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河神

大靖河貫穿大江國十餘省,恰巧路過大江國國都,江安城。

陳凡與聶小倩出了金華縣後,以兩人的腳力,一天不到的功夫便到了金華縣所在橫安府旁的大靖河。

大靖河卻是路過橫安府。

兩人搭上了一艘大型客船,走水路向江安城而去。

大靖河的河水倒是頗爲平靜,並沒有波濤洶涌之處。

概因有水患的地方,都有一個個河神鎮守。

乘船向江安城而去,一路之上,以陳凡的神識修爲,自然見識了一個個河神,其中最弱的也與金華縣城的城隍一般。

然而今日陳凡卻見到了修爲最深的一位河神,乃是劉公堰的河神劉公,劉公氣息雖然距離金丹修士還有些差距,但也不弱於築基巔峰的修士。

聽船上人所說,劉公堰乃是六百年前大江國的一位宰相劉老相公,在大靖河河水氾濫之時,聚集財力物力,耗時十年方纔建成。

事後,百姓感念劉老相公,在劉公堰處修了祠堂,經常祭祀,可謂有劉公堰在一天,劉公的香火便不會斷。

劉公乃是大靖河衆多河神之中,陳凡見到的修爲最深的,他也從燕赤霞處知道,河神乃是水司正神,受天庭直接管轄。

然而陳凡正在與聶小倩在依着劉公堰所建的劉公鎮上轉着,卻又遇到了神明現身!

對於化作了鬼物的聶小倩來說,一切都是較爲新奇的,而且她之前也是大家閨秀,鮮有出門。

出門最遠的一次還是聶小倩與父親外出訪親,路過金華縣染病身亡。其父只好將她暫時葬在了槐樹林中,待回家安排妥當之後再來取回。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這個亂世,聶小倩的父親也隨之意外身亡。

兩人所乘的客船也停在劉公堰旁,需要採買一些物資。陳凡與聶小倩也是無事,便在劉公鎮裡逛了起來,正逛着,兩人前方就出現了一個渾身神光燦然的光人。

光芒散去,化作了一個一身白色儒生服,約五六十歲。面帶白鬚的老年人。

觀老年人摸樣,正是劉公堰祠堂中的劉老相公摸樣!

老年人現身的奇景自然引起了周圍百姓的注意,其相貌摸樣一顯現出來,頓時引來一聲聲驚呼。

“神明劉公!”

“神明現身啦!”

“拜見劉公!”

周圍的百姓都是跪拜在地,行叩首大禮,口呼神明。

只有陳凡與聶小倩站在人羣中。依然是十分顯眼,周圍的百姓與上次城隍現身一樣,都是紛紛快速避開兩人,以免這兩個不敬神明之人受到責罰,殃及池魚。

然而老年儒生劉公卻是向陳凡和聶小倩走了過來,溫和一笑,溫文爾雅的言道:“這位公子。可否到祠堂內一敘?”

陳凡聞言,不由無語的摸了摸鼻子,難道他與神明有緣?

都刻意躲着了,還是撞上了!

這個河神劉公給他的第一感覺倒是不差,與那個金華縣城的城隍不可同日而語,然看人不能看表面,他也是有些好奇劉公找他何事。

沉吟了一下,陳凡點了點頭,笑着言道:“恭敬不如從命。”

“好!”劉公也是朗聲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言道:“公子請。”

陳凡也不客氣,拉起美人玉手,向劉公堰上的祠堂走去,一路之上,地上跪拜的人羣讓出了一條道路。

劉公自然緊隨其後。一人,一鬼,一河神,不一會,便到了祠堂內。

一路之上,劉公現身,周圍的百姓都是跪拜在地,同時好奇的看着陳凡與聶小倩,不知道這兩個能與神明一起的人物,是何方神聖?難道也是神仙中人?

劉公的祠堂不止裝飾的古樸大氣,比之金華縣城的城隍廟好上不少,而且看着十分整齊,也可以看得出有翻修過的痕跡,更有四個凡人廟祝,負責打理世俗事物。

祠堂正中,正擺放着老年儒生摸樣的劉公塑像。

劉公的現身,讓四個廟祝也是拜倒在地,驚呼出聲,可見平日之中劉公也不怎麼現身。

劉公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引着陳凡與聶小倩走進了後堂。

一人,一鬼,一河神坐定後,廟祝立刻上來了上好茶水。

劉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着問道:“敢問兩位如何稱呼?”

“在下陳凡!這是內人聶小倩。”陳凡品了一口茶水,看向了劉公,直言問道:“不知劉公找陳某何事?”

“原來是陳公子,聶姑娘。”劉公聞言笑了笑,繼而道:“陳公子也是個爽快之人,老夫就有話直說了!”

“想劉公堰建成至今,也有六百多年了!老夫從一個懵懵懂懂的河神,也有了如今的修爲,在這大靖河上也是威風的緊。”

劉公捋了捋白鬚,面露回憶之色,繼而嘆了口氣道:

“然而最近大靖河來了一隻法力高深的成精老龜,幾次三番挑釁,老夫一怒之下與其大戰一場,卻是不分勝負,老龜並不死心,潛藏在大靖河深處,伺機謀奪老夫河神之位!”

說到此處,劉公語氣一頓,看向了陳凡,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正是想讓陳凡出手相助,對付成精老龜。

原來如此,陳凡聞言也是明白了過來,微微一笑問道:“劉公怎麼知道陳某可以對付老龜?”

劉公也是呵呵一笑,直言道:“六百年間,老夫閱人無數,似陳公子這般神光內斂,正是修爲高深之人,乃是修煉己身的仙道中人吧?而且這位聶姑娘,也不似凡人。”

陳凡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雖然與劉公說的有些差距,他與燕赤霞那類修士修煉功法不同,但也都是求仙問道之人。

而且聶小倩初練斂息訣,還未精修,普通神明或許看不出來,這位活了六百年,香火旺盛,修爲不弱的河神劉公倒是看了出來。

見到陳凡點頭,劉公也是面露喜色,顯然是猜對了!

雖然看出陳凡並不似凡人,但他也是觀之不透,此時得到確定,也是一喜,似這類仙道中人,大多都是降妖除魔之輩,那隻成精老龜,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略一沉吟,陳凡卻是問道:“劉公隸屬天庭水司正神,天庭不管嗎?”

一邊說着,陳凡還指了指天上。

“唉!”劉公聞言,則是嘆了口氣,直言不諱道:“老夫就不瞞公子了,現如今神明的位置越來越少,陰司,水司,都是有些‘人’滿爲患,卻還是不斷的有人想要封神,尤其是老夫這劉公堰,香火不斷,周圍也是十分富饒,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老夫生前不過是一朝宰相,雖然死後封神,但也沒有依靠,又有誰來管這閒事?”

原來如此,陳凡也不由同情起這個因爲做善事而封神的劉公了,以他的眼力以及閱歷,不難看出這個老儒生,也是正直之人。

看來神明之中,也是有好有壞的,有不少神明都是生前做了善事,被百年祭拜封神,這些神明都有一顆善心。

只不過陳凡也沒有想到,神明職位,已經到了‘人’滿爲患的地步!

略一沉吟,陳凡點了點頭,直言道:“路見不平衆人踩,陳某就與劉公走上一遭。”

劉公聞言,也是面露喜色,果然遇到了降妖除魔之輩,連談條件都省了!

當下朗聲一笑道:“那就多謝陳公子出手相助!那老龜的屍身,妖丹,就借花獻佛,送於陳公子了!”

陳凡聞言也是擺了擺手,這劉公不過是築基期巔峰修士的氣息,與他鬥個不相上下的老龜,怕也是築基期妖物,對他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

如若換上一隻金丹妖獸,內丹倒是可以拿來煉上一爐丹藥。

陳凡呵呵一笑,直言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就請劉公帶路吧。”

劉公聞言,也是一驚,沒想到此人如此心急,竟然不欲做些準備,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初出茅廬?

但是眼見陳凡‘盛情難卻’,生怕惹惱了此人失去幫手,劉公也是毫不遲疑的言道:“好,陳公子請隨我來。”

劉公說完,便化作一道金光,飛出了祠堂,向大靖河底部飛去,也有些試探陳凡修爲的意思,看看此人能否追的上。

陳凡見狀,心智不凡的他也看出了劉公的試探之意,當下站起身來,將聶小倩攬在懷中,足下一點,化作一道遁光飛了出去,也是投入了大靖河中。

見到陳凡遁速不慢,追了上來,前方的河神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大靖河不止水面十分寬廣,河水之深,也是出乎陳凡的意料。

一人,一鬼,一河神,一邊前遊一邊下潛,足足半個時辰,纔來到了一處水府所在。

水府如同世俗之間的府邸一般,只不過建立在深水之中,帶着一絲神秘之感,府門之上的牌匾寫着“白府”兩個大字。

陳凡神識一掃,便將水中府邸看了個通透,其中倒是十分華麗,到處都是珊瑚明珠之類的奇珍異寶,一隻數十丈的巨龜正在水府中休息。

偌大的水府,除了老龜,並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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