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泉說完,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薯片,幹他這一行的,和買主打交到的時間很多,察言觀色他是如火純清,他已經能基本肯定,李一鳴拒絕不了這個條件。
李一鳴放下照片,內心快速思索,陳全說的應該沒錯,這樣的拍賣會的確戒備森嚴,能讓陳泉看的上眼的,基本都是文物,而能買的起文物的,又怎麼會是普通人?那這拍賣會……
“爲什麼找我?”
“我相信自己的記憶。”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你知道我的夢想嗎?”陳泉忽然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但不等李一鳴回答,他卻自顧自的開始述說自己的故事:“我的爺爺是個摸金校尉,在我還沒懂事的時候被抓,槍斃了。受爺爺的影響,我從小的古文物有着極大的興趣,我曾經勵志要當一名考古學家,在初中的一次班會上,我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大聲的說出了我的理想,可你知道結果嗎?我的老師再聽了我的理想好,嗤之以鼻,竟然冷冷了說了句:就你那五短身材,跟你爺爺盜墓還差不多。然後全班鬨堂大笑……”
“第二天我錯學了,將自己關進爺爺的閣樓,翻出那個從小爸爸不讓我碰的箱子……你們不是讓我去盜墓嗎?好,我就盜盡天下古墓,用我自己的方式去鑑證歷史。”
“挖坑撬墳,尋龍分金,見識了許多常人所不知道的歷史後,我漸漸癡迷,歷史……纔是真象……”
“這鍋蓋不是得自墓穴,當出我並不在意,可從天山下來後……不弄清楚,我會抱憾終生,死不瞑目。”
一口氣說完,陳泉目光堅定的看着李一鳴。
“時間!地點!”聽完陳泉的敘述,李一鳴沉默了,他無法分辨出陳泉所說的真僞,但陳泉的眼神讓他動容,李一鳴知道,如果不答應對方,陳泉絕對不可能說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明天下午三點,東海……”
“明天?東海?”
……
“李懷北怎麼樣?”星見虛弱的躺在自己的臥室內,看着眼前那張和長的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昨天半夜醒的,之後就離開了。”千面坐在牀邊,擔憂的看着星見,他已經得到消息,三百一十七人蔘加了天山秘境,活下來的寥寥無幾。他很想問問星見,到底在天山遇到了什麼?竟然能讓兩大聖階傷到如此地步,但他知道規則,秘境之事不可提。
“讓他吧……”星見微微嘆氣,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看到那個身影:空先生……
“這段時間辛苦你,你先休息吧,我有些話,想和着丫頭聊聊。”星見輕輕擡頭,將目光落到臥室角落的沙發上,那裡坐着一個安靜的如同雕像的女孩,長裙掩身,黑髮遮面,纖細的手指搭在膝上,蒼白的眼眸無神的注視前方。
“你多休息。”前面關切的交代一聲,若有深意的看了眼角落的天眼,緩緩的退出房間。
“你見過李一鳴?”星見看着精緻如同畫像的女孩,緩緩開口。
“見過,但看不見。”角落裡傳出一聲絲毫不帶情感的回答,向比在杭城,此刻的天眼顯的更加出塵,更加空靈。
“看不見?”
“看不見。”天眼肯定的回答。
“隱藏命格?”
“你還記的季曉琴嗎?”天眼沒有迴應星見的問話,而是岔開了話題。
“李一鳴的前女
友?那個天道因果無故變異,臨近覺醒卻忽然消失的女孩?”
“對,杭城的時候,李一鳴危在旦夕,季曉琴卻因果圓滿覺醒,可隨即所有因果消失,緊接着李一鳴實力大增……”
“你想說什麼?”
“兩人的變化幾乎同時,就在李一鳴實力大增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因果線,縱線橫畫,從季曉琴體內閃出,消失於李一鳴身上。”
“什麼?”星見搶撐着虛弱從牀上坐起。
“季曉琴的變異,冰叔叔很在意,我也一直關注,最初我們認爲,是有另外一組人在實施我們同樣的計劃:人爲製造護道者。”天眼沒理會星見的詫異,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述說。“可後來證明,我們錯了,那是個誤會,並不存在另一組人,可季曉琴的異變需要解釋,無緣無故的增長天道因果,卻又無緣無故的消失,這解釋不通。”
“你是說?”
“你也猜到了?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剛想明白。”
借身養道?李一鳴?
星見腦海中飛速的作出各種推斷,卻駭然的發現,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借身養道……將因果引入他人命格,催化滋養,待因果圓滿的一刻,再強行抽離,融入自身,從而得到天道的再次加持……
可借身養道說來容易,卻是難如登天,這已經不是什麼逆天改命,這是偷天竊道!
李一鳴……這就是你六階成聖的秘密?
“小千!幫我查一下,李一鳴現在在哪……”星見慢慢放平身體,拿起牀頭的對講機。
……
“一鳴走的時候,真的沒有其他交代?”天山機場的VIP候機室內,青巧巧一臉期頤的看着鬍子,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問鬍子了。
“很快就會見面,有什麼想不通的,你自己當面去問他。”鬍子有些頹敗的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根雪茄,讓遠處的機場工作人員警惕的看着他。
眼鏡男目光復雜的望着窗外,木然的看着跑道上滑行的起落的飛機。
“一鳴這樣……”青玲瓏揉着眼角,嘴邊帶着苦澀,原本細細的魚尾紋,彷彿一夜之見變的靈動起來。
“至少我們活着!”青巧巧憤怒的打斷姐姐的感概,喊出了衆人內心最大的矛盾。
李一鳴公然逆天,這無疑是找死,可如果不是因爲李一鳴,他們現在……空先生一掌捏爆近百護道者的場景歷歷在目。
空先生……李懷北……李一鳴……
難道當初對天道的遲疑,是對的?是他們執迷不悟?還是自己道心不堅?
“一切,等見到李一鳴再說吧,我鬍子只有戰死的隊友,沒有退團這種說法。”鬍子忽然捏碎手中的雪茄,目光漸漸殷實。
“下秘境他一定會來?”青巧巧期頤的看着鬍子。
“他沒的選。”青玲瓏端起面前的啤酒,仰頭一口喝個乾淨。
……
柳夢百無聊賴的窩在沙發上,將膝蓋縮進連身睡裙內,膝蓋頂着下巴,安靜的看着忙裡忙外的媽媽。
雖然李一鳴離開了,但她很享受這樣的寧靜和溫馨,以前總覺的老孃嘮叨,現在卻無論對方說什麼,柳夢都聽的津津有味,當然,除了編排李一鳴,李一鳴的白色長髮給這個準丈母孃留下了極其深刻的映像。
“叮咚!”門鈴聲響起。
“媽,有人敲門。”柳夢慵懶的衝着廚
房喊了一聲。
“死丫頭,你挪下屁股能少塊肉啊?”柳夢母親哼哼的埋怨一聲,路過客廳時,狠狠的白了柳夢一眼。
“會……”柳夢眼角彎起,聲音嗲的發膩。
“你找誰?”柳夢母親拉開大門,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請問,柳夢是住這嗎?”
“是的,你是……”柳夢母親疑惑的看着眼前這個帥氣、儒雅、成穩、溫和的男人。
“我是他的朋友的。”
“找我的?”男人的聲音聽有些耳熟,柳夢從沙發上轉出腦袋。
“李懷北?”柳夢發出一聲驚呼,詫異的從沙發上彈起。
“快快快,快請進。”女兒的驚呼讓大媽回神,短暫的錯愕後,熱情洋溢的將李懷北讓進屋。
“打擾了。”李懷北溫和的一笑,禮貌的走進客廳。
“你……”柳夢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李懷北怎麼會來我家?
“你坐,屋裡亂,別嫌棄,我去給你泡茶,紅茶、綠茶還是咖啡?現扎果汁也有,西瓜?蘋果?雪梨?”柳夢的母親滿面紅光,兩手不自覺的來回搓着,如同一個合格的茶樓服務員。
“媽?”柳夢輕聲的提醒一聲,眼神帶着詫異,我帶男朋友回來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熱情?你也看出他是聖階?我男人也是好不好?
“不麻煩,白開水就好。”李懷北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從容和儒雅,成穩的笑容像一個心靈輔導師。
“唉!”柳夢母親無視了女兒的眼神,麻利的走向廚房。
“你怎麼會……”母親走開,柳夢轉向李懷北,因爲清楚李一鳴成就聖階,柳夢對李懷北的畏懼並不明顯,但他摸不清李懷北的來意,這個偶然在火車上邂逅的完美男人一直給予了自己和一鳴極大善意,可在連雲城,柳夢卻清晰的感受到他對李一鳴的殺機。
“來,喝水。”柳夢母親再次打斷了柳夢,她不但拿來了精緻的茶杯,短短時間瓜果茶點竟然擺滿了一桌。
“有勞了。”李懷北微微擡起身子,雙手接過茶杯,這個簡單的動作,讓柳夢母親笑容更甚。
“先生怎麼稱呼?”
“李懷北。”
“做什麼工作呀?”
“律師。”
“律師?李懷北?”柳夢母親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利索的翻起茶几下的一疊舊報紙,不一會,抽出一份法制日報,一雙明亮異常的眼眸迅速的在上面搜索着。
“這個李懷北?”柳夢母親舉起手中報紙,指着A5板塊角落的一條簡報。
“應該是吧。”李懷北溫和的笑容開始有些不自然。
“哎呀!律師好啊!”柳夢母親忽然驚呼一聲。
“那個,懷北啊,今年多少歲了?”
“三……三十六……”李一鳴的準岳母成功的讓第二個聖階額頭冒汗。
“三十六?屬龍,屬龍好啊,屬龍……”柳夢母親兩眼放光,不經意的掃了眼呆若木雞的柳夢,眼裡全是讚賞和欣慰。死丫頭,深藏不露,這纔像話嘛。帥氣、成穩、溫和、儒雅,關鍵是工作好啊,生肖又合,年齡也般配……對比之前的野生殺馬特,柳夢母親看李懷北的眼神更加熾熱。
(月底了……月底了……月底了……你懂的!)
(本章完)