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邪從陳下菜的眼神中能看出。
這個老頭是個有故事的老頭。
從他這一臉便秘痛苦的表情中能夠看出。，
這個故事肯定是個悲劇。
可是爲什麼，自己心裡邊會很高興呢？
唐邪暗道：“陳老頭，你整天哭着可憐，也有今天真可憐的時候啊！”他真想拿身上所有的晶石，換一臺錄像機，把陳下菜現在的表情錄下來。
“哈……”
陳下菜常常哈出口氣，道：“咱們到城裡面找一家酒館，坐下來慢慢聊吧。”
“好。”
唐邪點頭答應。
快走到城門時候，唐邪聞到一股廢水的臭味，看到有污濁的黑水正從城牆的一處出口流出。
周圍的兩百多米雜草不生，野樹枯萎。
唐邪沒想到，聖域裡也會出現廢水污染的情況，幸好沒有霾。
這座城的名字是四布城。
就連城門守衛的衣着也都光鮮亮麗，透過城門已經能看到沿街的布衣鋪。
陳下菜笑着說：“以前，這座城很繁華的時候。以前出手一種布匹，面料是用冰絲蠶編織成的，數百年來，只有四布城有售，質量最好。四面八方的商旅都到這裡求購。所以，它的名字叫四布城。這種面料可以抵高度火焰的灼傷。不少煉藥師喜歡穿。”
唐邪看着破舊的城牆，西南角出現坍塌也無人維修，苦笑着問：“現在呢？”
陳下菜蹲下身，撫摸着路邊一株野草，嘆道：“後來，冰蠶被藥王谷和其他宗門歷練的武者大肆捕殺。又趕上天敵玄鳥的出現。蠶絲的數量也就越來越少。再也不能供應顧客的需求。除了這中布匹外，天紅麻也出現斷貨的情況。四布城沒了布料，往來的商旅也就少了，很多家布莊生意破產。當年，我們陳家也是其中之一。”
唐邪忽然想到，藥王谷裡有兩種仙方，一種是三品仙方“冰絲丹”，成品關鍵靠的就是冰蠶。還有有一種四品仙方“火毒丸”，所使用的就是天紅麻，而且用量很大。
這兩種仙方唐邪身上也有，他曾見到過有人售賣，價格頗高。
藥王谷以此牟利，卻也阻斷了四布城的資源。
沒有資源，城市只能慢慢走向沒落。
唐邪問道：“所以，陳老先生就進丐幫了麼？”
“我……”
陳下菜連連搖頭，嘆道：“我當年很不爭氣，是被他們轟出來的！當年，我那弟弟說我再敢踏進這四布城半步，就親手宰了我。”
唐邪道：“這多大的仇啊，要鬧到兄弟相殘。”
“我命苦，一言難盡啊。”
陳下菜唉聲嘆氣，道：“要不是在牢獄中呆了那幾年，我發現對家鄉有這麼深的眷戀。估計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
唐邪見他模樣很可憐，心中唏噓不已，問道：“你這些年就沒有跟家裡聯繫麼？說不定你弟已經不恨你了呢？”
“哪敢啊！”
陳下菜撇了撇嘴，說道：“你小子太滑了，現在跟我談這麼多，連酒錢都省了。”
“你就這麼饞酒啊，好，咱們先進去。”
唐邪輕撫額頭，擡腳朝城中走去。
城門守衛並沒有阻攔兩人，收取進城的費用。甚至連兩人的聖域令都沒有查看。
現如今四布城中的人流來往就不多，若再收取費用，恐怕更沒有人進城了。
城中主路用青石鋪成，表面早已被打磨光滑。
路上的人並不多，偶爾三三兩兩，卻也是低着頭走路。有的人服裝明明比較老舊，卻偏偏要染成鮮亮的顏色。可能是和四布城的習俗有關係。
在青石路兩側設有下水道，兩側商鋪生活污水直接排放在裡面，順着水道流向城外。
唐邪在城外聞到的那股怪味就是從下水道淌出去的。
陳下菜走走停停，觀察着兩邊的建築，不時唏噓感慨兩聲。
也幸好城中的變化不是太大，街道能勾起他的回憶。如果到地球上，大城市發展十年就日新月異。
陳下菜別說離家七八十年，就算離開家二十年，回到城市也照樣摸不到北。
“就是這家藍海酒館，想不到還再！”
陳下菜指着前面道路右側的一棟石屋，很是興奮。
石屋只有一層，外面屋檐下襬放着四缸酒，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音還有陣陣酒香。
陳下菜拉着唐邪走到酒館內，大廳裡坐滿了人，因爲天氣炎熱，不少人赤着上身。
不止是男性。
陳下菜見唐邪皺了皺眉，說：“這邊的民風比較彪悍，如果有女孩喜歡男的也會很大膽的追求。我年輕的時候比較英俊，曾有四五個姑娘跟着我。後來布莊的生意做不下去，也就沒錢養活她們了。”
唐邪見他回憶起來，一臉的陶醉，又是輕撫額頭。
看起來，這裡的民風不僅彪悍，而且審美也有問題。
神丐不僅塌鼻樑，這張臉也是有點誇張的長。下巴就像鐵杴一樣向前探出。
唐邪道：“陳老，您以前家裡肯定特有錢吧。”
“那是！”
陳下菜十分驕傲。
唐邪恍然大悟，錢確實可以降低不少女性審美標準。
這時，一隻白嫩的手掌輕輕搭在唐邪肩膀上，就聽個輕靈悅耳的嗓音問道：“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唐邪回過頭去，眼前站着個女人。
她很年輕，眉目如畫，一身淡青色長裙，腰間別着一條長鞭。鞭子紋路怪異，鑲嵌着七色石。
見到這名女子出現後，酒館中的聒噪的叫喊聲音漸漸平息。
不少男子看向唐邪的目光中帶着嫉妒和羨慕，但是更多的則是可憐。
彷彿，被這位女子青睞，是一件比較恐怖的事情。
“謝了。”
唐邪笑着說：“我身上還帶着不少錢呢。”說完，拿出兩枚一品晶石放在桌上，道：“夠買酒的吧，你想喝什麼，我可以請你。”
青衣女子笑着搖搖頭，很霸氣的說：“你可以把錢給這家老闆，看看他敢收麼、”
櫃檯後，體態微胖的中年老闆憨笑着說：“兩位客人，大小姐請你們，想喝什麼，吃什麼，隨便點。”看樣子，他很害怕這位女孩。
青衣女子滿意的坐在唐邪一側。有穿着暴露的女店員走過來，詢問唐邪想吃的酒菜。
陳下菜很眼饞唐邪的豔遇，摸了摸臉，想到自己現在年輕了許多，厚着麪皮問道：“姑娘，你不請我一塊吃飯麼？我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