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的早晨,陳曦開着一輛銀色的伊蘭特,停在了張家所在小區門口,悄悄的恭候着張文仲。
他本來是想要登門拜訪的,但張家這會兒恰巧是有親戚前來串門走動,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與猜疑,張文仲就讓他待在這小區門口等着。
陳曦百無聊賴的等待了半個多小時,張文仲這才走出了小區。見到他,陳曦不敢怠慢,趕緊下車,快步的迎上前去。因爲這裡是小區門口,隨時都有人往來進出,所以陳曦也就沒有向張文仲行大禮,只是微微躬身,表情恭敬而又肅穆,小聲的說道:“奴僕陳曦,拜見宗主。”
張文仲擺手道:“不必多禮,這裡人太多,有什麼話,我們還是上車再說吧。”
“是。”陳曦應道,連忙領着張文仲走向了那輛銀色伊蘭特,恭敬的替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待他坐進之後,又輕輕的關上了車門.這才坐進了駕駛座。
等陳曦坐進了車裡後,張文仲方纔說道:“你剛纔在電話裡說,已經有了寒星鐵礦脈的消息?”
“是的。”陳曦知道此事是張文仲重點關注的,所以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是將調查結果,恭恭敬敬的彙報給了他:“經過我們多方打探,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條寒星鐵礦脈,並沒有藏在咱們雲臺市,而是在隔壁華元市九峰鎮的一處鋁礬土礦裡。因爲,我們在那個礦場裡出產的鋁礬土礦中,發現了蘊藏着寒星鐵的礦石!”說着,他就將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黑色皮箱給擰了起來,在打開了上面的鎖釦後,將存放在裡面的一塊看似普通的鋁礬土礦石,交到了張文仲的手裡。
這塊鋁礬土礦石的體積,比起之前從白骨真精那裡得到的,要大上了不少。不過,它並非是純淨的寒星鐵礦,礦裡還蘊含着許多的雜質。
張文仲接過這塊鋁礬土礦石,大致的打量了一番後,猛然釋放出了一道凌厲的劍氣,i咖,的一聲就將這塊鋁礬土礦石給劈成了兩截。隨後,他用手在劈斬面摸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在這塊鋁礬土礦石中,的確是蘊含着寒星鐵。而且,含量還不低。”說罷,他將這塊被切成了兩截的鋁礬土礦石又交匯給了陳曦,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粉塵石屑,問道:“你們可曾用我傳授的探脈之法,探查過這條寒星鐵礦脈的儲藏量?”
“這個嘛……”陳曦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張文仲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表情變化,沉聲問道:“怎麼了?難道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見張文仲的表情沉了下來,陳曦的心頓時就揪緊了,生怕張文仲會生氣的他,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宗主,事情是這樣的:那個鋁礬土礦的老闆姓樊名陸,和我們陳家一直就不對付,明爭暗鬥了很多年。因此,以正常的方法及途徑,我們甭說是收購他的這個鋁礬土礦場,就是靠近觀察都不太可能。我這次來拜見宗主,除了向您彙報已經找到了寒星鐵礦脈的消息之外,就是想要向您申請,以特殊的手段,來對付這個樊陸。”
陳家子弟雖然已經成爲了修真者,可張文仲對他們的限制也是矯大。其豐有一條,就是不得擅自用術法、符咒、法寶來對付普通人。因此,陳曦纔會在此刻前來申請張文仲授權。
張文仲並沒有急着表態,而是問道:“這個樊陸,是個什麼來頭?”
陳家和樊陸明爭暗鬥了好些年,對他的情況,早已經是瞭如指掌的了。此刻聽見張文仲垂問,陳曦連忙介紹道:“這個樊陸,是本省的一個礦老闆,在黑白兩道,都有着很大的勢力與能量。甚至,就連省裡面的一些高官,也是和他稱兄道弟的。另外,在他的手下,還養着好些實力不錯的武者。當年,他就是靠着這些武者,才和我們陳家分庭抗爭的。不過,我們現在已經成了修真者,要收拾他們,可謂是易如反掌的了。”
張文仲又問道:“這個樊陸,僅僅只是一個礦老闆嗎?可有修真門派替他撐腰?就像是旌城的吳恃那樣。”
“應該沒有咖...”陳曦也不太確定,只是猜測道:“如果有算真門派替他撐腰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將我們陳家給剷除了,又怎麼會只是維持着一個苦苦支撐的局面呢?”
雖然陳曦這麼說,但張文仲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樊陸絕對不會太簡單。在沉吟了片刻後,他方纔說道:“這樣吧,你先領我去那個鋁礬土礦場看看情況,順道會會這個樊陸。
如果可以走正常途徑的話,我們還是不要採用非常手段的好。”
陳曦自然是以張文仲馬首是瞻的,在點頭答‘是’之後,又問道:“宗主,我們什麼適合啓程前往九峰鎮?”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張文仲說道:“再過兩天,可就要過年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可就沒有太過的閒暇時間了。”
“好的。”陳曦不再廢話,就此發動汽車,向着九峰鎮駛去。
張文仲則是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張澤瑞的電話。告訴他自己有事需要耽誤一些時間,中午就不要等自己回家吃飯了。
中午十二點左右,張文仲和陳曦抵達了依山而建的九峰鎮。不過,他們的目的地,那個由樊陸經營的鋁礬土礦場,卻是在九峰鎮後面那座九崢山的山腰處。從九崢鎮驅車上去,至少還需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夠抵達。
按理說,臘月二十八,年味應該很濃了纔是。但是張文仲和陳曦卻覺得,這九峰鎮裡的氣氛卻是怪異的很。這大街上,既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羣,也沒有熱鬧喧囂的景象。
有的,是壓抑、沉悶、甚至還有點兒死氣沉沉的氣氛。
“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了?氣氛竟是如此的壓抑,一點兒過年的感覺都沒有……”打量着九崢鎮裡的情況,陳曦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猜最}快~測着這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因爲從這裡到礦場還需要半個多小時,陳曦便提議在九峰鎮裡吃過午飯後,再繼續上路。對此,張文仲雖然是無所謂,但考慮到陳曦纔剛剛踏入修真,修爲也僅有築基巔峰期,還不能夠辟穀不食,便答應了他的這個提議。
兩人開着車在九峰鎮裡轉悠了一圈,最終是找了一家看着還算乾淨整潔的飯館。
雖然此刻正是飯點,可飯館裡面的生意卻並不怎麼好,只有零星的幾個客人。在點了幾道菜後,張文仲就和飯館老闆攀談了起來:“這鎮裡是出了什麼事嗎?怎麼這大過年的,竟是如此的冷清?”
“哎…人都快要死絕了,能不冷清嗎?”飯館老闆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樊陸你們知道吧?本省知名的礦老闆。我們九峰鎮裡的人,有好些就是在他的礦場裡面打工。這麼些年拼死拼活的工作下來,錢沒能夠賺到多少,反而都還落下了一身的書病,這全身的肌膚和內臟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爛。爲了治這怪病,耗盡了家中的積蓄不說,還沒能見到太好的效果,甚至就連省市的大醫院,也說不出這是個什麼病。從上個月開始,就結續的有人去世。現在,咱們鎮子裡,死.於這個怪病的人,已經有了十好幾個了。你說,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誰還能夠喜慶的起來辦…”
飯館老闆的話音尚未落下,一由哀樂就從飯館外面的街道中傳了進來。緊接着,一羣披麻戴孝的人,捧着死者的遺像、花圈之類的喪葬品,哭哭啼啼的從飯館門前的街道中走過。
“哎…李二娃也沒能夠扛過這個年呀。”瞧見死者的遺像,飯館老闆搖了搖頭,嘆息着說道:“死了也好,爲了給他治病,李家的那點兒家底,算是全給敗光了。他死了,至少家裡面的人能夠鬆口氣。只是苦了他的崽兒,才四歲多呢,就沒了爹。”
等到這隊送葬的人走遠之後,陳曦方纔問道:“既然這些人都是在樊陸礦場打工時患上的怪病,爲什麼不找樊陸索償呢?至少,也得讓他將醫療費給付了吧?”
“誰說沒有找過?可他不認呀。”飯館老闆苦笑着說道,“這個樊陸,也忒狠心了些,當初招工的時候,將各種好處說的是天花亂墜。可是去了之後,卻根本就沒有和大夥簽訂勞動合同,也沒有給大夥買保險。現在出了事,他就一口咬定,咱們鎮上的這些人,都不是他礦場的工人,根本就不予理睬。鎮上的人,也曾去政府告過狀,可這些狀紙遞上去後,就如同是石沉大海,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僅如此,凡是去政府告狀的,都會遭到地痞流氓的恐嚇。這一來二去的,大夥也就死了心……哎,官*商*勾*結,這就是他媽的官*商*勾*結啊!”在唏噓感慨了一番後,他就閉嘴不再言語,繼續坐在櫃檯後眯着眼睛打瞌睡了。
“這個樊陸也忒沒人性了吧?”陳曦忿忿然的說道。
“一種能夠讓全身肌膚及內臟腐爛的怪病麼……”張文仲的眉頭微微一挑,若有所悟的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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