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陽變得成熟了許多，當然，用另外一個角度，可以解釋爲憔悴了許多。
以前的翩翩公子，如今似乎是成長起來了。
康陽與陸川擁抱後，開始講述起自己這一段時間的經歷來。其實這一種經歷，無非就是家有變故，然後迷途知返，再到奮發向上。
很老套，但卻是一個人的人生歷途。
“陸川，這一次來，你就當是我康陽求你一回。”康陽抿了一口酒，然後臉色帶着鄭重，說道：“老爺子的餘威還在，我通過關係找銀行貸款了三億，湊成了三億五千萬，打算投資一個電子廠。”
說到這裡，康陽停頓了一下，說道：“這個電子廠，就全靠陸老闆您賞一口飯吃了。”
陸川愣了一下，笑道：“不科學啊，以我對你的瞭解，你可是看得很開的。而且，你老爺子退居二線，你不應該是趁現在，進入到仕途，擔起你們家族的大業嗎？”
康陽苦笑，說道：“你真以爲我老爺子就我爸這一個兒子呢？我伯和堂哥他們，纔是家族中的主力，我算個屁。再說了，你也知道我對仕途沒有興趣，可人總要有點什麼事業吧，要不泡妞不用花錢？”
這一句話，倒是陸川熟悉的康陽。
隨即，陸川的神色卻是變得嚴肅起來。
電子廠，還要自己賞口飯吃，不用想都知道，這個電子廠是衝着什麼來的。
百川歸海公司現在的虛擬設備公司，已經開始對全國的電子製造廠進行考查，通過招標的方式，將會確定虛擬頭盔和虛擬倉的製造商。
做爲一個突軍異起的後來之秀，百川歸海公司造成的影響力，正在逐漸和蘋果看齊，它的一舉一動，無不是受到了人們的關注。
關於虛擬設備公司的新聞，自然是重之重。
虛擬技術公司擁有兩大分公司，分別是虛擬設備公司，還有虛擬遊戲公司。虛擬遊戲公司目前風平浪靜，但受到的關注度一點也不小，無數的玩家都要期待着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虛擬遊戲到來。
反而是虛擬設備公司的動作不斷，針對虛擬設備中的投產等等問題，總會不定時公佈一些結果。
現在的情況，市場已經認可了虛擬技術的出現，並開始認可它。
做爲前提的虛擬設備，自然會先行一步。
任何人知道，只要搭上了這一班前沿科技的班車，獲得的收益，將是超乎想象的。所以，對於能夠成爲製造商之一，不知道多少相關領域的公司擠破了腦袋。
“公司雖說是我的，但不符合條件的任何公司與廠，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在條件面前，沒有任何的親情和友情。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比我更爲清楚。”
陸川開口了，這是他的底線。
一個公司的產品出了問題，特別是百川歸海這一種公司，受到的影響之大，往往是以多少億來計算的。
這一些損失，通常就是自己的腰包出。誰會和自己的錢過不去？這已經無關交情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
康陽點頭，說道：“我知道。”
陸川的臉色緩和下來，他說道：“當然，如果條件符合，我不介意優先於你們。給其他人賺，不如給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賺。”
其實一開始，康陽抱着的目的，就是這一個，優先權。
不要小看這一個，符合條件的公司廠家多的是，但百川歸海爲什麼要選擇你？能夠得到陸川承諾的優先權，康陽知道，自己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陸川，謝謝你。”康陽認真說道。
陸川苦笑了一下，說道：“醜話說在前頭，我希望到時候的質量問題，能始終如一，只有這樣，才能長期合作。你知道，百川歸海公司的影響力太大了，出錯的代價，也會很大。”
康陽鄭重地點頭。
陸川想了一下，說道：“等會我讓秘書將一些標準給你發過去，你按着它來，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了。”
康陽臉上露出笑容來，官方給出來的標準，真按這一個去做，想必拋開後門關係，自己廠想要參與進來，也會變得簡單了。
“謝謝。”再一次地，康陽說着，然後擡杯：“陸川，我敬你還念着舊情。”
陸川笑罵道：“舊情？呸，搞得我和你有一腿似的，我可不搞基。”
“哈哈……”康陽也是放鬆下來。
陸川說道：“你廠子放在什麼地方，你也知道，運輸成本也是一個優勢的。”
康陽想了一下，才說道：“這廠子，我會放到三哥任職的地方，三哥至少還會下放三年，這個時間點也夠了。到時候有什麼，再搬廠就是了。”
說到三哥，他背後的力量，可以使他平步青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如今陸川的身份，遠在三哥之上，但陸川不是有架子的人，彼此間還是偶有通電話，算是保持着聯繫吧。
說到以前的圈子，兩人都是噓唏。
現在的圈子，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先是楊修明成了殘廢，然後是三哥下放到地方後，也相當於淡出了這一個圈子。康陽老爺子退居二線，他自然也沒有在這圈子裡混了。
一個個當初名動一時的二、三代們，現在全都是散了。
如今的圈子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還在撐着，想來不用多久，這圈子也就會自然而然散了。
…………
次日，陸川沒有到末世，而是到了虛擬設備公司。
做爲百川歸海的孫公司，千萬不能小看它，不誇張地說，只要陸川願意，拆分它成獨立公司之後，絕對是一個牛逼轟轟的行業領頭羊，全世界獨一份的公司。
只是陸川還沒有這一個想法，反正百川歸海公司也不會上市，折騰這麼多沒有必要，悶聲發大財即可。
到這裡來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視察公司。
做爲一個新生的公司，它一開始便找上了市裡劃了一塊兩百畝的地出來，然後修建屬於虛擬設備公司的辦公大樓。
這一點上，不知道比百川歸海公司這一個母公司要強上多少。
整個兩百畝，在規劃中，其實就是一個科發中心和辦公地點而已，虛擬設備公司除了整裝之外，其他的一切的業務都是用外包的方式發包出去。
目前這裡僅僅是進行了基建，想要修建好辦公大樓，還需要半年。
虛擬設備公司的人員結構還相對簡單，所以在這裡修建的一排平頂房，便是辦公室了。相比起未來的展望，沒有誰會在乎目前的條件，一個個都是熱情似火。
沒錯，在這一個註定會引起前沿科技狂潮的公司裡，未來是光明的。
只要不是白癡，都不會在這時候離開虛擬設備公司。
元老，只要不差，未來都會是一個大小的管理層人員。
超級boss到來，自然是讓所有人都激動起來，列隊歡迎，巴掌拍到紅。陸川行走在其中，望着這一張張年輕朝氣蓬勃的臉，特別是這裡的妹子，還別說，很有水準。
“我希望大家能夠克服目前的困難，因爲困難只是暫時的，等到建成後，這裡將是整個漢東省最漂亮的辦公園區，當然是暫時的最漂亮。”
陸川發表了講話，自然又引來一陣掌聲。
轉了一圈後，陸川離開了。
虛擬設備公司的招標，其實最終還要經過虛擬技術公司，再提交到百川歸海公司來，至少需要鍾華簽名之後，才能生效。
這個過程，至少還有二、三個月的時間。
反正到時候在名單加上康陽的電子廠即可，對陸川來說，這是小事。整個公司都是自己的，自己想怎麼做都行，旁人還沒有權力指手劃腳。
離開了虛擬設備公司，陸川回到了百川歸海公司。
鍾華已經在等候着了，他在總裁辦公室裡，見到陸川時，恭敬喊道：“老闆。”
陸川點頭，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這一座城市，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帶着一些精光，說道：“是不是有結果了？”
“是的，老闆。”鍾華說道：“判斷有了結果，裝備部不會需要我們進行技術讓出，而是用採購的方式進行。一切，都是按市場的規則來進行，不過他們的要求，就是售價上，希望我們給予一個合理的價格。”
與總裝部的談判，總體來說，進行的很不錯。
也許是知道了陸川的強硬，總裝部在更換了代表後，又有着各方的壓力，自然是遵守市場的規則，改爲採購的方式。
這一種讓步，價格上反而變得次要了。
“這就好。”
陸川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一件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其實只要不在技術上有要求，就算將這一些設備、產品白送，又何防？只要遵守規則，陸川不介意幫助華夏軍備上再上一層樓。
不要忘記了，在生化工廠的商城裡，像如今的科技，只是小兒科。類似於粒子炮、軌道炮都有的商城，這所謂的導彈之類的，或者是航空母艦的，實在是弱爆了。
“總部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
今天虛擬設備公司的總部在修建，給了陸川很大的刺激，相比起來，百川歸海公司竟然還窩在這裡租着人家的樓層，實在不符合身份。
偏偏總部的土地使用上，卻是遇到了種種阻力。
以百川歸海公司在漢東市裡的地位，這一件原本不會有任何麻煩的事情，卻偏偏搞到現在還沒有落實，這其中如果說沒有什麼，真當自己傻了？
調查，便在了自然。
鍾華的臉色還是如常，板着臉，冷漠無比，他說道：“老闆，調查清楚了，是漢東地產的陳家容動了一些手腳，拖慢了我們的進程。”
“陳家容？”陸川眼睛一眯，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