色。

關天養心下極感成就,竟還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滿臉的蔑視。

有人大怒,跳將出來,道:“好小子,張真人好言相詢,那是給你臉面。你既這般不識擡舉,可別怪大爺手下無情!”

關天養傲然地道:“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手下無情法!”

張志禮正要喝止,就見那人大喝道:“臭小子,找死!”擡掌拍向了關天養。

李延極大怒,喝道:“住手!”也是隔空一指點向那人。畢竟這裡是重極門的地盤,他這個重極門宗主都沒有發話,哪有你個外人就先動手動腳的道理?

不想關天養的速度快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人剛將掌力拍出,他就一個【逐日】搶到那人身後,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到底是誰在找死呢?”這才發現那人渾身僵硬,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

李延極沒料到關天養速度如此之快,竟搶在自己之前制住了那人,忙道:“關兄弟休要動手!”

關天養環視着四周,道:“李前輩你也看到了,他們今兒可是要拿我當犯人一樣的審問。我倒是想對他們客氣,可他們會對我客氣嗎?”

李延極冷哼一聲道:“你是我重極門的客人,誰敢對你動手,那就是跟我重極門爲敵。來人,將這人扔下山下。他要是再敢踏足千陽山一步,格殺勿論!”

他這一番雷霆發作,頓時震懾了在場所有想對關天養動手之人。

關天養也將劍收了起來,道:“有李前輩這話,那我就暫且不追究了!”然後一拱手道:“該說的話我也說了,李前輩,各位前輩,請恕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幾乎同時,李延極、杜友逢和張志禮都叫道:“且慢!”

關天養極是有些奇怪,暗道:“他們這是幹什麼?”深知李延極和杜友逢是不會害他的,張志禮的用心卻是昭然若揭,就起手道:“李前輩,杜大先生,不知還有何賜教?”唯獨忽略了張志禮,顯是已將他當作敵人看待了。

杜友逢站起來道:“你這一走,在千陽山千里之內,有重極門的庇護,你自然是無恙的。可出了千陽山千里,你怕就是荒原上的羊羔,不出片刻功夫就得被瘋狂的餓狼給撕得粉碎。你就不怕麼?”

關天養這才明白杜友逢叫住自己的用心,昂然答道:“怕,當然怕!但我不能因爲怕就永遠滯留在千陽山。我是我,重極門是重極門,他們要找我問龍鱗的下落儘管來就是。反正我就是一條賤命,天生天養,老天爺若想收回,我倒也樂得不再受這份罪!”說到‘天生天養’四個字時,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下一酸,差點就哭了。但又想到面對這許多修行者,自然絕不能示弱,更不能哭鼻子讓他們看笑話。就將那一股恨意盡數激了出來,原來只是眼眶泛紅,現在連眼瞳都隱隱泛紅了,殺氣凜凜,說不出的嚇人。

杜友逢哼了一聲,分明是將關天養這番慷慨激昂的豪言壯語視作笑話一般,“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疑龍鱗是你拿去當的,你不說清楚,他們既不會善罷甘休,而你也陷入了危地。那你爲何不趁機說清楚了呢?”

關天養品嚼着杜友逢的話,知道他是在替自己化解危機,就道:“敢問杜大先生,我該怎麼才說得清楚?你都說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既然他們已經認定,我便是有一百張嘴,那也說不清楚!”

杜友逢對張志禮道:“張道兄,敢問一句,你們又是如何肯定龍鱗便是他去當的?”

張志禮瞟了杜友逢一眼,臉色陰陰的,嘿嘿地道:“杜道兄,你怕是在明知故問吧?”

“明知故問?”杜友逢語氣是已經含着怒意了,道:“倒要請教,杜某如何明知故問了?”

“貧道聽說令愛與關老闆是好友,當初爲接下重極門的法器銷售生意,因錢款不夠,關老闆纔拿了龍鱗去當。當時就是令愛與關老闆一路去的。杜道兄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杜友逢呵的一聲冷笑,道:“是麼,承你相告,我現在才知道。可是張道兄,你們既然心存疑慮,爲何不去向乾坤庭求證,反倒揪住天養不放呢?是不是看他沒有修爲,也沒有靠山,好欺負麼?”

張志禮一窒,忙籌思起該如何應答,就聽杜友逢又道:“乾坤庭的業務往來素來機密得很,別說是外人,就是內部之人也不知道。不知張道兄又是從何處得知天養和小女一道去當了龍鱗?”張志禮正要開口,杜友逢又搶先一步道:“天養不過是普通小子,乞丐出身——這一點在場各位怕是已經知悉了吧?非是我故意刁難張道兄,而是覺得此事實在匪夷所思。還請張道兄明示!”

連番質問之下,張志禮竟不知該如何對答了,心下暗道:“都說‘南鬥星君’杜友逢是天下第一等不好對付的人,看他一副貴介公子的模樣,我還只當和氣得很呢,原來當真難纏之極!”哼哼了兩聲,陰陰地笑道:“杜道兄是在說我等撲風捉影,構陷關老闆了?”

杜友逢目光灼灼,有如電芒般閃爍,“如此說來,張道兄是有真憑實據了?”

張志禮被杜友逢的洶洶氣勢壓得不敢正面相對,但還是底氣十足地道:“我等既非強賊匪類,若無真憑實據,如何敢這般興師動衆?”

“哦?”杜友逢道:“不知是什麼,可否拿將出來看看?”

關天養心下大奇,暗道:“杜大先生纔對我說這些人已經從商千里那得知東西是我當的,現在爲何又要他們拿出真憑實據來呢?若是他們拿了出來,杜大先生又該怎樣應對?”

張志禮看了看杜友逢,又望着主位之上的李延極,眼裡掠過一絲奸詐,笑道:“想來李宗主也想看看這真憑實據了?”

李延極道:“不錯。還請張道兄明示!”

張志禮哈哈地笑了起來,分明一副將目標盡行誘入圈套的得色,高聲叫道:“好!”又對李延極抱拳道:“李宗主,不知貴派商千里道兄可在山上?”眼神鋥亮,便是不知內情者也看出他是蓄足了氣勢,就待此時盡數釋放出來。

李延極面色一沉,道:“張道兄問他作甚?”商千里便是反對派的中堅,也是極力主張邀請各大門派來評說他功過是非的一名長老,見張志禮問起,他便以爲商千里與張志禮等人早有勾結,是以心中的震怒難在抑制。

張志禮見李延極突然變了臉色,也有些不明所以,氣勢不免大墜,訕訕地道:“倒也沒什麼大事,若是方便,請商道兄來說幾句話!”

李延極側身問蘇千羽道:“千羽,你商師叔在山上麼?”

蘇千羽道:“弟子不知。前兒弟子聽文師弟說商師叔好像要出一趟遠門,也不知道走了沒有!”

張志禮等人並不知道重極門起了內亂,聽蘇千羽如是說,分明一怔,心下暗叫一聲:“糟糕,商千里怕是要逃。”只見李延極哦了一聲,淡淡地道:“原來是這樣。那你親自去看看,若是還沒走,請他來一趟!”

話聲才落下,就聽殿外有人大喝道:“讓開!”有弟子迴應道:“師叔恕罪,宗主正在殿內接待賓客,沒有令諭,任何人不得入內!”那人就高聲道:“我有急事要面見宗主,片刻也等不得……”

李延極分明聽出來人就是商千里,心下是又驚又怒,暗道:“我不是下令將他暫時拘禁於正道院了麼?他怎地會來這裡?”就對蘇千羽道:“千羽,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蘇千羽剛應了聲是,就聽商千里的聲音傳了出來:“宗主,商千里有要事求見,宗主……”

張志禮等人萬沒料到商千里會恰到好處地出現,頓時大喜,道:“原來商道兄還沒有離開千陽山,那是最好不過了!”

李延極心下是說不出的懊惱,偏又不能當面發作,就道:“千羽,去問問你商師叔什麼事!”

蘇千羽剛走到殿中,商千里又嚷了起來,道:“我等到底犯了什麼罪,要像犯人一樣被拘禁起來。宗主,宗主……”

殿內頓時譁然。

李延極怒極而起,喝道:“讓他進來!”滿臉嚴霜,懾得在場修爲較低者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值守門禁的弟子這才應道:“是!”將商千里放了進來。

商千里顯然是有意將事情鬧大,進門就朝主位之上的李延極嚷道:“宗主,請你明確示下,我等到底犯了什麼罪,要像犯人一樣被拘禁在正道院?”

饒是李延極修養再好,也恨不得一掌打死商千里。心下暗道:“龍師兄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偏讓他在這時候跑了出來?”也顧不得派人去質問龍長征,強忍着胸中翻騰的怒意,沉聲道:“商師弟,我正要命人去請你,你既自己來了就最好。張道兄,有什麼話儘管問吧!”說完就坐回了主座之上,暗中傳音給站在門口的蘇千羽道:“你去正道院看看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唯獨他在這時候跑了出來!”蘇千羽不聲不響地領命去了。

張志禮正要開口問話,關天養卻搶先一步,朝商千里一拱手道:“原來閣下便是商前輩,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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