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華金·卡帕羅斯也忒小心眼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高寒坐在酒店的咖啡廳，指着新鮮出爐的阿斯報，笑道。
坐在他對面的楚瑤，一把抓過報紙，馬上就在上面的一篇賽前報道里，找到了阿斯報記者對卡帕羅斯的採訪。
這位塞維利亞的主教練以中立旁觀者的身份，點評了參加國王杯決賽的兩支球隊，認爲馬德里競技太年輕，缺乏經驗，而且不夠穩健，巴塞羅那隻要正常發揮出水平，應該能夠取勝。
“他說得挺好的，怎麼啦？”楚瑤有些奇怪。
這些好像都是基本的客觀事實吧？
高寒笑着把昨晚上在皮斯胡安球場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接着才搖頭笑道：“這老小子不厚道，肯定是在新聞發佈會之後，跑去接受記者採訪。”
說着，高寒又指了指報紙，“他這一番話，乍一看很理智、客觀、中立，但你再多看看。”
經過高寒這麼一提醒，楚瑤還真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說？
卡帕羅斯只點出了馬德里競技的劣勢，也說出了巴塞羅那的優勢，而且將這兩方面稍稍誇大了，這導致兩支球隊的差距看起來更大。
但問題是，巴塞羅那難道沒有問題嗎？
恰恰相反，從巴塞羅那坐擁如此龐大出色的陣容，目前卻僅僅在西甲排名第五，就不難看出，這支球隊不僅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最直接的就是防守，就他們那一條防線，沒一名球員身高超過一米八，這難道不是問題？
“看來，這老小子也不是好人，一轉眼就抱上巴塞羅那的大腿了！”高寒笑着調侃道。
他當然能明白卡帕羅斯的用意啦。
巴塞羅那根本不是塞維利亞的直接對手，至少目前不是。
可馬德里競技卻不同，週末就要打一場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卡帕羅斯當然選擇幫巴塞羅那，踩馬德里競技一腳。
“那不用說，肯定是你得罪人家了！”楚瑤哪裡還不明白呢？
在旁的林夏含笑不語，表情卻很豐富，彷彿是在說，你這纔看明白呀？咱這位高大爺也不是什麼好人！
“誒，不過，我有件事情不大明白。”楚瑤嘖了一聲。
高寒心情不錯，有問必答，“什麼事？”
“你昨晚爲什麼要回答那些記者的問題？還透露球隊的戰術，這不大好吧？”
楚瑤就是有些擔心，這賽前透露了戰術，萬一被對方剋制了，怎麼辦？
但高寒卻滿不在乎地反問：“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啦？”
“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一定防守反擊，我提前透露，沒關係啊。”
“這倒也是。”
“而且，巴塞羅那對這一項冠軍是志在必得，從主席到教練組到球員，幾乎都把這座冠軍看做是他們的囊中物，他們壓根就沒把我們這一支第二級別聯賽的球隊放在眼裡。”
林夏和楚瑤都能夠明白，如今的馬德里競技跟巴塞羅那是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不僅僅是他們自己這麼認爲，球迷和媒體也都這麼認爲，那很好啊，當所有人，包括他們自己都這麼認爲，結果卻突然發現，事情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的時候……”
林夏和楚瑤登時眼前一亮，原本的動力很容易就轉化爲壓力。
在足球場上，有兩種情況下非常容易丟球，一種是久攻不下，一種是剛進球。
“對了，現在外面賠率是多少？”
楚瑤立即笑了起來，“巴塞羅那是一賠一點二。”
“那我們呢？”
“你們取勝的賠率是一賠三點五。”
“就這麼點？”高寒有些失望，“怎麼這麼低？我們沒這麼強的！”
林夏噗嗤一聲就笑了。
剛纔人家卡帕羅斯說你弱，你還不高興，現在博彩公司看好你，你也不高興。
這人啊，真是難伺候。
“拜託，雖然你們是西乙，但人家博彩公司也不是笨蛋，你們到目前爲止，連勝多少場啦？尤其是在國王杯，連續擊敗了巴列卡諾、維戈塞爾塔和皇家馬洛卡，你說，能高嗎？”
高寒眨巴眨巴眼睛，只能接受了。
看來，這種暴利可一而不可再了。
原本還想靠着下注，再賺點老婆本呢！
“誒，我跟你說件事哦。”
“什麼事？”
“我跟小林子都下了一千歐元的注，那可是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你可得爭氣點，別輸了。”
“小林子？”高寒完全沒聽到後面的，只聽到這三個字。
感受到高寒那賊溜溜的眼神，林夏沒來由就臉紅了，嗔怪地瞪了楚瑤一眼，咱能不能淑女一點，別把閨房中的事情拿出來說呀？
怕什麼？反正他也不是外人！
女奧特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真是叫人佩服。
高寒在一旁也是不住地點頭，說得很對，說得很好，來，女奧特曼，咱乾了這杯咖啡。
好兄弟，講義氣，我的包包就靠你了！
楚瑤竟然也在心照不宣地點頭。
林夏直接就敗給這兩個傢伙了。
…………
…………
在咖啡廳裡吃了早餐，林夏和楚瑤就先離開了。
她們是以親友團的身份，免費住進了馬德里競技的酒店，專門負責照顧特地從國內飛過來，觀看高寒比賽的高大民夫婦。
所以，吃完早餐後，這兩個丫頭自然得幹活去。
但高寒卻還不行，因爲他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
先是卡洛斯·佩納和坎塔雷羅過來，跟他確認一下今天的行程，之後是隨隊督戰的小希爾、塞雷佐和保羅·富特雷三人過來，跟他坐着聊了一會兒。
雖說是在客場，但馬德里競技的球迷對這一場比賽也非常重視。
西班牙足協分配給牀單軍團的一萬七千多張球票，基本上都送出去了。
不僅如此，這一次管理層還特地跟球迷組織溝通了一下，到時候，所有的馬德里競技球迷都將身穿球隊的主場紅白箭條紋球衣，儘可能的形成一股統一的陣勢。
這也亮明瞭俱樂部的態度，既然球員陣容搞不過你，那我們就靠球迷陣容壓倒你。
還有就是，塞維利亞市政府分別給兩支球隊分配了慶祝場地，所以到時候，如果球隊真奪冠了的話，恐怕得先在塞維利亞跟來到客場的兩三萬名球迷慶祝，之後再返回馬德里。
當然，這一切都得球隊能贏纔算數。
但不管怎麼樣，球隊都得做好輸贏的兩手準備。
就這樣，一個早上的時間，轉眼間就過去了。
中午的時候，高寒又跑去跟父母、林夏和楚瑤一起吃了頓飯。
等他再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塞爾吉奧·加西亞才告訴他，豪爾赫·門德斯已經足足等了他一個早上。
…………
…………
“抱歉，豪爾赫，今天實在是太忙了！”
當高寒走進酒店樓層的會議室時，豪爾赫·門德斯正坐在裡面埋頭看文件。
聽到高寒的聲音，葡萄牙人才霍地站起來，握住了高寒遞過來的手。
“沒關係，我能夠理解！”
這一刻，他的臉上帶着很坦誠理解的微笑。
雖然無法看清楚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最起碼，他的這一份微笑讓人覺得很舒服。
每見一次門德斯，高寒對他的評價總是會加高一分。
“怎麼樣？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高寒笑着走到了門德斯的旁邊，拉開椅子坐下來，笑問道。
“有點事情。”
高寒點頭，“說來聽聽。”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能撬得動波爾圖，挖得動德科，隨時通知你嗎？”
高寒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來，他當初確實是有這麼說過。
但現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跑來說這件事情，似乎有點敏感了。
“你能說得動德科？”
“嗯！”門德斯很自信地點頭，“只要馬德里競技本賽季能重返西甲，我就能說服德科加盟，而且我有把握，一定能夠談到一個好價錢。”
“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波爾圖能打歐冠。”
“對！”門德斯點頭，“但波爾圖本賽季在歐冠的成績並不理想，甚至連小組賽正賽都沒打入，就在預選賽中被安德萊赫特給淘汰了。”
葡超聯賽跟四大聯賽不同，葡萄牙的球隊除了冠軍能夠直接參加小組賽正賽外，第二和第三名的球隊都得參加預選賽。
如果預選賽打不好，甚至連聯盟杯都打不了，直接被淘汰出局。
所以，相對來說，曝光率並不高。
可反過來，馬德里競技已經提前預訂了下個賽季的聯盟杯參賽資格，如果能夠重返西甲聯賽，那麼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加盟牀單軍團都比留在波爾圖更有前途。
更何況，波爾圖本來就是一支靠買賣球員爲生的球隊。
高寒想明白了這一層，點了點頭，但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門德斯。
“豪爾赫，咱們乾脆直接點，我相信你肯定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很好奇，爲什麼你會選擇現在來跟我說這件事呢？”
葡萄牙人彷彿就等着高寒這麼問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笑了起來。
“我知道，但我相信你能夠留任！”
“憑什麼？”
“不憑什麼，純粹就是一種感覺。”
高寒忍不住就笑了起來，“那看來你的感覺不大準，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夠留任。”
“那不重要！”
“嗯？”
“德科的轉會，只不過是我送給你的一份見面禮。”
高寒一愣，“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德科是波爾圖的中場主力，要跟他扯上關係，還要能夠說服波爾圖，這肯定不容易。
門德斯千方百計做了這麼多事情，就只是爲了送一份見面禮？
“我希望能夠讓你瞭解，我在葡萄牙足壇的資源和運作能力。”
這算是自我展示一下實力嗎？
“然後呢？”高寒來興趣了。
“我想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