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微黃的霓虹燈，並肩漫步在前往馬哈達恩達車站的路上。
這一幕，在過去四個月，每一個主場比賽後都會發生。
高寒和林夏什麼都沒說過，但卻好像早約定好了似的，很有默契地發生了。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
以前高寒總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可今天卻有些沉默。
林夏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但還是決定打破沉默。
因爲她覺得，這時候的高寒應該需要一名聆聽者。
“在想什麼？”
高寒看向右邊，看到的是林夏那一張完美無瑕的俏臉，上面充滿了一種叫做關心的色彩。
不知道爲什麼，她問了，高寒就想說。
把自己腦子裡所想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跟她分享。
“不甘心，很不甘心！”
林夏明白，卻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他，默默地等着他說。
“明明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也做出了成績，但卻還是覺得不夠，還是不被人所承認。”
說完之後，高寒滿是唏噓地長嘆一聲。
“有的時候，我覺得，是不是我野心太大了？想想半年前，我只不過是一個四處碰壁，到處都找不到工作的菜鳥，甚至最後被迫接手一支剛組建的業餘球隊。”
“再想想現在，我已經是馬德里競技二隊的主教練，帶隊在職業聯賽裡拿下了十九連勝，哪怕是在西班牙足球圈裡，也不算菜鳥了，相比半年前，我難道還不滿足？”
高寒又是一聲長嘆，“可當我清楚這一切時，我還是覺得很不甘心，很不舒服。”
說到這裡，高寒再度看向了林夏，苦笑了一聲，“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不，我不覺得！”
林夏非常肯定地回答，“相反的，我覺得你會這麼想，纔是正常的。”
高寒頓時看向林夏，火熱的雙眼彷彿是在問，你不是在安慰？
“我說真的！”林夏也看着他，堅定地點頭。
“聽說這種事，任何一個有理想，有目標，有追求的人，都會不舒服。”
“至於說，你覺得自己不知足，那很正常，你還不到二十四歲，如果你現在就知足了，那反倒是一件很可怕，也很可悲的事情。”
聽到林夏這麼一說，高寒笑了笑，心裡頭好受多了。
“其實，我覺得吧，你沒必要太糾結這件事情。”
“爲什麼？”
“雖然馬塔亞納說得肯定，但不是還沒有定論嗎？”
高寒有點明白林夏的意思了。
“只要馬德里競技一天沒有官方宣佈阿拉貢內斯上任，任何一個人，包括你在內，都有機會，不是嗎？”
高寒點頭。
“我覺得吧，你不應該糾結於誰將成爲下一個賽季馬德里競技的主教練，而應該盡全力去表現自己，不管是在二隊，或者是你真有機會去接手一線隊，你都應該竭盡全力去證明自己的能力。”
“就算真的到最後，他們依舊還是選擇了阿拉貢內斯，但最起碼，你努力過了，你證明過了，對吧？再說了，到時候不留在馬德里競技，難道就沒有其他球隊欣賞你？只要你表現得夠好，執教其他西乙球隊，甚至是西甲球隊，也完全不是不可能啊。”
高寒被她給說服了。
這道理挺簡單的，他也懂。
只不過，剛纔他確實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了。
現在林夏這麼一說，他倒是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長長地吸入了一口氣，冬天那寒冷的空氣入體，頓時讓高寒精神抖擻了起來。
“林夏。”
“嗯？”
“你信不信我？”
高寒盯着她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那一雙猶如秋水般動人的眼眸，一字一頓地問。
林夏粉臉一紅，有些羞澀，卻很快擡起頭，看着他，點頭道：“信！”
高寒頓時笑了起來。
“你信，我就不會讓你失望！”
林夏也笑了，她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走，我請你去看電影！”高寒突然說道。
“看電影？”
林夏眉頭一皺，這都幾點啦？
她明天還得上班呢？
“好萊塢大片，角鬥士，一定得看！”
林夏看他這般，頓時也笑了，點頭答應。
管他明天發生什麼，起不來牀也好，遲到了也罷，這電影，看！
…………
…………
“林夏，你昨晚上幾點回來的？”
第二天早晨，舍友靠在房門邊，看着林夏換衣服。
瞧着那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堪稱黃金比例的曼妙身材，再配上那堪稱傾國傾城的滿分顏值，就算同爲女人，她都不由得連聲讚歎，羨慕不已。
誰娶到這樣的女人，肯定是前八輩子積來的福德！
“沒有啊。”
“沒有？”舍友不信，“我昨晚上十二點睡覺的時候，你還沒回來呢。”
“有嗎？”林夏心虛得粉臉發紅。
“怎麼沒有？”舍友有理有節，證據確鑿，“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昨晚上幹什麼去啦？”
“沒幹什麼。”
“瞧你那色眯眯的樣兒，傻瓜纔信你沒幹什麼。”
舍友嘿嘿笑地問道：“是不是跟那個經常送你回來的帥哥？”
“沒有。”
“你認識別的男人啦？”
林夏斷口否認，“胡說，沒這回事！”
“那就是他啦！”舍友笑了起來，套這小妮子的話，太容易了。
“我說林夏，你什麼時候請他上來坐坐，我也好幫你把把關，怎麼說你也是咱們北京城赫赫有名的首席校花，肯定得挑個出衆的。”
“沒有的事，你別亂說！”
“還沒有的事？”舍友又笑了，“你快跟我坦白從寬，他是哪裡的？從事什麼工作的？今年幾歲？交過幾個女朋友？家庭情況如何？”
“拜託，你饒了我吧。”
“不行，說！”
“再逼我，我就跟你拼了！”
“你看吧，瞧你這緊張兮兮的模樣，要說沒半點那個意思，誰信啊？”
“我……”
“快說，後天就是聖誕節了，你們是不是約好了一起過？有什麼節目？”
“……”
“最重要的是，讓不讓我跟？”
“滾！”
“死林夏，見色忘友，我跟你拼了！”
…………
…………
當林夏和舍友在宿舍裡面逗嘴的同時，高寒已經早早地出現在了體育城裡了。
乙二聯賽的賽程過半，馬德里競技二隊以連勝拿下了半程冠軍，風頭正勁。
聯賽要到一月七日纔會重新點燃戰火，中間足足有兩週的休整時間。
但高寒卻沒辦法休息，因爲他得在這一段時間裡，處理好球員的續約。
同時，他還想要運作兩筆轉會。
別看馬德里競技二隊現在是半程冠軍，可實際上，後防線的問題卻很嚴重。
兩名中衛都不靠譜，右後衛雖然有卡馬拉，但也還是不行。
所以，高寒的計劃是，引進一名右後衛，至少引進一名中衛。
早在兩個多月前，高寒就已經着手讓球探開始考察，制定一份名單。
球探部門前幾天也送來了考察報告，以及球員的詳細資料，但高寒一直沒有時間去研究。
趁着今天，球隊放假了，高寒決定好好看看。
馬德里競技的球探網絡不怎麼樣，但在西班牙地區還是挺完善的。
這也跟球隊過去幾年在青訓方面的加大投入力度有很大的關係。
球探網絡完善，考察的範圍就廣，球員就多，一旦有了合適的人選，也能夠進一步深入考察，最後送呈到高寒手中的名單，每一名球員都有着詳細的情報。
但由於球員大多是青年隊，或者低級別聯賽球隊，所以只有照片，沒有錄像。
這一點，倒是不如西甲西乙的球員好。
西班牙有着完善的青訓系統，和成熟的人才培養機制，因此各個年齡段，各級聯賽，都能夠從中獲取源源不斷的人才供應。
馬德里競技二隊雖然位處乙二聯賽，但到底是老牌豪門，對年輕球員的吸引力非同小可。
所以，球探提交上來，可供選擇的球員名單也不少。
中衛就有二十多個，右後衛也有十幾個，選擇範圍不小。
人數不少，但高寒卻看得很快。
先看名字，再到教練系統裡，用火眼金睛掃一掃，看一下實力和潛力。
一般來說，實力在九十以下或潛力在一百三十以下，他都直接無視。
之所以設定這兩個條件，一來，馬德里競技二隊需要一個來之能戰的球員。
實力在九十以下，打主力夠嗆。
至於說潛力，對於乙二聯賽來說，一百三十確實有點偏高，但高寒一旦引進這名球員後，就要對他使用技能卡，如果潛力太低，那實在是太吃虧了。
而經過這兩項條件的過濾，名單大幅度縮水。
中衛剩下五名，右後衛剩下三名。
由此可見，雖然球員很多，但優質的球星胚子卻很少。
在五名中衛裡面，高寒留意到潛力最高的那個。
效力於阿爾巴塞特的十九歲中衛，巴勃羅·伊巴涅斯。
身高達到一米九二，很強壯，屬於西班牙裡爲數不多的力量型高個子中衛。
但在球探組經過考察後覺得，這名球員身材高大強壯，卻不失靈活和速度，腳下技術也不錯，有一定的傳球和出球能力，在乙二聯賽打主力，夠了。
這一點，馬德里競技的球探組倒是沒看錯。
巴勃羅·伊巴涅斯的潛力達到一百一十，在二隊打主力，確實夠了。
至於潛力，球探組也看不清楚，只能表示初步看好。
但高寒卻知道，巴勃羅的潛力高達一百七十，真心牛啊！
更重要的是，這名球員便宜。
他效力於西乙聯賽的阿爾巴塞特，但卻打不上比賽，被租借去了西丙聯賽第十三小組的卡拉瓦卡隊效力，表現不錯。
如果馬德里競技真正想要的話，阿爾巴塞特冬歇期就能召回，送來馬德里。
高寒想了一想，將這名球員的資料抽了出來。
這名球員，他要了！
右後衛的三名候選人裡，高寒看重的是一名目前效力於西丙聯賽第四小組，畢爾巴鄂競技三隊巴斯克尼亞的球員，安多尼·伊勞拉。
實力一百零七，潛力一百七十，司職右後衛，進攻能力強。
這名十八歲的小將在西丙聯賽表現不錯，但想要說服畢爾巴鄂競技放手，恐怕有點難度。
但，這應該是保羅·富特雷和轉會談判小組應該頭疼的問題了。
再抽出安多尼·伊勞拉的資料，跟巴勃羅·伊巴涅斯放在一起，高寒頓時鬆了一口氣。
又去了一塊心病！
這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