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超陸權強國sodu

()????4月18日,廣州東南某處簡陋的廠房之內,突然傳來一聲機器的爆鳴聲,四周不少住戶開開窗戶往那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了一眼之後,多數都是見怪不怪的皺皺眉徑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能不見怪不怪嗎,這種聲音這短時間來倒是沒少聽到,即便是一些喜好安靜的老者、學子,也不過在聲音傳來時皺皺眉頭,也一樣沒有其他的動作。原因無它,那爆鳴聲傳來的地方可不簡單,它的全名是--廣東飛行器公司,負責人乃是爲曾經留學國外多年的大賢--馮如,附近的鄰里都知道他的才華,因爲這附近大多數人都見過他造的一種能在天上飛的機器,據說名字還挺怪的,叫什麼飛機!

“九如大哥,對不起!”

此時,廣東飛行器公司內,隨着一聲爆鳴聲的響起,工廠內唯一的一臺跟洋人高價訂購的發電機冒着陣陣白煙停止了工作。整個簡陋的廠房內都是皮革燒焦的味道,馮如陰沉着臉站在已經壞掉的發電機前,面上難過、心痛、絕望的表情不停的轉換着,在他身後,一個臉上焦黑的年輕人低着頭哭得不成樣子。廠房內還有十一二個同樣年紀不大的年輕人,一衆人都圍在機器前,個個面上說不出的難過與悲傷。

馮如臉上陰沉了好一段時間,良久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過臉來安慰哭得不成樣子的年輕人,“好了正光,你們現在技術並不是多好,所以在操作過程中難怪會出現一些失誤,不礙事的。這臺發電機老早就開始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了。今天的意外也是早晚的事情,你也別太自責了。”

有些無力的拍了拍手,他想笑、但是臉上的笑容卻跟哭沒什麼兩樣,就這麼怪模怪樣的安慰周圍同伴道:“諸位不要難過了,咱們最近趕工確實趕得時間太緊了。不過好在廣東軍政府下了五臺無線電收發報機的訂單,咱們現在已經完成了四臺,這最後一臺實在不行只能去跟洋人買些現在不能生產的零件組裝一下了。到時候咱們五臺電報機至少能有八千元的收益。實在不行咱們再湊點,買一臺小一點的發電機用着便是了!”

他雖然是在安慰着周圍的同伴,但是自己說着說着卻跟着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掉。周圍站着的三個年齡稍微大一些,臉上也是灰撲撲的年輕人也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了起來。

哭,爲什麼要哭。唯哀嘆公司發展之不幸,宛如近代中國局勢一般,除了挫折還是挫折,一點都看不到光明的未來在何方。

馮如出生在廣州的一個偏僻村莊,祖輩都是貧農。12歲時隨舅舅往美國謀生,而他的第一站便是華人之都--舊金山。

舊金山是一座美麗的城市,也是美國西部重要的金融中心和貿易港口。它人口衆多,工業發達,工廠星羅棋佈,高聳的煙囪比比皆是。馮如見到這一切,逐漸明白了,爲什麼西方國家欺辱我們,原來它們工業發達,用機器生產使國家發達起來。如果我們也藉助機器,使中國富強,豈不可以改變中國的貧窮落後的面貌?於是,他下決心學習技術,用科技救中國。

年以後,馮如轉往紐約,在那裡攻讀機器製造專業。他學習非常刻苦,爲探討一個問題,經常研究到深夜。儘管生活緊迫,他爲了更多地瞭解西方科技發展的狀況,經常把節省下來的食宿費用購買報紙書刊。爲了交納學費,馮如還要利用課餘的時間去打工。儘管如此,馮如的學習成績仍然在班上名列前茅。學校見馮如學習如此刻苦,再加上成績出衆,決定免去他的學費。5年過去了,馮如果然具備了廣博的機械製造知識,他通曉36種機器,還發明製造出了抽水機和打樁機,他設計製造的無線電收發報機由於性能良好深受用戶的歡迎。馮如當時已成爲一位小有名氣的機器製造家。

日俄戰爭的發生堅定了馮如通過高科技工業強國的念頭,而他本人更是一眼便瞅準了當時纔不過剛剛出現的飛機制造業。在美國萊特兄弟剛剛製造出了第一臺飛機之後,馮如便在美國華僑的支持之下攻讀空氣動力學的知識,白手起家繪製設計圖紙。終於在1908年4月製造出了自己的第一臺飛機,並且技術還遠在萊特兄弟之上。可惜,馮如的航空工業強國之夢註定要走得十分波折。就在他依靠着自己的馮如一號在國際上位華人大大的出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在屋侖靠着美國華僑支持跟自己省吃儉用加打工才建成的飛機制造工廠被人爲的一把大火燒得乾乾淨淨(原歷史上的說辭是天災,近些年來出了一種新的說法,是萊特兄弟爲了保證自己的飛機在美國的壟斷,僱傭當地的激進者放的火,有興趣的可以谷歌+臺灣看看,百度搜不到的)。

照理說遭遇了這樣的挫折一般人就要一挫不起了,馮如卻恰恰相反。苦心又在美國打拼了兩年之後,掌握了更加充裕的技術加資金,他婉拒了多家美國公司的高薪聘請,10年初應清廷邀請回到了廣州老家開辦了這家飛機制造廠。

放棄了在美國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根基,沒想到回國之後不但要重新從零開始,所要面對的複雜局面也比國外要多得多。

這幾年來,隨着黨人越來越多的動亂。清廷對於留學歸來的人才越發的不信任。導致他的飛機廠一點訂單都接不到不說,更是連半天資金援助都沒有,甚至他跟幾個助手平日裡還要受到兩廣總督派遣的人員監視行動,惟恐他們也是黨人。在這種不利的局面之下,馮如只能一邊艱難的打工賺錢僱傭工人、購買機械,另一邊苦心研究技術。艱苦的日子一過便是兩年多,在廣東軍政府成立之後,廣州飛行器公司終於獲得了少少的一臺飛機的訂單,相比較在飛機制造這個主業上的失敗,他的副業--其他機械製造倒是搞得紅紅火火的。

很多人都記住了馮如航空大家的身份,卻忽視了他多年來苦心攻讀機械製造,掌握了抽水機、打樁機、柴油機、蒸汽機、電話機以及無線電接收報機等,堪稱中國近代的發明大王(這是真實的,大家可以上網查一下),而且他製造的機械比起歐美生產的普遍要便宜的多,正是因爲如此,才能夠勉強維持住這麼大的一家飛行器製造公司不倒閉。

民國成立以後,馮如的日子似乎苦盡甘來了,軍政府因爲需要,委託他幫忙製造五臺無線電接收報機,若是能完成這筆訂單之後,他們就不需要浪費時間到處奔波着去搞什麼飛行表演,跟那些商賈們拉攏贊助資金了。正是因爲如此,這段時間來馮如等人一直都窩在工廠中,忙着生產軍政府訂下來的五臺無線電報機。

由於沒有錢去購買專業的生產機械,馮如等人只能自己組裝幾臺簡陋且危險的臨時機器生產,沒想到今天又發生了一起生產.事故,並且壞掉的還是最關鍵的發電機。沒有了它之後,一些無線電報機的關鍵零件便沒有辦法生產了。這一次,即便是他們完成了軍政府的訂單,將五套無線電報機交給廣東軍政府之後,賺到的錢甚至連再買一臺發電機的錢都不夠,哪裡還有閒錢再去搞什麼飛機制造,看來原本他都以爲可以不用再去搞得飛機表演,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還要繼續下去了!

馮如跟他的幾個助手以及工廠之中的一衆夥計們想到這裡禁不住淚如雨下,馮如跟他的航天工業強國之夢在經歷了無數的挫折與打擊之後,再一次遭遇到了一個重大的打擊!

司徒璧如哭了一陣之後,仍不死心的上前拆開了那臺發電機看了一陣,好一會之後臉上才一片死灰色的搖了搖頭,主要部分的零件都已經損壞的不成樣子了,想要靠購買零件組裝一下的奢望也破滅了,看樣子除了新買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一看到司徒璧如面上難看,馮如原本還提起的一點期望隨之破滅了,他強提精神,“璧如,機器壞了就壞了,我再想想辦法吧。興許過兩天送貨過去的時候,軍政府還要再訂夠幾臺別的機器呢!”

又轉過身去,跟其他人說道:“諸君都不要難過了,今個機器毀壞。不如諸君先行回去休息一下吧,休息一天,咱們明個養足了精神再來工作!”

人羣對視了一眼,最終稀稀落落的一陣應從聲,除了馮如和他的助手朱竹泉、朱兆槐、司徒璧如之外,所有人都走光了。

馮如看了一眼還在哭泣的朱竹泉,嘆了口氣,一個人從身上摸出了一包煙,走了出去。

三月末,李漢派遣十數名年輕又經過幾個月相對專業的‘情報收集、刺探’以及部分戰鬥技能培訓的情報司的精銳人員,打着南下經商的口號,往廣東、香港而去,一路耽擱了約莫二十天之後,終於在四月十七日抵達了廣州。年僅二十三歲的安徽小夥鄭光遠正是這一羣人的負責人。

四月中下旬的廣州,已是春意盎然,氣溫宜人。許是因爲近代的廣州經歷了特多別的國際大事,這個遠在南京千里之外的城市在去年的辛亥革命之中爆發了不比其他省份差上多少的革命浪潮,若是算上前幾年的光輝,只怕廣州倒也稱得上是近代中國第一革命之城。廣東舉義之後,廣州經濟迅速的得以恢復,街頭的氣象也比較晴朗活躍,和北地那種暮氣沉沉的感覺,截然不一樣。鄭光遠等人走在大街上,不時能夠看到一兩個穿着十分清新的年輕男女,不少都是學生裝扮,看起來竟比他們短暫停留了一日的上海也不差多少。

由於明面上,一行人做得是正當的買賣,雖說昨個剛來廣州的時候,被他驚人的厘金嚇了一跳,不過鄭光遠等很快反應過來了,這裡已經不是他們熟悉的湖北,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廣州。離得湖北、四川越遠,鄭光遠等沒到一處便越發能夠感覺到在那川鄂正在積蓄着力量等待爆發的澎湃活力,遠不是其他南方的一些所謂革命省份所擁有的。

“隊長,還沒到嗎?”

隊伍中一個年紀與鄭光遠相仿的年輕人詢問道。

鄭光遠瞪了他一眼,忙壓低了聲音道:“賀斌,在外面不許叫我隊長。要叫我四少爺!”

那個叫做賀斌的年輕人被他嚇了一跳,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四少爺,咱們還沒到地方嗎?”

“你這混小子,不怕泄露了咱們的身份,連累大家都折在這裡了!”

在他背後,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年輕人對着他的肩膀輕拍了一下。

“得,劉叔,當我沒說!”

這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年輕人叫劉慶,年紀纔不過二十七八歲,只不過人比較老成穩重,加上又是這次香港總部的負責人,他在隊伍中的威望不比鄭光遠差半分。不過人大多數時候比較好說話,因此大家都愛跟他開玩笑。

鄭光遠橫了他一眼,這個賀斌是個去年十一月才被招收的學生兵,人比較喜歡耍寶,大家都喜歡跟他在一起。不過有時候卻也有些分不清場合的鬧,看來回去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正在跟旁邊同伴嬉笑的賀斌突然身上一個沒由來的冷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莫名其妙的他還不知道未來一段時間他的悲慘日子。

“放心吧,就在前面了!”

今天他們是特別來拜訪馮如的。這搗鼓出了能夠在天上飛的飛行器的馮如在廣州可是個不小的新聞人物,因此一衆人倒是沒耽擱多少時間,他們便找到了馮如的住址,就在前面不遠處燕塘。爲了表示軍政府對於馮如的尊重,昨天剛到廣州後不久,鄭光遠便派人往馮如一直待着的飛行器公司廠區內遞了拜帖。已經說好了今天中午前往拜訪。未免遭到馮如方面的拒絕,他又將來時李漢交代的大旗亮了出來,提到要跟他們商談有關捐助他們製造飛行器的事情。

一行人說笑之間,已經能夠看到馮如在廣州赫赫有名的---廣東飛行器公司那簡陋的廠房了!

“鄭光遠?經營北方皮草的商人?廣州城中有這一號人物嗎?爲什麼我都沒聽說過!”

今天出了生產事故,導致唯一一臺去年添置的二手發電機組壞損,馮如心情很是不好。一個人走出了廠房,出來抽了一根悶煙,馮如掏出了身上貼身帶着的一份拜帖。是昨天有人送到他這裡來得,對於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機率可能獲得資金援助的商人,馮如都是不願放棄的。所以,昨天收到了這份拜帖之後他便鄭重的將它貼身收好,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情,自然希望等會能夠給對方一個好印象,拉攏些資金援助!

馮如本抱着一腔報國之心,回到祖國。第一計劃就是在廣州城郊舉行飛行表演,以期讓更多的人對飛機事業感興趣,並募集資金建造飛機。但黃花崗事件後的一年中,清廷對他這個國外回來的學子越來越不放心。不但取消了飛行計劃,還派了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即便是軍政府成立之後,他也僅在今年二月受孫中山先生邀請往南京表演時獲得了一些資金支持,可惜那場飛行表演因爲他的一個疏忽,導致中途發生了故障,飛行數丈後即降落,飛機也有所損壞。若不是如此,想必現在一定舉國震驚,勢必能夠在當時數十家大小報社的報道之下獲得更多的資金支援吧!

想到這裡馮如心中又黯淡了一些。

“嗯,是這裡了。廣東飛行器公司。前面可是馮先生,在下湖北鄭光遠,對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大慰仰慕之情,請受我等一拜!”

馮如正在悶聲抽菸呢,突然聽到不願傳來一句話,他一擡頭,頓時看到了一隊個年輕人已經進了‘廣東飛行器公司’內的簡陋工廠區內,笑盈盈的向他致禮。

“可是鄭先生?”

許是因爲面前幾個年輕人表現的十分得體,這一見面,馮如就對這個來拜訪自己的叫做‘鄭光遠’北方皮草商人有些好感。看一行人穿着倒也彰顯富氣,興許今個真能從他們身上拉些贊助呢!

“正是鄭某!”

“鄭先生客氣了,馮如年輕輕輕,不敢承受鄭先生如此大禮!”馮如見鄭光遠竟然行拜禮,連忙上前阻止道。

“不!”鄭光遠一擺手,無比嚴肅地道,“馮先生,這一禮非是鄭某敬閣下,而是我家先生欲要我代他向先生敬這一禮。我家先生尚在美國之時便久聞先生在異國他鄉造我華人自己的飛機揚我華人之志。先生欲要以航空工業振興中國之志不比革命黨人爲我中華拋頭顱灑熱血,忘我戰鬥差上多少。想我中華,積弊多年,飽受洋人欺凌。我們處處落後於人,只能被人捱打。然而正是馮先生,用你的飛機向世界證明,我們中國人,也是有人才,有力量的。馮先生如此令國人揚眉吐氣之舉,不僅受得了我家先生一拜,還受的了千千萬萬的國人一拜!”

鄭光遠說完,不顧馮如的一再阻攔,硬是莊重地給他行了一禮。

鄭光遠表現出的敬重令馮如心中十分感動。是的,想當初他剛隨着舅舅到達舊金山的時候,看到美國大工業帶來的強大力量,從那時候起、在當時還只有十二歲的他心中不正是堅定了一個信心,要將美國大工業的種子帶回國去,將自己的祖國同樣帶入大工業強國之列嗎!想想他這些年來受過的累、吃過的苦,這一禮他的確當得。

只是一瞬間,兩人的關係就無限拉近,彷彿多年不遇的老友。

不過,馮如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有些疑惑的問道:“鄭先生不是自己過來,今天卻是代表別人過來的?”

鄭光遠點了點頭,“先生說的不錯,今個光遠是代表着我家先生前來拜訪先生的。他讓我轉告先生,希望能夠邀請先生、您的助手、您的飛行器公司往我們那裡走一趟!”

馮如心中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詢問道,“莫非是邀請我往你處做飛行表演?”

他倒是經常受邀往其他地方去做一些飛行表演,並不只在廣州或者省內待着。比如半個月前他還收到香港那邊的邀請過去表演了一番,籌集了三千多兩資金。今年二月他還不是受到了中山先生的邀請,往南京走了一趟嗎?

雖說奔波累一點,不過若是能夠敲定自己支持,他倒也是十分樂意跑上一趟的。

鄭光遠一愣,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了。只好笑着解釋道:“馮先生誤會了,罷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生,可否邀我們往屋內詳談!”

馮如點了點頭,他這飛機廠內都是大件的機械,倒也不怕遭人劫財。更何況面前這幾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壞人。

馮如帶着幾人入了車間內,鄭光遠臨進門之前給手下幾人使了個眼色。劉慶會意的帶着剩下幾人守在了屋子外面,他們的舉動都被馮如看在了眼中,心中微微一緊,突然感覺面前這幾人身份可能不簡單。

“先生...”

“先生...”

馮如剛進入屋內,他的三個助手朱竹泉、朱兆槐、司徒璧如便迎了上來。

鄭光遠正在好奇三人爲何一副狼藉的模樣,馮如便主動爲他主動介紹道:“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鄭光遠鄭先生,鄭先生,這三位是我的助手,這位是朱竹泉、這位朱兆槐、這位是司徒璧如!”

鄭光遠微笑着跟三人點頭,“三位好!”

馮如道:“先生,這裡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幾個,有什麼話不便在外面說得,不如就在這裡說吧!”

鄭光遠點頭,面上開始鄭重了起來,道:“重新介紹下吧馮先生,在下鄭光遠,爲川鄂聯合軍政府工作,我家都督仰慕先生之名久矣。最近軍政府新跟洋人採購了一批機械,都督在國外時曾經見識過外國洋人的大工業之力,並且跟先生一樣認爲隨着時代的發展,未來以飛機制造爲主的航天工業必將會成爲主宰一個國家科技與工業發展的決定性因素。只是我國自近代以來國勢衰弱,如今國內少有精通機械與飛機制造的專業人才。所以,都督命我等人往廣州來邀請先生北上,來我湖北主持飛機制造廠的生產。希望先生不吝湖北之行!”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張銀票遞到了馮如面前。

“我家都督知道先生爲了爲我中華製造出第一流的飛機付出了太多,只是都督也曾說過另一句話,貧窮與落後絕不應該屬於先生這樣的革命者。這是匯豐銀行五萬元本票,是都督贈與馮先生跟您的同伴用於安置傢俬所用的,當然,都督更歡迎先生帶着父母家人移居我湖北地區,我湖北有關技術工人的都有軍政府發放的特殊福利待遇,想必先生應該聽說過。都督還讓我告訴先生,只要先生父母一同前往湖北,諸位家中親友都將在湖北擁有百畝上等良田,並且未來最高可減免二十年之稅收。除此之外,軍政府將在未來三年內爲正在組建的飛機廠購買不低於三百萬元的機械,保證讓飛機廠的所用之機械僅次於美國第一流的萊特兄弟飛機廠!還請幾位先生好好想想!”

“什麼,閣下是爲川鄂聯合軍政府工作!”

馮如愣了一陣,心中卻平靜不下來。要怪只怪鄭光遠給他們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過優厚了!要知道這些年來,馮如前後奔波,也不過拉攏了區區不到十萬兩的贊助,現在僅僅是湖北那位年輕都督贈送的安置傢俬的銀票,就有五萬銀元之多啊!

川鄂聯合軍政府他也知道,這個多次見報並且在最近一段時間國內的一些報紙多次拿着川鄂兩省已經持續了數個月、有些地區甚至實行了半年多的農業、工商免稅政策來攻擊其他南方早前革命省份的所作所爲,諷刺的話題沒少出現過。不知不覺之間,最起碼任何勢力可以選擇自己無視川鄂的所作所爲,但是民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隨着湖北、四川持續了許久的免稅、減稅政策開始施行,報紙上曾經被諷刺爲將導致另一場新戰爭的‘戰事’沒有爆發,兩省雖然不穩了一段時間,但是依舊實現了平穩的過渡,而現在,斬除了太多的頑疾之後,一身輕鬆的川鄂爆發出了所有人都無法小瞧的火力,尤其是在橫跨兩省的數條鐵路同時開建,幾十上百萬的貧苦民衆被政府僱傭,收到惠澤的家庭更是數倍之數。在這些手段的刺激之下,湖北、四川兩個曾經遭受過太多戰爭磨難的省份,現在卻好像從未經受過戰爭一般,經濟開始強勢復甦起來了。

要說國內有哪些勢力有資本搞得起飛機這種前期特別燒錢的新花樣來,毫無疑問除了北京中央之外,國內就屬川鄂有這個實力了!

不過他雖然心動,卻沒急着應下來,而是看向了旁邊同樣被震驚到了的三個助手。

“這..”

司徒璧如三人都是旅美華僑後代,他們願意捨棄在美國的親人陪伴馮如回國製造飛機,完全是憑得一腔愛國之心。這兩年來打回國之後百事不振依舊跟在他身邊沒有選擇回美國,決心自然不必說,更不可能會爲了一點錢財所屈服。只是,他們是真正的愛國之人,眼下看到有這麼好的機會,爲國人制造自己的飛機,當下忍不住了,一個個略有些期待的看向馮如。

他們的意思馮如明白,是要他快應下來。反正都是要爲祖國製造自己的飛機在哪裡不能製造呢!

馮如出身貧苦,不比他的三個助手家中還算富庶。一想到這些年來家中父母越發老邁,而自己卻一心要爲國家造出世界一流的先進飛機而奔波着,導致到現在了都沒能爲家事費心一點,一想到這裡他便心中一陣鑽心的痛。

猶豫了好一陣之後,終於拿定了注意,道:“鄭先生,都督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銀票我們就不要了,既然貴方政府願意聘請我們,這是我們的福事。貴方只需要給我幾日時間打點一下,待馮如說服了家中長者之後,便一同往湖北走一遭!”

“當真?”

“當真!”

兩日後當南下廣州的情報司幹員將馮如等人已經登船往湖北的消息發回之時,李漢正在自己的府衙之內關注着中山先生等人跟蘇州兵變的事情。

十七日,陳其美在蘇州走了一步臭的不能再臭的臭棋,以至於先生之後的連續幾天基本上都是在武昌軍政府專屬電報局跟李漢安排給他的府邸來回跑動。經常是忙到深夜、甚至偶爾還有到了清晨之時幾人方纔和衣出了電報局。據情報司安排的幾位探員發回來的消息,這幾日時間中山先生多次派他手下的幾個保鏢出去買些報紙回來,之後往往是接着整整一個上午,中山先生等人都在府邸內商量對策。到了中午之後便要去電報局發電報,往南京、往上海,應付‘第二次蘇州兵變’的不良影響。

情報司在上海的人兵變當日收到了蘇州有變之後便立刻派精幹人員往蘇州而去,因此他卻不比中山先生他們,手上能夠掌握到蘇州的第一手資料。

不得不說,這幾日蘇州局勢當真是複雜詭異。當天晚上洗程會首腦同盟會會員蒯際唐、蒯祖同、程宏、徐國華等人一併遭到襲殺,尤其知道陳其美身份的蒯氏兄弟更是在深夜身中數槍死得極慘。

須知幾人幾個小時晚七點通電全國,言到說三月蘇州兵變便是程德全暗中組織,事變之後更是操控.民意,收買北京南下偵查使團,最終得以驅逐深得江蘇民衆愛戴的莊蘊寬而自任江蘇都督。蘇州有志軍民已於當日起而逐之,公推上海都督陳其美接任江蘇都督,願受北京中央.政府的領導。隨後,洗程會又推出了幾個替死鬼出來,通電幾人便是慫恿蘇州兵變的將領,當天晚上便將幾個‘亂軍將領’槍決治罪。

誰料到纔不過幾個小時之後,這幾人便盡數死光。甚至洗程會的其他成員也都接連遇害,至清晨時分,十餘名洗程會的高層盡數遇難,兇手是誰便不可知了!

第一次蘇州兵變僅僅只在當地引起了一些波動,若不是最後被北京政府拿來當做武器解除了莊蘊寬的江蘇都督職務,恐怕國內少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第二次蘇州兵變卻來得太過蹊蹺,造成的影響更是令攪亂了南方現在本來就已經夠混亂的局勢了,一時各方暫時爲此失聲。現在南北業已統一,居然還有人行暴亂驅逐政府正式任命的都督,北方袁世凱政府的威信,第一次地受到了打擊。

同盟會巨頭陳其美在這件事情之中表現的太過顯眼了,即便事後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可以證明他跟這件事情有關。但是南北輿論攻擊的矛頭第一次齊齊指向了他。

他這位上海都督不在上海老老實實的待着,卻在兵變的當天‘湊巧’出現在了蘇州;又‘湊巧’的被當地已經被剷除的差不多的洗程會推舉爲江蘇都督;更是‘湊巧’的帶上了一隊士兵平息了城中的兵變;事後當夜‘湊巧’洗程會的一衆也都盡數死亡...這麼多的湊巧集中在了一起,他陳其美除了在隨後受到各大報紙問責時聲明自己與蘇州兵變無關之外,便只能死扛着了!

不過他這一次做得不甚高明,加上又有刺陶案的前科,國內輿論的火力連續兩三日內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隨着一些勢力在背後故意引導,未幾,國內輿論的火力最終也將無法置身事外的同盟會圈了進去。同盟會這幾日內遭到了各省的質疑,幾乎除了李漢之外,各省都督都公開致電問責同盟會跟陳其美,民衆更是認爲在這全國都在收束軍事的時期,同盟會卻還不放棄他們的暴亂政策,有不服從中央指揮的意思。

所幸李漢提前知會了中山先生,他在兵變當夜便知會了南京。面對着國內的指責。在南京的黃興當即表示,將親自帶隊並邀請一些江浙命令,往蘇州調查兵變之因,定會還程德全一個公道。隨後,得了中山先生一通訓責之後,才當了三天江蘇都督的陳其美便宛若閹了的蘿蔔一般出現,通電爲了證明自己的青白,他將辭去‘工商總長’的職位。隨後又先後辭去上海都督跟江蘇都督的職位,真正的丟光了自己手上的牌了。

北京,袁世凱的中央.政府在這件事情上出奇的沒有采用過激的手段,在4月20日宣佈將委任黃興爲蘇州兵變總查,同時着內務總長趙秉鈞等一衆隨後往蘇州調查兵變事因。考慮到地方不可一日無最高長官,同一日重新任命莊蘊寬爲江蘇都督。同時,密令新上任已經投效了他的浙江都督朱瑞發兵上海,從此再無上海都督之銜。

折騰了數日之後,最終這場因袁世凱的一份任命而起的兵變案,最終以陳其美徹底失勢結局。北京除了在這幾日中操控媒體之外,沒有別的過激手段,這無疑讓李漢在佩服老袁的氣量跟心機的同時,心中的小算盤也開始嘩啦啦的算起來了,他明白老袁非是不願跟南方動兵,而是要同時在北方佔領省份駐兵,同時還要應付陝西、河南、安徽、江蘇四省黨人以及北方的日本跟沙俄,他根本騰不出兵力來開戰。

不過,受到這件事情的刺激之後,想必用不了多久,善後大借款的第一批資金就該在老袁對外國友人們付出了足夠的‘熱情之後’到達他的手上了吧!而到時候不但河南、陝西、安徽、江蘇四省黨人要遭殃了。他也極有可能要受到北京的鉗制,換言之,他該提前準備戰事的到來了!

21日,忙碌了數天明顯留下了一對黑眼圈,並且精神也不是很好的中山先生親自往督署見了李漢,隨他一同而來的除了宋教仁之外,還有後來的國母之父---宋嘉樹!

在中山先生介紹與他一道同來的另一人便是宋嘉樹之時,李漢當時臉上的表情別提多有意思了,連帶着看向中山先生的表情都帶着莫名的笑容,令三人有些莫名其妙。

咳咳,先生的一些個人愛好,李漢實在是沒有關心的意思。

不過這位後世國母的父親之所以陪同中山先生一同前來武昌,卻也不是沒有事情的。事實上他是因爲私事而來,在他身後有一位在上海買辦界很有實力的人物,希望能夠借他之口,向如今位高權重的李漢表示某種意義上的一些歉意。不用他詳說,李漢也知道他所提到的便是在他掌權之後瘋狂打壓,如今已經在湖北、四川兩省幾乎斷絕了所有業務的上海席家了。

不過對於宋嘉樹的暗示,他卻假裝沒有聽到。最近李東來查到了一些東西,有情報顯示上海買辦界似乎在某個勢力或者組織的統協之下凝成了一股,在上海市場上大肆做空儲備銀行券,導致現在銀行券只能在川鄂兩省使用,這無疑令他十分惱怒。更有情報顯示這段時間來湖北、四川地界上已經持續消失的近一百四十多萬枚川鄂造‘一分’銅圓事件跟他們有些關係。席家是上海買辦界的巨無霸,這件事情要說席家沒出手是不可能的。所以對於席家這種明顯想要兩面討好的舉動,他是不準備接受示好的。川鄂這邊已經張開了大網了,玩金融戰出身的他應付這些百年前的國內精英可是有的是手段,現在就等着他們再投多一點的資金進來,便要開始收網了!

許是因爲處理前幾日的‘蘇州兵變’耗去了先生太多的精力了,跟先生的私人會面很簡短,幾乎只持續了不足兩個小時。先生屏退了跟他起來的兩宋,藉口私下裡有話,結果跟李漢來了一手密會。

兩人當日談得並不多,不過多數會引起矛盾的話題都被有選擇的扔開了。最終,拒絕了先生邀請加入同盟會的他跟中山先生達成了一些合作協議。他保證若北京那位的所作所爲在觸及到了國家利益的時候,只要先生登高一呼,便會會同南方各勢力討伐北京。除此外也保證日後將對河南多更多的支持,並且爲先生等人這一趟的北上,捐贈了價值高達四十多萬的軍用物資。

而同盟會這邊付出的代價就是,先生保證日後湖北、四川兩省的黨人將會遵守當地的法律,不會故意觸犯川鄂的利益,並保證同盟會的黨報等上面,不會再出現攻擊他的相關言論了!

當然,這些都是私下裡上不了檯面的會面。

明面上,先生在武昌待到了22日,隨後23、24兩日又在他的陪同之下考察了正在崛起中的荊州製造業跟應城鹽化產業,25日清晨乘坐京漢線離開了湖北!

(呃,似乎最近新聞聯播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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